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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关系的实质

时间:2022-10-0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为了探询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历史起源,马克思考察了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即亚细亚的所有制、古代的所有制和日耳曼的所有制,考察了这些形式的基本的历史条件和资本主义生产的前提条件。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不仅生产的目的是为维持自己生存,而且生产还有有限的艺术感。

第四节 资本关系的实质

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是一种存在论上的批判,并没有停留在政治经济学抽象化和物化机制中,而是从现实生活的生产考察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从中揭示出物的社会关系下所掩盖着的人的社会关系;从资本生产的经济逻辑中揭示出资本生产的前提、矛盾及其界限,破除政治经济学把资本生产关系当作永恒的一般的关系,揭示出资本关系的实质乃是抽象劳动与具体活劳动的关系。作为感性对象性活动的生产在生产物质财富的同时也生产人们的生活、生产新的社会关系。资本不是物,它是一种关系,这种关系不是既定的,而是有其历史前提的,它是在一定生活条件下生长出来的。政治经济学没有这一存在论视阈,它在抽象范围内看待生产,把范畴的运动看做是现实的生产,把人的创生性的感性生命活动抽象为非历史的一般劳动,把资本仅仅看作抽象劳动创造的一般物质财富,从而把资本生产关系看成是永恒的非历史的。

1.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

为了探询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历史起源,马克思考察了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即亚细亚的所有制、古代的所有制和日耳曼的所有制,考察了这些形式的基本的历史条件和资本主义生产的前提条件。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历史起源可从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中得到说明,资本主义生产不是天然就存在的、没有任何前提的生产,它有其发展历程,是历史的产物,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为资本主义生产准备好了条件。资本生产关系的历史前提是资本和劳动的分离,劳动从生产使用价值的劳动转变为生产交换价值的劳动。这一历史前提的形成,是以自由的小土地所有制和东方公社为基础的公共土地所有制的解体为前提的。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形式表明工人并没有从生产工具、生产资料中分离,劳动者把自己劳动的客观条件看作自己的财产,劳动与劳动的物质前提是天然统一的,劳动者不依赖劳动就拥有客观的存在,单个个人也不是把自己当作劳动者,而是把自己当作所有者和同时也进行劳动的共同体成员,它们作为一个共同体结合在一起。劳动者与劳动客观条件的分离是历史发展的产物。

在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中,生产的目的不是发财致富,而是生产使用价值,“是以直接使用为目的的生产。”[37]是为了保证各个所有者及其家庭,以及整个共同体的生存,是在个人对共同体的一定关系中把个人再生产出来。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不仅生产的目的是为维持自己生存,而且生产还有有限的艺术感。劳动本身还一半是技艺,一半是目的本身。生产作为人的生命活动,是为自己而生产,没有外界的驱使和压迫。生产还保留着对对象性的肯定,把对象看做是有生命的,是人的无机的身体。劳动是人自己的个性、艺术感的创造性的发挥。人与自然的关系不是对立的,劳动的客观条件是与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是个人得到自我实现的无机自然。一方面是活的个人,另一方面是作为个人再生产的客观条件的土地。人既不是抽象的原子式的个人,也不是唯灵论的存在物。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劳动着的个人,而是以个人作为某一公社成员的自然形成的存在为媒介,是作为共同体中一个成员而生产,个人对他的劳动的客观条件的关系要以他作为公社成员为媒介。政治经济学作为出发点的理性经济人、抽象的个人倒是历史发展的产物。孤立的个人是完全不可能有土地财产等劳动客观条件的,就是最古老的原始所有制的生产也不是单个人的活动,而是在一定的共同体下的、处于彼此的交往与联系中的劳动和生产。尽管原始所有制下的生产还处在狭隘的范围内,但在古代人那里,财富不表现为生产的目的,财富表现为目的本身,这只是少数商业民族中才有的情形。马克思指出:“古代的观点和现代世界相比,就显得崇高得多,根据古代的观点,人,不管是处在怎样狭隘的民族的、宗教的、政治的规定上,毕竟始终表现为生产的目的,在现代世界,生产表现为人的目的,而财富表现为生产的目的。”[38]

