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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像虚构叙述

时间:2022-03-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受述者扮演主要角色,在梦等心像叙述中最为极端,以至于对梦叙述无法追寻叙述者。梦中的情节再杂乱,也是经过“梦意识”这个叙述者的挑选、组合、加工的结果,渗透了叙述者的主体意识。梦叙述者却无法探究,因此,从定义上说,梦的叙述者隐身于叙述框架之后。梦者只具有感觉到梦叙述的意识,因此梦者是梦叙述的受述者。因此,梦叙述是类似记日记那样的自身叙述。
心像虚构叙述_广义叙述学

受述者扮演主要角色,在梦等心像叙述中最为极端,以至于对梦叙述(梦、白日梦、幻觉等)无法追寻叙述者。我们说:做梦像“看”电影,这种直观的感觉是对的。梦者与幻觉者不是叙述者,而是受述者;我们说自己在“做梦”,是因为梦的叙述者也在我们的主体之内,是主体的另外一部分,隐藏得很深,需要详梦家或精神分析家来探寻。梦者接受的梦,是梦主体发出的叙述。梦中的情节再杂乱,也是经过“梦意识”这个叙述者的挑选、组合、加工的结果,渗透了叙述者的主体意识。因此从远古起,详梦就是一个重要的窥见主体秘密的途径。

对梦叙述的叙述者,我们了解最少,因为无法直接观察。梦者经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做梦状态,但是有时候梦者朦胧地意识到在做梦(所谓“透明的梦”),但是依然无法控制这个梦中的任何情节。梦的受述者不可能改变叙述的内容,有点像无法改变“戏剧反讽”局面的观众。梦的叙述者必然是梦者主体意识的一部分,但是却隐而不显。

因此,梦叙述是梦者(梦受述者)获取的叙述,类似电影观众所得到的叙述。梦叙述者却无法探究,因此,从定义上说,梦的叙述者隐身于叙述框架之后。这并不是因为学界研究得不够,而是这样一个无意识的人格,从定义上说就无法全部揭示,对其本质的探查本身,是用意识语言来解释无意识,就改变了这个叙述源的构成。

因此,梦叙述是机制复杂的叙述,至少从追寻叙述者的角度来说是最复杂的。一方面,梦者不是叙述者,而是受述者,梦如看电影。梦叙述不是梦者的正常自我在起作用,而是自我的一部分主体(可以称为“心眼”)在感知。另一方面,我们又说自己在“做梦”,因为梦的叙述者也在我们的主体之内。

梦者只具有感觉到梦叙述的意识,因此梦者是梦叙述的受述者。梦者经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做梦状态,有时候梦者感觉到自己在做梦(在所谓“透明的梦”之中),但是依然无法控制这个梦中的任何情节。意识只是梦叙述的受述人。这部分意识不可能用任何梦修辞改变梦叙述的内容。梦者醒来后对梦做二次叙述,只能是尽可能回忆并复述这部分意识的感知,而由精神医生来处理与第一层次的关系。因此有学者提出“我梦见”是自我矛盾的,应当改为“当现实之我完全让位于虚构之我时,后者感知到某事件”。[21]

梦的叙述源头,弗洛伊德称为“梦工作”(dream work)的梦意识,是梦者自身意识。因此,梦叙述是类似记日记那样的自身叙述。日记是今日之我写给明日之我看,梦是意识的一个部分,把故事演示给意识的另一部分看。至今我们对梦叙述的发出意识了解太少,因为无法直接观察。

弗洛伊德认为,梦的形成实际上是两种力量起作用的结果,一种力量择取了梦材料,另一种对这些材料进行处理。这过程很像电影制作,对大量拍摄的镜头做剪辑加工。只是这种使用了各种“修辞手法”,使梦者感觉到的梦或幻觉经常是扭曲的,不连贯的。梦叙述者的加工,不一定全都是弗洛伊德所说的“审查”“遮蔽”掉过分暴露的性内容。一位梦者告诉笔者,她在某次广泛报道的公交车火灾灾难之后,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落在燃烧的车里,但是燃烧时,意识跳了出来,从空中看到这辆燃烧的车,然后又回到车里,直到把自己吓醒。[22]如果害怕身陷火灾是愿望,加工的方式却并不一定是弗洛伊德说的“压制”与“替代”;相反,正如这个例子所示,梦的叙述方式可以使情节更加显豁清晰。

正因为梦是叙述加工的结果,不是自然的经验流程,从远古起,详梦就是一个重要的窥见秘密的孔眼——不管想看到的是什么秘密。这也就是为什么梦叙述,与白日梦,与幻觉(包括伤病致幻、临终感觉、药物致幻、灵感致幻、精神病者的感觉等)非常相似。此时清醒的意识主体被悬置了,虽然难以完全隔绝清醒意识:做梦时往往卷入意识感知到的经验,例如周围环境的声音(风雨或人声呼喊),例如冷暖和触觉。但是梦无法用清醒意识理解之,只能激发出相应的幻象:“阴气壮,则梦涉大水,阳气壮,则梦涉大火。籍带而寝则梦蛇,飞鸟衔发则梦飞。”[23]

梦者的叙述主体与接收主体,同居一个大脑,实际上分裂成两个部分。与清醒时,尤其理性主导时主体的合一状态:梦叙述的叙述者,可能非常人格化,因而每人梦不同。但是这个叙述者人格却隐而不显。这可能并不是因为学界研究不够,而是因为这样一个人格本质上是无法探查的:探查的意识本身就改变了这个无意识叙述源的构成。

对这样一个“梦内叙述者”的存在,弗洛伊德倒是有所理解。他把梦分成“显梦”与“隐梦”,认为显梦(即显示给梦者的梦)是隐梦变形的产物。“在梦中,有个心理力量在起作用,这种力量创造了表面的连接,从而对梦工作创造的材料进行‘再度加工’。”[24]显梦是经过叙述加工的,其过程类似于再述梦境时进行的整理,即在材料中建立文本所需要的序列与整体感。[25]近年梦生理学的进展,似乎揭示了这样一个梦加工器官的位置,索尔姆斯发现,脑顶叶(parietal lobe)受损伤者,不再做梦。[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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