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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赦免了越王勾践勾践返回国内

时间:2022-10-2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余家,立为吴太伯。周章已君吴,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是为虞仲,列为诸侯。欲传以次,必致国于季札而止,以称先王寿梦之意,且嘉季札之义,兄弟皆欲致国,令以渐至焉。季札心知之,为使上国,未献。吴王怒,故遂伐楚,取两都而去。公子光佯为足疾,入于窟室,使专诸置匕首于炙鱼之中以进食。手匕首刺王僚,铍交于匈,遂弑王僚。公子光竟立为王,是为吴王阖庐。
重要文献_东阳吴氏文化

第一章 重要文献

一、吴太伯世家第一

司马迁

吴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历之兄也。季历贤,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可用,以避季历。季历果立,是为王季,而昌为文王。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句吴。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余家,立为吴太伯。

太伯卒,无子,弟仲雍立,是为吴仲雍。仲雍卒,子季简立。季简卒,子叔达立。叔达卒,子周章立。是时周武王克殷,求泰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周章已君吴,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是为虞仲,列为诸侯。

周章卒,子熊遂立。熊遂卒,子柯相立。柯相卒,子彊鸠夷立。彊鸠夷卒,子馀桥疑吾立。馀桥疑吾卒,子柯卢立。柯卢卒,子周繇立。周繇卒,子屈羽立。屈羽卒,子夷吾立。夷吾卒,子禽处立。禽处卒,子转立。转卒,子颇高立。颇高卒,子句卑立。是时晋献公灭周北虞公,以开晋伐虢也。句卑卒,子去齐立。去齐卒,子寿梦立。寿梦立而吴始益大,称王。

自太伯作吴,5世而武王克殷,封其后为二:其一虞,在中国;其一吴,在夷蛮。12世而晋灭中国之虞。中国之虞灭2世,而夷蛮之吴兴。大凡从太伯至寿梦19世。

王寿梦二年,楚之亡大夫申公巫臣怨楚将子反而奔晋,自晋使吴,教吴用兵乘车,令其子为吴行人,吴于是始通于中国。吴伐楚。

十六年,楚共王伐吴,至衡山。

二十五年,王寿梦卒。

寿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次曰馀祭,次曰馀眛,次曰季札(《左传》载寿梦还有第五子名厥由,编者注)。季札贤,而寿梦欲立之,季札让不可,于是乃立长子诸樊,摄行事当国。

王诸樊元年。诸樊已除丧,让位季札。季札谢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矣’。君义嗣,谁敢干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材,愿附于子臧之义。”吴人固立季札,季札弃其室而耕,乃舍之。秋,吴伐楚,楚败我师。

四年,晋平公初立。

十三年,王诸樊卒。有命授弟馀祭。欲传以次,必致国于季札而止,以称先王寿梦之意,且嘉季札之义,兄弟皆欲致国,令以渐至焉。季札封于延陵,故号曰延陵季子。

王馀祭三年,齐相庆封有罪,自齐来奔吴。吴予庆封朱方之县,以为奉邑,以女妻之,富于在齐。

四年,吴使季札聘于鲁,请观周乐。为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歌《郑》。曰:“其细已甚,民不堪也,是其先亡乎?”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歌《豳》。曰:“美哉,荡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宽,俭而易行。以德辅此,则盟主也。”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风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也。”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德乎?”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诎,近而不逼,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护》者,曰:“圣人之弘也,犹有惭德,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谁能及之?”见舞《招箾》,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焘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无以加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观。”

去鲁,遂使齐。说晏平仲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得所归,难未息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高之难。

去齐,使于郑。见子产,如旧交。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以礼。不然,郑国将败。”

去郑,适卫。说蘧瑗、史狗、史、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卫多君子,未有患也。”

自卫如晋,将舍于宿,闻钟声,曰:“异哉!吾闻之,辨而不德,必加于戮。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可以畔乎?夫子之在此,犹燕之巢于幕也。君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

适晋,说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家乎!”将去,谓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三家。吾子直,必思自免于难。”

季札之初使,北过徐君。徐君好季札剑,口弗敢言。季札心知之,为使上国,未献。还至徐,徐君已死,于是乃解其宝剑,系之徐君冢树而去。从者曰:“徐君已死,尚谁予乎?”季子曰:“不然。始吾心已许之,岂以死倍吾心哉!”

七年,楚公子围弑其王夹敖而代立,是为灵王。

十年,楚灵王会诸侯而以伐吴之朱方,以诛齐庆封。吴亦攻楚,取三邑而去。

十一年,楚伐吴,至雩娄。

十二年,楚复来伐,次于乾溪,楚师败走。

十七年,王馀祭卒,弟馀眛立。

王馀眛二年,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焉。

四年,王馀眛卒,欲授弟季札。季札让,逃去。于是吴人曰:“先王有命,兄卒弟代立,必致季子。季子今逃位,则王馀眛后立,今卒,其子当代。”乃立王馀眛之子僚为王。

王僚二年,公子光伐楚,败而亡王舟。光惧,袭楚,复得王舟而还。

五年,楚之亡臣伍子胥来奔,公子光客之。公子光者,王诸樊之子也。常以为“吾父兄弟四人,当传至季子。季子即不受国,光父先立。即不传季子,光当立”。阴纳贤士,欲以袭王僚。

八年,吴使公子光伐楚,败楚师,迎楚故太子建母于居巢以归。因北伐,败陈、蔡之师。

九年,公子光伐楚,拔居巢、钟离。初,楚边邑卑梁氏之处女与吴边邑之女争桑,二女家怒相灭,两国边邑长闻之,怒而相攻,灭吴之边邑。吴王怒,故遂伐楚,取两都而去。

伍子胥之初奔吴,说吴王僚以伐楚之利。公子光曰:“胥之父兄为戮于楚,欲自报其仇耳。未见其利。”于是伍员知光有他志,乃求勇士专诸,见之光。光喜,乃客伍子胥。子胥退而耕于野,以待专诸之事。

