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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请风清扬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次日,二人入城来,褚万里扮作主人,任我行扮作仆者。直到天明,风清扬起来,安排早饭给二人吃了。那手帕化作一片红云,载了风清扬,冉冉腾空便起,离山约有二十余丈。因此便不伤他,再押任我行到厅前。

五十二 再请风清扬 独劈张三丰

话说朱学究说道:“要破此法,除非让人去蓟州请回渔隐先生,便可破得吴廉。”

袁士霄道:“前番褚万里去了几天,全然打听不着,哪里去寻?”

朱子柳道:“我想渔隐先生是个学道之人,必在名山大川、洞天真境居住。这次让褚万里去蓟州管下山川去处寻觅一遭,不愁不见他。”

袁士霄听罢,即请褚院长商议再去蓟州寻找风清扬。

褚万里道:“小可愿往,只是须一个作伴的去方好。”

朱子柳道:“你作起‘神行法’来,谁人赶得上?”

褚万里道:“我把甲马拴在他腿上,他便走得快了。”

任我行便道:“我与褚院长作伴走一遭。”

褚万里道:“你若要跟我去,须一路吃素,都听我的言语。”

任我行道:“这个有甚难处,我依你便是。”

袁士霄、朱子柳吩咐道:“路上小心,休要惹事。若得见了,早早回来。”

任我行道:“我打死彭连虎,害沐大官人吃官司,如何不着急?这次不敢惹事了!”

二人藏了暗器,拴了包袱,拜辞众人,离了吴唐州,取路投蓟州来。

走得二三十里,任我行立住道:“大哥,买碗酒吃了走也好。”

褚万里道:“你跟我作‘神行法’,须只吃素酒。”

任我行笑道:“吃些肉打什么紧。”

褚万里道:“你又来了,今日已晚,且寻个客店,明日早行。”

二人又走了三十余里,天色昏黑,寻着一个客店歇了,烧起火来做饭,买一角酒来吃。

任我行端一碗素饭并一碗菜汤来房里给褚万里吃,褚万里道:“你如何不吃饭?”

任我行应道:“我还没有饿哩。”

褚万里寻思:“这厮必瞒着我吃荤。”

褚万里把饭吃了,悄悄来后面看时,见任我行讨两角酒,一盘牛肉,立在那里吃。

褚万里心道:“我说什么!且不道破他,明日耍耍他便是!”先去房里睡了。

任我行吃了一回酒肉,恐怕褚万里问他,也轻轻来房里,倒头便睡。

五更时分,褚万里起来,叫任我行打火做些素饭吃,然后离了客店。

行不到二里路,褚万里说道:“我们昨日不曾使‘神行法’,今日须赶程途。你先把包袱拴牢,我给你作法。”便取四个甲马给任我行腿上缚了,吩咐道:“你到前面酒店里等我。”褚万里念念有词,吹口气在任我行腿上。

任我行拽开大步,如驾云一般,飞也似的去了。

褚万里笑道:“且叫他忍一日饿!”也拴上甲马,随后赶来。

任我行不懂此法,只道和走路一般,耳边有如风雨之声,两边房屋树木连排倒下,脚底如云催雾撵。

任我行怕将起来,几次要停,哪里收得,似有人在下面推,不点地只管走去了。看见走到红日平西,肚里又饥又渴,越不能停,吓得一身臭汗,气喘成一团。

褚万里从背后赶来,叫道:“任大哥,怎么不买些点心吃?”

任我行叫道:“哥哥,救我一救!饿杀铁牛了!”

褚万里从怀里摸出几个炊饼自吃。任我行伸着手,隔一丈远近,只接不着。

任我行叫道:“好哥哥,且住一住!”

褚万里道:“便是今日有些蹊跷,我的两只脚也不能停。”

任我行道:“我这脚只管往前奔去!不要讨我性发,把大斧砍了下来!”

褚万里道:“这个办法好!不然,等走到明年正月初一,也不能停!”

任我行道:“好哥哥,休耍我!砍了腿下来,用什么走回去?”

褚万里道:“你必是昨夜不依我,今日连我也收不住脚。”

任我行叫道:“好爷爷!你饶我一饶!”

