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生育习俗

第六节　生育习俗

生儿育女、延续后代是人生大事之一。水族婚后生第一个小孩满三朝，首先要通知外婆家，外婆家要带着鸡、米、酒等来看望。有的地方要吃满月酒，满月或出生20多天后，外婆家又带着给小孩的背带、衣物等前来，主家杀猪招待，来客少者30～50人，多则七八十人，全部为女客人，晚上主客派人唱歌，互相问好、赞扬等等，与此同时建立永久性的地母神牌位。据说，很久以前，有些地方的水族婚姻有个习俗，即吃“小酒”时议定的礼钱，要待结婚后生第一个小孩，吃满月酒时才交给女方家，女方家的嫁妆礼物这时也才抬到男方家。

另外，婚育中有不少巫术内容，程序相当庞杂，包括未孕求子巫术、婴儿出生求平安巫术和抚育子女健康成长巫术等。夫妻成家多年，如果还未生下一男半女，必须要寻找原因，除了上医院查找原因之外，人们往往求助于神灵，要么拜石神菩萨，要么修桥筑路做好事，以求送子娘娘能够及时送子。要想知道为什么不能怀孕，最简单的办法是问“过阴”。所谓的“过阴”，就是水族聚居地区传说能够在人和鬼神之间传递信息，类似于“半人半仙”的准宗教职业者，亦称为巫婆。

问“过阴”的时候需要送上一些礼品作为报酬，礼品通常是几斤大米及少量的现金。大多在夜间进行，地点多在巫婆家，也有把巫婆请到家中作法的。作法前要由旁人用大蒲扇或者斗笠、簸箕之类的东西给巫婆扇风降温，有的还需要点燃黄蜡，用黄蜡烟熏巫婆，让巫婆尽快进入状态。扇风或烟熏过后，突见巫婆全身颤抖，口吐胡言，大声吆喝，进入了所谓的“半人半仙”的状态。此时巫婆会声称自己是天神使者下凡，并问来者有何事相求，她可以代替来人向天神咨询有关问题。来人将久婚未育之事向巫婆诉说之后，巫婆会当即表示代他们向天神打听他们还未生育的具体原因。只见巫婆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一会儿又是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所云。最后巫婆会告诉来者，本来他们是有小孩的，因为送子娘娘早就给他们送来了子女，只是在送子的路途中出了一些小问题，而不能如期送到，致使他们至今不能生育。然后来人就向巫婆求教采取何种方法，让送子娘娘早日把小孩送到。巫婆会根据具体原因向来人提出应当采取的补救措施。这些措施主要包括“暖桥”、拜菩萨、“牵线搭桥”、立石（木）凳和供奉生母娘娘等。

“暖桥”是水族聚居地区比较古老的一种未孕求子习俗。所谓的“暖桥”就是用供品供祭新修的人行便桥，并用稻草在桥边焚烧，以此祈求送子娘娘早日过桥将一男半女送到久婚未孕的夫妇家。“暖桥”也并非随意进行，需要先问巫婆确定后，方能进行。其内容与“牵线搭桥”大体相似。如果某家女子久不生育，除每年隆重供奉外，在正月间可择吉日举行“暖桥”求子仪式，举行的时候又得“过阴”。在“过阴”的时候，巫婆就说：“下界官人（鬼之尊称）不是不想送子给你家，只因来到你家必经之路径有某河某湾隔住（或路过远），没有桥（或石凳）可渡（或休息），无法前来，你家在某河某沟（或某路旁）修造桥梁（或石凳），子女来时有过渡处，便能来你家。”这家人望儿心切，便依命择吉日于指定地点督工修造桥梁（或石凳），既成，桥上用稻草铺成席并把竹篾插于桥的周围，然后将所备肉食摆好，约亲友在桥上或桥边一起用餐，食剩之粽叶及蛋壳必留于桥旁，以示桥神领受之意。然后将桥上稻草焚于桥旁，即所谓“暖桥”，收拾完毕，主人或家属返家时，将插于桥头之竹篾按红蓝白色（红蓝色代表男孩，白色代表女孩）各取一份或数份带回家，拔取时，口呼“孩儿，回家去啊”，深信儿童灵魂已附于竹篾上带回家中去。如果日后有了子嗣，子嗣每年都要到桥边烧香供祭。