十二年冬,楚平王卒。

十三年春,吴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盖馀、烛庸以兵围楚之六、灊。使季札于晋,以观诸侯之变。楚发兵绝吴兵后,吴兵不得还。于是吴公子光曰:“此时不可失也。”告专诸曰:“不索何获!我真王嗣,当立,吾欲求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专诸曰:“王僚可杀也。母老子弱,而两公子将兵攻楚,楚绝其路。方今吴外困于楚,而内空无骨鲠之臣,是无奈我何。”光曰:“我身,子之身也。”四月丙子,光伏甲士于窟室,而谒王僚饮。王僚使兵于陈于道,自王宫至光之家,门阶户席,皆王僚之亲也,人夹持铍。公子光佯为足疾,入于窟室,使专诸置匕首于炙鱼之中以进食。手匕首刺王僚,铍交于匈,遂弑王僚。公子光竟立为王,是为吴王阖庐。阖庐乃以专诸子为卿。

季子至,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乃吾君也。吾敢谁怨乎?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僚墓,复位而待。吴公子烛庸、盖馀二人将兵遇围于楚者,闻公子光弑王僚自立,乃以其兵降楚,楚封之于舒。

王阖庐元年,举伍子胥为行人而与谋国事。楚诛伯州犁,其孙伯嚭亡奔吴,吴以为大夫。

三年,吴王阖庐与子胥、伯嚭将兵伐楚,拔舒,杀吴亡将二公子。光谋欲入郢,将军孙武曰:“民劳,未可,待之。”

四年,伐楚,取六与灊。五年,伐越,败之。

六年,楚使子常、囊瓦伐吴。迎而击之,大败楚军于豫章,取楚之居巢而还。

九年,吴王阖庐请伍子胥、孙武曰:“始子之言郢未可入,今果如何?”二子对曰:“楚将子常贪,而唐、蔡皆怨之,王必欲大伐,必得唐、蔡乃可。”阖庐从之,悉兴师,与唐、蔡西伐楚,至于汉水。楚亦发兵拒吴,夹水陈。吴王阖庐弟夫概欲战,阖庐弗许。夫概曰:“王已属臣兵,兵以利为上,尚何待焉?”遂以其部五千人袭冒楚,楚兵大败,走。于是吴王遂纵兵追之。比至郢,五战,楚五败。楚昭王亡出郢,奔郧。郧公弟欲弑昭王,昭王与郧公奔随。而吴兵遂入郢。子胥、伯嚭鞭平王之尸以报父仇。

十年春,越闻吴王之在郢,国空,乃伐吴。吴使别兵击越。楚告急秦,秦遣兵救楚击吴,吴师败。阖庐弟夫概见秦越交败吴,吴王留楚不去,夫概亡归吴而自立为吴王。阖庐闻之,乃引兵归,攻夫概。夫概败奔楚。楚昭王乃得以九月复入郢,而封夫概于棠谿,为棠谿氏。

十一年,吴王使太子夫差伐楚,取番。楚恐而克郢徙鄀。

十五年,孔子相鲁。

十九年夏,吴伐越,越王勾践迎击之檇李。越使死士挑战,三行造吴师,呼,自刭。吴师观之,越因伐吴,败之姑苏,伤吴王阖庐指,军却七里。吴王病伤而死。阖庐使立太子夫差,谓曰:“尔而忘勾践杀父乎?”对曰:“不敢!”三年,乃报越。

王夫差元年,以大夫伯嚭为太宰。习战射,常以报越为志。

二年,吴王悉精兵以伐越,败之夫椒,报姑苏也。越王勾践乃以甲兵五千人栖于会稽,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而行成,请委国为臣妾。吴王将许之,伍子胥谏曰:“昔有过氏杀斟灌以伐斟寻,灭夏后帝相。帝相之妃后缗方娠,逃于有仍,而生少康。少康为有仍牧正。有过又欲杀少康,少康奔有虞。有虞思夏德,于是妻之以二女而邑之于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后遂收夏众,抚其官职。使人诱之,遂灭有过氏,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有过之强,而勾践大于少康。今不因此而灭之,又将宽之,不亦难乎!且勾践为人能辛苦,今不灭,后必悔之。”吴王不听,听太宰嚭,卒许越平,与盟而罢兵去。

七年,吴王夫差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新君弱,乃兴师北伐齐。子胥谏曰;“越王勾践食不重味,衣不重采,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其众。此人不死,必为吴患。今越在腹心疾而王不先,而务齐,不亦谬乎!”吴王不听,遂北伐齐,败齐师于艾陵。至缯,召鲁哀公而征百牢。季康子使子贡以周礼说太宰嚭,乃得止。因留略地于齐、鲁之南。

九年,为驺伐鲁,至,与鲁盟乃去。

十年,因伐齐而归。

十一年,复北伐齐。

越王勾践率其众以朝吴,厚献遗之,吴王喜。惟子胥惧,曰:“是弃吴也。”谏曰:“越在腹心,今得志于齐,犹石田,无所用。且《盘庚之诰》有颠越勿遗,商以之兴。”吴王不听,使子胥于齐,子胥属其子于齐鲍氏,还报吴王。吴王闻之,大怒,赐子胥属镂之剑以死。将死,曰:“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为器。抉吾眼置之吴东门,以观越之灭吴也。”

齐鲍氏弑齐悼公。吴王闻之,哭于军门外三日,乃从海上攻齐。齐人败吴,吴王乃引兵归。

十三年,吴召鲁、卫之君会于槖皋。

十四年春,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欲霸中国以全周室。六月丙子,越王勾践伐吴。乙酉,越五千人与吴战。丙戌,虏吴太子友。丁亥,入吴。吴人告败于王夫差,夫差恶其闻也。或泄其语,吴王怒,斩七人于幕下。七月辛丑,吴王与晋定公争长。吴王曰:“于周室我为长。”晋定公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怒,将伐吴,乃长晋定公。吴王已盟,与晋别,欲伐宋。太宰嚭曰:“可胜而不能居也。”乃引兵归国。国亡太子,内空,王居外久,士皆罢敝,于是乃使厚币以与越平。

十五年,齐田常杀简公。

十八年,越益强。越王勾践率兵复伐败吴师于笠泽。楚灭陈。

二十年,越王勾践复伐吴。二十一年,遂围吴。二十三年十一月丁卯,越败吴。越王勾践欲迁吴王夫差于甬东,予百家居之。吴王曰:“孤老矣,不能事君王也。吾悔不用子胥之言,自令陷此。”遂自刭死。越王灭吴,诛太宰嚭,以为不忠,而归。

太史公曰:孔子言“太伯可谓至德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余读《春秋》古文,乃知中国之虞与荆蛮句吴兄弟也。延陵季子之仁心,慕义无穷,见微而知清浊。呜呼,又何其闳览博物君子也!

