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相信上帝，他就只考虑如何满足上帝的意愿。只要人相信上帝，他就对人类的前途不加过问，他以为上帝会替他过问。只要人相信上帝，他就会像孩子一样，相信父母会对他备加爱护，自己不用为任何事操心。只是在最近，只是在人抛弃了对上帝的信仰以后，他才开始思考未来，他才明白，将来是好是坏全在于自己的努力。无神论带给人类的最大益处是，它使人有了一种责任感，一种必须对自己的将来负责的责任感。反过来说，宗教带给人类的最大害处是，它使人毫无责任感；它使人一味地依赖上帝，而对自己的命运毫不关心。
只是在最近，人类才发现了将来，才开始放眼将来。只是在最近，人类才开始不仅只看到十年以后、百年以后，而且也看到千年以后、万年以后。只是在最近，人类才开始思考20亿年以后太阳毁灭了人类该怎么办的问题。
【注释】
[1]《思想录》（Pensees, #335）。
[2]关于对圣经的批判，见《俄耳甫斯：一段宗教的历史》第八章，雷纳克著（S. Reinach, Orpheus: A History of Religions, VIII）；关于基督时代犹太人的道德思想，同上（ibid, VII）。
[3]《致死病》，克尔恺郭尔著（Kierkegaard, Sickness Unto Death, I, 3, Ba）； 《随笔集》，蒙田著（Montaigne, Essays, “A Custom of the Isle of Cea”）。关于西塞罗对自杀的看法，见《图斯库兰辩论集》（Tusculan Disputations, II, 40 and 41）。关于尼采对自杀的看法，见《人性的，太人性的》《漫游者及其影子》和《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Human, All-Too-Human, #80, The Wanderer and His Shadow, #185, and Thus Spoke Zarathustra, “Of Voluntary Death”）。
[4]柏拉图的引言出自《理想国》（Republic, Book V）。关于叔本华，见《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The Word as Will and Representation, vol. 2, #43）。关于尼采，见《反基督教》（Antichrist, #3）和《权力意志》（The Will to Power, #898）。关于萧伯纳，见《面临危机》导言（On the Rocks, preface）。关于韦尔斯，见《期望》（Anticipations, #9）。
[5]《反叛者》引言（The Rebel, Intro.）。
[6]《中魔》（The Possessed, I, 3, iv and II,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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