生产从来都是在一定关系中进行。公社本身要照老样子继续存在下去,公社成员的再生产就必须在原有的客观条件下进行。但在再生产的行为本身中,不但客观条件改变着,而且生产者也改变着,在生产中不断炼出新的品质,通过生产而发展和改造着自身,造成新的力量和新的观念,造成新的交往方式,新的需要和语言等。因此,随着生产的发展,人口的增长(这也属于生产),生产本身必然要扬弃这些条件,破坏这些条件,而不是继续维持这些条件,这样共同体就同作为其基础的所有制关系一起瓦解了。马克思指出:“生产力的发展使这些形式解体,而它们的解体本身又是人类生产力的某种发展。”[39]资本主义生产以前各种形式由于内部新的生产力的发展、新的感性意识、感性需要的生成推动着公社和以公社为基础的所有制的解体。因此,对生产关系的研究,既不能把它看成理性思维的产物,也不能把它看成既定的某物,马克思在这里通过对资本生产关系的历史起源的分析深刻地驳斥了这两种看法的形而上学性。马克思指出:“新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不是从无中发展起来的,也不是从空中,又不是从自己产生自己的那种观念的母胎中发展起来的,而是在现有的生产发展过程内部和流传下来的、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内部,并且与它们相对立而发展起来的。”[40]这种发展了的生产力促使着旧有的生产关系发生解体。因此,在资本主义生产形成以前各种形式的解体是有其必然性的。马克思指出:“所有这些关系的解体,只有在物质的(因而还有精神的)生产力发展到一定水平时才有可能。”[41]人们在一定关系范围内从事生产,生产本身又突破这种关系生产出新的关系。由于生产力的发展促使着资本主义生产以前各种形式的解体,劳动的客观条件与劳动本身的分离,从而为资本生产关系的形成提供了条件。资本的形成有其历史过程。资本生产关系的历史起源表明,资本与雇佣劳动不是既定的,而是以一个历史过程为前提的,而这个历史过程就是资本与雇佣劳动的起源史。

2.资本关系的实质

资本生产关系既非是永恒的,也非天然存在,而是有其历史的产生过程。政治经济学把资本家对工人劳动的支配权、资本对占有他人劳动果实的权利看成是既定的,否定资本的历史形成,把资本的积累看成是天然的,否认资本形成的历史前提及资本权利的真实起源,把这种权利看成给定了的权力。“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把资本看作永恒的和自然的(而不是历史的)生产形式,然后又竭力为资本辩护,把资本生成的条件说成是资本现在实现的条件,换句话说,把资本家还是作为非资本家——因为他还只是正在变为资本家——用来进行占有的要素,说成是资本家已经作为资本家用来进行占有的条件。”[42]马克思批判了这种天然资本积累观,具体分析了资本作为一种关系乃是被生产出来的。

资本主义生产的突出特征就是劳动的客观条件同活劳动之间的分离,这一分离本身是以一个历史过程为前提的,它是各种条件解体的结果。第一,劳动者把土地当作生产的自然条件的那种关系的解体,即原先作为自身的无机存在,作为自己力量的实验场和自己意志所支配的领域的那种关系的解体。第二,劳动者是工具所有者的那种关系的解体。在那种关系中,劳动者作为工具的所有者,他的劳动本身还一半是技艺,一半是目的本身。劳动还是劳动者自己的劳动,片面才能的、一定的自足的发展,等等。第三,劳动者在生产开始以前都具有了作为生产者来生活所必需的消费品。第四,劳动者本身还直接属于生产的客观条件的关系的解体。随着以上这些关系的解体,劳动者失去了他作为无机存在的自然条件,从而使失去客观条件的、纯粹的、自由的活劳动游离出来,他们唯一的财产是他们的劳动能力,劳动客观条件与劳动本身相分离。原有关系的解体并不意味着劳动客观条件的消失,而是它们的存在方式发生了改变。这些劳动的客观条件以价值的形式同与它们分离的个人相对立。因此,资本的原始形成是由于先前的生产方式解体的历史过程,使得货币财富一方面能买到劳动的客观条件,另一方面能用货币从已经自由的工人那里换到活劳动本身。