附:赤鸟衔《丹书》之瑞

《尚书·帝命验》载:季秋之月甲子,赤爵衔《丹书》入于酆,止于昌户,其书云:“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义胜欲者从,欲胜义者凶。凡事不强则枉,不敬则不正。枉者废灭,敬者万世。以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百世。以不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10世。以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不及其世。”

二、宋武帝御制三让赞

刘 裕

维王三让,遂成文武。古公乃亲,后稷其祖。

立国东吴,载论中鲁。日月光华,乾坤心腑。

胤祠弥昌,嘉流孔溥。朕谨赞辞,用昭千古。

三、延州来季子赞并序

鲁襄公十二年,吴子寿梦卒,延州来季子,其少子也,以让国闻于诸侯,则非童子矣。至哀公十年冬,楚子期伐陈,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德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德而安民”。乃还,时去寿梦卒盖七十七年矣。而能千里将兵,季子何其寿而康也。然其卒不书于《春秋》。哀公之元年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勾践使大夫种,因太宰嚭以行成于吴,吴王许之。子胥谏不听,则吴之亡形成矣。季子观乐于鲁,知列国之废兴于百年之前。方其救陈也,去吴之亡十三年耳,而谓季子不知,可乎?阖庐之自立也,曰:“季子虽至,不吾废也,”是季子德信于吴人,而言行于其国也。且帅师救陈,不战而去之,以为敌国名,则季子之于吴,盖亦少专矣。救陈之明年,而子胥死,季子知国之必亡而终无一言于夫差,知言之无益也。夫子胥以阖庐霸,而夫差杀之如皂隶,岂独难于季子乎?

呜呼,悲夫!吾是以知夫差之不道,至于季子,不敢言也。苏子曰:“延州来季子、张子房皆不死者也”。江左诸人好谈子房、季札之间,有以也夫!此可与知者论,难与俗人言也。作延州来季子赞曰:

泰伯之德,钟于先生。弃国如遗,委蜕而行。坐阅春秋,几五之二。古之真人,有化无死。

苏轼撰

四、长沙王吴芮传

吴芮,秦时番阳令也。甚得江湖间民心,号曰番君。天下之初叛秦也,黥初归芮,芮妻之。因率越人举兵以应诸侯。沛公攻南阳,乃遇芮之将梅img444,与偕攻析、郦,降之。及项羽相王,以芮率百越佐诸侯从入关,故立芮为衡山王,都邾。其将梅img445功多,封十万户为列侯。项藉死,上以img446有功从入武关,故德芮,徙为长沙王,都临湘。一年薨。谥曰“文王”,子成王臣嗣。薨,子哀王回嗣。薨,子共王右嗣。薨,子靖王差嗣。孝文后七年薨,无子,国除。初,文王薨,高祖贤之,制诏御史:“长沙王忠,其定著令”。至孝惠、高后时,封芮庶子二人为列侯,传国数世绝。

赞曰:昔高祖定天下,功臣異姓而王者八国,张耳、吴芮、彭越、黥布、臧荼、卢绾与两韩信,皆徼一时之权变,以诈力成功,咸得裂土,南面称孤。见疑强大,怀不自安,事穷执迫,卒谋叛逆,终于灭亡。张耳以智全,至子亦失国。唯吴芮之起,不失正道,故能传号5世,以无嗣绝。庆流支庶,有以矣!夫著于甲令而称忠也。

汉扶风班固孟坚父撰

五、广平侯吴汉传

吴汉字子颜,南阳宛人也。家贫,给事县为亭长。王莽末,以宾客犯法,乃亡命至渔阳。资用乏,以贩马自业,往来燕、蓟间,所至皆交结豪杰。更始立,使使者韩鸿徇河北。或谓鸿曰:“吴子颜,奇士也,可与计事。”鸿召见汉,甚悦之,遂承制拜为安乐令。

会王郎起,北州扰惑。汉素闻光武长者,独欲归心。乃说太守彭宠曰:“渔阳、上谷突骑,天下所闻也。君何不合二郡精锐,附刘公击邯郸,此一时之功也。”宠以为然,而官属皆欲附王郎,宠不能夺。汉乃辞出,止外亭,念所以谲众,未知所出。望见道中有一人似儒生者,汉使人召之,为具食,问以所闻。生因言刘公所过,为郡县所归;邯郸举尊号者,实非刘氏。汉大喜,即诈为光武书,移檄渔阳,使生赍以诣宠,令具以所闻说之,汉复随后入。宠甚然之。于是遣汉将兵与上谷诸将并军而南,所至击斩王郎将帅。及光武于广阿,拜汉为偏将军。既拔邯郸,赐号建策侯。环邯郸城,乃围之。

汉为人质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辞自达。邓禹及诸将多知之,数相荐举,及得召见,遂见亲信,常居门下。

武将发幽州兵,夜召邓禹,问可使行者。禹曰:“间数与吴汉言,其人勇鸷有智谋,诸将鲜能及者。”即拜汉大将军,持节北发十郡突骑。更始幽州牧苗曾闻之,阴勒兵,敕诸郡不肯应调。汉乃将二十骑先驰至无终。曾以汉无备,出迎于路,汉即撝兵骑,收曾斩之,而夺其军。北州震骇,城邑莫不望风弭从。遂悉发其兵,引而南,与光武会清阳。诸将望见汉还,士马甚盛,皆曰:“是宁肯分兵与人邪?”及汉至莫府,上兵簿,诸将人人多请之。光武曰:“属者恐不与人,今所请又何多也?”诸将皆惭。

