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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与品性

时间:2022-09-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现在从政治与军事技术的谙练讲讲学问在个人的品性与行为上的影响。学问可以祛除或减轻对死亡或坎坷命运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品德的最大障碍之一,也是行为最大的缺陷之一。因为生育与成立家族、建筑设立公益机构与纪念物、荣誉与声名的获得的企望,究其实际,所有人类的企图的力量,都是以这个为目的。在这里我们看出才智与学问的纪念物要比权力与人工所造成的纪念物经久得多。

六、学问与品性

现在从政治军事技术的谙练讲讲学问在个人的品性与行为上的影响。第一,包含在下面所引的诗里的是一种无可置疑的真实:“无疑的,文艺忠实的研习可化人性为柔和与仁慈。”他可以祛除人心的凶暴与粗野,但是我们应该注重忠实这个词,因为少量的肤浅知识颇有相反的结果。它暗示各种疑点与困难与使心灵熟悉于权衡两方的理由,摈弃心中最早发生的意念与不接受未经考虑的事情,祛除了各种浮躁、鲁莽与傲慢。他祛除了对任何事物的虚矫爱慕,那个一切弱点的根苗。因为所有为人爱慕,都是为了他们的新奇或伟大。对于新奇,凡曾深究学问或经过深刻的思考之人,他们心里都印着这一句话,“世上没有新的东西”。看木偶戏的人,凡曾探首帷幕之后,明白了那里面的动作,也就不会再觉得稀罕。对于伟大的亚历山大,在他习惯了大兵与在亚洲广大地域内的大征服之后,得到希腊送来的战报,那里面说的大多是争夺一条河、一个堡垒,最了不得的也不过是一个城池。他说他看起来好像人在告诉他蛙与鼠的战争,像那故事里说的那样。同样的,如果人常想了解自然的全部构造,这个世界在上帝看来也不过像一个蚂蚁巢,那里面有的蚂蚁背着谷粒,有的背着小的蚂蚁,有的空着走,大家来来往往于一堆尘土之中。学问可以祛除或减轻对死亡或坎坷命运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品德的最大障碍之一,也是行为最大的缺陷之一。如果一个人曾经忧虑万物的终归毁灭,他很容易与挨辟克替都有一样的意见!挨辟克替都有一天出去,看到一个女人为打碎的瓦罐在那里哭;第二天他又出去看到一个女人为死去的儿子在那里哭。他说:“昨天我看见一个脆东西被打碎,今天,是一个人的死。”所以维吉尔很恰当与有深意地把关于原因的知识与一切恐惧的征服连在一起,作为联属物,他的诗说:“晓得一切事物的原因的人是快乐的,他静穆地伫立在一切恐惧、不可变易的定命与那在下面怒吼着的永无厌足的大壑上。”

如要逐一指出学问对心理上各种病症的治疗太烦琐了,有时开通障凝,有时辅助消化,有时增进胃纳,有时去腐生新,诸如此类。因此,我就用那含有全部的要素来结束这一点,使人的心理不至于凝固在他自身的缺陷里,却是总能够生长与改善的。因为没有受过学问训练的人是不懂得自我审察,或对自己责备,或感到那一种自己觉得一天天变好的愉快生活的乐趣的。他所秉有的好处,他自然会晓得把它们充分地表露着与精巧地运用着,但是不会很懂得怎样增进它们,他所有的坏处,他也晓得怎样遮饰它们,但是不会懂得怎样去改正他们。同一个不善于割草的人一样,他总是割着,却不懂得磨他的镰刀。但是有学问的人就不同了,他总是把他心理的改正与运用混合着。岂但如此,他还会有真与善的区别,不过同印章与印文一样,因为真就可以印出善来,而情欲与激动的暴风雨,是在错误的灵魂里降下来的。

讲完学问在品性上的影响以后,让我们再讲一讲它在能力与权威上的影响。权威的身份是与受这权威支配的东西的身份相称的。对于牲畜有着权威,同牧人那样,是可轻贱的;对于儿童有着权威,像教师那样,也没有了不得的荣誉;对于罪囚有着权威,不但不算荣耀,并且还是一种耻辱。暴君对于已经弃掉了他们高尚情绪的人民的权威,也不比这些好多少。所以说,在自由的王国或民主国里任职,要比在专制国里更为有意义,因为在那里权威多半是超过人的意志,而不仅限于他们的行为与劳役。因此在米琪尔竭力把人世最伟大的光荣归于恺撒的时候,他是用这种字句来说的:“他一路去征无不服,照他的意思对于愿意接受的人民颁布法律,在人世最可称述的事迹里划定了他到天上的路线。”但是学问的权威比意志的权威还要再高,因为那是对人的理智、信念与理解的权威。这几种都是心灵中最高的部分,可以指挥意志,因为世上除知识与学问外,没有哪种能力能在人的灵魂里思考、想象,意见与信念上立起一个庄严的宝座。因此我们看到了那些大异端者、假先知与欺骗者在他们觉得能够左右人的信仰与良心的时候,为极端与可憎的快乐所激荡的情形。他们所感到的快乐如此之大,只要尝过一次滋味,任何酷刑与虐待都不能够让他们放弃它。

