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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横州的庙寺

时间:2022-07-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旧时横州庙寺之多,不是我们能想象得出的。其余庙祠被称作淫祠,列入禁止之列。庙寺属于民俗文化范畴,它的存废反映出横州社会的观念变迁。这是横州西津人刁义兴同甘长合造的杰作,堪称横州一绝。清《横州志》说“鬼无所归,必为厉”。横州马鞍街现存的关帝庙大约是“文革”后信众重建的,在横州镇旧粮所屋基一隅,用几块水泥板搭建而成,简陋至极。

旧时横州庙寺之多,不是我们能想象得出的。据1943年《横县志》载,全县(不含峦城、六景、良圻、平朗、石塘、灵竹等原永淳县属地)共有近200座庙寺(不计社坛)。其中,方圆约一平方公里的横州街及其附近的庙寺就有30座左右,如果连同街中的社坛如经历街(义学街右边向西到北门路一段)的经历社(在经历街东头街口对面),白社街(今城东小学后背街,因旧时街中有白莲社而名)的白莲社(久废),小南门后的月江社(久废),洪圣街的永宁社(久废),衙前街的猪儿社(今废),中军街的新平社、四穿楼附近的八角社、保宁社、攀桂社、乘龙社、北门路附近的崇贤社,中山小学附近的仁宾社及城外西街的七星社(久废)、紫旋社等计在内,可以说小小的横州街庙寺随处可见。

明清时庙祠分为官祀、民祀、淫祠三类。所谓官祀庙,就是皇帝封过的,皇帝祭祀的,或地方官府根据朝廷有关规定设立的庙。如清《横州志》(1983年重印本,横县端书图书馆藏书,下同)所列的天后宫、城隍庙、文昌庙、关公庙、伏波庙、土地庙、雷庙等等。民祀就是民间自立经官府认可备案的庙。如真武庙、慈感庙、龙母庙、海棠祠等等。其余庙祠被称作淫祠,列入禁止之列。佛教是外来之教,明清时期横州官府对佛教既不禁止也不提倡,任其自生自灭。清《横州志》云:“姑就彼福慧慈静等说,于以化暴防淫,佐政刑之不逮,或亦其所不废云尔。”而佛教在传教过程中吸取适用于自己的儒、道两教元素,善于整容变身迎合民众,很受民众欢迎,因而横州也多有佛寺,且“受世俗布施,安享其成”。

庙寺属于民俗文化范畴,它的存废反映出横州社会的观念变迁。现今科学昌明,无神论成为时代的主流,人们的观念也与时俱进,昔日的庙寺大都灰飞烟灭,有的连遗址也无从寻觅。笔者拿着清横州举人施献璜于光绪己亥年(1899年)绘的《州城全图》,转了几趟横州街,随机走访了十几位老人,发现除了部分社坛外,香火未断的只有城隍庙和关帝庙。龙王庙虽然被列为县级重点保护单位,但只剩下一座残破的空屋子,已没有可重点保护之物了。

下面举要说一说横州的庙寺。

天后宫

天后宫坐落于下郭街。我经人指点,拐了几个弯,在一处臭气熏天肮脏荒芜的地方找到了天后宫。天后宫坐北向南,面对郁江,主体建筑已毁,只有大门保存得很好。从门缝往里瞧,里面草木葱茏,几只鸡正绅士般地悠闲觅食。

这座天后宫初建的时间不详,重建于道光甲辰年(1844年),距今已有170年之久。天后宫祀的是五代闽王时都巡检林愿之第六女,又称妈祖。清《横州志》说北宋宣和年间,路允迪出使高丽(朝鲜),在海上遇风浪,八船七沉,独有一船因天后神降在帆樯上,得以安全渡海。路允迪还朝奏闻,宋徽宗皇帝赐予“顺济”庙号。此后人们航海涉江都祭天后,祈求一帆风顺。横州天后宫门联就是颂扬妈祖的保驾护航之功:

水德配天海晏河清歌利济

母仪称后东渐西披仰生成

图1:横州天后宫大门(横县文联谢珺 摄)

门联刻在整块花岗石上,字体楷行兼之,联的上下左右边框刻花草人物,十分精巧。这是横州西津人刁义兴同甘长合造的杰作,堪称横州一绝。

社稷坛

横州社稷坛原设在城外西一里的龙兴寺(原横县县委所驻木楼处,今为县机要局、科协、妇联等单位所驻)旁,后移至城外东南一里处。东汉《白虎通》解释为什么立社稷,曰:“人非土不立,非谷不食。土地广博不可偏敬也;五谷众多,不可一一而祭也。故封土立社示有土尊;稷,五谷之长,故封稷而祭之也。”社稷坛祀的是土地神(青红白黑黄五色土)和谷神(黍稷稻菽麦五谷)。国之所重,莫过于宗庙和社稷。所以,每年二月和八月,上至京城下至地方,皇帝和府州县正官都要亲自主祭社稷坛。清亡,社稷坛废。