初,更始遣尚书令谢躬率六将军攻王郎,不能下。会光武至,共定邯郸,而躬裨将虏掠不相承禀,光武深忌之。虽俱在邯郸,遂分城而处,然每有以慰安之。躬勤于职事,光武常称曰“谢尚书,真吏也!”故不自疑。躬既而率其兵数万,还屯于邺。时光武南击青犊,谓躬曰:“我追贼于射犬,必破之。尤来在山阳者,势必当惊走。若以君威力,击此散虏,必成禽也。”躬曰:“善。”及青犊破,而尤来果北走隆虑山,躬乃留大将军刘庆、魏郡太守陈康守邺,自率诸将军击之。穷寇死战,其锋不可当,躬遂大败,死者数千人。光武因躬在外,乃使汉与岑彭袭其城。汉先令辩士说陈康曰:“盖闻上智不处危以侥幸,中智能因危以为功,下愚安于危以自亡。危亡之至,在人所由,不可不察。今京师败乱,四方云扰,公所闻也。萧王兵强士附,河北归命,公所见也。谢躬内背萧王,外失众心,公所知也。公今据孤危之城,待灭亡之祸,义无所立,节无所成。不若开门内军,转祸为福,免下愚之败,收中智之功,此计之至者也。”康然之。于是康收刘庆及躬妻子,开门内汉等。及躬从隆虑归邺,不知康已反之,乃与数百骑轻入城。汉伏兵收之,手击杀躬,其众悉降。

躬字子张,南阳人。初,其妻知光武不平之,常戒躬曰:“君与刘公积不相能,而信其虚谈,不为之备,终受制矣。”躬不纳,故及于难。

光武北击群贼,汉常将突骑五千为军锋,数先登陷陈。及河北平,汉与诸将奉图书,上尊号。光武即位,拜为大司马,更封舞阳侯。

建武二年春,汉率大司空王梁,建义大将军朱佑,大将军杜茂,执金吾贾复,扬化将军坚镡,偏将军王霸,骑都尉刘隆、马武、阴识,共击檀乡贼于邺东漳水上,大破之,降者十余万人。帝使使者玺书定封汉为广平侯,食广平、斥漳、曲周、广年,凡四县。复率诸将击邺西山贼黎伯卿等,及河内修武,悉破诸屯聚。车驾亲幸抚劳。复遣汉进兵南阳,击宛、涅阳、郦、穰、新野诸城,皆下之。引兵南,与秦丰战黄邮水上,破之。又与偏将军冯异击昌城五楼贼张文等,又攻铜马、五幡于新安,皆破之。

明年春,率建威大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击青犊于轵西,大破降之。又率骠骑大将军杜茂、强弩将军陈俊等,围苏茂于广乐。刘永将周建别招聚收集得十余万人,救广乐。汉将轻骑迎与之战,不利,墮马伤膝,还营,建等遂连兵入城。诸将谓汉曰:“大敌在前而公伤卧,众心惧矣。”汉乃勃然裹创而起,椎牛飨士,令军中曰:“贼众虽多,皆劫掠群盗,‘胜不相让,败不相救’,非有仗节死义者也。今日封侯之秋,诸君勉之!”于是军士激怒,人倍其气。旦日,建、茂出兵围汉。汉选四部精兵黄头吴河等,及乌桓突骑三千余人,齐鼓而进。建军大溃,反还奔城。汉长驱追击,争门并入,大破之,茂、建突走。汉留杜茂、陈俊等守广乐,自将兵助盖延围刘永于睢阳。永既死,二城皆降。

明年,又率陈俊及前将军王梁,击破五校贼于临平,追至东郡箕山,大破之。北击清河长直及平原五里贼,皆平之。时鬲县五姓共逐守长,据城而反。诸将争欲攻之,汉不听,曰:“使鬲反者,皆守长罪也。敢轻冒进兵者斩。”乃移檄告郡,使收守长,而使人谢城中。五姓大喜,即相率归降。诸将乃服,曰:“不战而下城,非众所及也。”

冬,汉率建威大将军耿弇﹑汉忠将军王常等,击富平﹑荻索二贼于平原。明年春,贼率五万余人夜攻汉营,军中惊乱,汉坚卧不动,有顷乃定。即夜发精兵出营突击,大破其众。因追讨余党,遂至无盐,进击勃海,皆平之。又从征董宪,围朐城。明年春,拔朐,斩宪。事已见《刘永传》。东方悉定,振旅还京师。

会隗嚣畔,夏,复遣汉西屯长安。八年,从车驾上陇,遂围隗嚣于西城。帝敕汉曰:“诸郡甲卒但坐费粮食,若有逃亡,则沮败众心,宜悉罢之。”汉等贪并力攻嚣,遂不能遣,粮食日少,吏士疲役,逃亡者多,及公孙述救至,汉遂退败。十一年春,率征南大将军岑彭等伐公孙述。及彭破荆门,长驱入江关,汉留夷陵,装露桡船,将南阳兵及弛刑募士三万人泝江而上。会岑彭为刺客所杀,汉并将其军。十二年春,与公孙述将魏党﹑公孙永战于鱼涪津,大破之,遂围武阳。述遣子貋史兴将五千人救之。汉迎击兴,尽殄其众,因入犍为界。诸县皆城守。汉乃进军攻广都,拔之。遣轻骑烧成都市桥,武阳以东诸小城皆降。

帝戒汉曰:“成都十余万众,不可轻也。但坚据广都,待其来攻,勿与争锋。若不敢来,公转营迫之,须其力疲,乃可击也。”汉乘利,遂自将步骑二万余人进逼成都,去城十余里,阻江北为营,作浮桥,使副将武威将军刘尚将万余人屯于江南,相去二十余里。帝闻大惊,让汉曰:“比敕公千条万端,何意临事勃乱!既轻敌深入,又与尚别营,事有缓急,不复相及。贼若出兵缀公,以大众攻尚,尚破,公即败矣。幸无它者,急引兵还广都。”诏书未到,述果使其将谢丰﹑袁吉将众十许万,分为二十余营,并出攻汉。使别将将万余人劫刘尚,令不得相救。汉与大战一日,兵败,走入壁,丰因围之。汉乃召诸将厉之曰:“吾共诸君踰越险阻,转战千里,所在斩获,遂深入敌地,至其城下。而今与刘尚二处受围,势既不接,其祸难量。欲潜师就尚于江南,并兵御之。若能同心一力,人自为战,大功可立;如其不然,败必无余。成败之机,在此一举。”诸将皆曰“诺”。于是飨士秣马,闭营三日不出,乃多树幡旗,使烟火不绝,夜衔枚引兵与刘尚合军。丰等不觉,明日,乃分兵拒江北,自将攻江南。汉悉兵迎战,自旦至晡,遂大破之,斩谢丰﹑袁吉,获甲首五千余级。于是引还广都,留刘尚拒述,具以状上,而深自谴责。帝报曰:“公还广都,甚得其宜,述必不敢略尚而击公也。若先攻尚,公从广都五十里悉步骑赴之,适当值其危困,破之必矣。”自是汉与述战于广都成都之间,八战八克,遂军于其郭中。述自将数万人出城大战,汉使护军高午﹑唐邯将数万锐卒击之。述兵败走,高午奔陈刺述,杀之。事已见《述传》。旦日城降,斩述首传送洛阳。明年正月,汉振旅浮江而下。至宛,诏令过家上冢,赐谷二万斛。

