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有大美

15.湘西有大美

湘西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以它所处，在中国版图的一个角落里，真像中国这个巨人身上的盲肠所在。偏、狭、闭、野、小。名不见经传。既不起眼必为盲点。它就这样千百年来地自闭着，等到世界小得成了地球村时，它就一鸣惊人起来。

闭塞也能成就一个地方。

也就是改革开放20多年间的事，人们一说湘西，不再是皱着眉，带着不屑，透着怜悯。一转而为眉飞色舞，羡慕而称赞，神往得很。

为什么？因为湘西的文化！

为什么这么小小的自闭的地方会有世所罕见的风景？为什么这里满目的民族风情会如此迷人？为什么如此下里巴人的文化会哺育出让世界惊叹的大文豪、大艺术家？

这就是迷人的湘西。

湘西的瑰宝和瑰丽不仅在深厚的历史遗产、遗迹、遗址，不仅在山川至美，钟灵毓秀，更在边边场上，吊脚楼间，摆手堂里。这是风情画卷，是民众文化，是口头文学，是无形遗产，是行为艺术，是民间技艺，是千古风俗。

“红灯万点人千叠，一片缠绵摆手歌。”土家族的摆手祭祀，是土家族集体搬演的壮丽史诗，这样的“史诗文化”，是土家族向人类及后代作出的一己奉献。

土家族的哭嫁歌是世界和中国各遗存哭嫁歌中形态最完备，内容最丰富，形式最华美，情感最悲壮的哭嫁歌。这是一笔十分珍贵的世界文化遗产，它保留着人类婚姻中母系向父系转变后，妇女们为悲壮的失落而传承的千年的哀哭！

麻栗场苗族的赶秋，那就是湘西的狂欢节，满目花团锦簇，满耳的苗歌缭绕，令人满心欢悦的苗鼓，这一处风情真的与别处不同。

傩戏、阳戏、茅谷斯、苗绣、苗锦、西兰卡普、民居、悬棺、苗药、剪纸、民间长诗、山歌、神话、传说、挖土锣鼓……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极尽文化的丰富性。民间的口头神话所承载的信息可上溯至远古蛮荒的岁月；民间的手艺是几十代上百代、千代人的智慧结晶，大俗大雅；民歌如海，其音美妙，绕梁三日，其辞精彩，勾人魂魄；民居为家，别具一格，巧夺天工，和谐地融于山山水水之中。这一切是湘西人的精神家园、文化命脉。

湘西的民俗文化有大美在焉！

湘西的民俗文化有世界级的形态，它还必将为世界瞩目。

君若不信，请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于2001年启动了“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名录”的申报与公布工作，它与“世界遗产名录”可以相提并论，互为补充。窃以为，湘西正有可以名列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的有世界意义和国际水准的民俗文化遗产。

呵，湘西，我相信你还会让世界惊叹和唏嘘。

（刊于2003年7月23日《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