褚万里道:“这法不许吃荤,第一戒的是牛肉。若吃了牛肉,就要奔一世方才得住!”

任我行道:“苦也!我昨夜瞒着哥哥,偷吃了六七斤牛肉,这可怎么好!”

褚万里道:“怪不得连我的腿也停不下来!你这铁牛害杀我也!”

任我行听罢,叫起屈来。

褚万里笑道:“你从今以后,只依我一件事,我便停了此法。”

任我行道:“老爷!你快说来,我都依你!”

褚万里道:“你还敢再瞒我吃荤吗?”

任我行道:“今后要吃,舌头上生大疔疮!”

褚万里道:“既然如此,饶你这一次!”赶上一步,用衣袖往任我行腿上一拂,喝声:“住。”任我行应声立定。

褚万里道:“我先去,你慢慢来。”

任我行正待抬脚,哪里移得动?拽也拽不起,好似铁铸了。

任我行大叫:“又是苦也!哥哥再救我一救!”

褚万里转头笑道:“你这次听我的话吗?”

任我行道:“你是我爷爷,如何敢违了你的言语!”

褚万里道:“你真的依我?”便把手抓住任我行,喝声:“起。”二人轻轻走了去。

任我行道:“哥哥可怜铁牛,早歇了罢!”见个客店,二人进来投宿。

二人进到房里,去掉腿上甲马,取几张纸钱烧了。褚万里问任我行道:“今番如何?”

任我行叹气道:“这两条腿才是我的!”

褚万里便叫任我行安排些素酒素饭吃了,烧汤洗了脚,上床歇息。

睡到五更,起来洗漱,吃了饭,还了房钱,二人又上路。

行不到三里路,褚万里取出甲马道:“兄弟,今日与你只缚两个,教你行慢些。”

任我行道:“亲爷爷!我不要缚了!”

褚万里道:“你既依我言,我和你干大事,如何肯戏弄你?你若不依我,把你钉在这里,等我去蓟州寻见风清扬,再回来放你!”

任我行慌了,让褚万里缚了两个甲马,作起“神行法”,相扶着同走。原来褚万里的法,要行便行,要住便住。任我行从此哪里敢违他言语,路上只买些素酒素饭,吃了便行。

话休絮烦,二人不多日,便来到蓟州城外,找家客店歇了。次日,二人入城来,褚万里扮作主人,任我行扮作仆者。

城中寻了一日,并无一人认得风清扬。次日,又去城中小街狭巷寻了一日,仍无消息。

任我行心焦,骂道:“这个乞丐道人!躲在哪里?我若见时,揪去见哥哥!”

褚万里道:“你又来了!刚才不吃苦!”

任我行陪笑了一回。褚万里又埋怨几句,任我行不敢回话,二人又来店里歇了。

次日早起,去城外近村寻觅。褚万里但见老人,便施礼拜问风清扬先生家在哪里居住,还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褚万里又问过数十处,当日晌午时分,正走得肚饥,路旁见一个素面店。二人进去来买些点心吃,只见里面都坐满,没一个空处。

褚万里、任我行立在当中。店小二问道:“客官要吃面时,和这位老人挤一挤。”

褚万里见那个老丈一个人占着一处大桌面,便施礼唱喏了,便在对面坐下。任我行坐在褚万里旁边,吩咐做四碗素面来。

褚万里道:“我吃一碗,你能吃三碗吗?”

任我行道:“不妨事,就是做六碗,我都包吃!”店小二见了也笑。

等了半天,也不见上面,任我行心中已有五分焦躁。那老人低着头,低下头自顾吃。

任我行性急,叫一声:“小二!”骂道:“叫老子等了这么半天!”把桌子一拍,不料泼了老人一脸热汁,那面都泼翻了。

老人焦躁,便起来揪住任我行,喝道:“你为何打翻我的面!”

任我行提起拳头,就要打老儿。

褚万里慌忙喝住,与老儿陪话,道:“老丈休和他一般见识,小可赔老丈一碗面。”

那老人道:“客官不知,老汉路远,吃了面还要赶去听讲,迟时便误了路途。”

褚万里问道:“老丈何处人氏?听谁人讲什么?”

