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思想和基督教对后世自然科学发展的影响

二、希腊思想和基督教对后世自然科学发展的影响

希腊思想和基督教《圣经》对中世纪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很难准确地说清楚两者之间谁的影响更大一些。《圣经》虽然在公开的场合是绝对的权威，但希腊思想就像一股潜流在发挥作用，教父们从来就没有彻底摆脱亚里士多德的影响，“亚里士多德著作是中世纪教育和智力活动的中心，13世纪大部分时间内神学家对他的哲学和科学著作抱着怀疑和敌视的态度”^[9]。但是正如上文所论述的那样，在希腊思想和《圣经》教义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分歧，因此，在中世纪，这两种思想有过激烈的冲突。“对亚里士多德的担忧来自他的自然哲学著作，因为这些著作中含有颠覆基督教信仰和教义的断言和观点。”^[10]因为亚里士多德认为世界是永恒的，并且认为自然的过程是规则的，是不可改变的，这就否定了上帝的创世说，否定了上帝的万能。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教会宣布禁止对理性自然哲学，尤其是禁止对来自亚里士多德著作中的命题进行讨论的事件之后，这场冲突终于随着1277年禁令的颁布达到了高潮。但是，当神学家发现亚里士多德哲学及其“证明”威胁着神学、信仰和上帝的全能之时，“与此相对照，文科硕士对亚里士多德的科学和哲学怀有相当高的敬意和信任……”^[11]只是当两者之间的矛盾十分激烈而非神职的知识分子必须做出选择时，大多数的人才会投向信仰。

希腊和《圣经》之间的这些分歧常常令中世纪的思想家感到焦虑、不安和选择的痛苦。中世纪的思想在许多方面都像是这两者的折中。这种状况在“基督教哲学”一词中就很明显地表现了出来。“基督教哲学”一词包含着两层含义:基督教意味着信仰和启示，而哲学则意味着理性的传统。在中世纪，这两个方面令人惊异地结合在了一起。在自然观上，“凭着上帝的恩典，自然成了这个世界的监护者和代理人”同样是这种两难选择的结果。就连托马斯·阿奎那也承认，“自然哲学的实用功能之一，就是使我们能够区分哪些只是属于上帝的(如神迹或万物起源)，哪些是属于自然的”^[12]。

古希腊思想和基督教《圣经》中的教义对近代自然科学的产生有过影响，但两者，尤其是后者的影响长期以来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正如有的学者指出的:“19世纪和20世纪的大多数科学家，当他们采纳这种观点时，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即尽管一切都已世俗化，但他们的学科的形而上学基础，却主要来源于《圣经》关于上帝和创世的观念。”^[13]在中世纪虽然没有能够产生重大的、跨时代的技术，但《圣经》中隐含着的对自然的非神化的思想，它的对劳动和技艺的态度，以及与古希腊的思想相比，它的更接近于一种机械论自然观的倾向，使得《圣经》对近代以来的科学技术的发展和近代自然观的形成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事实上，要想全面地了解近代以来自然科学的兴起和发展，古代和中世纪是不应该被忽略也无法被忽略的。古希腊和《圣经》代表着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但是正是在它们共同作用的中世纪，孕育了后来科学发展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