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语词典学学科建设与人才培养

四、双语词典学学科建设与人才培养

改革开放30年，我国外语类辞书编纂出版事业的迅猛发展，得益于相关词典学专业的学科建设发展及人才的培养，同时也大大促进了后者的不断发展和进步。双语词典学作为词典学学科的一个重要分支，其学科性质的归属问题经历了比较长的过程才得到学界的基本认同。在本小节中，我们首先简要回顾词典学界的学者们对双语词典学学科地位认识上的变化历程，指出双语词典学应当享有（相对）独立的学科地位。接下来，我们将分别概要描述双语词典学学科建设和专业人才培养的现状。最后，我们对双语词典学这门学科的未来发展进行了展望，提出了我们的建议。

1﹒双语词典学的学科性质与地位

据相关研究资料，1990—1991年《辞书研究》曾针对词典学的学科地位组织了专题性的讨论，在连续9期的刊文中发表了20多篇相关论文⁽⁷⁸⁾。总的来看，一部分学者认同“从属论”的观点，即词典学与词汇学等并列⁽⁷⁹⁾，是语言学的一个分支，而另一些学者则认为词典学是一门独立的学科，提出“独立论”观点，即尽管词典学与语言学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它并不从属于语言学。我们认为，对于词典学的学科地位问题，应当以发展的眼光加以看待。不可否认的是，在其发展初期，词典学是隶属于语言学研究范畴的，词典学的发展无疑从语言学那里汲取了营养。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词典学以其纷繁活跃的编纂实践为基础，充分汲取其他学科（如符号学、翻译学、计算机科学、认知科学等）的养分，极大地丰富了自身的学术内涵，其研究的外延与内涵都已发生了变化，得以扩展，构建起了具备独立学科特征的理论体系，其学科地位日益受到学术界的重视。词典学不再是语言学的附庸，而是一门（相对）独立的综合性学科（sui generis），其学科性质得到进一步的明确，其学科地位得到进一步的巩固。

从狭义的角度看，词典学就是研究词典编纂的科学，而研究双语词典编纂的科学则是双语词典学。就其与词（辞）典学的关系而言，双语词典（编纂）学是“一门隶属于辞典学的相对独立的综合性科学”，它“是研究双语词典（编纂）的科学，是一门介于语言学、文化人类学、国情学、社会学、心理学、文艺学、信息论、电子计算科学等学科之间的综合性科学，或称为多边缘交叉性科学；它与语言学关系尤其密切，但不隶属于它，而是隶属于相对独立的辞典学”⁽⁸⁰⁾。其基本任务是“对双语词典编纂过程和这个过程中出现的一切问题进行客观的描写，以期揭示双语词典编纂中具有共性的、带规律性的东西，然后加以整理使之系统化，上升为能客观地反映双语词典编纂本来面貌的理论。同时，它又通过描写、归纳而上升为理论的东西作为某种准则，以指导具体的编纂工作”⁽⁸¹⁾。从研究内容来看，这一学科涵盖了两个方面：其一是研究外汉或汉外双语词典的编纂实践，这是其应用层面；其二是研究指导双语词典编纂实践的理论，这往往需要借助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这是其理论层面。就研究范围而言，双语词典学研究“不仅仅局限于双语词典编纂活动本身，还包括了与双语词典编纂活动有关的一切领域”⁽⁸²⁾。就研究方法而言，“由于双语词典涉及的是两种语言，因此研究时始终离不开比较的或对比的方法”⁽⁸³⁾。双语词典学的具体研究对象（研究的重点）包括：（1）双语词典的实质；（2）双语词典的原则和标准；（3）双语词典的编纂方法和技巧；（4）双语词典出版的操作过程和程序；（5）双语词典编纂过程中出现的各种矛盾（如目的和手段的矛盾，内容和形式的矛盾，编者与读者的矛盾，等等）⁽⁸⁴⁾。

综上所述，作为词典学重要的分支学科，双语词典（编纂）学有自己较为明确的研究任务、对象、方法、目标等，已具备了成为一门学科所需的较为完整的学科体系建构。此外，基于我们对30年来双语词典研究在我国发展历程的相关数据统计分析，无论是在编纂实践还是学理探讨上，我国的双语词典学研究者都已取得了重要的成果。因此，我们认为，双语词典学应当享有（相对）独立的学科地位。