至于说到幸运与地位的提高,学问的惠泽并不是这样狭隘,以至于它只予国家以幸运而不及于个人。人很早就注意到荷马给予人的财富,比西拉、恺撒或奥古斯都曾经给人的更多,虽然他们有巨额的赏赐与赠与和把土地分给这许多的军团。当然,很难讲究竟是军队还是学问提高了更多人的地位。至于论到权力,如果兵力与世袭的权力可获得国君的地位,学问也可获得祭司的地位。

知识与学问的愉快也远驾于其他的愉快之上。情感的愉快是否应该这样超越感觉的愉快,就像一种欲望或胜利的达到超越一曲歌或一餐饭一样。同样,心智或理解的愉快,是否应该超越情感的愉快?在所有其他的愉快里都有一个满足点:在我们得到了这种愉快以后,它们就不见得新鲜了。这证明它们是愉快的幻觉而不是真正的愉快,那使我们愉快的,是因为它的新鲜而不是因为它的本质。所以我们看到了逸乐的人去做丐僧,富有野心的君主变得抑郁。但是知识的愉快却没有满足充分地享受与嗜爱,是永远可以互换的。照此看来,是它自身就好,并没有谬误与意外的情形。那种愉快对于人心的效果与可给他的满足也不在小处。诗人琉克理细阿很好地描写了这种愉快:“在海边站或走着看船在风浪中颠簸,或在一个有防御的高阁里看在平原上的两军相接,是一种很愉快的景象。”但这与人的心灵的安顿,与稳占在真理的确定中,从那里察出与看到别人的错误、慌乱、努力与常常往来那种愉快,是不能相比的。

最后,姑且不论那些普通的见解,例如有了学问,人可胜过他人如人胜过畜类;有了学问,人可上升到他的躯体所不能到的天上而观察那里的运动。让我们以人的天性最所希冀的一点来结束知识与学问优越的讨论,就是永生或继续存在。因为生育与成立家族、建筑设立公益机构与纪念物、荣誉与声名的获得的企望,究其实际,所有人类的企图的力量,都是以这个为目的。在这里我们看出才智与学问的纪念物要比权力与人工所造成的纪念物经久得多。荷马的诗句流传了两千五百年以上,连半个字都没有失掉,而无限的宫殿、庙宇、城堡、都邑都颓败了或遭到了毁灭。现在要得到居鲁士、亚历山大、恺撒的逼真的画像或雕像,已不可能了。即使之后许多的君主或大人物的真像,也都不可能得到。因为原本不容易久存,而摹本总不免失了神气与真相。但是人的心智与知识的影像常留于书册,不受时间的伤害,却能够永远更新。因为它们总是能够繁衍,在人的心里播下种子,在后继的时代里激起与生出无限的行动与见解。所以,如果船舶的创造被认为可贵,因为他们能把财产与物品转运各地,连接了相距最远的地方来共享他们各自的收获。那么,文字能够同船舶一样渡过时间的大海,使相距如此远的各时代共享它们的智慧、灵光,文字的可贵不是更要扩大多少倍吗?不但如此,我们看到有几个极端的无神论的、仅凭感觉与大都不承认灵魂永生的哲学家,却都仍承认这一点,就是凡是人的精神能够不恃身体上的机构来做的任何动作,他们以为在死后依然可以存在。这种都只是理解的动作而不是情感与嗜欲的,知识在他们看起来是一种永不灭亡与永不毁坏的东西。但是我们,以圣灵的显示,知道了不但是理解,连净化过的情欲,不但是精神,连改变过的身体,都可以上升到永生的地位,是否认这种感觉所说的初步原理的。但是在这最后的一点,也许在其他的地方有同样的必要,我们应该记着,为证明知识与学问的优越,我从一开始就把神圣的证明与人类分开,而且始终用着这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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