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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对历史性的解构

时间:2022-09-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马克思是从人出发,继而去分析人所在的那个社会结构,而其历史唯物主义的落脚点也是人的解放。在阿尔都塞看来,马克思的辩证法与黑格尔的辩证法是不同的,后者是历史性的、时间性的,从而也是本质主义的,决定论的,而马克思的辩证法则是结构性的、空间性的。其次,阿尔都塞认为黑格尔的历史哲学表现为概念的发展,而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是从社会结构出发的。

综上所述,阿尔都塞从把人道主义理解为意识形态而通过划界的方式把意识形态和科学社会主义对立起来,其本意是保卫马克思。但是正如他在晚期对断裂说的反思那样,这种把科学与意识形态完全对立的方式还只是一种理论主义的错误,即把谬误和真理截然分开。在理论资源上,他通过斯宾诺莎的谬误就是真理的一部分的思想修正了早期的断裂说。并且从马克思的文本来说,他通过把《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意识形态二分看待的方式肯定了意识形态的重要作用,认为意识形态与经济政治共同构成社会的结构,从这一点来说阿尔都塞是针对第二国际的经济决定论的线性逻辑,而要颠覆这种历史性的逻辑,阿尔都塞就提出了他的空间结构。因而这里有必要讨论一下时间逻辑是否就是决定论的思维。阿尔都塞正是在这里通过反决定论而提出他的“偶然的唯物主义”。笔者的观点是阿尔都塞针对经济决定论作出反驳是对的,但是第二国际的经济决定论也正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早期代表所要反驳的对象,所以笔者认为阿尔都塞反驳的是被歪曲了的时间的逻辑。因为在卢卡奇那里看到黑格尔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所强调的历史性是指人的辩证生成的历史性,人的本质绝不是已经设定的,工人刚开始并不知道他自己会上升为无产阶级而成为历史的主体,只有在真实的斗争中、在实践中,工人的本质才有可能实现出来。卢卡奇认为工人的地位是被赋予的,但是工人上升为无产阶级并不就是已经预计到了的。只是第二国际把这条道路解释成一条线性的逻辑,仿佛工人只要坐上了这辆开向社会主义的列车就能自动达到共产主义社会了。马克思是从人出发,继而去分析人所在的那个社会结构,而其历史唯物主义的落脚点也是人的解放。但是阿尔都塞认为如果把人作为出发点,那么让一切生产为了人的需要其实是一种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也就不由自主地掩盖了资产阶级生产的非人性,而这恰恰是马克思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批判。所以绝不能从人出发,否则要么把这个阵地让给了资产阶级,要么就成了第二国际的改良主义,因而只能从马克思的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等历史唯物主义的成熟概念出发。但是我们不禁要问,这个历史唯物主义是怎么形成的呢?显然不是直接就有了一个成熟形态的历史唯物主义原理,马克思正是从对工人的分析到对市民社会的分析才创立了历史唯物主义。那么阿尔都塞是怎么分析历史唯物主义的呢?在这个方面,阿尔都塞在晚年反思断裂说的时候,把历史唯物主义作为一门历史的理论,是在实践中形成的关于人和社会的存在方式,它区别于黑格尔的从意识到自我意识的哲学的道路。笔者赞同这一区分,但是阿尔都塞却又把哲学与现实割裂开来,历史唯物主义当然是和黑格尔的历史观不同,但是马克思却确实是继承了黑格尔在哲学中发展起来的历史的逻辑。这就涉及马克思与黑格尔的辩证法的关系问题。在阿尔都塞看来,马克思的辩证法与黑格尔的辩证法是不同的,后者是历史性的、时间性的,从而也是本质主义的,决定论的,而马克思的辩证法则是结构性的、空间性的。阿尔都塞从资本主义不断拓展发展资本的地域、从马克思在晚年讨论的东方社会,以及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去看辩证法的空间结构,这样经过阿尔都塞的分析,辩证法的空间性取代了历史性。阿尔都塞因为反驳经济决定论,反驳人道主义,以法国哲学的方式改写了德国的辩证法。无疑从理论发展来说起空间理论与当下的激进左翼思潮息息相关,但是这并不能以此取代德国的历史理论,或者可以说,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是在对时间逻辑的歪曲之基础上产生的,即把时间性、历史性理解为线性的、决定论的,而不理解德国古典哲学的道路其实是一条创造主体的道路,即主体一定是在最后才实现出来的。

如果说阿尔都塞要反历史的逻辑的话,他必然同样的反对观念的逻辑,因为在他看来黑格尔的历史的逻辑正是通过观念的发展得来的。这个“反”一般说来是不错的,因为马克思的思想在经过《莱茵报》时期的现实斗争和接受了费尔巴哈的感性对象性的人的理论资源后,显然不再是以黑格尔的观念论的方式来讲历史。按照阿尔都塞的分析:不能用观念的历史来代替思想家思想的真实发展,如马克思在青年时期对黑格尔的批判不能当作是按费尔巴哈的方式对黑格尔进行的头足倒置,而是应该说当时马克思所生活的现实形成了马克思当时的思想,因为把一种形而上学颠倒过来依然是形而上学,这无疑是对的,但阿尔都塞的问题在于:

首先,阿尔都塞割裂了哲学与现实的关系。马克思明确提到实现哲学和消灭哲学的关系,实践派就是不理解哲学是对时代问题的表征,不懂得首先要实现哲学。理论派不对自身作批判,以为哲学就是全部,不懂得消灭哲学的含义,而马克思走的是一条哲学与无产阶级实践联盟的道路。那么从这个方面来说,阿尔都塞显然割裂了马克思哲学对黑格尔哲学与现实的关系,黑格尔哲学作为在头脑中思考着的时代,本身参与了对时代的构成,因而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同时也就是对时代本身的批判,而阿尔都塞认为这是脱离了现实的观念论的发展。事实上我们知道马克思到晚年还坦率地承认自己是黑格尔的学生。

其次,阿尔都塞认为黑格尔的历史哲学表现为概念的发展,而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是从社会结构出发的。然而从表述方法来说,马克思扎根于社会结构的唯物主义难道不是以观念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吗。因此笔者认为阿尔都塞狭隘化了黑格尔的观念论,或者说把黑格尔的观念与现实的关系断裂开来。因为就阿尔都塞本人把任何一种对马克思的还原都定义为“分析性前提”“目的论前提”“历史……是观念历史的产物”来说,他在把马克思早期思想归结为费尔巴哈的总问题的时候难道不是采取了“分析性前提”,继而也就是把历史作为观念的发展史吗?

最后,忽视了历史的逻辑从而产生的断裂说在理论上要想得到发展的话必然就是黑格尔讲的手枪发射般的奇迹性。阿尔都塞通过总问题的方式把《1844年手稿》作为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期,而认为几个月后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是断裂的前岸。事实上,如果不理解青年马克思对人的本质的处理方式而形成的用费尔巴哈的语言讲的非费尔巴哈的思想、用黑格尔的语言讲的非黑格尔的思想,这一飞跃是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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