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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帝王武帝

时间:2022-07-1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敕戒州部,詔誥百官,制施赦命,策封王侯⑦。秦幷六國一統天下,則又更名稱其爲“制”。敕書旨在警戒各州各部,詔書則爲訓告各級官吏,制書專門發布赦免命令,策書用來封賜王位侯爵。和帝安帝政務鬆懈,禮閣官員少有文才,每當起草詔策敕命,還需外請假手他人。劉勰這裏論述“命”的由來,指出傳布天命乃帝王有“命”的本源。姤,遇,表示風行天下

古代帝王統御天下宇内,言談可謂崇高而又神聖。深沉靜默地端坐斧形繡屛之前,聲音號令卻仍可傳遍四面八方,想惟有詔策能起這一作用吧!早年軒轅黃帝、唐堯虞舜,均將天子號令同稱爲“命”。“命”字的意義和作用,本源在於傳布天命;到了夏商周三代,纔又兼指誥文誓辭。誓辭本爲訓誡軍隊,誥文用以敷陳政教,王命一概來自上天,因而可以封官授爵且又賜福子孫。《周易·姤卦》的《象辭》曾經說過,“君主頒佈王命用來詔誥四方”,天子誥命驅動民衆,正如天下有風能够吹拂萬物那樣的情形了。待及七雄爭霸的戰國時代,王命又並皆稱之爲“令”。所謂的“命”,也即使令的意思。秦幷六國一統天下,則又更名稱其爲“制”。漢代初年制訂禮儀法度,王命大體分爲四種類別:第一類呼其爲“策書”,第二類名之曰“制書”,第三類稱作是“詔書”,第四類又叫做“戒敕”。敕書旨在警戒各州各部,詔書則爲訓告各級官吏,制書專門發布赦免命令,策書用來封賜王位侯爵。所謂“策”,採用簡册的形式;關於“制”,傳達君王的裁決;再如“詔”,應是告諭的意思;至於“敕”,則爲戒正的訓示。《詩經》曾言“心中害怕那告急的簡書”,《周易》講過“君子善於節控禮儀的法度”,《周禮》又說“北面詔告日月山川神明”,《尚書》更有“敕奉天命”這樣一類辭語,可見策制詔敕之稱,都是依照經書確立的名目。而遠處用詔近前面命,則爲沿習秦朝的作法。《禮記》曾作過王言若絲、出後如綸的比喻,上下應接、號令諸侯的原因也正在於此。虞舜看重納言的作用,周代深知喉舌的重要,因而兩漢時期的詔誥,專門由尚書一職掌管。帝王言談事關重大,往往都要載入史册,一旦發布便壯若粗繩,不可回收有如是出汗。因此,淮南王劉安頗有英才,漢武帝致函總先要請司馬相如查檢草稿;隗囂駐隴西文士衆多,光武帝行文應答也就格外講究筆調辭采。這樣做不但在當時博得美譽,更還爲後世樹起謹慎的風範。查考漢代文帝景帝以前,詔命體式尚嫌浮泛駁雜;自從孝武皇帝崇尚儒學,遣辭選言便趨宏博深邃。策封三王頒發的詔書,文筆類乎《尚書》的訓典,勸勉警戒義深而辭正,可作榜樣垂範於後代。至於武帝下詔給會稽太守嚴助,祇批評其厭倦在承明廬侍奉君王,那是帝王有愛才之心的恩典;孝宣璽書賜太原太守陳遂,甚至又與他戲言當年博弈的趣事,也應是君臣故舊情深的緣故吧!到光武帝平亂建立東漢,頗還留意學術文化事業,然而喜怒無定輕率隨意,有時更或顯得偏頗過分。例如詔賜大將鄧禹囑其進軍,竟將這位司徒比之爲“堯”;斥責重臣侯霸薦人不當,更說要動用黃鉞處以極刑。如此之類的詔策王命,乖違規式也太顯出格。待到明帝章帝重視學業,雅正的詔誥纔斷續而現。和帝安帝政務鬆懈,禮閣官員少有文才,每當起草詔策敕命,還需外請假手他人。到了建安時世的末年,注重文理之風纔又再度興起。潘勗作的《册魏公九錫文》,寫得文筆典雅而又俊逸超拔;衛覬擬《爲漢帝禪位魏王詔》,說是承天受命且還冠冕堂皇,都應稱得是無以復加的詔書了。自從魏朝晉代以後,詔策撰寫歸由中書省司職,魏時劉放晉朝張華,先後主持管轄此任,頒佈詔策發號施令,帝王之命民衆也就充耳有聞了。當年魏文帝所下的詔書,文辭理義大都奇偉不凡,至於說到有功將領可以“作威作福”,那不過是萬慮之中的偶有一失吧!司馬氏中興東晉以來,惟有明帝較爲尊崇人才,由於温嶠文筆清新旨趣深遠,因而委以重任居中書令要職,自此以後,詔策文體的格調,也就逐漸趨於華綺風流了。

