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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哲学与当今之时代

时间:2022-10-0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柏拉图的思想对整个西方哲学史有着深远的影响。而马克思哲学在这一当代转折中,是不应遭到忽视的。[8]马克思哲学和现当代哲学有着相同的转向和共同的问题域。马克思对许多问题的探讨也是当代人正遭遇着的问题。因此,马克思哲学之于当代人的意义,是与当代人的生存困境和生存状况相关联的。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而马克思哲学是精华中的精华。也许这样的比拟对马克思是不适当的,因为马克思无论在关注问题的广度上还是在思

一、马克思哲学与当今之时代

近代西方哲学历史是推崇理性的历史。自柏拉图开始,哲学就要求探询现象世界背后的本质。柏拉图提出理念论,把世界分为理念世界和现象世界,把理念世界看做是现象世界的根据,认为真正的真理、知识是关于理念世界的知识,从现象世界获得的只是意见,由此确立理念世界的优先地位。柏拉图的思想对整个西方哲学史有着深远的影响。海德格尔曾指出:“纵观整个哲学史,柏拉图的思想以有所变化的形态始终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形而上学就是柏拉图主义。”[1]西方哲学以笛卡儿为标志开始进入到一个新阶段,即近代哲学阶段,明确确定意识的绝对优先性,把事物得以成立的根据归结为理性,理性是基础,是源泉。黑格尔曾指出:“勒内·笛卡儿事实上是近代哲学真正的创始人,因为近代哲学是以思维为原则的。”“他曾经抛开一切假定,毅然从思维开始;这种思维带着明白确定的理智的形式,是不能称为思辨的思维、思辨的理性的。他用来当做出发点的是一些确定不移的规定,但这些规定只是思想的规定。”[2]笛卡儿以后的哲学都以这一原则而展开。近代哲学发展到黑格尔,黑格尔以其“实体即主体”深化和发展了近代哲学的理性主体性原则,以思辨理性辩证法完成了思维与存在的和解,把世界看做一个自我意识的异化及其扬弃的辩证发展过程,从而成为近代哲学的最终完成者。可以说,黑格尔哲学不只是西方形而上学之一种,而是西方形而上学之全部。

随着现实生活世界本身矛盾的日渐暴露,这种以理性作为世界的基础和原则的垄断地位日益受到怀疑,现当代哲学纷纷展开对理性形而上学的批判,揭示理性自身的有限性。克尔凯郭尔在现代西方哲学史上可说是较早开始了对欧洲理性主义传统的反叛,他关注人的生存,把思想与生存连在一起。他指出:“主体是一个生存着的个人,生存是一个生存的过程,因而,作为思维与存在的同一真理概念是一种对抽象的幻想,就其真理性而言,它只是对造物的一种期待。”[3]在克尔凯郭尔之后,叔本华提出了自己的悲观主义生存观,尼采提出的“上帝死了”这一口号摧毁了近代西方理性主义传统。海德格尔指出形而上学的历史其实是“真正的在的被遗忘的历史”,他称他的哲学为基础存在论,即要去除存在者对存在的遮蔽,返回存在本身,认为存在才是我们人类扎根并生活在其中的根基。他指出:“传统形而上学研究的是存在者之为存在者,那么,它就是建立在隐而未彰的东西之上。从形而上学的观点看,回头探讨这个隐而未彰的东西的研究乃是追问存在论的基础。因此,在《存在与时间》中,这种研究被称为‘基础存在论’。”[4]海德格尔并指出虚无主义是近代理性形而上学发展的必然结果,新时代的“这种无家可归状态是存在的天命中在形而上学的形态中产生,靠形而上学巩固起来的”。[5]当代人所陷入的困境就是这种虚无主义,其表现特征就是对人的感性生命的遗忘,充满着对去追求生活意义的消极懈怠情绪,而马克思哲学早就看出了近代哲学造成了虚无主义这一后果。现当代哲学纷纷转向对近代理性主义的批判,揭示被近代理性形而上学所遗忘、遮蔽了的存在本身,这一转向被威廉·巴雷特称为存在主义研究的必然性。他认为存在主义哲学就是对时代的自我探询,依现实局势而展开的,即“异化和疏远人生基本的脆弱性和偶然性之感;理性面对存在的深奥而无能为力;‘虚无’的威胁以及个人面对这种威胁时的孤独和无所庇护的情况”。[6]这一概述正是对理性造成人的无根性的时代状况的描写,是对时代危机根源的揭示。当代现象学运动、当代语言学、当代解释学等都要求返回到理性前的人与世界的原初关联中去。胡塞尔当时发起现象学运动的主要动机就是要拯救欧洲文明的危机,他认为:“欧洲的危机在错误的理性主义中有着根源。但我们切不可据此解释说,这意味着理性本身就是一种罪过,或者说理性在人的生存总体中,只有微不足道的重要性。我们所说的理性是高贵的和真正意义上的理性,是原本的希腊意义上的理性。在那一时期,这种理性就成为古典时期的希腊哲学的理想。……理性的天职就是指引我们达到成熟的发展。……启蒙运动时期的理性主义赋予理性的发展形式是一种偏差。”[7]德里达的解构主义主张从根源上去追溯一切现成地给予的东西的来源,而不受蔽于形成的事物。现当代哲学的发展趋向越来越要求回归现实生活世界,回归人的真实生命存在。哲学开始面临一个转折,面临一个从近代理性形而上学脱出的转折,从以理性为世界的基础的超验性的存在论向感性的、历史性的生存论存在论的转向。这样的一种生存论转向从大的背景来说,是现当代哲学的一个共同趋势,即要求以关注“生存”为主题,对现代人生存的物化和异化现象进行反思和批判,褫夺对存在的范畴遮蔽,让世界回归其真实根基。它是对近代哲学根植于理性远离人的生命和生活的一种自觉的反省和转向。而马克思哲学在这一当代转折中,是不应遭到忽视的。马克思实施了对近代理性形而上学最有力同时又是最深刻的批判,实现了哲学的生存论存在论基础上的根本转向。这是一种怎样的转向呢?“即它把人现实的生命存在作为最根本的思想主题,把寻求通向人现实的生命存在的途径作为基本内容,把确立一种与其本性相适应的方式来把握现实的人的生命存在作为最重要的理论目标,把‘人的现实生命’作为自己最本原的理论基础。”[8]