老人答道:“老汉是蓟州九宫县二仙山人氏,因来这城中买些好香回去,听山上张三丰真人讲说‘长生不老’之法。”

褚万里寻思:“莫非渔隐先生也在那里?”便问老人:“老丈曾听说有个风清扬吗?”

老人道:“客官问别人定不知,老汉和他却是邻舍,他只有个老母亲在家。这个先生一向云游在外,此时叫做点苍子。如今只叫点苍子道人,不叫风清扬。你说起他的俗名,因此无人认得。”

褚万里心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又拜问老丈:“九宫县二仙山离此多少路?点苍子在家吗?”

老人道:“二仙山离此四十五里。点苍子是张真人的首徒,真人如何放他离左右?”

褚万里听了大喜,忙催面和那老人一同吃了,算还面钱,同出店肆,问了路途。

褚万里道:“老丈先行,小可买些香纸便来。”老人作别去了。

褚万里、任我行回到客店,取了行李、包裹,再拴上甲马,离了客店,取路投九宫县二仙山来。褚万里使起“神行法”,四十五里,片刻便到了。

二人来到县境,问起二仙山时,有人指道:“投东五里便是。”二人急忙往东而行,果然不到五里,就来到二仙山下。

见个樵夫,褚万里与他施礼,说道:“借问点苍子家在何处?”

樵夫指道:“过了这个山嘴,门外有条石桥的便是。”

二人过了山嘴,见有十数间草房,墙外一座小石桥。二人来到桥边,见一个村姑,提一篮新果子出来,褚万里施礼问道:“娘子从点苍子家出来,点苍子在家吗?”

村姑答道:“在屋后炼丹。”

褚万里心中暗喜,吩咐任我行道:“你先去树林躲一躲,我见了他来叫你。”

褚万里进到里面看时,一共三间草房,门上悬挂一个芦帘。褚万里咳嗽一声,只见一个白发婆婆从里面出来。

褚万里当下施礼道:“告禀老娘,小可欲求点苍子相见。”

婆婆问道:“官人贵姓?”

褚万里道:“小可褚万里,从山东到此。”

婆婆道:“孩儿出外云游,不曾还家。”

褚万里道:“小可是旧时相识,要说句紧要的话,求见一面。”

婆婆道:“不在家里,有什么话说,留下不妨,待回家来,我便告知。”

褚万里道:“小可再来。”就辞了婆婆,来对任我行道:“现在用得着你了,方才他娘说不在家,如今你去。她若说不在,你便张狂,但千万不能伤他老母,我来喝住你便罢。”

任我行取出双斧,插在胯下,进得门里,大叫一声:“早早出来!”

婆婆慌忙迎着问道:“是谁?”见任我行睁着双眼,先有八分怕他,问道:“哥哥有什么话说?”

任我行道:“我乃梁山泊雾里黑,奉哥哥将令,来请风清扬。他若出来,佛眼相看!若不肯出来,放一把火,把这家当烧成白地!”又大叫一声“早早出来!”

婆婆道:“好汉莫要如此,我这里没有风清扬,已叫做点苍子。”

任我行道:“你叫他出来,我认得他的鸟脸!”

婆婆道:“确实云游未归。”

任我行拔出大斧,先砍翻一堵墙,婆婆慌忙向前拦住。

任我行道:“你不叫他出来,我杀了你!”拿起斧子便砍,把那婆婆吓倒在地。

忽见风清扬从里面奔将出来,叫道:“不得无礼!”