厉 坛

横州厉坛设在州城外北山(今革命烈士纪念碑所在之山)至东边绿化队驻地之间。当时那地方是乱坟岗,直至民国时期仍称“义庄”,是埋葬无主死尸或存放骨骸的场所。“厉”是“恶”或“作恶”的意思。清《横州志》说“鬼无所归,必为厉”。据说每到清明节、中元节(农历七月十五)、老历十月初一这三大鬼节,冥府鬼门大开,鬼魅要回到阳间原来的家中大快朵颐。那些无后无主的孤魂野鬼无家可归到处游荡惹是生非,在义庄设厉坛就是让这些鬼有个聚会吃喝发泄之所。

厉坛不是庙,也不是寺,而是高于地面三尺许,长、宽皆为两丈多的方形土台,坐北向南,四周砌砖,台前有台阶,台阶前立有坛门,上书“州厉坛”,入门有亭子。厉坛的西边设厨房、库房。

厉坛是明清两朝官府正官必祭之所。祭厉坛有一套严格的程式,祭前知州要到城隍庙牒请主管当地阴间的城隍爷出游,即把城隍庙的城隍爷神主牌抬出来游街,以震慑鬼魅,最后把城隍爷神主牌引上厉坛居中而立。厉坛下左右列无主鬼神的牌位,上书“本州境内无祀鬼神”或“孤魂之位”。知州登坛公祭,先祭城隍爷,上祭品为一羊一猪,饭羹酒楮一应俱全,行二跪六叩首礼。再祭无祀鬼神,上祭品亦为一羊一猪,行三拜礼。礼毕,焚烧祭文、纸币等等。无论什么鬼,皆普同供奉,享受公费大餐,皆大欢喜。同时厉坛东头的报恩寺(为佛教寺,在北山东面今绿化队驻地处)和义学街(自横县中学南大门向南至十字街口止)街头的玉虚宫(为道教庙,祀父母、祖宗、天帝,在今横中南门一带)设道场举行孟兰盆会,以禳灾除祸。民间还燃焰火,在郁江放河灯给那些“宁伤身体不伤感情”喝醉了或喝迷糊了的鬼引路指津,礼请它们酒足饭饱之后悉数离开返归冥府,不在这里游荡添乱。清乾隆年间横州官府每次祭祀厉坛耗公款三两白银。

祭厉坛尤其是中元节之祭,因其本意是为民消灾,又与民间祭祖以及佛教超度先人的节日相吻合,所以大受官府、道教、佛教和民众重视。明清时自京师到府、州、县、乡,按规定都要设厉坛,民间则多设玉虚宫,横州街就建有五座。校椅、百合等地有从农历七月十三开始至十五连续三日祭祀的,甚至有十二至十五连续四日祭祀的,相当隆重。限于条件乡间也有许多地方不按要求设厉坛,自然也不设玉虚宫,祭游魂野鬼是在家门口或路边陈列祭品,洒酒饭于地上,焚香烧纸。现在人们办喜事时常在门口加设香案祭品,也许就是这个习俗的余绪。

横州厉坛大约废于清末。

关帝庙

横州马鞍街现存的关帝庙大约是“文革”后信众重建的,在横州镇旧粮所屋基一隅,用几块水泥板搭建而成,简陋至极。说是庙,是沿袭旧名称,实际上全无“庙”的模样。

关帝庙祀三国时蜀国大将关云长。以忠义勇武著称于世的关云长则是《三国演义》塑造出来的人物,由于符合统治者的政治需要,被后代帝王不断褒封,一直封至“武帝”,民间因而尊称为“关帝”。关帝庙又称武庙,1915年国民政府颁定祀典,在武庙增祀宋岳武王(岳飞),所以又称关岳庙。

明清两朝横州关帝庙共有两处:

一在驯象卫署内(今横县中学内),为驯象卫官兵专祀。驯象卫是明朝设置于横州以捕捉野象兼戍守地方的卫所。清初废驯象卫,卫署里的关帝庙被改为文昌祠。雍正六年(1728年)诏令直、省、郡、县设关帝祠致祭。乾隆四年(1739年)城守把总楚雯在今妈儿巷至公园路这段路的中间修建城守署(今正联商场和家家乐处,后来妈儿巷到汽车站这段路因称城守街,不知什么时候又改称魁星路),乾隆十一年(1746年)后于城守署西对面建关帝庙,供城守官兵祭祀。该庙民国时几改用途,至1933年用作地方电话局,现在为龙汇房地产商开发为商住区。

一在横州南门的马鞍街,为官府和民众共祀。明朝时每年除夕日和四季第一个月的初一日由州官主祭,每年夏季主管文教的官员还要祭一次。清朝比照文庙规制只作春秋两祭。该庙于1927年改作总工会,1933年改作县立女子小学校,1937年改作横县医务所,1942年改作卫生院,新中国成立后称“横县人民医院”,现在被龙泰房地产商开发为商住区。

孔 庙

横州孔庙又称文庙,祀孔子。孔庙与学宫合一,所以又称学宫或黉学。孔庙始建于何年不详,原址在今横县武装部。古代风水先生认为学宫正对文笔峰,是读书的好地方。明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横州知州刘子诚不知何故将学宫迁于州城北边的报恩寺(即今北门外县体校背后的绿化队驻地处)。18年后的崇祯八年(1635年),横州知州诸士翘又将学宫迁回旧址,从此再也没有挪过地方。

