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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儒家人生哲学的模式

时间:2022-03-1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儒家的理想人格是圣贤。
第二节儒家人生哲学的模式_中国古代文人与传统文化

第二节儒家人生哲学的模式

儒家学说在其发展历程中,通过与其他学说的相斥相吸,不断丰富了自己的内容;经过社会的选择,进而完善了自己的形象。最后,终于成为传统文化的主要成分,对我们民族的理想人格、思维方式、价值取向以及社会心理等等,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1]

所谓理想人格,是指能表现一定学说、团体以至社会系统的社会政治伦理观念的理想的、具有一致性和连续性的、典范的行为倾向和模式。从理论上讲,它可以为每个社会成员所共有。

儒家的理想人格是圣贤。从结构上看,圣与贤是合一的,能圣就必然贤,贤则可以通圣。从层次上看,二者又有实践主体的区别。对统治者而言,是以圣王为追求目标和行为典范,其楷模便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他们有崇高的德行,能克己复礼,博施济众,安邦兴国,实现大一统的政治局面。对一般士大夫和庶民百姓来说,是以贤为追求的目标和行为规范。

从本质上和终极目的看,儒家追求的圣贤理想人格,重点在贤而不在圣。因为,在力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家心目中,只有圣人才能实现天下一统的大任,拯万民于水火,而君子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而无论圣还是贤,都是以主体的道德修养为重心,以修齐治平为修行方法的。[2]实际上,所谓贤人作风,在儒家经典中,是用“君子”一词来表述的。君子是有德之人,根据儒家“人皆可以为尧舜”的理论推导,君子人格是人人可以具备的。

一、大同世界与三纲八目

儒家的理想是丰富的。就社会理想而言,儒家追求的是“天下为公”的“大同世界”。《礼运篇》对大同社会的设想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乎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不闭。是谓大同。”“这种“大同”世界,是儒家社会政治理想的模式化。它具有小生产基础上的质朴特点,希望通过自己的辛勤劳作,诚实无欺,换取他人同样的回报;人人相爱,各有所安。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这虽然是幻想,但毕竟表达了人们的善良愿望,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大同理想的提出,表现了古代人民追求理想社会的美好愿望,它是对黑暗社会现实的否定。因此,在后来近两千年的历史中,它成为鼓舞人们反对黑暗现实,争取社会进步的光辉旗帜。

要实现大同理想,要讲信修睦,力出于身,每个人就必须从自己做起。在儒家看来,就是从修养自己做起,其具体要求,便是三纲八目的实行。

三纲八目,是儒家为了实现“内圣外王”的境界而倡导的修养论。所谓“三纲”,即列为“四书”之首的儒家经典《大学》一开头就提出的“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按照朱熹的注释,大学即“大人之学”。明,是指明白、把握之意。明德,实质上指天理,即封建伦理纲常。明明德,即领会、把握仁义礼智等封建伦理之类的天理。亲民,程朱将“亲”解为“新”,“新者,革其旧之谓也。言既自明其明德,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污也”。止于至善的“至善”,朱熹说是“事理当然之极”。而“事理当然之极”的“至善”,是指“天理”,因为朱熹自己就讲过,天地之性的仁义礼智“至善至纯”。所以,“止于至善”,也就是要修身养性,达到把握仁义礼智等纲常名教的境界,执著不放,“至于是而不迁”。总起来看,明明德、新民、止于至善,归结点都是为了“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也”。明德是根本,新民是手段,知止是界限。朱熹讲:“此三者,大学之纲领也。”

由三纲所导向,决定了人们必须而且应该趋善求“理”。明德与新民之间,实际上存在着儒家“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推己及人、成己成物的关系。而要达到这一目标就必须从自己做起。即先正己,后正人;先治身,后治国。于是,自然引导出了“八目”。

“八目”是: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学》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格物致知,即接触事物,获得知识。通过格物致知,来使自己心正意诚,进而沿着修齐治平的路径来实现个人的价值。这是一种由近及远、由己及人、由小到大、由个体到群体的修养方法,它构成了一套完整的封建伦理政治哲学的体系。

三纲八目中,明明德是讲认识问题,可见传统中国的认识重心是道德而非自然。明明德才能亲民,才能止于至善,而“至善”既是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也是政治上的最终理想。“诚意、正心、修身”是道德修养,“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政治实践。通过道德修养来实现政治抱负,道德与政治水乳交融,正是儒家思想以至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而“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大学》),正反映了儒家思想以及中国传统文化的伦理本位特征。

二、内圣与外王

早就有人指出:“中国哲学之重心问题为内圣外王,其特点在为人生文化提供种种价值理想,和实现此等价值理想的修行与方法。”[3]这种概括,是一种传统的、为多数人所接受的观点。不过,严格说来,内圣外王之学,主要是儒家的主张,而与道、法、佛诸家无关。

内圣外王的概念最早见于《庄子·天下篇》:“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内圣,指主体的内在修养,对善的领悟,对仁义道德的把握。用孟子的话说,是养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用理学家的话说,是对天地之性的保持,对气质之性的扬弃,质言之,是存天理,灭人欲。外王,指把主体内在的修养所得,推广于社会,使天下道一风同。用儒家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通过修身来齐家,进而治国平天下。可以说,三纲八目的内涵及其相互关系,正是内圣外王的具体化。