2﹒双语词典学学科建设现状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双语词典学研究已走过30年的发展历程，伴随着其学科地位的逐步确立，学科建设也在逐步完善。我们拟从组织构建、专业设置、教材建设、教师队伍、教学内容、学术阵地、科研立项等方面简要回顾已取得的成就。

学会是组织学术研究的重要机构。一门学科发展的程度如何，从其学会组织是否健全以及它所开展的活动多少上即可看出⁽⁸⁵⁾。在组织构建上，已基本形成了以中国辞书学会双语词典专业委员会为主导，高等院校中的双语词典研究机构为依托的研究组织体系。1993年11月，中国辞书学会双语词典专业委员会成立大会暨学术研讨会在广州召开，标志着我国双语词典研究者们拥有了自己的学术研究团体。之后，双语词典专业委员会在定期举办学术研讨会、参与中国辞书学会组织的词典评奖活动、协助高等院校建立双语词典研究机构等方面发挥着积极的作用。此外，依托高校建立的双语词典研究机构在培养人才、开展学术研讨等方面也极大地推动了双语词典学学科的发展。据我们的了解，目前建立在高校中的双语词典研究机构有黑龙江大学辞书研究所（1986年）、南京大学双语词典研究中心（1988年）、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词典学研究中心（2001年）、温州大学双语词典翻译研究中心（2001年）、西南大学翻译与辞书研究中心（2003年）、厦门大学双语词典学与词典学研究中心（2004年）、大连交通大学英语辞书研究所（2006年）、上海海洋大学翻译与词典研究所（2008年）等。

在专业设置上，受制于其边缘学科性质，双语词典学专业（方向）仅在少数高校设置，且仅面向硕士、博士生招生，未见有本科专业。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厦门大学、复旦大学、南京大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黑龙江大学、重庆大学、西南大学、温州大学、上海大学等开设有专门的（双语）词典学专业（方向）硕士点，南京大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复旦大学、厦门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等还设有词典学博士生的培养方向。此外，部分院校还设有词典学的博士后流动工作站，如南京大学。这些硕士、博士阶段词典学研究方向的开设，为双语词典学理论与实践研究和学科建设的发展培养了所需的高层次专业人才，对保证双语词典编纂与研究事业的可持续发展起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在教材建设上，这方面的工作似乎比较滞后。虽然近些年，国内出版了不少有关双语（英语）词典学概论性质的书，但真正具备教材特征的并不多。这其中，为大家熟知的两部教材分别为《双语词典学导论》（黄建华、陈楚祥，商务印书馆，1997年，2001年；研究生教学用书·教育部研究生工作办公室推荐），《双语词典编纂》（李明、周敬华，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年；高等院校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研究生系列教材之一）。总体来看，双语词典学专业的教材编写还处于匮乏状态，且尚未能形成体系。

在教师队伍方面，目前在高校之中教授词典学专业的教师大多都为双语词典的研究者，具备较好的专业素养，其中一些教师还有着丰富的词典编纂实践经验，能够做到实践与理论的有机结合，取得较好的教学效果。

在教学内容方面，由于受到教材建设工作滞后等因素的影响，双语词典学专业（方向）的教学内容存在着不系统的弊端，亟须加以解决。表3 3是我们根据所搜集到的资料，对南京大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厦门大学三所高校给词典学专业的学生（曾）开设课程情况的对比分析：

表3-3　南大、广外大、厦大词典学专业课程开设情况对比

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双语词典学研究方向硕士生要求在修完英语系语言翻译方向硕士生所必修的相关语言学及翻译学课程的基础上，同时必须修完上述词典学方向的专业课程。其中，除英语系研究生的必修和选修课程外，词典学方向的专业课程全部由南京大学双语词典研究中心的教师讲授。