孔子的学说也称儒学。汉武帝“独尊儒术”,使儒学成为统治者维护社会秩序的工具。之后孔子不断受追封追谥。唐朝被尊为“文宣王”,宋朝改文宣王为衍圣公,明清时又尊为“大成至圣文宣先师”“至圣先师”。唐、宋、元三朝,孔庙供奉孔子衣冠塑像,这个规制受到后世儒学大师的批评。北宋的程颐举例人家祖宗画像说:“影有一毛不类则非其人,况工人随手信意而为之哉?”南宋的朱熹说:“宣圣本不当设像,春秋祭时只设主可也。”明初的宋濂说:“古者造木主以栖神,无有设像之事。”明嘉靖九年(1530年),皇帝终于采纳大学士张璁的建议,下令全国学宫一律撤去孔子衣冠塑像改为神主牌,上书“至圣先师孔子”,这个规制沿用至清代。

清朝时横州学宫规模宏大:建有围墙,围墙左右两边各开一个门,左门叫礼门,右门叫义路。学生入学从礼门进入,放学从义路出去,寓意是要学生“进学则习礼,放学则行义”。大门叫棂星门,大门之后依次是泮池、池桥(也称月桥)、泮宫(生员读书考试之处)、大成殿、启圣殿,雍正二年又改称启圣殿为崇圣祠。

大成殿位于学宫的中轴线上,是文庙的主体建筑。大成殿前两旁有东廊房、西廊房。崇圣祠东边有孝弟祠、文昌祠,西边有明伦堂。棂星门与泮宫之间有更衣亭(祭祀前更衣之所)、牺牲所(临时圈养作祭品的动物场所)等建筑。

大成殿正中供奉孔子神主牌,东边配以“复圣颜子”“述圣子思子”,西边配以“宗圣曾子”“亚圣孟子”。东西两哲各列闵子、冉子等12位先贤。东西两庑列程颢、周敦颐等25位先贤,列文天祥、方孝孺等116位先儒。并非有人所说是列孔子的72弟子。

大成殿悬匾三块,一是摹康熙皇帝御书的“万世师表”,一是摹雍正皇帝御书的“生民未有”,一是摹乾隆皇帝御书的“与天地参”。

祭孔时间为每年二月上丁日和八月第一个丁日,如同今天的学校在学期开学初举行开学典礼一样,学宫的全体师生都要参加活动。此外,全城文武官员也要参加。由知州主祭。丁祭前三日州府衙门设斋戒牌,所有大小官员斋戒三天。斋戒期间清心寡欲,不喝酒,不娱乐,不判案,不办公。丁祭前一日,知州率文武官员到学宫斋宿,沐浴更衣,丁日子时(晚上11时—凌晨1时)开始祭拜。祭孔的贡品为猪羊稻谷高粱等。10个乐师奏乐,6个歌手唱歌,36个舞者跳舞,还有吹笙笛击钟鼓的。礼行三献,乐舞六佾,极尽尊崇。清乾隆年间横州每次丁祭耗白银23两,为所有祭祀活动之最。

官府之所以郑重其事祭祀孔子,是贯彻皇帝的意图,表示崇儒重道以笼络天下读书人。读书人拜孔子是学孔子,终极目标是成为圣人,并非有的人所说是求考试考得好,求功名富贵。清横州知州王涤心写《秀林书院学约》就说得很明白:“使天下学者知有孔、曾、思、孟之学而循序渐进以驯至于圣人也。”江西南昌市文庙有对联曰:

到此来漫祷科名,何有何无,试对青灯勤警醒

且先去广行阴骘,司中司禄,须知紫府善权衡

上联说来此祭孔不要乞求科举功名,该有什么没有什么,你自己点起青灯对照圣贤书认真反省。下联说应该先去多做好事广积阴德,中举食禄,神灵自会根据你的表现斟酌安排,与祭孔没有关系。古人不傻:如果拜孔子能金榜题名,荣华富贵,那就干脆日日拜孔子不用读书了。

废科举后,横州孔庙几易其用,解放后改作横县人民武装部,昔日的尊崇和辉煌烟消云散一去不返。

文昌祠

文昌祠祀文章司命之神。清初横州街有两座文昌祠:一是由废弃的驯象卫署里的武庙改造而成的文昌祠,供横州读书人和民众祭祀;一是设在文庙大成殿左边的文昌祠,供学宫师生专祀。清《横州志》说:“良为士子竭精殚思,文章自有神耳。故士之祀之以凝神也,但以求荣显,其见亦陋。”意思是说,祭文昌是祈祷文昌神相助,在考试时能使自己聚精会神写出好文章,以之求荣华富贵是不对的。这个道理与拜孔子不能求功名是一样的。

康熙四十年(1701年)知州柯宗仁将废驯象卫署里的文昌祠改为浮槎义学(在今横县中学内)。这个改动并非拆掉重建,而是在保留文昌庙基本格局的基础上改造而成:在祠门上挂一块匾曰“浮槎”,在文昌祠的桂香殿(即后殿)放置十来张台凳即为义学学堂。学生入学或考试前要拜文昌神,然后经过栽有桂树的庭院进入学堂读书、考试。整个布局和流程寓拜文昌神能攀桂、折桂的意思。其后改名秀林书院和学堂扩建,也仍然保留孕育出浮槎义学的文昌祠,直至清朝光绪十一年(1885年)还有“秀林书院桂香殿”之称。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重建后称“桂香楼”。1929年,秀林书院拨入县立初级中学。