马克思指出,资本的原始形成,完全不是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似乎是资本积累并创造了生产的客观条件——生活资料、劳动工具和原料,决不是资本创造出劳动的客观条件。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等劳动客观条件正是人的活劳动的对象化的物化形式,是活劳动的赋形,是在资本形成之前就已存在着的。资本的原始形成只不过是这样发生的:作为货币财富而存在的价值,由于先前的生产方式解体的历史过程,一方面能买到劳动的客观条件,另一方面也能用货币从已经自由的工人那里换到活劳动本身。“资本只不过是把它找到的大批人手和大量工具结合起来。资本只是把它们聚集在自己的统治之下。这就是资本的真正积累。”[43]因此,劳动对资本的关系并不是既定的,它有一个形成过程,它是以促使各种不同的形式发生解体的历史过程为前提的。而“所有这些关系的解体,只有在物质的(因而还有精神的)生产力发展到一定水平时才有可能”。[44]

这一历史过程的发生加速了旧的生产关系的解体,改变着劳动对它的客观条件的关系,改变着人们的生存条件。如果说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劳动与其客观条件还未分离,劳动还是在一定共同体中的劳动,是以直接使用价值为目的的生产,那么,随着劳动与客观条件的分离,人们的生存条件、人们的活动方式发生了改变。作为自由的活劳动一方要找到客观劳动条件才能保证自己生存,作为拥有客观条件的一方也要找到自由的活劳动,活劳动是劳动的客观条件得以存在的前提和基础。因此,没有什么纯粹的物,现实的东西都是人的活劳动生产出来的。马克思指出:“劳动是活的、塑造形象的火;是物的易逝性,物的暂时性,这种易逝性和暂时性表现为这些物通过活的时间而被赋予形式。”[45]“一方面,资本借以存在的对象性必须被加工,即被劳动消费;另一方面,作为单纯形式的劳动,其纯粹主体性必须被扬弃,而且劳动必须被物化在资本的物质中。”[46]活劳动通过把自己实现在材料中而改变材料本身。不变资本的使用价值要通过新的活劳动才得到保存。“单纯的自然物质,只要没有人类劳动物化在其中,也就是说,只要它是不依赖人类劳动而存在的单纯物质,它就没有价值,因为价值只不过是物化劳动。”[47]资本家通过同工人的交换,就无偿地得到了两种东西:一是增加资本价值的剩余劳动,二是得到了活劳动的质。这种活劳动的质正是追加新价值的来源,是剩余价值产生的秘密所在。剩余价值是通过活的劳动时间在物化劳动时间之外生产的,是新的价值的创造。活劳动乃是资本增殖的源泉和基础,是世界存在的源泉和基础。由于活劳动同劳动的客观条件的分离,劳动本身越是对象化,作为与劳动分离的财富世界就越来越扩大并与之越对立。活劳动的对象化和实现表现为工人的非对象性,表现为工人之外的异己意志的财产,同时也生产出不生产的人对生产和产品的支配。因此,资本必然是资本家。资本不是物,而是关系,而且只能是生产关系。

马克思指出:“生产过程和价值增殖过程的结果,首先是资本和劳动的关系本身的,资本家和工人的关系本身的再生产和新生产。这种社会关系,生产关系,实际上是这个过程的比其物质结果更为重要的结果。这就是说,在这个过程中工人把他本身作为劳动能力生产出来,也生产出同他相对立的资本,同样另一方面,资本家把他本身作为资本生产出来,也生产出同他相对立的活劳动能力。”[48]政治经济学只看到生产出来的物品,看不到资本关系也是被生产出来的;只停留在被物化了的生产关系的表象上,把关系仅仅看作物。