在水族聚居地区，人们对石神菩萨（也有树神菩萨）敬重万分，并把拜菩萨视为获得一男半女的一种重要手段。拜菩萨的时间极有讲究，一般都选择农历单数的日子，其中在农历初九、十九、二十九这三天拜菩萨被认为最为灵验。为求得菩萨保佑生下一男半女，人们也大多在这三天举行拜菩萨仪式。拜菩萨分两步进行，第一步叫许愿，许愿即先到菩萨面前许下求子的愿望。第二步叫还愿。还愿即愿望实现后，答谢菩萨。许愿时所带的供品多以猪肉（或一只公鸡）以及香纸蜡烛等为主。一般由夫妇俩亲自带上供品一起来到供奉菩萨的地方，向菩萨许下求子的愿望。许愿的仪式大同小异，先是将供品摆在菩萨面前，然后焚香烧纸，同时向菩萨低声诉说自己想要生孩子的愿望，并表态如果愿望实现，将会再次带上更丰厚的供品（多为小猪或大肥猪）感谢菩萨（即还愿）。说完还需要进行“摔卦”仪式来占卜验证此次许愿是否成功。所谓的“卦”，实际上是用一段拇指粗细，长约5厘米的圆竹从中间剖开制成。摔卦时，先将两块竹片合拢，然后轻轻扔到地上，如果两块竹片一覆一仰，即表示顺卦，说明此次许愿已经成功。相反，如果竹片全覆或者全仰，则说明不是顺卦，还需要重新摔卦。如果连扔三次仍不是顺卦，说明此次许愿是失败的，需择日重来。许愿之后，如怀孕得子，主人还要择日再到菩萨面前举行还愿仪式。与许愿相比，还愿仪式要隆重得多。为壮大声势，还愿时有的还要叫上亲朋好友一起前往供奉菩萨的地方答谢菩萨。还愿的鸡之类的家禽、牲畜先在菩萨前宰杀，并用纸钱蘸上血焚化，最后还要当场将之煮熟再摆设于菩萨前供奉一番后方才结束。有的还特意买几尺红绸缎挂在菩萨身上，表示感激之情。拜菩萨，大多与祈求子嗣有关。

石神菩萨

小孩出生后，为保母子平安，也有许多与之相关的巫术活动。小孩生下来，主人要在大门口最醒目的地方插上草标，以警示外人不得擅自闯入，避免给产妇及新生儿带来病患之类的不吉。即使是外家来人看望产妇和新生儿，也有许多禁忌，特别是属相与新生儿相克的人是要绝对回避的。新生儿的胞衣（即胎盘）要深埋地下，不能让猫狗之类的动物吃到。产妇坐月子期间，足不出户，只能待在家中，更不能到别人家里去。产妇到别人家去将被视为给别人带来“晦气”“霉运”，一旦违反，产妇家要行“挂红”之礼为之消灾除祸。所谓的挂红，就是向这家送去公鸡甚至大肥猪之类的东西作赔偿。新生儿出生后三天内不能洗澡、不能穿衣服，只能用布包裹，要行洗三朝澡礼仪后才能穿衣服。洗三朝澡的水加入稻草、带壳鸡蛋等煮沸而成。沐浴后，还要行“洗百口”之礼。即由婴儿的奶奶或母亲嚼碎一口饭喂给婴儿，谓之“洗百口”，以此喻示小孩今后能吃会长，健康聪明。

水族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还有许多人生礼仪需要进行。这些人生礼仪或多或少也包含有巫术活动的内容，而且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佑小孩身体健康，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