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能动与灵性的辩证思考

生命因大自然而存在,大自然因生命而精彩。宇宙自然为所有生命提供了共同的物质基础,生命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演化出了玄妙超奇、神鬼莫测的能动之灵性。的确,不管人们如何描述生命的神奇精巧,所有生命最本原之处无不表现为极其普通平常的自然物质;不论人们如何追寻生命的玄机妙理,所有生命最本质之处无不表现为基于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人们以最美丽的辞藻歌颂生命、赞美生命,那是因为生命具有无与伦比的能动灵性;人们以最诚挚的感情敬畏生命、关爱生命,那是因为生命具有巧夺天工的能动灵性。所有生命的现时实在性,终究不过是生命物质运动所表现出的能动之灵性。难道不是吗?微生物因其具备能动之灵性而表现张弛有致的生命活动,动物因其具备能动之灵性而表现收放自如的生命功能,植物因其具备能动之灵性而表现综合协调的生命活动……如果没有基于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性,其结果便非常肯定,自然界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配称之为生命。没有能动之灵的微生物终将沦为尘埃,没有能动之灵的动物终将化为腐朽,没有能动之灵的植物终将枯槁而失去活力,所有的生命如果没有能动之灵性支撑,生动的生物现象必然湮灭于枯燥的物理现象,果真如此,地球将变得如月球一样苍凉枯寂。

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性对于生命如此重要,甚至于从根本上说它完全可以作为对生命的终极诠释,那么,我们应该如何辩证地认识生命的能动之灵呢?

(一)生物规律运动的系统效应

首先必须明确,生命的能动之灵是生命物质运动的表现形式,它是自然物质遵循物理规律、化学规律,及生物规律——并且更重要的是依生物规律而运动的系统效应。在这里虽然我们将其界定为能动之“灵性”,但此“灵性”绝对不包含任何超自然的隐喻或暗示,在其现实性上,生命的能动之灵是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的物质运动产物。因此,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绝非人们通常理解的灵异、灵怪之灵,也完全不是一般文化意义上的神灵、魂灵之灵。诚如前文中曾阐述的那样,生命的能动之“灵性”,是指“建置于生命客观实在性基础之上的冥冥之中的能动灵慧之性”,生命的客观实在性是它的唯一依据,即使没有人类智慧对它的认识和描述,生命的能动之灵性也必然始终伴随着生命之存废而存废。说它是“灵性”,只因为它神妙,事实上它仅仅是生命物质运动过程中一种无主体意识、无思维理性的物质运动特殊现象而已。说它在冥冥之中,是因为它令人们看不见、摸不着、猜不透,尽管如此,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性却实实在在寓于物质运动之中,而并非无根无据的虚无缥缈。

我们承认,就目前人类的认识能力而言,还无法对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性做出客观而合规律、准确而合逻辑般精确的实证描述。但是,受科学技术发展水平而致的对客观世界的“尚未认识”并不必然等于“永远不可认识”,比如过去科学家们对如何俘获住反物质一筹莫展,但此宇宙难题在2010年11月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因为《自然》杂志网站宣布,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科学家成功地制造出了38个反氢原子,并利用磁场使其存在了“较长时间”,从而首次成功地“抓住”了反物质原子。相信终究会有一天,被科学与知识极大武装起来的人们一定会深刻地揭示出生命能动之灵性的精奥与玄机,其理由非常简单,那就是生命是物质的,生命物质是运动的,而生命物质在运动过程中所表现出的能动之灵性一定是可以认识的。

(二)自然进化或演变的产物

同样需要明确,生命的能动之灵是生命物质运动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逐渐形成、积累并强化而成的生物属性,它仅在生物领域才有如此神妙而臻于完美的表现。这里强调的关键是,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性是自然进化的产物,是生命物质在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中经由电子、原子、分子、无机化合物、有机化合物、生物大分子、原始细胞、多细胞体系,再到形形色色的生命体这样一步一步演变来的。在这一过程中,原子能够自主拆分或聚合质子或中子、自主将同一元素组合成化学单质。不仅如此,原子内的电子更是具有天然的能动性,原子与原子之间可以通过电子引斥等相互作用形成简单的化学键,化学键的分合断续受环境条件与能量的影响和制约,在适宜的条件下,化学键的结构及运动方式越来越复杂化、多样化,由此导致原子内的电子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及更活跃的运动方式,这也就意味着电子的原始能动性可以被逐步积累并增强,特别是当物质进化到生物运动阶段以后,生物运动规律支配着生命物质运动由低级到高级、由无机到有机、由无序到有序、由简单程序随机结合到复杂系统自主趋善一步步深化和升华,在此过程中使生命物质趋向于自化、自洽、自致、自达运动的能动之灵性得以逐步形成和完善,进而最终形成了生命物质赖之以从根本上区别非生命物质的重要属性。因此,尽管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性表现得玄玄妙妙、神机莫测,但它终究毕竟是自然物质运动十分自然的生物现象,如果抽掉其中的生物性,便也就不存在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性。

(三)能动与趋善的辩证统一

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与趋善之机是一个事物之两个方面的辩证统一。生命物质运动的趋善之机制与生命物质运动的能动之灵性,都是生命本质的基本要素,人们仅可在主观方面随着讨论问题的需要而将其以语词进行一些貌似相互各有区别的界定,其实在客观性上,两者是互渗互映、共存共化的有机整体。诚如众所周知的那样,任何动植物的种群个体都具有新陈代谢与生存繁衍的特殊技能,而这些特殊技能肯定不是在进化过程中的某一时点上突然出现的,生命进化从早期的活性有机分子到后来异彩纷呈的物种,以及妙趣无穷的各种生命体,整个过程就是一个遵循自然规律、趋于自我完善而不断接近于洽和谐调、优敏从容极致状态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基于生命物质自组织基础而所表现的自化、自洽、自致、自达灵慧特性的过程。事实上,生命进化的过程,以及生命体活动或运动的过程中既有趋善之机制又有能动之灵性,若无趋善之机制,生命不可能表现出自化、自洽、自致、自达的灵慧之特性;若无能动之灵性,生命便不可能表现出趋于自我完善而不断接近于洽和谐调、优敏从容极致状态的机制。由此即可充分说明,生命的趋善之机与能动之灵共为生命本质的要素,两者在生命意义上原本就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