十五年,复率扬武将军马成﹑捕虏将军马武北击匈奴,徙雁门﹑代郡﹑上谷吏人六万余口,置居庸﹑常[山]关以东。

十八年,蜀郡守将史歆反于成都,自称大司马,攻太守张穆,穆逾城走广都,歆遂移檄郡县,而宕渠杨伟﹑朐月忍徐容等,起兵各数千人以应之。帝以歆昔为岑彭护军,晓习兵事,故遣汉率刘尚及太中大夫臧宫将万余人讨之。汉入武都,乃发广汉﹑巴﹑蜀三郡兵围成都,百余日城破,诛歆等。汉乃乘桴沿江下巴郡,杨伟﹑徐容等惶恐解散,汉诛其渠帅二百余人,徙其党与数百家于南郡﹑长沙而还。

汉性强力,每从征伐,帝未安,恒侧足而立。诸将见战陈不利,或多惶惧,失其常度。汉意气自若,方整厉器械,激扬士吏。帝时遣人观大司马何为,还言方修战攻之具,乃叹曰:“吴公差强人意,隐若一敌国矣!”每当出师,朝受诏,夕即引道,初无办严之日。故能常任职,以功名终。及在朝廷,斤斤谨质,形于体貌。汉尝出征,妻子在后买田业。汉还,让之曰:“军师在外,吏士不足,何多买田宅乎!”遂尽以分与昆弟外家。

二十年,汉病笃。车驾亲临,问所欲言。对曰:“臣愚无所知识,唯愿陛下慎无赦而已。”及薨,有诏悼愍,赐谥曰忠侯。发北军五校﹑轻车﹑介士送葬,如大将军霍光故事。

子哀侯成嗣,为奴所杀。二十八年,分汉封为三国:成子旦为灈阳侯,以奉汉嗣;旦弟盱为筑阳侯;成弟国为新蔡侯。旦卒,无子,国除。建初八年,徙封盱为平春侯,以奉汉后。盱卒,子胜嗣。初,汉兄尉为将军,从征战死,封尉子彤为安阳侯。帝以汉功大,复封弟翕为曪亲侯。吴氏侯者凡五国。

初,渔阳都尉严宣,与汉俱会光武于广阿,光武以为偏将军,封建信侯。

论曰:吴汉自建武世,常居上公之位,终始倚爱之亲,谅由质简而强力也。子曰“刚毅木讷近仁”,斯岂汉之方乎!昔陈平智有余以见疑,周勃质朴忠而见信。夫仁义不足以相怀,则智者以有余为疑,而朴者以不足取信矣。

宋宣城太守范晔蔚宗甫撰

六、晋明帝御制昭衍公吴皋孟诰

晋明帝司马绍

皇帝曰:古先王法天字民,德化咸盛之明圣,自羲农以至于文武,孰有加焉?惟泰伯不立,有周于文武,成化于东吴,孔子称其德之至,亦非有圣乎?后之有天下者,莫不尊其谥号,官于子孙,盖所以崇德而象贤也。自汉以来,膺封袭者或独不专其封,多以忠节继世。朕自临御之初,已首祀泰伯为三让王,访世袭者得五十代孙吴皋孟,大宗是绍,宜进封为昭衍公。以吴郡附郭田百顷,与世守奉祀典礼是循。呜呼,王之不待位,德祐于子孙。予不以天下昧,特重褒于明哲,咨尔皋孟,尚恢光其祖,庶式后人,毋怠予意,故命曰。尔诰。

大宁元年十月二十一日

七、唐太宗敕赐祀田制

唐太宗李世民

皇帝敕驸马都尉吴世伟曰:尔始祖三让王之德,仲尼称之至矣。笔于鲁论,垂之千古。东溪庙在,有国前晋尊之,祀以为王,复进五十代孙为公,食禄益以田亩,不亦厚乎?兹得尔作朕驸马,于戚遇之宠,当进锡而有加。惟尔祖王乃前王之宗,祖先仲尼之贤圣,则尊尚之典,宜愈隆而无替,然朕于每岁遣人告祭,敬奠其常,兹特以王故国驸王祠墓,吴、长、无锡等县苖田千顷,用充奉王时祀,乃表朕忱。尔驸马吴世伟,子孙永远其嗣承之,爰命中书行符会知可。

八、上玄宗皇帝纳谏疏

吴 兢

自古人臣不谏则国危,谏则身危。臣愚食陛下禄,不敢避身危之祸,比见上封事者,言有可采,但赐束帛而已,未尝蒙召见,被拔擢。其忤旨,则朝堂决杖,传送本州,或死于流贬,由是臣下不敢进谏。古者设诽谤木,欲闻己过。今封事,谤木比也。使所言是,则有益于国,使所言非,则无累于朝,陛下何遽加斥逐,以杜塞直言。夫汉高帝赦周昌桀、纣之对,晋武帝受刘毅恒、灵之讥。况陛下豁达大度,不能容此狂直耶?夫人主居极尊之位,颛生杀之权,其为威,严峻矣!开情抱,纳谏诤,下犹懼不敢尽,奈何以为罪?且上有所失,下必知之,故郑人欲毁乡校,而子产不听也。陛下初即位,犹有褚无量、张廷珪、韩思复、辛替否、柳泽、袁楚客等数上疏诤时政得失。自顷上封事,往往得罪,谏者顿少,是鹊巢覆而凤不至,理固然也。臣诚恐天下骨鲠之士,以谠言为戒,桡直就曲,斫方为圆,偷安苟容,不复能尽节亡身,纳君于有道矣。

