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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主义与反理性主义

时间:2022-09-2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从19世纪到20世纪初,理性主义在英国、德国、美国都处于鼎盛时期,唯心主义的理性主义在这个时期的西方哲学中处于主导地位。他认为集中力量攻击理性主义的主要是下述五个流派。他们都否定理性的独立地位,把理性主义者所崇尚的合乎情理说成只是一种幻想。第五是存在主义,它对理性持深刻的怀疑态度,其程度甚至超过了逻辑实证主义。存在主义者不仅认为理性主义体系毫无意义,而且根本否定理性,提倡非理性主义。

五、理性主义与反理性主义

在《理性与善》、《理性与分析》和《理性与信仰》这三本书中,布兰沙德从绝对唯心主义观点出发,捍卫理性的尊严,论证理性主义的优越性,分别从认识论、伦理学和神学这三个方面,批驳了新实在论、实用主义、逻辑实证主义、新托马斯主义等流派对理性的看法。

按照布兰沙德的观点,理性的核心意义是掌握必然联系,他说:“理性的含义很多,就哲学家来说,它通常指掌握必然联系的能力和功能。这种功能的最明显的形式,表现为逻辑学家和数学家那样的推理和演绎。这可以被看作是‘理性’这个词的最狭义、最核心的含义。”[83]从这种核心含义出发,人们又引出许多从属的含义。有人认为理性不仅表现为连结各个命题,还表现为掌握某些必然的,单一的真理,例如在欧几里得几何学的例证中,两条直线不能围住一个空间就是一种来自理性的直观。人们有时还把理性及其相关词的含义延伸为包括一些并非必然的真理,例如由过去推论未来。有些人还把理性这个词用于泛指怀疑和沉思的精神状态。在上述各种对“理性”一词的含义的阐述中,都贯穿着对规律或原理的掌握,这是一种智力上的掌握,它不是凭感性去感知,而是凭理智去理解。由此得出的原理是真实的,它独立于人的认识能力,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真实的。

布兰沙德还把理性看作人区别于动物的重要标志,他从下述四个方面论证这一论点。首先,动物的思想离不开知觉,人的思想却能与知觉分离。“人具有理性”这句话就意味着人的思想不受约束,人是其自身的思想的主人。其次,即使最聪明的动物,一碰到抽象观念便无能为力,而人在使用语言时却能自由的驾驭各种抽象观念。再次,动物的头脑不能明晰地推论,人的头脑却能做到这一点。最后,人的理性使人除了动物的知觉之外还具有自我意识。这四个方面构成理性的四个可辨别的组成部分。当我们说人是理性的动物时,这就指人能够在不依赖于感觉的条件下运用思想,人能进行思维,能明确地推论,能判断自己。他说:“因此,一个有理性的人就意味着客观公正。只要一个人服从理性,他的结论就会依据于事实而不为情绪、欲望所左右,他的思想与行为受到原则的制约。如果一个人不仅有理性,而且是一个理性主义者,他将把通过智力获得的真理看作最重要、最确定无疑,以至于认为它们至少片断地反映了世界的可认知的结构。”[84]

布兰沙德认为,自古希腊以来,对理性的信仰就成为西方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决定了西方哲学的主要传统。从19世纪到20世纪初,理性主义在英国、德国、美国都处于鼎盛时期,唯心主义的理性主义在这个时期的西方哲学中处于主导地位。他说:“当时,理性主义最通常的表现形式便是绝对唯心主义。”[85]英国的布拉德雷、鲍桑葵和爱德华·凯尔德,德国的文德尔班等人,都是理性主义的杰出代表。在他们看来,理性是衡量现实的标准,“世界是理性的”这个信念成为哲学的基本出发点。理性不仅是衡量真理的标准,而且是善和宗教的衡量标准。

从20世纪初起,理性主义先后遭到自然主义、实用主义、逻辑实证主义等流派的猛烈攻击而日趋衰落。在他那个时代的英美哲学家中间,已经很少有人坚持上述那些唯心主义者的理性观。他说:“今天,以理性作为知识的来源和以合乎理性作为实践的理想都遭到了攻击。在过去两千年里,从来未曾有过一个时期如过去半个世纪那样,理性遭到许多方面有力的、巨大的、持久的攻击。”[86]