马克思哲学和现当代哲学有着相同的转向和共同的问题域。马克思对问题研究的理论兴趣不在于超感性领域,他的理论兴趣和实践兴趣点在于现实的生活世界,在于时代中人的生存困境和生存状况,在于怎样改变这个受压迫不平等的社会。马克思对许多问题的探讨也是当代人正遭遇着的问题。因此,马克思哲学之于当代人的意义,是与当代人的生存困境和生存状况相关联的。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而马克思哲学是精华中的精华。它是我们这个时代不可超越的哲学。

马克思哲学给人类带来巨大精神财富,以至于我们今天仍需要谈论他,他的思想是许多哲学大家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总要对他的学说进行评价或者是吸取其中的思想。在英国BBC评选世纪千年最伟大思想家的调查中,马克思荣膺榜首。这是偶然的机遇吗?是否像今天音乐电影排行榜那样榜首位置会不断更替?也许这样的比拟对马克思是不适当的,因为马克思无论在关注问题的广度上还是在思考问题的高度上都是没人能够比拟的。德里达曾说:“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无论如何得有某个马克思,得有他的才华,至少得有他的某种精神。”[9]

今天,马克思哲学之于当今时代还有巨大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然而马克思哲学当代意义的开启是与破除对马克思哲学的近代知性解读、破除对马克思哲学教条化理解相关联的。