夫帝王之德,莫盛于纳谏。故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正。”又曰:“朝有讽谏,犹发之有梳。猛虎在山林,藜藿为之不采。”忠谏之有益如此。自古上圣之君,恐不闻已过,故尧设谏鼓,禹拜昌言。不肖之主,自谓圣智,拒谏害忠,桀杀关龙逢而灭于汤,纣杀王子比干而灭于周,此其验也。夫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道,罔不亡。人将疾,必先不甘鱼肉之味;国将危,必先不纳忠谏之言。呜呼!惟陛下深鉴于兹哉。隋焬帝骄矜自负,以为尧舜莫己若,而讳亡憎谏,乃曰:“有谏我者,当时不杀,后必杀之。”大臣苏威欲开一言,不敢发,因五月五日献古文尚书,帝以为讪己,即除名。萧禹谏无伐辽,出为河西郡守。董纯谏无幸江东,就狱赐死。自是蹇谔之士去而不顾,外虽有变,朝臣钳口,帝不知也。身死人手,子孙剿绝,为天下笑。太宗皇帝好忠谏,时有魏征、王珪、虞世南、李大亮、岑文本、刘洎、马周、褚遂良、杜正伦、高季辅,咸以切谏,引居要职。尝谓宰相曰:“自知者好难,如文人工巧,自谓己长,若使达者大匠诋诃商略,则芜词拙迹见矣。天下万机,一人听断,虽甚忧劳,不能尽善,今魏征随事谏正,多中朕失,如明鉴照形,美恶毕见。”当是时,有上书益于政者,皆粘寢殿之壁,坐望卧观,虽狂瞽逆意,终不为忤,故外事必闻,刑戮几措,礼义大行。陛下何不遵此道,与圣德继美乎?

夫以一人之意,综万方之政,明有所不烛,智有所不周,上心未谕于下,下情未达于上。伏惟以虚受人,博览周听,使深者不隐,远者不塞,所谓“辟四门,明四目”也。其能直言正谏,不避死亡之诛者,特加宠荣,待以不次,则失之东隅,冀得之桑榆矣。

九、遗吴元济书

吴武陵

夫势有不必得,事有不必疑,徒取暴逆之名,而殄物败俗,不可谓知。一日破亡,平生亲爱,连头就戮,不可谓仁。支属繁衍,因缘磨灭,先魂伤馁,不可谓孝。数百里之内,拘若槛阱,常疑死于左右手,低回姑息,不可谓明。且三皇以来,数千万载,何有悖理乱常而能自毕者哉?

贞元时,德宗以函容御天下,河北诸镇,专地不臣,朝廷资以爵号,桀黠者自谓得计,以反为利,于是杨惠琳、刘闢、李锜、卢从史等又乱。皇帝即位,赫然命偏师讨之,尽伏其辜,所谓时也。日者张太尉,厌垣捍之勤,谢易、定为国老,田尚书知虑绝俗,又以魏傅来归,幽、檀、沧、景皆为信臣。

然而与足下者,独齐、赵耳。夫齐安可为恃哉?徐厌其首,梁薄其翼,魏斮其胫,滑针其腹,淮南承其冲,分兵不足相救,全举则曹、鲁、东平非其有也。彼何苦而自弃哉?若赵则固竖子耳。前王主上以泽潞为之道,既斥从史,姑赦罪,复爵禄之。天下之人,欲讨者十八。无何,残丞相御史,朝廷以足下故,未加斧钺也。然则中山薄藁城之险,太原乘井陉之隘,燕徇乐寿,邢扼临城,清河绝其南,弓高断其北,孤雉腐鼠,求责不暇,又曷以救人哉?二镇不敢动,亦明矣!足下何待而穷处邪?

昔仆之师裴道明尝言:唐家二百载,有中兴主,当其时,佷傲者尽滅,河湟之地复矣。今天子英武任贤,同符太宗。宽仁厚物,有玄宗之度。罚无贷罪,赏无遗功,诸侯豢齐、赵以稔其衅,群帅筑室砺兵,进窥房、蔡,屯田继漕,前锋扼喉,后阵抚背,左排右掖,其几何而不踣邪?

足下勿谓部曲勿我欺,人心与足下一也。足下反天子,人亦欲反足下,易地而论,则婴凶横之命,不若奉大君官守矣。枕戈持矛,死不得地,不若坐兼爵命而保胤嗣也。足下苟能挺知几之烈,莫若发一介,籍士马士疆,归之有司。上以覆载之仁,必保纳足下,涤垢洗瑕,以倡四海,将校官属,不失宠且贵。何哉?为国者,不以纤恶盖大善也。且贰而伐,服而舍,宠辱可厚,骨肉可保,何独不为哉。

三州,至狭也;万国,至广也。力不相侔,判然可知。假使官军百败,而行阵未尝乏,足下一败,则成禽矣。夫一壮士不能当十夫者,以其左右前后咸敌也,矧以一卒欲当百人哉?昏迷不返,诸侯之师集城下,环垒刳堑,灌以流潦,主将怨携,士卒崩离。田儋、吕兴发于肘腋。尸不得裹,宗不得祀,臣仆以为诫,子孙所不祖,生为暗愎之人,没为幽忧之鬼,何其痛哉!

吴武陵(784—835)。吴元济(父讳耿,字少阳;其兄讳烈,字少诚,授任彰义节度使)。唐元和九年甲午(814),少阳卒,元济匿丧,自主兵柄,发兵焚掠舞阳等四县,朝廷遣使吊祭少阳,元济不纳,叛意显露,于是元济从弟武陵,致书劝阻,元济不听。唐元和十二年(817),由唐邓节度使李愬雪夜袭蔡州,擒之,送京师,伏诛。

十、诰赠吴文简先生

唐懿宗李漼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畴咨熙载,每思尧舜之隆,梦士求贤,恒忆尚说之img447。欲慎致治之术,必须经远虑微,得资孝友之臣,庶乎民安物阜。

朕闻越州处士吴翥,孝根天性,友协连枝。论黄霸,兆姓服其乐易;距杜悰,污吏愧其尸飡。是当擢之以官,同司善政;何其志之在隐,殊契良规。虽然,居家庭而彝伦有序,处乡曲而综理得宜,家国一理,朕甚嘉焉。锡谥“文简”,以彰不逮,服中服休,允宜戬珍。