【註釋】

②軒轅:黃帝,《銘箴》篇稱“帝軒”。唐虞:堯和舜。 制性:制,作也。性,天命;《禮記·中庸》:“天命之謂性”。制性即言發布天命。劉勰這裏論述“命”的由來,指出傳布天命乃帝王有“命”的本源。 事兼誥誓:至夏、商、周三代,除傳諭上天旨意外,命又兼而頒發帝王的誥文誓辭。

③訓戎:訓誡軍隊。 敷政:敷陳政教。 喻:告諭,顯示。喻、諭古通用。錫胤:賜福子孫。錫即“賜”;胤,後代。

④《姤(gòu)》:《周易》卦名。姤,遇,表示風行天下,無物不遇。 后:國君。這裏引《姤》卦象辭,爲喻王命如風傳遍四方。

⑤令者,使也:令字宜校改爲“命”,應上文“昔軒轅唐虞,同稱爲‘命’”句。上句“並稱曰‘令’”的“令”字則不應改動。這裏說自上古至秦,由“命”及“令”,又由“令”及“制”,正當有三個不同的字表述其稱名的轉換。

⑥儀則:儀,法度。“則”字,涉下句而衍。 品:類。 敕:敕令,皇帝的命令。戒敕主要指告誡地方官員的命令。

⑦州部:古代劃分的地方行政區域,這裏指刺史、州牧等地方官。 赦命:赦免的命令。

⑧簡:簡册。策書類乎簡册。 裁:裁決。傳達君王裁決的命令稱制書。詔者,告也:詔書取詔告意。 正:戒正。

⑨“畏此簡書”:語出《詩經·小雅·出車》。簡書,以簡册記事的文書。此引《詩》句中的“簡書”,具體指邊境告急的文書。 “君子以制度數”:見《周易·節卦》象辭,“度數”應據原文校作“數度”。此句謂君子宜據節卦象徵節控澤水的含義,以制定禮數法度。 “《禮》稱”句:《周禮·秋官·司盟》:“北面詔明神”。句中“明君”應作“明神”,指日月山川之神。 “敕天之命”:《尚書·益稷》:“勑天之命,惟時惟幾。”意謂帝王奉正天命治理天下,惟應注重順時慎微。勑即“敕”。

⑩遠詔近命:遠處用簡册詔告,近處則面命曉諭。一說此即重詔輕命意,非是。貫下句“習秦制也”,這裏言王命採用的形式。 《記》:指《禮記》。絲綸:《禮記·緇衣》:“王言如絲,其出如綸;王言如綸,其出如綍。”綸,官印綬帶;綍(fú),粗大繩索。此言王命既出,影響倍增。 應接:指君臣的上下溝通。羣后:指諸侯。應接羣后即謂王言有聯上下、令諸侯的作用。