这边褚万里便进来喝道:“铁牛,怎么吓着老母亲!”褚万里连忙扶起婆婆。

任我行撇了大斧,唱个喏道:“渔隐阿哥休怪,不这样你不肯出来。”

张三丰

风清扬先扶娘进去,又来请褚万里、任我行进净室坐下,道:“亏了二位找到这里。”

褚万里道:“自从哥哥下山,小可来蓟州找了一次,没打听到。此次袁士霄哥哥因去吴唐州救沐大官人,反被吴廉用妖法赢了两天阵,无可奈何,只得令小可二人再来请足下。偶遇此间老丈,指引到此。见村姑说足下在家烧炼丹药,而老母只是推,因此让任我行激出哥哥。这个办法太鲁莽了,望乞恕罪。士霄哥哥在吴唐州度日如年,请哥哥即登行程,以成全大义。”

风清扬道:“贫道自从梁山泊回乡,绝非延误,一者母亲年老无人奉侍,二者被张三丰真人留在座前。恐怕山寨有人来找,故改名叫点苍子,隐居在此。”

褚万里道:“如今士霄哥哥正在危急之际,哥哥慈悲,去走一遭。”

风清扬道:“无奈老母无人赡养,本师张三丰如何肯放?实在去不得。”

褚万里再拜恳告。风清扬扶起褚万里,说道:“容再商议。”便留褚万里、任我行在净室,安排素酒素食相待。

三人吃了一回,褚万里又苦苦哀告:“若是哥哥不肯去,袁士霄必被吴廉捉了,山寨大义,从此休矣!”

风清扬道:“且容我去禀告本师真人,若是容许,便一同回去。”

褚万里道:“现在便去禀问尊师。”

风清扬道:“且宽心住下,明日一早便去。”

褚万里道:“哥哥在那里,度日如年,烦请哥哥现在便问。”

风清扬起身带了褚万里、任我行取路上二仙山来。

此时已是秋残初冬时分,日短夜长,来到半山,早见红日西落。松阴里一条小路,直通到真人观前,见有朱红牌额,上写“紫虚观”三个金字。

三人来到观前着衣亭上,整顿衣服,从廊下进去,直奔殿后松鹤轩里。两个童子看见风清扬领人来,报知张三丰。

真人传下法旨,命请三人一同进来。当下风清扬带着二人到松鹤轩内,正值真人朝真才罢,坐在云床上。

风清扬上前行礼起居,躬身侍立。

褚万里见了,慌忙下拜,任我行只管瞪着眼看。

张真人问风清扬道:“这二位从何而来?”

风清扬道:“便是昔日弟子曾告我师,山东义友是也。今为吴唐州知府吴廉显逞异术,危及我兄袁士霄,特令二弟来此呼唤。弟子未敢擅便,故来禀问我师。”

张三丰道:“点苍子既脱离火坑,学炼长生之法,岂可再入此境?”

褚万里再拜,道:“容乞暂请渔隐先生下山,破了吴廉便即刻还山。”

张三丰道:“二位不知,此非出家人该管之事,你等下山去罢。”

风清扬只得和二人离了松鹤轩,连夜下山来。

三人回到风清扬家里,当下安排晚饭。褚万里和风清扬吃了,任我行只是发呆,不吃。

风清扬道:“且宿一宵,明日再去恳求我师。若肯时,便去。”

褚万里和任我行来净室里睡。任我行哪里睡得着,捱到五更左右,轻轻爬起来,听褚万里睡得正熟,寻思道:“你原是山寨人,问什么鸟师父!明朝那厮又不肯,岂不误了哥哥的大事?我忍不得了,只是杀了老贼道,叫他没问处,只得和我去?”便摸了两把板斧,轻轻开了房门,乘着月色,摸上山来。

到了紫虚观前,见两扇大门早已关闭,任我行看时,旁边的篱墙并不太高,便一跃跳了过去。

任我行心道:“这贼道,理当该死!”转过门边,只一推,两扇门一齐开了。任我行摸进里面,直至松鹤轩前,只听隔窗有人念诵经号。任我行捅破窗纸看时,见张三丰独自坐在云床上,桌上蜡烛点得通亮,也不顾这些,便抢了进去,提起斧头,望张三丰的脑门上只一劈,早砍倒在云床上。

任我行看时,见流出白血来,笑道:“这贼是童男之身,养得元阳真气,不曾走泄,正没半点红!”再仔细看时,连那道冠也劈成两半,一颗头直吊到项下。

任我行道:“此老道已除,不愁风清扬不去!”便转身出了松鹤轩,从侧首廊下奔了出来。只见一个素衣童子,拦住任我行,喝道:“你杀了我本师,待走哪里去!”