敕命

唐咸通元年四月二十日颁下

十一、文简先生行实

先生志行纯默,乡党无知。年四十始遊大学里,有黄霸,忤其母,诣先生鸣霸不孝,先生至其家,为陈人伦孝行,譬以祸福之言,霸感悟,卒为孝子。令尹郑颢闻之,乃问于学正曰:“翥何人也?”对曰:“隐不违亲,贞不绝俗,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吾不知其他。”于是荐之。观察使杜悰召以署吏事,其乡人劝之行,先生曰:“夫干禄求进,所以行其志也。今后宫千数,其可损乎?廐马万足,其可减乎?宦官权贵,其可去乎?”皆曰:“不可。”乃慨然叹曰:“使翥生寄死归,于诸子何有哉?”遂隐身不仕。观察使以行闻于朝,屡征又不就,时论高其节概。先生优游田里(暨阳县开化乡溪山大田里),志适琴书,以乐余。著《庭训》数则,循循有序,井井有条,俾子孙世守弗替。大中间赠谥“文简”。噫!若先生者,教之风广播于闾里,贞廉之行上达于朝廷,洵一时之模范,百世之典型也。余故敬为之书其略,以昭示来许云。

时皇唐甲寅岁仲春谷旦

泸州刺史柳玭撰

十二、谏议公自叙

咸通元年(860),余年二十有一,举进士。历任以来,凡事三主,盖懿、僖、昭是也。乾宁元年(894),予以谏议大夫转润州刺史、将一年,归越,与弟祎、祓事亲于山阴之利乐村。未几,董昌乱,屡欲强我从其议,但念我家自文简先生以比于予,累膺朝命,仲父子融新授丝纶之寄,恩宠宗族,至为重渥,纵不能奉辞讨贼,岂可与共载天?遂夜与弟弃家走抵伯父子少邽家(少邽家在暨阳巽溪)。留数日,宼势迫甚,复沿溪行十余日,乃抵永嘉郡,得所居名曰“库邨”,于是构小屋数间。屋成,是为乾宁三季四月十八日也。嗣后,咸不令弟姪出仕,惧遭变也,遂开辟田产,颇过旧时。群盗多出掠,一岁间或一二至,然亦不能相害也。光化三年(890),父母俱殒。天复三年(903),弟祓继亡。弟祎寻白予曰:“居库村固佳,虑不可以久。”因与之俱至括苍。在道五十余日,抵其地得一所焉,人居鲜少,鱼鳖繁盛,山水明秀,较于库村为胜。祎始定厥居,名其村曰松源。予乃还库村,虽异所处,而财物未尝异用。每一相思,不问昼夜,便呼僮束剑同往,相见欢然不可舍。祎有子曰琚、曰琢;余子曰彖、曰承;祓早殁无子也。天祐十二年(天祐三年(906)唐亡,天祐十二年,实际上为五代后梁贞明二年(916)),琢来库村,反丹岭上遇暴疾卒,因葬焉,至今称四翁岭。余同弟俱老矣,惧后世子孙地远不相识,相视如途人,故书此为自叙,俾子孙世世无忘亲属云。

时有唐十三年正月一日

同弟祎书于东山旧屋之北堂谨识

《谏议公自叙》,录自越州暨阳《源一堂吴氏总谱》和《东阳垕img448吴氏宗谱》。

十三、宋知府公自叙

尝谓物本乎天,人本乎祖,而欲使世世子孙咸知尊祖敬宗,不忘其身之所自出,厥惟谱牒之修。盖惟修谱,乃知先世之源流,以明後世之伦序。不修则源流有失,伦序有紊,而纷纭舛错自此始矣,名教岂不大有亏耶?

吾家宗谱自勾吴以至于今,二千五百二十有四载矣,而亲族流派犁然可考者,盖非先人谱系之修不至此。今世远人繁,则尊卑亲疏之伦将由是而失,吉凶庆吊之礼将由是而疏,逢迎之间邈若途人矣。如此,焉得不究其本源,而复先人之志事乎?虽然,予尝欲推本源,以序其尊卑,以别其名分,奈奔走仕途,无暇及此。至淳熙丙午(1186)服丧终制而还。明年,阿咸鹗成进士,告归省亲,吾于是举续谱之事以勉之,鹗亦慨然有志,于是缘相与孜孜,采摭各支宗谱名讳、行第、生卒,娶适,旦旦匪怠,寒暑不辞,尽心推究,所谓滥觞漏卮之失,两无有焉。编集成书,捐资锓梓,期年后成。夫义乌文献之区,礼乐之所由出也。虽世家乔木,谱牒能存者有几,与虽存而能修续者复有几。由吾家谱牒观之,不惟可以激四方士大夫尊宗敬祖之心,抑且可以启千载子孙究本寻源之志矣。以余遐想,寺丞公讳焕、字维明者,泰伯76世孙也,自治平丁未年(公元1067年)续修以来一百二十有七载,味其文字,耸吾孝敬之心,动吾惇睦之志,诚有功于祖宗,宗族大典,为子孙者可不勉诸?噫!寺丞公之修谱,有以知先人之难。余与鹗修谱,亦有知寺丞公之不易也。他日观是图睹斯文者,得毋亦知余与鹗之修谱诚非易易也乎,故绵绵宗系将有待后人之继述,期吾宗族之荣昌欤。

时淳熙丁未岁仲冬下浣吉旦

登淳熙乙未进士仕长沙府知府孙文识

《自叙》中所载时间有误,原文照录。

十四、吴坦公赞并序

公讳卿,幼名宕龙,字桂隆,号明古,生于宋祥符甲寅(1014)七月十五日辰时,卒于宋绍圣甲戌(1094)九月十六日寅时。公诞时,父梦北山宕坑之中有玉龙乘紫云而起,腾空绕室,一老人语之曰:“汝孝行足嘉,赐汝英物。”父醒,与许恭人详梦中事曰:“吾倘育子,必有光于国家。”后产时,试啼即知不凡,命名曰“宕龙”,符兆也。