納言:官名。《尚書·舜典》:“命汝作納言,夙夜出納朕命,惟允。”納言官納下言告於上,受王命宣於下。 喉舌:《尚書》孔傳稱“納言”爲喉舌之官,喻發布王命之職如同喉舌。 尚書:官名,秦漢時職掌帝王文書。

動:任副詞,即言動輒(zhé),往往。 不反若汗:如汗出一樣不可回收。反同“返”。

淮南:淮南王劉安。 視草:審閲草稿。《漢書·淮南王傳》載,劉安有文才,漢武帝致函常召司馬相如等檢視草稿。 隴右:隴山以西,今甘肅、青海一帶。 光武:東漢光武帝劉秀。加意於書辭:指格外注重書信文辭的修飾。東漢初,隗囂(wěiáo)據隴西,賓客幕僚多文學之士,“故帝有所辭答,尤加意焉”(《後漢書·隗囂傳》)。 來葉:來世,後世。

文景:西漢文帝劉恒和景帝劉啟。 詔體浮新:據《御覽》,“新”應校作“雜”。文帝、景帝不用儒生,所頒詔命於是顯得浮淺駁雜而缺乏規範。 武帝:漢武帝。 選言:指詔令寫作的選言遣辭。弘:大。奧:深。

策封三王:《史記·三王世家》載,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漢武帝封三子爲王,即齊王劉閎、燕王劉旦、廣陵王劉胥,均有策封申戒文。 訓典:指《尚書》中的《伊訓》、《堯典》等篇目。 淵雅:謂義深辭正。淵,深。

制誥:應校作“制詔”。嚴助:西漢文人。 厭承明廬:嚴助不願在朝爲官,要求出任會稽太守,漢武帝寵愛其才而未予責罰,祇在賜詔中說“君厭承明之廬”,算是輕描淡寫的批評。承明廬,漢代帝王侍臣值宿的地方。

孝宣:漢宣帝劉詢。璽書:加印封口的書信。璽,印,秦以後專指帝王之印。 賜太守:原作“責博士”,孫詒讓《札迻》校爲“責博于”,是。責:指戱言。《字彙·貝部》:“責,誚也。”《漢書·游俠傳》載,宣帝微時與陳遂爲友,多次欠陳遂賭債,即位後遷遂任太原太守,並賜璽書曰:“制詔太原太守:官尊祿厚,可以償博進矣。”博進,指賭博所輸之錢物。皇帝璽書戲言相贈,所以說“故舊之厚也”。

逮:及。撥亂:治亂歸正,指建立東漢。 斯文:指文化學術。 造次:倉促,這裏指輕率。 偏濫:指光武有關詔書表述的不當。

建安之末:指東漢末年。“建安”爲漢獻帝劉協年號。 代興:即言再度興盛。代,更迭。 《九錫》:指潘勗的《册魏公九錫文》。九錫即帝王賜有功之臣以車馬、衣服等的九種器物。 逸羣:超羣。 衛覬(jì):字伯儒,三國魏人。《禪誥》:指衛覬爲漢獻帝擬寫的禪位曹丕的《爲漢帝禪位魏王詔》。 符命:天命,即言承受天命。《御覽》作“符采”,有註本據以校改,恐非是。“符采”指有文采,然衛覬所作諸詔辭采實並不突出。《乙卯册詔魏王文》說:“天命不于常,帝王不一姓,由來尚矣。”禪位乃奉天命而行,諸詔反復強調的也正是這一點,文本作“符命”正與之相契。炳耀:原指文采燦然,這裏應是寫得冠冕堂皇意。

辭義:指文辭義理。偉:奇偉。 “作威作福”:語見《三國志·魏志·蔣濟傳》。征南將軍夏侯尚有功,魏文帝在詔書中許其“作威作福”,蔣濟認爲這是“亡國之語”。 弊:病,指失誤。有註家校作“蔽”。弊與“蔽”通。