对马克思哲学的近代知性解读一度使马克思哲学遭遇到种种误解和责难。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发生的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致使西方一部分人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经死亡”、“共产主义已经死亡”,从而使马克思主义学说遭受了严重打击。历史发展到今天,是否如这些人所断言的马克思主义已走完自己的生命历程了呢?事实证明那些断言是非常浅薄的,正是这一事件提供了对马克思哲学进行重新理解的契机。当代许多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流派纷纷展开对马克思的重新理解,阐发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意义。德里达正是在当时左翼思潮因受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的影响而处于低潮的形势下出版《马克思的幽灵》,并高度肯定了马克思哲学在当代的重要意义的。他在《马克思的幽灵》一书中驳斥了那种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经死亡”的错误观点,认为“今天的人,即使是从未读过马克思著作或不知道马克思姓名的人,甚至那些反共产主义者或反马克思主义者,不论他们承认与否,都自觉或不自觉地是马克思遗产的继承人”。[10]马克思主义在实践中所遭遇到的挫折只是表明马克思所创立的学说在某些追随者那里已被严重教条化和僵化了,遮盖了马克思哲学的真实含义,从而使马克思哲学所具有的长久生命力被掩盖了。“失去了生命力的并不是马克思的学说,而是这种学说的教条式的赝品,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正是这种挫折为我们重新返回到马克思和重新理解他的学说、尤其是他的哲学思想提供了历史的契机。”[11]冲破对马克思哲学的近代知性解读,既是时代提出的问题,也是哲学研究者如何真实面对马克思哲学的问题。冲破对马克思哲学的近代知性解读,是目前哲学界所达成的共同认识。因而,近来不断有学者主张要“走近马克思”、“回到马克思”等。应该说,这是对传统哲学教科书对马克思生硬僵化解读模式的一个重大而有意义的破除。在传统哲学教科书中,马克思哲学被分解为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研究自然界,历史唯物主义研究历史领域,历史唯物主义是辩证唯物主义的推广和运用,从而把具有生命活力的马克思哲学变为僵化的死板的知识。对马克思哲学的近代解读,遮蔽了马克思所发动的摧毁近代形而上学的存在论革命。因此,冲破对马克思哲学的近代知性解读,是一项迫切的任务。

阐发和开启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意义,不仅要突破对马克思哲学的近代解读,还在于这样一种认识,即如何使具有深远生命力的马克思哲学不被看做教条和僵死的知识,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马克思讲了什么东西,而不知道马克思哲学所讲的并不是教条,而是关涉到人最内在的生存状况和时代精神的揭示。李瑞环同志出版的《学哲学用哲学》就深刻阐明了这一点。在该书中,作者指出了哲学对人生活的重大意义。哲学不是机械的教条,不是实用的知识。哲学就寓于人的时时刻刻的生活中,从生活中领悟哲学,把哲学融入生活。

马克思哲学之所以具有长久生命力和吸引力,一个很重要原因是马克思哲学同当代人的生存状况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马克思把人的生存状况描述为“异化”,海德格尔把人的当代处境归结为人的无家可归状态。“正是人们当下的生存状况、本世纪所谓问题所在的核心,将使我们不可避免地去重新领会和汲取这一伟大的精神源泉,去不断地揭示和发现它的当代意义。”[12]当代人们的生存状况提供了发现马克思哲学当代意义的机遇,重新解读马克思哲学的条件正逐渐展开。时代状况的展开要求我们进一步理解和消化马克思哲学,去除对马克思哲学的近代性遮蔽,对马克思哲学进行“当代发现”。

马克思哲学的“当代发现”对于深入理解当今之时代及当代社会发展所面临的困境具有重大的启发意义,马克思哲学之于当代的意义正体现在马克思对近代形而上学的彻底颠覆上。当代人还陷入近代形而上学原则中,表现之一是当代人之如此推崇理性,以致理性是人生活的一切准则和基础。相信现实生活中的人都是理性的经济人,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人;相信事情的正确与否要看是否合乎科学的标准,对科学推崇备至。这样,人愈益陷入理性王国而不能自拔。现在也有人意识到,人还有非理性的一面,但把非理性理解为反理性,走向了理性的对立面,把理性和非理性对立起来,仍旧没有脱离理性王国。时下当代人所陷入的虚无主义困境,正是这一理性王国的直接结果,哲学就要对这个理性王国进行深入反思。马克思哲学之于当代人类的意义,一方面从理论意义上说,马克思哲学彻底瓦解和颠覆了近代理性形而上学,马克思以感性对象性活动为根基揭示被遮蔽了的人与自然的原初关联,突破了近代形而上学的抽象主体和抽象客体的二元对峙,摧毁了近代理性形而上学建构起来的概念帝国主义堡垒,让哲学回归现实生活世界,马克思哲学不是从“天上下降到地上”,而是从“地上上升到天上”,第一次让哲学站在真实的生活根基上。另一方面,马克思哲学不只是在理论方面有功绩,它的当代意义更在于社会实践性方面,今天的人们还生活在马克思所批判的现代性状况中,马克思深入到人类状况的存在论根基上去,对于当代人类所面临的困境进行了深刻分析与批判。这正是马克思哲学与当代哲学得以可能进行对话的基础,因为马克思哲学与当代哲学共同分享了对时代病根的揭示和批判。因此,当下生活所面临的挑战及对这一困境的反思,要求我们回到马克思哲学。而懂得马克思哲学,就能对生活的本质真相作出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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