甫四龄,即晓畅大义,孝弟中节。七岁通孝经,小学诸子史过目成诵。年二十以孝经补郡庠,随登巍科,名列第三。因严亲染疯病,侍养十余载,衣不解带,久而靡倦。至三十三方登宋庆历丙辰(1046)进士,授栾城令,迁御史中丞,历官太子太傅。宋嘉祐六年(1061)封坦公。致仕后遇旱,公忧之,出俸金令民濬开河流二十里许,上自双涧河埠,下至河头,名曰富民堰。导涧之际亦有梗事者,其熟察机宜者为之谣曰:“坦公欲开河,功多怨亦多。过了百年后,功在怨消磨。”及功成,乡邦德之,建祠尸祝,详载史册及省、府、县志。爰为之赞曰:

公之生云龙叶梦,公之姿过目成诵,公之仁开河惠众。执笏立岩廊,大器成国栋。至于慎官箴、谨职守,佐幼君、摄政统,尤见有坦怀而无私衷。宜乎,主钦其德,锡封坦公;民感其恩,建祠祝颂;俎豆馨香,阅百代千秋而常供。

时绍兴岁次丁卯(1147)阳月之吉

赐进士第眷侄贾廷佐顿首拜撰

附:

清康熙《东阳县志》载,吴卿,宋庆历六年丙戌(1046)贾黯榜进士,初授栾城令,累迁御史中丞,太子太傅。《浙江通志》载,吴卿为御史中丞。

富民堰,明隆庆《东阳县志》载,在斯孝乡四都,吴坦公所造,溪水流至昇苏乡二都,地名“五颈头”,分注民田数万秤,分为六甲,中因沙淤,知县陈康熙再开,自作记并有图,深一丈三分,阔二丈,长四里……

十五、敕宋吏部侍郎吴琪公

宋高宗赵构

朕惟艺祖皇帝,立国以仁,维国以义。上下之间,各得其分。惟尔吴琪赋民养兵而不惮,整军卫民而兵不怨,甚得治体。诗曰:“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今除阁门舍人兼中书省。汝当益励初志,毋替朕命。特敕。

敕命

绍兴五年三月十五日下

附:侍郎公遗像赞

御赞

其貌也古,其性也聪。才兼文武,学究鸿蒙。

事亲克孝,事君克忠。生今之世,得古之风。赐进士及第中宪大夫吴琪之仪像。

十六、乞驻跸建康疏

吴 芾

臣闻自古王者必居要会以固根本,而建康(南京)者王气所钟,龙蹯虎踞,六朝建国根本之地。其江山之雄,原隰之广,控带荆、扬,引输江、汉,咫尺两淮,应接四川,是为形势之冲,非若临安之僻在一隅也。

陛下往年以强敌侵扰,淮甸未宁,仓猝南渡,且于临安驻跸,盖未择而取之也。其后和好既定,姑务休息,因循定居,不复迁徙。今者逆亮灭亡,天开兴运,陛下亲御六飞,幸临达建康,以图进讨。不唯上合天时,下得地理,又适中机会,允协人心。

盖以北土之民,讴吟未改,一闻大驾临江,知陛下为恢复中原之举,相其引颈举踵,日徯来苏。今千乘万骑,总未能即还上都,讵可不少驻建康,图回经理,以系其望乎。

昨闻有旨增葺宫室,创造营寨,臣固知陛下必为盘薄之计矣。今行殿既已粗修,三省六部亦已粗备,有众之所从行者又复皆有庐舍,亦可即安矣。营寨既成,兵卫家属有所栖息,亦无复归念矣。惟是远近之人,未知圣意所在,妄谓大驾视师、必不久驻,故州县之应办濒次者,日俟回銮,舟船之泊于镇江者,不敢放散。而一行官吏兵卒,犹给在路钱券,其费不赀,徒耗国用。

愚欲圣慈特下驻跸之诏,明告中外,使知陛下不忘经略中原之意,则人心安而国是定矣。

十七、开元侯行略(摘录)

吴舜旻

吴凯(1500年—1648年),字台伯,号南柱,诸暨县峡岭村人。资性颖司,幼具大志,年十九投军,为朝廷效力,屡建战功。明崇祯壬午(1642)授凤阳督标右营前队先锋。次年(1643)加升荣禄大夫兼太子太保左都督,协镇浙江兼屯金塘、玉环、宁、绍、台、温等处总兵,赐以上方剑……晋爵开远候……丙戌(1646),江干兵溃,犹然以五百家丁奔避东阳吴梁(现称吴良,峡岭吴氏中分宗),结寨东邑元里周地(现属磐安县)拓募民勇,激以大义,计图恢复……而马士英致书凯劝降,凯答书拒之。马士英围攻益迫,凯计穷力尽,知事不可为,遂自刎而亡,年四十九岁。其时为戊子(1648年)7月19日。元配凌氏诰封一品夫人,继室张氏、沈氏、共侍妾八人皆赴水死。元里周人因名其垄曰八婆。子舜景,亦自尽,同殉难者族尧宰亦家丁,凡一百十二余口,闻者莫不哀号痛惜。

附一:马士英招开远侯书

贵藩别立朝廷,忠肝义胆,炳耀千古。然英雄之谋略有尽,而天意之眷顾无常,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先朝宰辅,尚且揆时度务以赴新主之际,遇贵藩王事独劳,深居山谷,尚祈惠然肯来乎,絺音王帛今已立塗,幸戢戎行以应招款。

附二:开远侯回马士英书

向沐鸿恩,未遑图报,期以他日捐躯酬国士之知,未为晚也。凯,暨阳一匹夫耳,禄享千锺,不为不厚;爵忝通侯,不为不高。迩遭国家多难,正臣子报效之秋也。不意恩相手握朝纲,身总机务,活送太子而不惜,面受人唾以无惭;律身不忠,教人不义。凯,诗书未习,道理素明。食其禄者死其事,自幼筹之熟矣,岂待劝勉而后能?恨未能为申包胥之恸哭秦廷,庶几效鲁仲连之身蹈东海。自顾七尺昂藏,一腔热血,岂肯与含羞忍耻偷生茍活之贼同为比拟哉?行且一战,一战不胜再战,再战不胜三战,三战不胜,然后披发云游外国,以图后局,固所愿也。否则,惟有一死而已,余无多谈。

暨阳源一堂和东阳垕img449《吴氏宗谱》载:凯为“开远侯”。凯回马士英书有“爵忝通侯,不为不高”之句,可见凯为“开远侯”。而道光《东阳县志》载凯为“开远伯”,属误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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