1943年县立初级中学改为县立中学,开始招高中生,桂香楼改成三开间的两层新式楼,其上大书“横县县立中学”六个正楷大字,是当时横州街最新潮最瞩目的建筑物之一。桂香楼虽改为新式,但仍使人顾名思义想起桂香殿乃至文昌祠,是谓传承有绪。桂香楼南对面的地方在乾隆十一年(1746年)时尚未打通南北向的街道,后来开辟道路与南北向的大街相通,命名为义学街,专为纪念浮槎义学,时至今天仍称义学街。桂香楼旧址,就在现今横县中学秀林书院纪念馆西邻的孔子塑像处,但徘徊其间,抚今追昔,已看不到历史传承的遗痕,更无从感受文化底蕴的厚重了。就连横县中学建历史纪念馆,竟也只纪念“秀林书院”而不纪念“浮槎义学”,使人误以为秀林书院是横县中学的源头了,呵呵!

至于文庙里的文昌祠,则随文庙的殒灭而烟消云散,不提。

伏波庙

横州乌蛮滩伏波庙,距横县县城约30公里, 祀东汉马援将军。

乌蛮滩又称大王滩,礁石嶙峋,挤压得江中只剩下长约十几里的一条弯弯曲曲的水道。枯水期更甚。滩窄浪急,船只上滩要靠人力拉缆,有时一个钟头也过不了一艘船。经常有触礁船毁人亡的悲剧发生。船只过往,都要燃放鞭炮祈祷平安。伏波庙的建造就寄寓着人们的祈求。

伏波大滩现在已是风平浪静,千帆浮水,歙然往来。

但这并非伏波将军的神力,而是珠江航运管理局航道工程处第八炸礁队于1957年10月炸除了水下礁石。

乌蛮滩伏波庙是广西规模最大的伏波庙。它踞滩而立,南临郁江水,北倚乌蛮山。大殿殿顶碧瓦彩甍四檐翘首,殿脊画梁雕栋双龙戏珠。大殿前祭坛、前殿、牌楼、钟鼓楼次第排开,左右设配殿与回廊,殿后设后殿。众殿拱卫,庄严肃穆。

伏波庙是官祀庙,每年春秋两季,横州州官都要到伏波庙祭祀。清乾隆年间每年祭祀费白银约十两。官方祭祀马援是肯定和纪念马援平乱安边佑民,如明洪武初年,皇帝派翰林院编修王廉、吏部主事林唐到安南(今越南河内)任职,过横州乌蛮滩,见伏波庙倾颓,王廉便令州民修葺,传圣旨曰:“臣封安南,诏以援昔讨交趾,立铜柱,功甚大,命王廉等就祀之。”清光绪十七年(1891年)皇帝御笔颁给横州伏波庙的匾额是“铜柱勋留”;清末两广总督陆荣廷为伏波将军题词“肃然起敬”;曾任国民政府代总统的李宗仁题词“铁胆心寒”;明清两朝的官员文士谒伏波庙留下的五十多首诗,也多是借吟咏马援的军功以议论抒情。民间则是因为马援被皇帝封为伏波将军,而“伏波”封号正好符合百姓希望大滩风平浪静的祈求,遂附会并演绎为马援当年率军过乌蛮滩时用铁船撞江中那些连现代军舰都不敢碰的礁石,最终降伏波涛得以安全通过的故事。有人甚至连求财、升学、生孩都去拜伏波将军,在他们眼里,马援是个无所不能的神灵。

图2:横县伏波庙(横县文联谢珺 摄)

横州伏波庙在民国时就被列入县文物保护名单,1983年以来先后被列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4年晋级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南山应天禅寺

南山应天禅寺,又称宝华山寺,明朝后期及清朝又称寿佛寺。明朝横州举人邓士奇在《应天禅寺记》(载清《横州志》P232)说该寺始创于唐朝,而清《横州志》在介绍该寺时却说建于宋朝绍兴年间。一卷之中,白纸黑字,不知道为什么错得如此明白,更不知清横州人凭什么否定一百多年前邓士奇的说法。

宝华山被风水先生说是风水宝地。明嘉靖元年(1522年)曾任横州判官的王济说:“州城南门外渡江陆行数里,有宝华山,锐峭秀拔。学宫(旧址在今横县人民武装部)正南一望,屹然对峙,术者(看风水的人)以为文笔峰,故科(科举)不乏人。”明嘉靖四十年(1561年)被贬戍横州驯象卫的吴时来登上宝华山,写《游宝华山记》说:“横之官廨、民居,靡不惟山(指宝华山)之向,故又名之曰案山。”案山,古人说能聚气。

应天禅寺是座佛寺。当年吴时来游宝华山,应天禅寺已废,只剩寺基。明万历丙午年(1606年),横州人邓国材重建应天禅寺时,在前堂右间增装建文帝塑像,命名为隐龙殿;在寺门悬挂一匾,上书“万山第一”四个大字,宣称是建文帝御书。邓国材之子邓士奇写《应天禅寺记》解释说:“建文帝卓锡(居住)城南寿佛寺一十余年,尝访师山中,亲颜(立匾)万山第一四大字于寺额。”意思是说,建文帝隐居在城南寿佛寺十多年,曾到南山应天禅寺寻访禅师,亲自写“万山第一”四个字挂在应天禅寺寺额。

