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恼恨欲绝

唐太宗恼恨欲绝

唐太宗李世民同长孙皇后生下李承乾、李泰、李治三个儿子。

唐武德九年（626年）十月，唐太宗把年仅八岁的嫡长子李承乾立为太子。他耳闻目睹隋文帝由于废立太子不当而家破国亡，又刚刚经历为皇位继承兄弟间的生死决斗⁽¹⁾，深知选立好太子关系国家的长治久安，特意指派德才兼备的大臣去辅导太子李承乾，希望太子能成长为称心如意的继承人。

太子李承乾长大后，“好声色，慢游无度”。他怕父皇及百官知道其劣迹，每次上朝时“必言忠孝之道”。由于太子李承乾“智足饰非”，唐太宗认为他贤明。

贞观十六年（642年）正月，魏王李泰奏呈由著作郎（主管碑志、祝文等写作）萧德言等人编著的《括地志》书稿，受到唐太宗宠爱。唐太宗每月赏给李泰的物品比太子李承乾的还要多。他又让李泰住武德殿，靠近太子所居的东宫。为此，谏议大夫（主管谏议朝政得失）褚遂良和侍中（侍从皇帝的主官）魏徵都劝谏不可这样等同看待魏王和太子。唐太宗听取褚遂良、魏徵等人的意见，取消给予李泰的特殊待遇。

太子李承乾看到父皇偏爱李泰，担心父皇将他废黜，改立李泰为太子，对李泰十分忌妒。李泰则自恃才高，鄙视李承乾的脚有毛病，怀有夺取太子位的欲望。于是两兄弟各自拉帮结派，互相攻击。宫中有个十多岁的小艺人，善于歌舞，人亦长得很漂亮。太子李承乾与之同宿，喊他为“称心”。唐太宗听说后大为恼火，下令将这个小艺人处死。李承乾认为这件事是李泰告发的，由此对李泰更为怨恨。

太子李承乾重赏刺客纥干承基等人，密令他们伺机暗杀李泰。一些对唐太宗心怀不满的王公大臣，察觉太子李承乾对父皇心怀怨恨，则唆使他把攻击矛头直接指向皇上。吏部尚书（朝廷主管官吏任免的部门长官）侯君集自以为功高而未受到重用，对唐太宗耿耿于怀。他提示太子李承乾不可忘记隋太子杨勇被废的历史教训，如遇皇上召见入宫要多加防备。李承乾则要侯君集密切注视皇上的意向，一有情况便向他报告。汉王李元昌（唐太宗异母弟）曾因犯法受过唐太宗责备，亦在暗中鼓动李承乾谋反。洋州（治所位于今陕西省西乡县）刺史（行政长官）赵节（唐太宗外甥）参与李承乾等人的阴谋。李元昌、侯君集等人拿刀割破臂膀，用布擦血，再将血布烧成灰，和酒而饮，发誓同生共死。

贞观十七年（643年）正月，齐王李祐（唐太宗第五子，阴氏所生）在齐州（治所位于今山东省济南市）举兵反叛朝廷。太子李承乾听说后对纥干承基进行煽动，称他居处离皇宫围墙只有二十几步，用不着等齐王下手。驸马都尉（由皇帝女婿担任的侍从武官）杜荷（其妻为太宗之女城阳公主）为太子出谋划策，要他谎称得了急病，诱骗皇上前往东宫探视，借机动手。

就在太子李承乾等人密谋策划之际，李祐叛乱被平定，纥干承基受其牵连被逮捕。纥干承基为求活命，供出太子李承乾谋反一事。唐太宗大吃一惊，当即下令有关部门调查。

当年四月，有关部门查清太子李承乾谋反属实。唐太宗下令废黜李承乾为平民，将其流放黔州（位于今重庆市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将李元昌、侯君集、赵节、杜荷等人处死。

李承乾被废后，唐太宗当着李泰面，许诺立他为太子。李泰（小字青雀）则向父皇承诺，将来他临死之前，将其唯一的儿子处死，将皇位传给晋王李治。褚遂良觉得李泰此话言不由衷，建议唐太宗如果立李泰为太子，必须先安排好李治，才能保持日后政局稳定。司徒（名誉宰相）长孙无忌（长孙皇后之兄）则极力主张立李治为太子（见《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十八《太宗易太子》）。

此后不久，李泰以李治曾与李元昌关系密切，对李治加以威胁。唐太宗听说后不由得茫然若失，后悔不该当面许诺立李泰为太子。一时间，唐太宗极为苦恼，精神反常。一次，唐太宗恼恨已极，当着长孙无忌等大臣的面，以头撞床，长孙无忌冲上去将他扶住。转而，他又抽出佩刀想自杀，褚遂良夺下他的佩刀，交给李治。

等唐太宗镇定下来后，长孙无忌问他决定立谁为太子。唐太宗明确回答立李治为太子，长孙无忌等大臣都表示赞同。

李泰听说父皇要立李治为太子，带领一百多名骑兵冲到永安门前。唐太宗当即下令驱散李泰护卫骑兵，将李泰幽禁于北苑。

《旧唐书》卷二《太宗本纪上》

卷三《太宗本纪下》

卷七十六《恒山王承乾传》

《濮王泰传》

《新唐书》卷八十《常山王承乾传》、《濮王泰传》

《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十八《太宗易太子》

【简评】

清代学者王夫之认为，“立子以适，而适长者不肖，必不足以承社稷，以此而变故起于宫闱，兵刃加于骨肉，此人主之所甚难”，唐太宗“自投于床，抽刀欲刎，呜呼”（《读通鉴论》卷二十《太宗》）。

笔者认为，唐太宗的失误在于立储过于急躁。立李承乾为太子时，他刚即位才两个月，年方二十七岁。废黜太子李承乾后，他马上放话要立李泰为太子，不久听说李泰对其弟李治不善，转而又决意立李治为太子。李承乾、李泰先后反叛，客观上虽然受到隋文帝废立太子的影响，主要还是由于唐太宗处理不当所致。

【注释】

(1)参阅本书“五、唐高祖诸子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