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是民意的基石

一、民主是民意的基石

显然,没有民主就很难看到民意,民主不彻底,民意经常处于畏缩状态。既然民主是民意的基石,在民主社会中,为了真正了解民意,常常给人民表达意志的自由。例如,选举时填写选票都是在布帘后进行,以免他人窥视;民意测验不登记姓名,检举政府官员严禁将揭发材料与被揭发人见面,等等,都是为了避免民意受到伤害。

民主建设越成熟,民意的活动就越公开,表达的意见也越充分,民意才能成为主流舆论。民主从字面上看即是由人民统治,人民成为社会权力的源泉,多数人统治的合法性不仅来源于民意的肯定,而且来源于符合民意的法律。法制保障人民的表达权和公共利益的神圣不可侵犯,制止和惩罚滥用权力,既禁止压制少数人的意见,更不能无视多数人的意见。

在完全民主的社会,人民有权共同决定公共事务,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它。人民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和理性,不相信、也不存在任何救世主。在民主社会里,人民中任何人都可大胆讲出自己的意见,不会受到镇压和排斥。民主社会的政府是公共权力,由人民整体决定官员的去留,他们的使命就是为人民办事,按照民意办理符合民心的事。官员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急需听取人民的意见,担心人们对他们的不满而遭到弹劾。在完全民主的社会,没有阶级,没有贪欲权力的政党,没有歧视普通百姓的政治文化,多数民众的意见受到重视,人民不会隐瞒自己的见解,人民中个体的不同意见也不会遭到耻笑,因为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权利。“为了整体利益,大胆说出自己的意见”——将是民主社会的政治格言。

今天的任何国家都没有实现完全的民主制,没有达到绝对多数人对社会的有效管理,民主还处在初级阶段。伯里克利在《丧礼上的演说词》中揭示雅典民主制的实质说:“我们的政治制度之所以成为民主政治,是因为政权是在全国公民手中,而不是在少数人手中。”^[7]在当时这仅仅是理想,或是一种美化,因为当时有公民权的人在雅典是少数。据相关书籍介绍,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时,雅典成年公民为4万人,异邦人有7万人,奴隶在15万~40万之间^[8]。只有这4万公民才有权裁决城邦的事务,实际是少数人对于多数人的统治。被称为民主楷模的美国目前实现的不过是政党民主,人民的民主权利受到很多程序性限制,繁琐、需要金钱的选举制隐蔽地保护少数人的特权,很多人缺少参政的积极性,而且普通公民表达的意见也很难被媒体听到。正因为如此,美国的民意常常受到冷遇,民意测验也常常被政客所利用。

在完全的民主社会,人民有高度的文化和民主训练,一切社会信息都是公开的,多数民众富有理性,有智慧对公共事务做出正确的判断。依靠理性思维,依靠信息的高度透明判断日常生活中碰到的所有问题,构筑了民意的思想大厦。因而他们也养成了遵从民意的习惯,对民意有无限的信任。“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公众的判断不与他们大家拥有的相同认识接近,绝大多数人是不会承认它是真理的”^[9]。连对民意持有保留态度的维克托尔,也对民主制度下民意的真理价值,流露出某种肯定与赞赏。

这样一来,民主社会中的个人一方面相信大多数,因而民众融洽相处;另一方面,当他面对周围的人形成的整体,绝没有力量去反抗绝大多数人,从而造成对民意的尊重。但他个人如果有不同意见,他想发表出来,又会受到整体的重视,这是真正民主的价值。民主是民意释放的前提,也是解放思想最根本的意志环境,为民意的形成创造了条件。

今天有人怀疑民意,对民意有种种错觉,主要是没有置身于一个真正的民主社会,把对政党民主的鄙视转移到对民意的否定,把政党冒充民意的表演转嫁到对民意的蔑视。在现今的不平等社会,因为身份等级的存在,总有一部分人凌驾于大众之上,对公共事务巧妙地发表损害民众利益的意见,多数人则难以共同地抵制。人民没有选举权,民意对这些人毫无办法,时常因为害怕他们的打击而沉默下来。由此,又有人认为民意是软弱、错乱的,显然这是对民意的无知和错觉。事实上,即使在今天,在瑞士、瑞典、芬兰、比利时、德国等民主制度发展较好的国家,民意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都有突出的表现。全民公决国家政策和创制法律,使这些国家的经济和社会长期处于稳定发展状态。民主多一点,民意的身价就重一分,就会出现民意主宰政治生活的健康局面。

民主制度对民意所产生的影响远不止此,绝大多数人意见的积极影响和融合力,使人们不仅表现为行动一致,同时促进他们的思想和精神和谐,犯罪率降到低点,个人和社会安全有了保障。人们无须服从人民之外的任何意志,不屈从于强权的监管,一切都按照民意制定的公共规则行事。公权与私权强制某个人做什么,都是代表民意行使管理,每个人都懂得这个规矩,因而大家都自觉遵守公共秩序,强制性的管理只在无视法律的少数人中发生。在民意面前自愿服从民意,是今天许多民族的共识,如果说这是舆论宗教,总比政治寡头宗教和政党宗教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