从上面的对比以及我们所了解的情况看，这三所学校在词典学的教学内容上都注重了理论讲授与编纂实践之间的结合，虽然在程度上有所差异。这与词典学作为一门应用性较强的学科性质是相一致的。需要指出的是，（双语）词典学其本体的理论并不复杂，如果要想对这门综合性的学科有深入的把握，学生需要选修其他课程，如语言学（国外语言学、汉语语言学、对比语言学等）、翻译学、语料库、计算机科学等，来丰富自己的知识体系，真正做到对词典学的研究内容较为全面地了解。当然，一个不可忽略的事实是，目前双语词典学专业（方向）教学内容的设置，多跟教师个人的研究所长有很大关系，这在很大程度上确保了教学内容的质量，但在另一方面也使得教学内容在总体上难免缺失系统性。因此，这需要教师加强对学生课外延伸阅读的指导并定期组织专题研讨，以弥补课堂教学内容的不足。

在学术阵地方面，1979年《辞书研究》创刊，由上海辞书出版社负责编辑出版，现为中国辞书学会会刊。30年来，《辞书研究》在探讨辞书学理论、总结辞书编纂经验，介绍、评论中外辞书及辞书学理论专著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也为广大的（双语）词典学研究者提供了相互沟通、交流的平台。至2008年底，《辞书研究》共出版了168期。此外，1980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创办了《词典研究丛刊》，定期刊登词典学的研究性文章。到1990年为止，该刊共出了11辑，而后停刊。除了词典学专门的学术期刊《辞书研究》外，《外语教学与研究》、《外语与外语教学》、《中国外语》、《现代外语》、《外国语》、《外语界》、《外语研究》、《外语学刊》、《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等外语类研究期刊也定期或不定期地为我国的双语词典研究者提供了交流的平台，不少学者发表了许多有见地的双语词典研究性文章。

科学研究是促进学科建设的推动力，是提高学科建设水平的重要途径。科研项目的设立可以带动一个学科不断地向前发展。在科研立项方面，我们对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1993—2008）和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2004—2008）中有关外语类辞书编纂研究的立项情况进行了统计（见表3-4）。据我们的统计，1993年以来，共有6项有关外语类辞书研编的项目获得国家立项。

表3-4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的外语类辞书研究立项情况⁽⁸⁶⁾

综上所述，得益于改革开放30年良好的外部环境，我国的双语词典学学科建设正逐步完善，学科地位进一步加强。当然，我们在对30年双语词典学学科发展取得的成就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应明确认识到制约该学科进一步发展的瓶颈所在。目前来看，最亟须加以解决的是如何构建科学合理的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这是培养高素质专业人才的基本保证。只有采取有效措施，切实解决这一问题，我国的双语词典学才能在新世纪获得更好的发展。

3﹒双语词典学专业人才培养

任何学科的研究和持续发展都离不开一批掌握这门学科知识的专门人才，而教学是培养和造就专业人才最为直接和重要的手段与方式。（双语）词典学是一门理论和实践性结合较为紧密的学科，其人才的培养必须立足于使学生既能从事理论性的研究，更为重要的是学生将来能够独立从事词典编纂的实践。如前所述，随着双语词典学研究在我国的逐步深入，一些高校开设了词典学专业（方向），陆续开始培养（双语）词典学方向的硕士及博士等高层次人才。外语类辞书编纂研究的高层次（硕士和博士及博士后）人才培养工作得到快速推进。本小节中我们将简要介绍厦门大学、南京大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三所高校在（双语）词典学方向的硕士生、博士生培养上的情况。

厦门大学外文学院在双语词典理论与实践方面的成果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在国内享有盛名，1978年起该研究方向由徐元度教授和刘贤彬教授领衔开始招收双语词典学硕士研究生，这在国内可算是最早的。而据我们的了解，当时的硕士生招生与刘贤彬教授主持编纂的《综合英语成语词典》项目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双语词典学人才培养立足于并服务于编纂实践的优良传统。目前，厦门大学英语语言文学系依旧设有双语词典与翻译研究的硕士生、博士生培养方向。