清朝人则把“建文帝卓锡城南寿佛寺一十余年,尝访师山中”说成建文帝隐居南山应天禅寺十五年。横州拔贡陈奎把这个传说刻石勒碑,曰《南山遗事记》。乾隆十一年,官府采信陈奎的《南山遗事记》,将其编入《横州志》中,自此南山应天禅寺广受关注。寺庙历代皆有修葺。当年邓国材重建的应天禅寺为三镇制,即大门(前殿)及两边廊房、前堂五间(正殿)、后堂(后殿)。前堂中间供佛像,右间为隐龙殿,祀建文帝,清朝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时大殿中座供弥勒佛像,右座祀建文帝,后来改为在左廊供建文帝塑像。

图3:南山旧应天禅寺大殿(翻拍于学校宣传板报)

而今的南山应天禅寺(又称南山寿佛寺)规模雄大美轮美奂,大雄宝殿祀释迦牟尼佛。旧寺拆毁留下的断梁残栋堆放在大殿外西头一角,形同垃圾。旧时痕迹荡然无存,只在寺联上看到昔日传说的建文帝字样:

宝华开胜境依旧江山烟雨曾栖建文帝

寿佛放光明庄严福慧人天共仰释迦尊

不熟悉横州故事的人读此对联,可能满头雾水,而熟悉横州故事又喜欢怀古思幽者登临吟咏,任把栏杆拍遍把手拍肿,也无幽幽古思了。

慈感庙

慈感庙,坐落在城西北钵岭之巅,祀淑惠夫人。

慈感庙神被封“夫人”,据明朝横州州判王济说始于唐朝,之后的宋朝及明朝,也有夫人之封。但唐、明两朝的锡封资料已湮没无存,仅存南宋资料,载于清《横州志》:南宋绍兴年间,高宗皇帝因庙神显灵佑民而锡庙名“慈感”;绍熙二年(1191年)光宗皇帝颁旨封慈感庙神为“淑惠夫人”;嘉定九年(1216年)宁宗皇帝加封“淑惠显佑夫人”。

从唐朝封“夫人”到宋朝封“淑惠夫人”“淑惠显佑夫人”,慈感庙神是屡得皇帝加封,可谓荣耀至极。那么,这个慈感庙神究竟何方神圣?南宋人王象之写《舆地纪胜》引宋代《横州旧图经》说:

唐贞观中,妇人陈氏居朝京门外,有鬻鱼者。忽白衣人谓陈曰:“鱼不可食,既市可掷于水,急上山顶避之。”陈如其言。比至山巅,回望所居,皆陷而为池矣。陈既没,郡人即山顶立祠。

把它翻译过来就是:

唐朝贞观年间,有一个姓陈的妇人住在朝京门外,有人(在此)卖鱼。(有一天)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告诉陈氏说:“这些鱼不能吃,你把鱼买了就扔到水里,然后赶紧跑上山顶躲避。”陈氏按照白衣人的说法去做,等跑到山顶,回头望原来居住的地方,都塌陷下去变为池塘了。陈氏死后,当地人就在山顶建祠。

这就是目前见到有关慈感庙神最早的文字记载。稍为细究,我们会发现这个传说很缺乏江北横州元素,唯一的“朝京门”又不可考,如果不说是引自《横州旧图经》,没人知道与横州有关。这是因为唐贞观年间的“横州”系改“南简州”而成,治所在江南的旧平塘江口街,1964年西津水库蓄水,已没于水底,并非今日的平塘江口街,更不在今日江北之横州街。当时江南一带“慈感”信仰很盛,直至民国初期,南乡还有慈感庙两座:一在可于乡平山村(今合山村委平山村)旁,1927年改为小学校附设乡公所;一在菜板乡那浪村(今碑塘村委那浪村)旁,1934年改为菜板乡公所。文中“郡人即山顶立祠”,虽然没有明说祭祀谁,但据文意,我以为应该是祭祀参天机而脱陈氏于没顶之灾的神灵——白衣人,也就是说,慈感庙神是“白衣人”。

至于陈氏,我以为比较合乎逻辑推想的是:被白衣人救命后,陈氏在山顶设祭坛祭救命恩人白衣人,并经常放生劝人行善,逝世后,人们在山顶立祠祭祀白衣人,同时将陈氏列为配享,附祭于祠。

唐朝乾元元年(758年),横州州治移设到江北之横州(见民国《横县志·宁浦县》)。原本发端于江南横州的慈感庙故事随治所变迁而移植到江北横州,并发生了质的变化:被“白衣人”救了一命的陈氏成了神,被指为“淑惠夫人”,而“白衣人”反倒成了被陈氏救过一命的鲤鱼;隐去了“朝京门”,其余山、池都冠予江北横州地名,当然,也有可能是将江北横州的地名按故事的需要做了改动。

明朝嘉靖元年(1522年),王济任横州判官,他“每遇事必细询之不倦,是以郡內山川出产民情土俗颇得一二”,他“细询”得来的慈感庙故事是这个样子:

考宋元诸碑,神乃有唐姓陈一妇人,尝纵鲤,一日道遇白衣人告云:可速携家避古钵山上,此地明将为巨浸矣。还告其夫,仓皇挈家,方至山半,其地已陷。今存龙池塘数十顷即是。后其妇遂神此山。前所谓白衣人,盖所纵之鲤报活己恩也。唐宋及我皇明,皆有夫人之封,著在祀典。横人至今不食鲤云。

1637年,明人徐霞客到横州一游,也把打听到的传说记入《徐霞客游记》:

北七里为古钵,在城西北隅,俗名娘娘山,以唐贞观中,有妇陈氏买鱼将烹,忽白衣人谓曰:“鱼不可食,急掷水中,上山顶避之。”陈如其言。回望所居,已陷为池矣。其池今名龙池,山顶庙曰圣婆庙。

王济和徐霞客所记,正是之前横州士绅黄济、黄文黼(黄济之子)、陆坚、陆嘉鲤(陆坚之子)、任信、甘义等大造“横州八景”时精心改造的慈感庙故事。明弘治九年(1496年),陆坚写《横州慈感庙碑》发挥说:

“陈没于岭,屡著灵异,乡人立庙祀之。凡岁水旱必祷,人疫疠必祷,祷必辄应。”“病热炽甚,十日不食。焚香远祷……梦一人执铁锹划开予胸,取火约一升,病即瘥。抵家就祀,见庙所塑侍者,与梦中执铁锹形貌似,神之灵应如此。”

64年后的1560年,陆坚的孙子陆舜臣晚年辞官回横州街,把以“钵岭春游”为首的“横州八景”写入他编撰的《横州志》里。又过186年,这本凝聚黄济父子和陆氏家族三代人心血的志书受到横州官府的肯定,成为清乾隆十一年(1746年)编纂《横州志》的蓝本,慈感庙的故事得以流传。

有清一代,人们又把慈感庙的故事进一步发挥到圆满,说“淑惠夫人”陈氏是那阳村人,在那阳村有兄长叫陈四公、陈五公。陈四公异于常人,每餐食米四斗,人称“陈四斗”。陈氏兄弟于唐贞观中随军征蛮,“既平,后俱羽化去。乡人立庙祀之”。这一切,都写到清《横州志》里,成为今天我们所能听到的最具江北横州元素而又最完整最权威的传说。

慈感庙神屡得皇帝褒封,其庙列为官祀,倍受横州州官的顶礼膜拜。明洪武末年(1398年)开始,州官每年三次辛辛苦苦爬上钵岭祭祀慈感庙神。王济为祭祀的事就上过钵岭。他说,站在古钵山顶四望,“远近诸山,若揖拱不暇者”,意思是远远近近的山好像都在不停地向古钵山礼拜。可见慈感庙神在这位横州州官眼里已经尊崇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明朝前期的慈感庙为二镇式建制。陆坚在《横州慈感庙碑》说有“正殿前堂各三间”和“神像”。但1984年横县地名编纂委员会编的《横州古今》却说庙为三镇,前镇和中镇供菩萨塑像,后镇供淑惠夫人塑像。清《横州志》又说慈感庙有飞来钟:“大三围,高八尺,重八百斤,相传自广东寿佛寺飞来,钟上铸有字。”这令我茫然不解:慈感原无佛,飞来岂有钟?这菩萨从何而来?又为何能反客为主居正殿(中镇)?我仔细查阅有关材料,发现清《横州志》的说法与“飞来钟”的铸文不符。飞来钟的铸文是:

广东客人于澄发心喜铸洪钟一口,重八百余斤,入于寿佛寺,永远供给,祈保平安,谨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明天顺七年六月吉日造,真堂。

“客人”是壮人对汉人的称呼。如果广东人于澄发,字心喜送钟给广东的寿佛寺,无论是于澄发自称或广东的寿佛寺称呼于澄发,都不可能称于澄发为“广东客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送给横州的寿佛寺,才会称于澄发为“广东客人”。如此,又何有“自广东寿佛寺飞来”的所谓“飞来钟”?

图4:横州钵岭慈感庙(摄于2016年5月)

那么,天顺七年(1463年)的横州究竟有没有寿佛寺?查王济《君子堂日询手镜》,得知明嘉靖元年(1522年)王济出任横州判官时,横州南门外(即今横州百货大楼前马鞍街一带)确有座寿佛寺,且传说建文帝曾在此隐居15年,后来又躲到南宁陈埠江(今南乡旧平塘江)一寺中,正统五年(1440年)身份暴露才被迎回京城。王济说:“其寺南面江,北背城,殿宇甚华美……又传自建文庶人去,则寺日就废,僧人不能存云。”据此可断定,横州南门寿佛寺自明初就存在,且直至王济到横州任判官时仍存在,但已经颓败。而所谓“飞来钟”就是广东来横州做生意的汉人于澄发送给横州南门寿佛寺的。硬要说是“飞来”的,也是从横州南门寿佛寺飞来,即王济离开横州之后,当地人将废弃的南门寿佛寺寺钟移上慈感庙,同时也把菩萨像(或者新塑菩萨像)移上慈感庙,改慈感庙为三镇,置佛像于前殿和主殿,淑惠夫人像则置于后殿,使慈感庙变成以佛为主的寺。