在他看来,带头发动这场攻击的,首先是英国的新实在论者摩尔和罗素以及美国的新实在论者和批判实在论者。不过,他们的矛头主要针对唯心主义,而不是理性主义。他认为集中力量攻击理性主义的主要是下述五个流派。第一是自然主义,例如约翰·华生从行为主义立场把意识降低为人的肉体的行为或者行为的副产品,桑塔耶拿认为意识是头脑的副产品。他们都否定理性的独立地位,把理性主义者所崇尚的合乎情理说成只是一种幻想。第二是工具主义,它以最有破坏力的方式来攻击传统的理性观念。杜威认为思想本身只不过是行动的工具,是实际需要的产物,它的使命在于帮助个人生存下去。思想的合理目标不是寻求一种纯洁、凝固、永恒的真理,而是解决行为中产生的特定问题。进行思考就是形成某种行动计划去应付某个问题。如果这个计划能够达到预期的目标,这种思想就是真理。他们甚至把理性主义者对永恒真理的执着追求,看作一种疯颠的病态。第三是逻辑实证主义,它尽力贬低对自然的理性认识,对传统的理性观念进行了猛烈的攻击。按照他们的观点,我们能有把握地谈论的仅限于感性经验所提供的东西,于是能用理性去考察的对象便相应地大大减少,“上帝”、“自由”、“不朽”等词便失去其重要意义,传统的形而上学和神学遭到蔑视和唾弃。第四是日常语言学派,他们强调尊重常识,尊重日常语言的用法,对于运用理性去思考问题持怀疑态度。他们通过强调语言分析以转移人们对思辨的兴趣。第五是存在主义,它对理性持深刻的怀疑态度,其程度甚至超过了逻辑实证主义。因为,尽管逻辑实证主义者把各种谈论理性的形而上学和神学都看成是彻头彻尾的幻影,但他们推崇科学中的经验形式,对道德、政治问题也持比较开明的态度。存在主义者不仅认为理性主义体系毫无意义,而且根本否定理性,提倡非理性主义。总之,他说:“上述五种运动——自然主义、工具主义、逻辑实证主义、语言分析、存在主义——大概可算是近年来在哲学界有影响的运动,它们都贬抑传统的理性观念。”[87]

布兰沙德还指出,这种反对理性主义的运动甚至超出哲学的范围,扩展到神学、心理学、社会学、文学、艺术等等领域。在神学中,理性主义者受到蔑视,马丁·路德曾把理性斥为娼妓,当今的“危机神学”家们认为人不可能依靠任何理性的思考洞察神的奥秘,不能把人的理性作为衡量万物的尺度,不要用凭借知识自傲的人去顶替神。任何人都不能凭借理性去接近神。在心理学中,弗洛伊德贬低理性,或用理性去粉饰那些出自非理性原因的信念和行动。在社会学中,一些学者根据社会调查作出了道德并不是理性的表现,更谈不上是普遍理性的表现这样的论断。在政治学中,人们抛弃了格林、鲍桑葵等人主张的普遍意志是一种追求合乎理性的动力的观念。在文艺评论中,人们已不再要求作品神智清醒,反而以其内容琐碎浅薄和形式不可理解为骄傲。

布兰沙德对各种流派对理性主义的攻击都分别作了批驳。例如,对于工具主义的攻击,他强调理性是一种思考的能力,思考的目的并不是行动而是洞察,它能通过对事物的洞察而逐步接近事物的永恒本质。而且,对某些实际问题的解决方案根本不包含任何道德价值,道德反思并非出于解决实际问题的需要,道德判断通常也不是对于如何行动的建议。工具主义的观点在认识论和伦理学方面都是站不住脚的。对于逻辑实证主义的攻击,他也认为他们的论点是站不住脚的,在哲学上只能起一种使理性遭到损害的有害作用。因为,如果他们关于先验知识的论点是正确的,那就否定了理性主义者一贯追求的通过不证自明的原理或者通过由它们演绎出来的推理,去获得有关世界的真理的设想。如果像他们那样认为对价值的论述没有认识意义,只具有情感意义,那么伦理学家所追求的那种客观、合理的行为标准就成为海市蜃楼。对于日常语言学派的攻击,他强调日常语言的用法本身就是模糊不清的,不能用于指导哲学研究,反而会使科学事实和逻辑结构变得模糊起来。而且,正确性和真理性不是一回事,词的正确使用并不一定会导致真理的揭示。因此,他说:日常语言“特别不适合于指导哲学思维”[88]。总之,不论这些流派如何攻击理性主义,布兰沙德仍然坚信,绝对唯心主义者所坚持的理性主义传统定能顶住这些攻击,并将会得到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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