马克思指出,资本不是物,而是一种关系,是作为资产阶级社会占统治地位的关系。对资本的理解,关键是必须把资本看成是生产关系,而不能停留在资本的实体内容上抽象地理解资本。马克思指出:“准确的阐明资本概念是必要的,因为它是现代经济学的基本概念,正如资本本身——它的抽象反映就是它的概念——是资产阶级社会的基础一样。明确地弄清楚[资本主义]关系的基本前提,就必然会揭示出资产阶级生产的一切矛盾,以及这种关系超出它本身的那个界限。”[49]马克思在这里指出了正确理解资本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而以往政治经济学都不能真正理解资本,或把资本看作某物,等同于构成它的物质;或把资本看作生产工具,这种对资本的理解实是无原则地认可它,毫无批判意识。

李嘉图在其《政治经济学和赋税原理》中把资本看做是“作为手段被用于新劳动(生产)的那种积累的(已实现的)劳动(确切地说,物化劳动)”。[50]也就是单纯的劳动工具或劳动材料。马克思指出,如果照李嘉图这样理解资本,那就是只看到了资本的物质,而忽视了使资本成为资本的形式规定。脱离资本的特定形式而只强调内容,这样看待资本,就是把资本理解为生产工具,这样资本就存在于一切社会形式中,成了某种完全非历史的东西。按李嘉图对资本的理解,马克思指出,那么人体的四肢也是资本,因为它们也必须通过活动,通过劳动来使它们发育,使它们取得营养,把它们再生产出来。这样,“资本就只是一个同人类一样古老的事物的新名称了……资本被理解为物,而没有被理解为关系。”[51]马克思在《雇佣劳动与资本》中同样批驳了把资本看作物的政治经济学观点,指出:“资本也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这是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资产阶级社会的生产关系。构成资本的生活资料、劳动工具和原料,难道不是在一定的社会条件下,不是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下生产出来和积累起来的吗?难道这一切不是在一定的社会条件下,在一定的社会关系内被用来进行新生产的吗?并且,难道不正是这种一定的社会性质把那些用来进行新生产的产品变为资本的吗?”[52]

在马克思看来,资本是存在于一定社会形式中的特定的生产关系,不能仅仅从物的方面来理解资本,这样的理解只是表面的、抽象的,还没有触及资本的根本。资本虽是关系,但绝不是简单的关系,而是一种过程,资本在这个过程的各种不同的要素上始终是资本,因而对资本的分析需要对这个过程加以分析,不能孤立地抽象地看待资本,把资本当成说明资本自身的前提。资本形成的历史前提是生产资料和劳动者的分离,工人的感性生命活动抽象为创造交换价值的一般劳动,“资本的实质并不在于积累起来的劳动是替活劳动充当进行新生产的手段。它的实质在于活劳动是替积累起来的劳动充当保存自己并增加其交换价值的手段。”[53]因此,“资本显然是关系,而且只能是生产关系。”[54]这种关系的实质是积累起来的劳动与具体活劳动的关系,是积累起来的劳动对活劳动的支配和统治。

马克思对资本关系实质的揭示意义是重大的。他并没有停留在政治经济学抽象的劳动一般中,把资本看成永恒的原则,而是揭示出资本家对工人劳动的支配权、对他人劳动果实进行占有的权利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这种权利也不是永恒的,它是在一定生活条件下形成的,是生产发展的必然结果。以交换价值为基础的生产和以这种交换价值的交换为基础的共同体,以及作为财富的一般条件的劳动,这都是以劳动与其客观条件相分离为前提的,而且也产生这种分离。因此,以交换价值为基础的生产的统治地位的确立并没有什么神秘莫测性,这种统治地位也必然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变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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