南京大学双语词典研究中心建于1988年，是一个综合性学术机构，主要从事双语词典学、翻译理论以及语料库语言学等领域的教学、研究和应用。经过近20年的开拓与发展，已具有相当的规模和实力，在国内外双语词典学理论研究与实践领域具有一定的影响与学术地位。中心自始创以来，本着“以一个重点科研项目，带动一个学科研究方向，培养一批教学科研人才，建立一个现代化的语言研究基地”的宗旨，在张柏然教授的带领下，成功地闯出了一条研究生教学、基础研究与应用开发相结合的道路，成果卓著。中心自1986年起，依托《综合英汉大辞典》研编这样“一个重点科研项目”开展相关硕士和博士人才的培养工作，迄今共招收培养了双语词典学、翻译理论研究等方向的硕士生近50名、博士生近30名、访问学者近10名、博士后2名。长期以来，该中心致力于双语词典学高层次人才的专业化培养，重视并强调理论及实践能力的复合培养模式，所培养的人才受到相关用人单位的积极好评。这种立足应用来培养词典学理论研究及实践工作的专业化人才培养思路与模式，其价值和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的词典学研究发轫于上世纪70年代，并从1994年开始招收博士研究生，1998年开始招收硕士研究生。在黄建华和陈楚祥两位教授的带领下，该校的词典学研究队伍不断壮大，2001年成立了直属于学校、独立运作的词典学研究中心。目前该研究中心的硕士、博士招生方向主要有词典学（含计算词典学）、翻译与双语词典研究、学习词典与外语教学研究、词汇语义学等，每年向全国公开招收硕士研究生16—18名，博士研究生2—3名。

此外，上海大学、温州大学、西南大学、重庆大学等高校也都设有双语词典学硕士培养点，黑龙江大学、复旦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等高校还设有（双语）词典学博士生的培养方向。这些高校为我国的双语词典学专业人才的培养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双语词典学方向的学生在校可接受到较为系统的词典学理论与实践知识的培养，这是推动双语词典学理论研究与编纂实践创新的重要新生力量。

当然，（双语）词典学专业人才培养方式并不局限于高校所设立的词典学硕士、博士培养点。在综合国内外高校和研究机构词典学人才培养方式的基础上，章宜华和雍和明（2007：457—458）总结了如下几种方式：一是系统的词典学专业教育，其教育对象主要是词典学或相关专业的学生；二是在高校设置选修课，旨在有意识地将有志于词典事业的学生引向词典理论和实践的研究；三是专题讲习班，主要针对某个主题或某些重要课题展开讨论；四是组织专题研讨会⁽⁸⁷⁾。（双语）词典学人才培养对双语词典编纂与研究事业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我们认为，除了需要在高校相关专业中挖掘、培养有潜质的词典学专业人才之外，还要注重对出版社从事辞书编辑、出版相关人员的培训，提高他们的理论素养，把两者有机结合，为我国实现辞书强国之梦积蓄人才。

4﹒双语词典学学科未来发展展望

改革开放以来，历经30年的不断发展，双语词典学作为词典学分支学科的地位逐步确立，其学科性质得以明确，学科发展取得了较大的成就。但我们认为，这门学科在未来的发展中仍需重点解决如下问题：

（1）进一步优化设计教学内容，完善课程体系建设。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对于学科建设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它是培养高素质人才的基本条件和重要保证。长久以来，在双语词典学专业人才培养上，各高校和研究机构基本上各自为政，大多存在因人设课而非完全按需设课的现象，教学内容上多有差异。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认为需要把握两个原则：一是立足双语词典学的学科性质，它不单是一门理论学科，更是一门应用学科。因此，在教学内容和课程的设置上，除了要向学生讲授相关理论知识外，更需要向给学生提供亲身参与词典编纂的机会。在这方面，可以效仿国外英国埃克塞特大学和伯明翰大学词典学专业课程开设的成功经验，安排学生到出版社实习，或者在校内模拟词典编纂实习的方式，让学生切身体会词典编纂实践⁽⁸⁸⁾，抑或借鉴南京大学双语词典研究中心鼓励学生参加相关词典在编项目，以培养理论水平与实践经验兼具的专业人才。二是要结合双语词典学跨学科的特性，以专题研讨或前沿讲座的形式，引导学生作深入的思考。这些专题应当瞄准词典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例如语言学理论与词典编纂、语料库与词典研编、学习型词典研编、词典与语言教学、词典用户研究等。这方面可以通过以学生为主体，就自己感兴趣的专题做深入研究，教师给予个性化的研究指导和组织集体研讨的方式来开展研究性教学，培养应用型研究的专门人才。