任我行道:“你这个小贼道,也吃我一斧!”手起斧落,把头早砍下台阶边去。

任我行急忙取路出了观门,飞也似的奔下山,到了风清扬家里,轻轻进来,听褚万里时,并未觉察,便宽衣自睡了。直到天明,风清扬起来,安排早饭给二人吃了。

褚万里道:“再请先生引我二人上山,恳求真人。”

任我行听了,咬着嘴唇偷偷冷笑。

三人依照原路再上山来,到了紫虚观松鹤轩中,撞见两个童子。

风清扬问道:“真人何在?”

童子答道:“真人坐在云床上养性。”

任我行听了,吃了一惊,把舌头伸了出来,半日缩不回去。

三人揭起帘子看时,见张三丰端坐在云床中间。

任我行暗想:“莫非昨夜我杀错了?”

只听张三丰道:“你三人又来何干?”

褚万里道:“特来哀求真人慈悲,救了众人性命。”

张三丰便道:“这黑大汉是谁?”

褚万里答道:“是小可义弟,姓任名我行。”

真人笑道:“本想不叫风清扬去,只看他的面,让他走一遭。”

褚万里拜谢了,对任我行说过。任我行寻思:“那厮知道我要杀他,才这么说!”

只见张三丰道:“我让你三人片刻便到吴唐州,如何?”三人谢了。

褚万里寻思:“这张真人,强过我的‘神行法’。”

真人唤道童取三个手帕来。褚万里道:“上告我师,怎生让我们到吴唐州?”

张三丰便起身,道:“都跟我来。”三人随出观门外石岩上来。

张真人取一个红手帕,铺在石上道:“点苍子可登。”风清扬双脚踏在上面。

张三丰把袖一拂,喝声道:“起。”那手帕化作一片红云,载了风清扬,冉冉腾空便起,离山约有二十余丈。张三丰唤声:“住。”那片红云便不动。

又铺下一个青手帕,让褚万里踏上,喝声:“起。”那手帕化作一片青云,载了褚万里起在半空里。青红二云,如芦席一般在天上转,任我行看得呆了。

张三丰再把一个白手帕铺在石上,唤任我行踏上。

任我行笑道:“你不是耍我?若跌下来,头上还不是个大疙瘩!”

张三丰道:“你没见他二人吗?”

任我行立在手帕上,张三丰喝一声:“起。”那手帕化作一片白云,飞将起去。

任我行叫道:“啊呀!我的不稳,快放我下来!”张三丰把手一招,那青红二云平坠下来。

褚万里拜谢,侍立在右手,风清扬侍立在左手。

任我行在上面叫道:“我要撒屎撒屎,你不放我下来,我劈头便撒下来啦!”

张三丰问道:“我自是出家人,不曾恼犯你,你为何夜里越墙而过,用斧子劈我?若是我无道德,已被杀了,又杀了我的一个道童!”

任我行道:“不是我,你定是认错了!”

张三丰笑道:“虽然只是砍了我的两个葫芦,足见其心不善,且让你吃些磨难!”把手一招,喝声:“去。”一阵恶风,把任我行吹入云端。

只见两个黄巾力士押着任我行,耳边有如风雨之声,下面房屋树木连排飞过,底下如云催雾撵。正不知去了多远,只吓得魂不着体。忽听哗啦啦响了一声,任我行从蓟州府厅屋上骨碌碌滚将下来。

当日正值府尹坐衙,厅前立着许多公吏人等,见半天落下一个黑大汉,众人皆吃惊。

知府见了,叫道:“拿这厮过来!”十数个牢子狱卒,把任我行押至当前。

府尹喝道:“你是哪里妖人,如何从天而下?”

任我行被跌得是头破额裂,半晌说不出话来。

知府道:“想必是个妖人!”喝教一声:“取些法物来!”牢子节级便将任我行捆翻,押到厅前草地里,一个虞候端一盆狗血朝头一淋,又一个提了一桶尿粪望头上直浇到底。再看任我行时,口里、耳朵里都是狗血、尿屎。

任我行叫道:“我不是妖人,我是跟张三丰的从者!”