晉氏中興:指晉元帝司馬睿建立東晉王朝。 明帝:東晉明帝司馬紹。温嶠文清:晉明帝任命温嶠爲中書令,詔書稱其“文清而旨遠”。 體憲:指詔書的體式格調。風流:謂漸趨華綺。《才略》篇又用“風流”一語,指如風流散。兩處語言環境不同,表意實有根本的差異。此處“風流”若引申解指消失,則句不可通,因無論如何變化,詔策總有其“體憲”而不至於消失。

帝王言談本就崇高神聖,身居上位更令百姓敬仰,各路諸侯所以效法,萬邦黎民並皆信服的原因也正在於此。因而,授官選賢的有關詔誥,内容的鮮明應呈日月迭照式的光輝;褒奬賞賜的封策文書,辭采的氣韻該如和風細雨般的温潤;教導戒正的永恆告示,文筆的運用當有銀河閃耀似的華彩;治軍揮師的討伐號令,聲勢的壯闊能比炸雷連環所具的威力;過失災禍而給予寬赦,行文的語氣應像春露輕布一樣的和順;處罰正紀的訓斥誥敕,辭語的嚴峻則又如秋霜驟降那樣的凛冽:以上種種,正是詔策寫作的大體要領了。

【註釋】

說到戒敕的體式,實爲近切方便的詔策,周穆王曾令郊父接受訓戒的教命,其實也正是這類性質的例子。魏武帝曹操曾說過敕戒的寫作要求,主張據事直言明白清楚,切忌模棱兩可猶豫不定,這也算是通曉治文之要的見解了。待到晉武帝發布的敕戒,更是廣泛應用昭告百官:敕令都督應掌握用兵的要略,訓戒州牧要監察管事的屬僚,提醒郡守多體恤民衆的疾苦,約束將領宜加强安全的防衛,這些也應算得是有訓典古義的文書了。所謂的“戒”,本是叫人謹慎的意思,故夏禹曾有解釋,稱戒是“用美好的言辭而引人警戒”。君父師三者居於尊極地位,他們的告誡因而至高無上,漢高祖劉邦《手敕太子文》,東方朔所作的《誡子詩》,都是臨終之前的遺訓。待到東漢的馬援以後,望族也都留下了家訓;班昭寫下的《女誡》篇什,則又足堪稱爲女子的慈母良師了。至於“教”,則有仿效的含義,指發布辭令讓民衆共同效法。虞舜曾命司徒契頒佈“五教”,於是王公諸侯的指令都稱之爲“教”。早年西漢鄭弘出任南陽太守,條例教令常爲後人讚述,是因爲舉事清楚頭緒分明;漢末孔融管轄北海一郡,教文雅麗卻又不易實施,正在於治理無方乖悖常規。倘若像蜀相諸葛亮的教令那樣周詳而簡約,如東晉庾稚恭的文告一般明晰而果斷,都能做到述理得當且又文辭適中,就可稱作是教令一體的佳善之作了。除教令而外,則還有“命”的體例。《詩經》曾說“天命來自上天”,可見“命”體本應極爲看重;《周禮》又說“師官詔告帝王”,詔告之文實比“命”體要輕。時世延至於今,卻反而詔告爲重稱命爲輕,那該是古今文體性質有變所造成的結果了。

【註釋】

依:從。違:反。依違言模棱兩可而無決斷。此處所稱魏武帝曹操語已無考。

馬援:字文淵,東漢初名將。《後漢書》本傳載有馬援《誡兄子嚴、敦書》。貽:留下。 班姬:班固之妹班昭,字惠班,一名姬,東漢女作家,著有《女誡》七章。 母師:指養育、教導的褓姆和老師。

總之,古來帝王發號施令,四海敬畏尊仰詔誥。王命鄭重即便是言出如絲,萬衆奉行必顯得無比崇高。德音耀輝本自上而下,鴻風遠送令天下受教。義理辭采並皆傳頌飛揚,光彩煥然的正是帝王的令號。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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