王济离开横州13年后的明嘉靖十四年(1535年),“知州车露申革祀典”,即横州知州车露申报朝廷允准,在祀典中革去慈感庙的名字。自此以后,慈感庙便由官祀庙降而成为民祀庙。个中原因应该是当年横州州官不认可慈感庙神的变更,才导致了慈感庙被“申革祀典”的后果,因为没有比变更庙神更严重的事了。除此之外,即使庙堂弃后重建或者全部推倒重建甚至异地再建,其庙神原有的待遇都不会被革去。因为在朝廷看来,庙堂不过是庙神赖以传教之所,有没有庙堂,或者庙堂建成什么样子,建在什么地方并不是最重要的。

由此也可以推断,人们将慈感庙改成以佛为主的寺,大约就在慈感庙被“申革祀典”,横州官府不再祭拜该庙之后。

由于官府不再祭祀,加上登钵岭不便,慈感庙的香火日渐冷落。风风雨雨40年后的明朝万历三年(1575年),人们又在城外北门对面原横县皮革厂处建一座慈感庙的别庙来祭祀慈感庙神,叫龙池下庙,俗称龙池庙。又经过50年漫长的岁月,天启五年(1625年),钵岭慈感庙重修再聚香火,此时距明朝灭亡只有19年了。

钵岭慈感庙毁于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由横县国民政府主导的破除迷信运动,县内除南山寺、伏波庙被列为保护对象未被破坏外,其余庙寺佛像神像全被捣毁,慈感庙被附近村人拆毁,大钟亦被打坏窃去。北门外的龙池庙于民国初年拆毁,遗址建横县初级中学,新中国成立后改为横县皮革厂。

现在钵岭的慈感庙是新建的,庙堂一字摆开左中右三间,中间祀淑惠夫人,左间供土地公,右间供观音,与先前的前中后三镇建制不同。虽然简陋但至少是拨乱反正恢复了明弘治九年(1496年)慈感庙的基本规制和道教神主的地位,但庙联说的仍是佛,做的法事也是佛事,不知有何考据?其联曰:

天雨虽大难润无根之草

佛法广大难渡无缘之人

魁星楼

横州魁星楼坐落在城西登高岭上今东方旅社处。

挥汗读书不已,人皆怪我何求;

我岂更求闻达,日长聊以消忧。

人们据此在登高岭上建秦少游读书台以作纪念。明朝吴时来被谪戍横州,在所写的《登高岭记》中说:“循西城之高阜,曰高岭,即回廊而有突出者,故秦少游读书台也。”

登高岭素为横州人游乐之所,明朝中期横州人将其列为横州八景之一,曰“槎亭秋眺”。明朝横州人甘义赋诗曰:

古迹相传有敌台,谁知此地即蓬莱。

亭阴故逐溪流转,秋色先催桂蕊开。

石磴嶙峋云过净,江流潋滟月飞来。

董仙景物今何在,石竹遗诗莫浪猜。

明末清初,战事频仍,亭和馆皆废。清嘉庆十二年(1807年),横州知州那淇以保存古迹为名,发动民众捐资建魁星楼于岭顶。楼为塔形,高三层,祀朱衣神,说是能使读书人金榜题名。其实,保存古迹用不着建三层楼,也无须祭朱衣神,更与“金榜题名”无关。那淇的真正意图是因为横州连续三届(每届三年,共九年)乡试无人中举,以为学宫的风水受阻,遂建魁星楼用以助学宫风水。这也许是当时的普遍现象,因为官府既然说拜孔子不能求功名,那只有拜朱衣神了。如清《永淳县志》说:“知县凌森美新建南楼(即魁星楼)以助黉宫风水。”凌森美还立了块碑《新建南城魁星楼碑记》,说:“悬象于天而司人科甲之权者,唯魁星为最灵。天下州县或塑其像于学宫,或图其形于巽方,往往以神为文风之鹄。而士子入试者辄祷于神以求售,神固科甲之福星也……”由此看来,那淇的用心确实良苦。不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横州魁星楼建成后竟又连续三届乡试无人中举,直至嘉庆二十三年(1818年)戊寅恩科(皇家有喜事加试)才有人脱颖而出,此时魁星楼建成已足足11年!

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废科举。第二年的一天,雷雨交加,只听“轰隆”一声,雷电击中魁星楼,楼顶颓然而塌,天意难违,百年魁星楼由此废弃。民国《横县志》载:魁星楼于“民国二十年改为菁峩小学图书馆,三十年为军事上作用而拆毁”。新中国成立后在原址上建水塔建旅社开餐馆,旅社叫“东方旅社”,餐馆称“星楼酒家”,只留下“魁星路”这个路名供后人依稀追忆曾经为科举而生又随科举而亡的横州魁星楼。

护国寺

护国寺,为佛教之寺,位于横县中学旧南门的东头角。清宣统三年(1911年)改为县自治议事、参事两会,随后又几经改易,1939年改为横县临时参议会,后来又划拨给横县中学。1996年横州街道扩建,横中旧南门被拆掉,学校围墙连同临时参议会遗址往后缩约九米,现在横中南大门就是1998年街道扩大后新建的。临时参议会遗下的一栋两层砖木结构的木楼于1988年拆掉,在其原址上建横中幼儿园,今为横中图书楼。