原来,蓟州人都知道张三丰是个活神仙。因此便不伤他,再押任我行到厅前。早有人禀道:“张三丰是天下有名的活神仙,若是他的从者,万不可上刑。”

府尹笑道:“我读千卷之书,每闻古今之事,未见神仙有如此徒弟!必是妖人!牢子,给我用力打!”众人只得拿翻任我行,打得是佛道不存。

知府喝道:“你那厮快招了,便不打你!”

任我行只得招是“妖人李二”,知府叫取一面大枷钉了,押入大牢里。

任我行来到牢里,说道:“我是值日神将,如何枷我?好歹叫这蓟州一城人都死!”

那节级牢子都知张三丰道德清高,谁不钦服,便来问任我行:“你到底是什么人?”

任我行道:“我是张三丰亲随的值日神将,因一时过失,真人把我撇在此间,让我受些苦难,三两日就来接我。你们若不拿酒肉招待我,叫你们全家都死!”

那节级牢子见说,都怕他,只得买酒买肉请他。任我行见他们害怕,越说起疯话。牢里众人越怕,又端来热水让他洗浴,换些干净衣裳。

且说张三丰把任我行夜里行刺之事,一一说给了褚万里。

褚万里只是苦苦哀告,求救任我行。张三丰留住褚万里在观里宿歇,问了些山寨事物。褚万里向真人诉说了殷天王和袁士霄仗义疏财、替天行道,誓不损害忠臣烈士以及孝子贤孙、义夫节妇等诸多好处。

张三丰听罢默然。

一住五日,褚万里每日磕头礼拜,求告真人,乞救任我行。

张三丰道:“这等人只可驱除,休带回去!”

褚万里告道:“真人不知,任我行虽是愚蠢,不懂礼法,也有些小好处:第一,耿直;第二,不会阿谄,虽死其忠不改;第三,无淫欲邪心、贪财背义,勇敢当先。因此袁士霄非常爱他。如果此人不能回去,让小可如何见兄长袁士霄之面?”

张三丰笑道:“贫道已知此人列上界天煞星之数,因为恶业太重,故罚他下来杀戮。贫道怎肯坏了此人?只是磨炼他一回,我叫接来还你。”褚万里拜谢。

张三丰叫一声:“力士安在?”只见松鹤轩前起了一阵风。

风过处,一尊黄巾力士出现,躬身禀覆:“我师有何法旨?”

张三丰道:“差你押去蓟州的那人,罪业已满。你还去蓟州牢里接他回来。”

力士去了,约有半个时辰,从半空中将任我行撇了下来。

褚万里连忙扶住任我行,问道:“兄弟,这两日在哪里?”

任我行看了张三丰,只管磕头拜说:“亲爷爷,铁牛不敢了!”

张三丰道:“你今后要竭力扶持袁士霄,休生歹心。”

任我行再拜道:“你是我亲爷爷,如何敢违你的言语!”

褚万里道:“这几日你去哪里了?”

任我行道:“一阵风刮我到蓟州府,从厅屋脊上滚下来,被众人拿住。那个知府道我是妖人,叫牢子狱卒拿狗血尿屎淋我一头,打得我两腿肉烂,把我下在大牢里。众人问我:‘是何神仙?’我便说是张真人的亲随值日神将,因有些过失,到此受罚,二三日必来接我。那厮惧怕真人,让我洗浴,又换了一身衣裳。方才正在骗酒肉吃,只见半空跳下一个黄巾力士,把枷锁开了,喝我闭眼,把我捉回这里。”

风清扬道:“师父似这般的黄巾力士有一千余员,都是本师真人的弟子。”

任我行听了,叫道:“活佛!你何不早说,让我做了这般不是。”只顾下拜。

褚万里也再拜恳告道:“小可已来得多日,吴唐州军马甚急,望乞真人慈悲,放渔隐先生同去救袁士霄,破了吴廉,便送还山。”

张三丰道:“我本不让他去,但只因大义,权叫他走一遭。我有片言,点苍子当记取。”风清扬急忙向前跪听真人指教。

正是:满怀济世安邦愿,来作乘鸾跨凤人。究竟张三丰说出什么话,静观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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