值得注意的是,儒家虽以伦理为本位,陶醉于道德的自我完善,但这种伦理情趣并不只停留于主体本身,内圣之后,还要外王,使整个社会都置于封建道德控制之下。这反映了儒家具有社会责任感,注意发挥能动作用的主体意识。

内圣外王之学的倡导和实践,一方面熏陶出了一大批以天下为己任的仁人志士,充实了儒家人生哲学的内容;另一方面,它又把人们紧紧束缚于儒家所设下的伦理之网中,用个体的修养和对社会的改造取代了对自然的探索和改造。

三、正己正人与成己成物

正己正人,成己成物,是儒家的思想传统。所谓正己正人,是指端正自己的思想品德,才能端正别人的思想品德。所谓成己成物,是指自己获得成功,也使他人获得成功;成就自己,也成就万物。这种“正己正人,成己成物”的思想,是从主体与外界关系着眼考虑问题的,注重主体的能动性,以身作则,带动他人推及整个社会。“这是儒家政治伦理哲学所能达到的高层境界。”[4]

孔子“为仁由己”(《论语·颜渊》),“我欲仁,斯仁至矣”(《论语·述而》)的观点,表明他对修身行事的主动性有高度的认识。“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的忠恕之道,是为仁之方。这种忠恕之道的心理趋向,是“推己及人”。因此,在人际关系问题上,要“躬自厚而薄责于人”(《论语·卫灵公》),即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只有正己,才能正人。“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只要“修己”,就能“安人”、“安百姓”,就可收到良好的社会效果。

孟子更是深得“正己正人,成己成物”思想之精髓,主张“行有不得者反求诸己”,这样才能使“其身正而天下归之”(《孟子·离娄上》)。“其身正”的外在表现,就是“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孟子·尽心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以收到“天下可运于掌”(《孟子·梁惠王上》)的效果。

理学家朱熹进一步发展了“正己正人,成己成物”的思想。他说:“治道必本于正心修身。”(《朱子语类》卷一○八)又说:“孔子所以有克己复礼之云,皆所以正吾此心而为天下万事之本也。”(《戊申封事》,《文集》卷十一)把正心看成治天下之本。朱熹还把正己正人、成己成物与三纲八目联系起来,作为培养人才的重要方法。他说:“须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而推之以齐家、治国,可以平治天下,方是正当学问。”可见,三纲八目的修养论与正己正人、成己成物是同一思维模式和价值取向的产物。

正己正人、成己成物的思想,就其内容和方法而言,是把人锁在道德修养领域之内,用经验直观的简单外推,来实现匡时济世的大志,有其偏颇之处。不过,如抛开其封建内容,单就其先端正自己再端正别人、以身作则、推己及人的思维形式和方法而言,也有可取之处。

四、穷独与达兼

孟子认为,士君子对个人进退的态度应是:“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子·尽心上》)这是儒家关于个人与社会、出仕与蜗居态度的经典概括,反映了儒家“从容进退”的文化心态。

孔子的学生曾参曾讲过:“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论语·泰伯》)主张士君子要刚强有力,以实现仁德于天下为己任,反映了以孔子为代表的儒生们的历史责任感。怀着这种历史责任感,孔子以及后来的儒生们,都积极从事政治活动,甚至“知其不可而为之”,以图将自己的政治理想普及天下。在孔子那里,具体表现为“敬事而行,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论语·学而》)。为了实现自己的仁德理想,则“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生以成仁”。如果世道黑暗,个人命运不顺,其“道”不行,则“乘桴浮于海”(《论语·公冶长》)。孔子自己讲过:“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论语·泰伯》),便是典型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思想。实际上,孔子所倡扬的一整套仁、礼、德的政治主张,既是他理想社会的蓝图,也是他一旦得志,用以匡时济世的施政纲领。而称赞颜渊“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论语·雍也》),便是“穷则独善其身”的心态反映。

儒家人生哲学要素之一的穷独达兼,在唐宋以后的知识分子中,已经模式化,成为一种普遍的人格心理和文化心态。宋代范仲淹在其《岳阳楼记》中将这种“古仁人之心”描绘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做官朝廷,就想着百姓;贬官江湖,则感念君王。既不因宠幸加身而忘乎所以,只顾自己;也不因失意潦倒而心怀不满,有负君恩。进退皆忧,宠辱不计,始终以天下国家为重,满怀忧患心理,这实际上是古代知识分子在社会政治生活中的强烈参与意识的反映。到后来,它便演绎为“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普遍社会心理。

穷独达兼的人生哲学,深刻影响了封建社会中一代又一代的知识分子,逐渐转化为知识分子的普遍人格。这种人格的形成,是与儒家既要积极进取,有所作为,又要洁身自好,保持人格独立和心理平衡的价值观紧密联系的。如果剔除其封建内容,仅从情操陶冶和人生境界的独立来看,自有其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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