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辩论演讲词

三、法庭辩论演讲词

对弗里斯的控告

（古罗马）西塞罗

各位元老，长期以来，大家有这样的见解：有钱人犯了罪，不管证据怎样确凿，但在公开的审判中总会安然无事。这种见解对你们的社会秩序十分有害，对国家十分不利。现在，驳斥这种见解的力量正掌握在你们手里。在你们面前受审的是个有钱人，他指望以财富来开脱罪名；可是在一切公正无私的人心中，他本身的生活和行为就足以给他定罪了。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凯厄斯·弗里斯。假如他今天不能受到罪有应得的惩处，那不是因为缺乏罪证，也不是因为没有检察官，而是因为司法官失职。弗里斯青年时期行为放纵，后来任财务官时，除了作恶，几乎没有干过别的。他消耗国库，欺骗并出卖了一位执政官，弃职逃离战场，使军队得不到给养。掠夺某省，践踏罗马民族的公民权和宗教信仰的权利！他在西西里任总督时，恶贯满盈，臭名昭著。他在这期间的种种决策违反了一切法律、一切判决先例和所有的公理。他对劳苦人民横征暴敛无法统计。他把我们最忠诚的盟邦当做仇敌对待。他对罗马公民像奴隶一样施以酷刑处死。许多杰出的人物不经审讯就被宣布有罪而遭流放，凶残的罪犯以钱行贿得以赦免。

弗里斯，我现在问你，对这些指控还有什么可辩解的？不正是你这暴君，敢于在意大利海岸目力所及的西西里岛上，将无辜不幸的公民帕毕列阿斯·加弗斯·柯申纳斯钉在十字架上，使他受辱而死吗？他犯了什么罪？他曾表示要向国家法官上诉，控告你的罪行，他正要为此乘船归来时，就被控以密探罪捉拿到你面前，受到严刑拷打。他仍然宣称：“我是罗马公民，曾在罗克斯手下工作，他就在班诺马斯，他将证明我无罪！”你对这些抗辩充耳不闻，你残忍至极、嗜血成性，竟下令施以酷刑！“我是一个罗马公民！”这句神圣的话，即使是在最僻远之地也还是安全的护身凭证。但他的语音未绝，你就将他处死，钉在十字架上！

啊，自由！这曾是每个罗马人的悦耳之音！啊，神圣的罗马公民权，一度是神圣不容侵犯的，而今却横遭践踏！难道事情真已到此地步？难道一个低级的地方总督，他的全部权利来自罗马人民，竟可以在意大利所见的一个罗马省份里，任意捆绑、鞭打、刑讯并处死一位罗马公民吗？难道无辜受害者痛苦叫喊，旁观者同情的热泪，罗马共和国的威严，以及畏惧国家法制的心理都不能制止那残忍的恶棍吗？那人仗着自己的财富，打击自由的根基，公然蔑视人类！难道这恶人可以逃脱惩罚吗？诸位元老，这绝对不可以！如果这样做，你们就会挖去社会安全的基石，扼杀正义，给共和国招来混乱、杀戮和毁灭！

（摘自武传涛主编：《著名演讲辞鉴赏》，山东人民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