救经济需要掌握好分寸

救经济需要掌握好分寸^[1]

2009年1月的前20天，银行业金融机构新增贷款达到9000亿元。超过2008年12月的增量7400亿元，也刷新了2008年1月新增贷款8036亿元的天量纪录。人民银行本周公布的数据进一步显示：在1月下旬，银行业金融机构的人民币贷款余额增速加快，增加了7200亿元。全月新增贷款1.62万亿元，把该项目的历史纪录翻了一番。同时，深沪股票市值今年以来已经累计上涨了15％。如果维持缓慢上行，财富效应即将释放出来。尽管1月的CPI和PPI继续惯性下跌到1.0％和－3.3％，但是这一趋势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先后得到扭转。上述所有数据显示：去年10月以来实施的扩张性的宏观经济政策收到了成效，市场预期已经改变，对短期经济增长的信心开始回升。

就货币政策而言，人民银行公布的数据同时显示银行间市场人民币交易活跃，资金充裕，利率降低。1月银行间市场同业拆借月加权平均利率0.9％，比上年末低0.34个百分点。因此没有必要立即提高货币乘数或者增加基础货币供给。但与去年同期相比，1月末的市场货币流通量（M0）同比增长12.02％；狭义货币供应量（M1）同比增长6.68％；广义货币供应量（M2）同比增长18.79％。如果外汇储备增速持续降低，未来增加货币供给的工具是通过降低存款准备金率扩大货币乘数。如果CPI能够稳定在1％附近，降低利率的空间也不会继续加大。

中国政府的扩张性宏观经济政策是世界性的金融危机之后全球性的扩张性宏观经济政策的一部分。源于华尔街的世界性金融危机已经而且还会继续打击全球各地的需求，仍然有可能加重全球性的经济衰退。作为防止萧条的对策，世界各主要国家均采取了扩张性的宏观经济政策。例如美国政府即将通过一个总额超过8000亿美元的经济刺激方案。此前中国政府率先宣布的4万亿元投资计划不仅有助于缓解中国经济受到的外部冲击，还因为具有正面的外部性而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好评。

但是，中国的宏观经济政策应该与世界其他经济体有所不同。从宏观经济层面上看，中央政府的改革措施有助于制度性地扩大内需。只要这些调动内需的经济政策能够部分收到成效，中国仍将是世界上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从微观层面上看，发达地区的地方政府普遍致力于促进产业升级。只要部分地区能够成功实现产业升级，中国经济就会装上新的发动机。这些改变有助于提供中国经济的长期增长。此外，中国的金融体系受到金融危机的冲击相对欧美发达国家较小，金融市场的回升也居全球之首。所以，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并不需要同样力度的经济刺激方案。如果短期扩张性经济政策的力度过大，有可能再次吹大国内资产泡沫，重蹈华尔街金融危机的覆辙。

中国的商业银行改革尚未完成，信贷制度尚不完善。过去两个月内银行贷款的快速扩张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征兆。尽管目前的贷款集中在铁路、电网、高速公路和地方基建项目，而这些项目的市场风险较小，但是仍然应该防止商业银行在响应国家宏观政策的同时，放宽信贷标准，导致不良资产快速增长。

【注释】

[1]2009年2月16日发表于《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