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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性分析与笛卡尔对世界的解释之对照

时间:2022-09-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海德格尔将笛卡尔作为“极端的反例”提出,足见笛卡尔对他的重要。这样的研究也可以使人知道,笛卡尔以后和以前,西方对世界的解释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存在论“基础”上,这个存在论基础迄今为止基本一直没有人讨论过。笛卡尔将世界的基本存在论规定视为广延。海德格尔对笛卡尔存在论的讨论分为三个部分:第十九节讨论“世界”被规定为广延物;第二十节讨论这个存在论规定的基础;第二十一节则是对笛卡尔“世界”存在论的释义学讨论。

B.世界性分析与笛卡尔对世界的解释之对照

海德格尔将笛卡尔作为“极端的反例”提出,足见笛卡尔对他的重要。在海德格尔与在他之前的西方哲学家关系上,人们一般比较重视他与亚里士多德或尼采的关系,而不太重视他与笛卡尔的关系,甚至还不如重视他与康德的关系。实际上,笛卡尔伴随海德格尔哲学生涯的始终。正如法国哲学家马里翁(Jean-Lue Marion)所言:“笛卡尔的论题不仅横贯整个《存在与时间》(对它的同质性贡献良多),它也为后来成为存在史主题的漫长沉思准备了此在分析和‘存在论史解构’。”[70]

《存在与时间》用了整整三节的篇幅,即第十九节到第二十一节讨论笛卡尔哲学,这一点本身就是不同寻常的。虽然该书其他地方也有对其他哲学家思想的讨论,但像这样用整整三节篇幅讨论一个哲学家的思想,是只有笛卡尔才享有的待遇。并且,按照《存在与时间》原定的计划,第二部第二篇还要专门用来讨论笛卡尔哲学,足见笛卡尔哲学所关匪细。海德格尔在1968年回顾说:“《存在与时间》给笛卡尔的篇幅构成了躲避意识的牢笼,或不如说不进入这个牢笼的最初尝试。”[71]实际上早在1923—1924年,他在马堡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已经对笛卡尔进行了相应的讨论,其内容后来都进入了《存在与时间》。[72]海德格尔从一开始就看到了笛卡尔在西方哲学史上的重要性。这似乎不值一提,谁都不会否定笛卡尔的重要性。但与他的同时代人不同的是,海德格尔并不认为笛卡尔的重要性在于将自我建立在一个先验原则的基础上,而在于他没有决定自我存在的样式。由于自我存在的样式未定,它实际上受客体存在的样式支配。因此,海德格尔并不质疑自我认识起源上的优先性,而是质疑“我在”存在论的未定性。由于笛卡尔让自我(人)的存在悬而未决,这就阻碍了存在问题的道路。这不仅仅是笛卡尔一个人的问题,笛卡尔的许多后来者,包括胡塞尔也都是如此。不讨论笛卡尔,现象学的意义至少原则上无法决定,海德格尔自己的道路就无法展开。

换言之,我们甚至可以说,海德格尔的哲学是从笛卡尔停止的地方——我在的存在意义开始的。因此,《存在与时间》对笛卡尔的讨论是要说明笛卡尔是如何使我的存在样式悬而未决,以及一个如何切入此在的存在问题。在海德格尔看来,笛卡尔误解了我(ego)的存在样式,因为他坚持确定性的观念,而没有将一个认识的范畴与一个存在论上有决定作用的生存者相区分。但这种确定性其实是他在方法科学的对象领域,即广延的基础上转换到我上去的。换言之,我的确定性实际来自广延物。因为笛卡尔始终没有澄清我的存在样式,我本身只能由一个认识规定来表明它的特征。“笛卡尔仅仅是在某种限度内考察了我(ego)的思(cogitare),尽管我在(sum)被设定是与思一样源始的,笛卡尔却完全没有加以探究。”(SZ 46)也就是说,笛卡尔的我所有的确定性,是认识的确定性,而不是存在的确定性。这种确定性不但在存在论上仍然是不定的,而且对存在的意义和各种存在样式的问题漠不关心。除了上述那种确定性外,我(ego)也不要求它存在意义的其他规定。相反,这种确定性被认为是自明的。在海德格尔看来,如果笛卡尔没有思考我在本身,那么他实际上还是隐含地按照世内存在者的模式来思考我在的。也就是说,虽然笛卡尔用思维和广延来区分我(ego)与世内存在者(一般事物),但由于他没有考虑我的特有存在样式,我实际上陷入了世内存在者的存在样式,或者说,笛卡尔实际上是以物的存在样式来理解人的存在,一个直接的结果就是他根本没有考虑世界现象,而代之以现成事物的实体性。海德格尔在下面对笛卡尔论题的讨论,基本思路就是通过揭示笛卡尔哲学的上述缺失而彰显他独特的思想道路。

在B部分的讨论正式开始前,海德格尔用了两段篇幅来预先交代他在这部分三节中所要做的事。尽管海德格尔迄今为止的各种分析都指向世界性的概念,但他觉得到目前为止做的工作还不足以确保世界性概念以及包含在这个现象中的各种结构,还必须通过解构一个相反的对世界的解释的步骤,才能确保他自己的世界性概念及包含在它之中的种种结构得以成立,他把这称作“步步为营”(schrittweise)的方法。在海德格尔看来,世界现象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因为一般人解释世界都是从先设定一个世界中的存在者(当然是作为现成之物,而不是应手之物的存在者)开始,用它作为构成世界的基本材料,而对世界本身却因此而不再去注意。例如我们非常熟悉的追问世界究竟是由精神还是物质构成的所谓“哲学的基本问题”,就是这种思路一个典型的例子。而在海德格尔眼里,这种思路的最极端的例子是笛卡尔的“世界”存在论。他要通过这个最极端的例子来从存在论上阐明那种解释世界方法的出发点。他不仅要简短地给出笛卡尔“世界”存在论的基本特征(第十九节),而且还要追问它的前提(第二十节),尝试根据迄今已经得到澄清的东西来描述它们的特征(第二十一节)。这样的研究也可以使人知道,笛卡尔以后和以前,西方对世界的解释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存在论“基础”上,这个存在论基础迄今为止基本一直没有人讨论过。

笛卡尔将世界的基本存在论规定视为广延。因为广延是空间的一个构成因素,在笛卡尔看来,它实际上与空间性是一回事,但空间性在某种意义上对于世界是根本性的,所以海德格尔认为,对笛卡尔“世界”存在论的研究就为正面阐明周围世界的空间性和此在本身的空间性提供了一个反面的支持。海德格尔对笛卡尔存在论的讨论分为三个部分:第十九节讨论“世界”被规定为广延物;第二十节讨论这个存在论规定的基础;第二十一节则是对笛卡尔“世界”存在论的释义学讨论。海德格尔明言,所有这些讨论只有通过对“我思故我在”的现象学解构才能得到详尽的说明。海德格尔本来是准备在《存在与时间》第二部的第二篇做这个工作的,可是恰恰是这最重要的部分从来没有发表(他在其样书此处边上也注明:没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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