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塔萨与女性主义

第四章　巴尔塔萨与女性主义

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女性主义与基督教总是会不期而遇。然而，教会和女性主义相遇时，却总是会忘记他们本是同根所生而经常相互敌视。对此，女性主义者们和神学家们，当然更包括女性主义神学家们，要追本溯源，寻找基督神学的原初形态和耶稣的原初形象，从而找到被男性神学和教会清除了的基督教起源中的母性文化基因和《圣经》中的女性文化传统。在这一语境下，女性主义要反思女权运动一百多年来的经验教训，以女性生存经验为出发点，抓住女性主义的核心，即女性寻找身份、追求自我价值实现这一根本问题。身份问题与生命价值问题是同等重要的问题，从一定意义上讲，就是同一个问题。由此，我们便可以找到女性主义与基督教神学最本质的连接点，即上帝之爱与女性的自爱自立，或曰，神学中的人性内涵和女性的自我认识、自我实现。这也正是神学和女性主义最根本的现实意义与实践价值之所在。

相对于男性而言，女性是一个更靠近上帝的性别，女性与上帝和耶稣基督之间存在一种天然的联系。在人类历史中，女性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孤苦无告的弱者处境，使她们更容易领悟人的有限性、短暂性和脆弱性，也更渴望将有限的生命与冥冥之中无限的至美、至善、至真、至爱的力量联系起来。由这种普泛性的跨地区跨文化的，包括所有人在内的人的有限性，我们可以引申出民主、自由、平等、博爱、公平、正义等一系列现代人文主义理念，引申出现代民主制度，这也给传统神学注入了一股思想活力。从思想史和生存论的角度看，女权主义运动就是发生在人的有限性和上帝的无限性、人和上帝、人和人（包括男人和女人）之间充满张力的空间中的。而对此进行研究的方法论关键词就是“相互性”：上帝和人的相互性、女人和男人的相互性、女性主义与神学的相互性、耶稣和女人们的相互性。

在巴尔塔萨思想中，从神学的进路切入，上帝因其自由意志而向被造物流溢出永恒之爱，使被造物得到他的荣耀，这里的关键是，上帝的荣耀通过基督道成肉身而展现出美来，因此，马利亚这位女性形象就成为圣言中一种必然的存在，这也成为巴尔塔萨思想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曾在牛津教授教义与伦理学的露西·加德纳（Lucy Gardner）在论及巴尔塔萨与马利亚形象的时候说：“如果我们把巴尔塔萨的神学思想与马利亚论和性别差异的论说（这对他的神学思想至关重要）分离开来，那么我们也许会造成一种无稽之谈。”⁽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