遗惠祠

在护国寺左,与护国寺隔壁而立。清乾隆四十年(1775年)横州知州宋思仁为秀林书院增拨膏火费346石稻谷,并以条约形式永久固定下来,一举改变秀林书院创办70多年来师生“枵腹而习诗书”的窘境。淳朴的师生感激得无以言表,掌教蒙武赉写《宋牧伯恩增膏火碑记》(此碑今存横县中学)热情颂扬宋思仁,并欲为宋思仁立生祠。宋思仁不允。转而立遗惠祠祀宋思仁的父亲宋况梅。宋思仁力辞不能,为不加重书院负担,自费在迎宣门外购置田地作遗惠祠的香火之资。祭遗惠祠的时间为每年农历10月20日,由秀林书院主教率学生行三拜礼。这一拜就是150年!直到1924年横县百合大炉村人陈寿民任横县教育局局长时才废止。秀林书院师生的虔诚真可谓感天动地。遗惠祠后来并入护国寺,连同祠田一并划归横县中学,可谓得其所哉。宋思仁九泉有知,想必欣慰有加。

洪圣庙

洪圣庙在横州城大南门内洪圣街即今洪德街(取街内洪圣庙和威德堂各一字组合成名)洪德小学处,建于清雍正初年(1723年),坐北向南,供奉“洪圣广利大王”,简称“洪圣”。民间有人认为“洪圣”是唐代广州刺史洪熙,他曾设立气象台观察预测天气,为渔民出海预警风险,死后被皇帝追赠为广利洪圣大王。实际上“洪圣广利王”指的是南海而不是人。《旧唐书·礼仪志》载:唐天宝十年(751年),玄宗皇帝“四海并封为王”,封南海为“广利王”,东海为“广德王”,西海为“广顺王”,北海为“广泽王”。到北宋康定二年(1041年),宋仁宗又加封南海为“洪圣王”,全称为“南海洪圣广利王”。明洪武三年(1370年)六月,诏封为“南海之神”。“洪圣”既然是南海之神,人们就将其与海中水族之王海龙王或龙母联系一起祭拜,以期郁江风平浪静水灾不兴。当时的横州街并非今天那么高旷平整,而是呈“凹”形,许多街道民居依地势而建,地处低洼,容易遭受洪水袭击。今马鞍街最低处,就是横州街地面流水注入郁江之处,也是郁江发大水涌入横州街最深的地方。为了防洪,横州人填平城内壕沟,并填高地面,在其上建龙母庙,清雍正初年横州知州刘斌又在龙母庙的后面不远处建洪圣庙,其用意显然是助力龙母以镇住洪水,但洪水并不因此而驯服,发大水时常常连龙母庙也照冲不误。清朝后期又将龙母庙改称龙王庙(见图5),现在有人在庙中殿堂高悬横额,称“龙公龙母之神位”。

图5:横州街大南门外马鞍街中的龙王庙(摄于2016年)

横州洪圣庙于1934年改作洪圣街公所,1939年被日寇飞机炸毁,新中国成立后在原址建洪德小学。

玉虚宫

清朝时横州街共有五座玉虚宫:一在义学街头,大约在今横中南大门一带,是全横州街最大的官办玉虚宫,1933年变卖,所得用于建县立女子学校。其余四座是民办,一在义学街中,又叫“四社玉虚宫”,民国初年改为店铺,充作城厢义学的校产;一在城内大街,坐东向西,大约位于今新华书店处,清光绪末年改为商会;一在城外西街,坐南向北,原址在正对今维新街口的粉店处。1932年铺维新路直达江边维新码头,拆此座玉虚宫,连同整个外西街改为第二市场(第一市场在今家家乐商场处),建骑楼,为横州街最早的骑楼;一在城外学前街,约在今北部湾银行南对面江边的酒家处,坐北向南,背对销皮街,面向学前街,1932年拆去建县政府。

赐官庙

又称四官庙,在迎宣门外的赐官岭上。四官岭西边是龙池塘,东边是连片水田池塘,进入横州城的路就在四官岭的东边岭脚处,所以四官岭虽不很高,但却是扼守北进横州城通道上的制高点,为兵家攻防要地。明朝时横州驯象卫分兵1000多人驻守横州街,就立营房于此,1933年,横县民团还在庙址上建筑炮垒。四官庙的“四官”是谁查史籍无果,但民间有人认为是战国时期的白起、王翦、廉颇和李牧四位名将,我以为有道理,因为古人设庙很讲究,设四官庙于迎宣门前的交通要道旁,就有祈望神灵保佑横州城的用意,而驯象卫官兵祭祀古代名将,既能祈求战神保佑,又能激励官兵斗志。四官庙于1932年被拆去建县政府,新中国成立后在四官岭建横县农科推广中心,现为贵源房地产开发区。

①从“北宋的程颐”至“无有设像之事”这段话,引自清康熙年间《永淳县志·卷七·学校》。

②据横县中学老教师钟昌和回忆。

③引自民国《横县志》 。

④引自刘汉忠的《宋元时期横县的几部志书》,载《横县报》1993年6月 19日,横县端书图书馆馆藏。《广西地方志轶书目录》载,《横州旧图经》为宋人所作,已轶。

⑤见清《横州志·民祀·慈感庙》P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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