（2）重视课程教材建设的系统性。教材是学科知识的载体，是学科建设的一项重要基本建设，教材建设滞后必然影响到学科的长远发展。另一方面，要培养学生创新思维能力和独立研究与应用能力，必须全面系统地加强基础理论与基本方法方面的训练。这也需要有适合学生实际水平的、系统正规的教材。在这方面，参照英语语言学教材的出版情况，有关出版社可以组织专家学者规划系列化的双语词典学主干教材，例如可规划出版如下教材：双语词典学导论性质的教材，英美词典史方面的教材，双语词典编纂实践研究方面的教材，国外词典学研究经典文献选读方面的教材，词典跨学科研究方面的教材（如语言学理论与词典研究、翻译与词典研编、语料库与词典研编、术语学与词典研编等）。此外，还可以适当引进国外原版教材或可用作教材的词典学著作⁽⁸⁹⁾。

（3）进一步提升师资队伍的专业素养，为学科发展与建设提供充足的优秀人力资源支持。目前在高校中担任（双语）词典学专业（方向）的教师中，都具有很好的外语知识背景，许多人还取得词典学方向的硕士、博士学位，均具有较好的理论素养，但不可否认的是，不少教师由于种种原因，缺乏词典编纂实践经验，对词典的研究多流于简单的文本对比研究，这难免会影响到对理论认识水平的深化，影响到教学效果。因此，教师在从事理论教学与研究的同时，要注重参与词典编纂实践，做到理论与实践相统一，才能给学生以全面的指导与教育。

（4）合理构建面向非词典学专业学生的词典用法指导课程内容，服务外语专业和其他专业外语教学活动的开展。在国内高校的外国语言文学专业之中，双语词典学是属于比较冷僻的专业方向，其专业人才培养的受众人数是很少的。“培养词典学专业人才只是词典学教学的一个方面，而词典用户教育则是词典学教学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后者在一定程度上比前者更加重要。”⁽⁹⁰⁾外语类辞书对学生外语能力的提升可以提供非常重要的帮助。现代词典，特别是学习型词典兼具查检功能和学习功能，具有较强的可读性，可以有效辅助学习者的自主语言学习。这类课程的开设，从根本意义上来讲，不仅可以帮助提高学生的词典意识和使用技能，“而且从长远观点看，它有助于词典事业从质和量两方面得到持续发展”⁽⁹¹⁾。针对词典用户的词典知识教育，章宜华和雍和明（2007：459—460）曾提出了如下三个原则：分阶段教育原则、分专业教育原则以及有选择教育原则。⁽⁹²⁾我们认为，在今后的学校教育中，特别是高等学校的外语语言专业的教育中，应当重视词典使用指导课程的开设，并探索合理的教学内容，以辅助和促进学生的外语学习。此外，在考虑面向非词典学专业的学生设置词典使用指导课程时，还要注意学生受众的专业特点，如英语专业和非英语专业，语言专业和非语言专业的差别。例如，万江波和凌秋虹（2005：179）在建议为高校非英语专业学生开设大学英语词典使用课时提出，应考虑学生个体间的学习能力差异及对词典使用技巧要求的不同，建立一个分级的教学框架⁽⁹³⁾。据我们的了解，有些高校还开设有“文献检索”类课程，那么词典使用指导也可适当纳入这类课程的教学之中。

综上所述，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双语词典学理论与实践研究的发展以及该学科的本体建设均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成就，有力地促进了我国外语类辞书编纂出版事业的繁荣与进步。对于未来双语词典学理论的不断发展与完善，我们非常赞同张柏然教授的观点（1993），“任何性质的双语词典理论，如要经得起科学的检验，都必须具备客观、系统、实用三个特征，即能客观地反映双语词典的真实面目，系统地总结出双语词典的内在规律，并有效指导双语词典编纂的实际工作。双语词典理论的涉及面极其广泛，凡是双语词典编纂实践中出现的问题，或与之有关的问题，都是双语词典理论的研究对象。但双语词典理论的首要任务，并不是也不可能是为每一细小的问题提供现成的解决办法。它只能从整体上对双语词典编纂的主要矛盾加以理论说明，而无法对那些枝节的，特别是无规律的现象一一加以详细解释”⁽⁹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