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功能语法中的词汇范畴理论而非真正的范畴理论

7．4　系统功能语法中的词汇范畴理论而非真正的范畴理论

词在“集”中的意义是抽象的、一般的、概括的，但在“搭配”中，词的意义就具体化、个别化。人们交际中所谈及的事物、现象多数是具体的、个别的、特定的。词在“集”中获得相应的语义，又在“搭配”中具体化，从而使交际、交流思想成为可能。因此，对韩礼德词汇范畴理论的研究有很大的应用价值，用动态方式方法来检验一个句子在语义上是否成立，弥补了形式语言学在句子生成方面的某些不足。词的特征除语法范畴上的词类特征外，还有词在搭配上的范畴特征。例如：英语中“drink”是动词，它在交际中并不能同任何名词组合而构成动宾结构，组合的双方在语义上必须相互适应。因为，“drink”是“口腔做出的饮咽动作”，作为它的受体必须是表“液体食物、饮料、汁水”等名词。因此，不能组合成“drink apple”，“drink fish”，而只能组合成“drink water”，“drink milk”等。“drink”是非咀嚼性词，“apple”是咀嚼性词，只有非咀嚼性词与非咀嚼性词搭配才符合英语语法。次范畴特征是通过“搭配”归纳而得出的。

同样，系统功能语法中，解释句义时，也是按照“搭配”和“集”理论来分析句子是否正确。例如：

（5）He is students．

（6）He is an actress．

（7）He is a bike．

上列三个句子是不通的，这是由于词义的“选择单位”、“词汇单位”以及原则单位不一致。例（5）的错误在于“数”原则单位不一致，例（6）不成立在于“性”的不一致，而例（7）是由于“有生”的不一致。“搭配”和“集”有密切联系，“集”使语义确定化，“搭配”使语义具体化。“集”和“搭配”的有机结合，使语义构成有规律、有条理的系统。

索绪尔（Saussure）和其后的叶姆斯列夫（Hjelmglev）都区别了语言的聚合关系和组合关系。后来的绝大多数现代语言理论都强调语言的组合形式。结构意为组成的成分结构，是一个组合概念。从层次间的体现关系看，系统功能语法和层次语法的观点是相同的，语言的下一层次体现其相邻的上一层次。但层次语法同时描述聚合和组合这两根轴。层次语法认为，一个语言层次是由聚合关系和组合关系的混合体组成的，它们分别出现由AND（合取）结点和OR（析取）结点组成的模式中。在AND关系中，一个上一层次的成分体现为下一层次的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成分；在OR关系中，某个上一层次的成分体现为下一层次的某一成分。系统功能语法强调语言的聚合关系。系统功能语法认为，每一层次的深层组织都是一个聚合关系网络，一个意义潜势，即OR网络，该网络包含一套相互关联的系统。一个系统是一组带有“入列条件”的，可供选择的项目。当意义系统的“入列条件”满足时，要对意义层进行选择。意义层进行选择又激发了对词汇语法的选择。以此类推，直到最后由声音或文字体现出来为止。对非语言行为选择由语境决定，不必通过语言层。系统功能语法和层次语法有相同的语言前提和相似的理论框架，但两者有区别。层次语法是从生物体内部角度研究语言，其主要目的是发现和主要描述讲话者大脑中的知识，而系统功能语法主要描述的是生物体之间的交流和语言的交际功能。

韩礼德在20世纪60年代提出的阶和范畴理论框架，阐明了结构、系统、类别和单位等概念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在这个框架中，人们可以看清自己分析语言过程中的观点是否正确。然而韩礼德于1978年改变了原先的主张，他重系统、轻结构，把系统和结构分割开来。这样做的结果只能使人们觉得对系统的研究显得抽象，似乎是在半空中，不利于功能学说的发展。在系统功能学派内部，也有学者仍然使用一些老旧的理论框架进行研究。因此，韩礼德的词汇范畴理论是建立在生物体之间的交流和语言交际功能上的，而非建立在讲话者的大脑认知上；韩礼德的词汇范畴理论主要建立在系统理论之上，而非功能理论之上。他的词汇范畴理论还属于客观形式范畴，不属于认知范畴的词汇范畴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