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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为开端

时间:2022-09-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对于海德格尔,这样一种阐释的出发点乃是亚里士多德哲学。海德格尔由此确认,“生活实际性”的显明应当追溯至对亚里士多德哲学更原初的解释,这一解释要回到对亚里士多德的基督教—经院式占用之前。这份文献是一次对亚里士多德文本的现象学式阐释。亚里士多德的思想将这种存在的特殊理论与其他科学区分开来。在亚里士多德看来这个神全然是精神和纯思。根据亚里士多德的看法,人的至福就在于观照神圣者。

除了基督教,古希腊哲学诗歌构成了欧洲人生存的第二个基本传统。尝试理解这一传统,也就必然要求将这一传统的演变阐明。随着阐释的展开,我们用以理解的概念界定在多大程度上一再隐而不显地受到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存在学影响将变得清晰可见。为了对我们理解活动中这一隐而不显的印记有一概观,不可避免地需要考察这一传统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思想中的起源。借此我们将看到,对哲人而言至关重要的最基本现象不是生活,而是存在(Sein)。

海德格尔立论的一个前提是,惟有通过对“生活实际性”之历史来源的解释,才能获得对它的认识。对“我们的”“实际性”的历史来源的探究构成了“希腊基督教式生活解释”。“实际性的解释学”必须就其概念界定和实践含义为什么被这种“生活解释”所规定加以阐明。

人类学中那些潜在地刻画出我们的人类图像的东西,那些显而易见的东西来自对希腊源头的一种基督教式解释。对于海德格尔,这样一种阐释的出发点乃是亚里士多德哲学。首先在中世纪经院神学中——海德格尔研习过天主教神学,精通中世纪神学——对人的基督教式理解,就在于基督教—神学范畴与亚里士多德哲学的一种特别的嫁接。海德格尔由此确认,“生活实际性”的显明应当追溯至对亚里士多德哲学更原初的解释,这一解释要回到对亚里士多德的基督教—经院式占用之前。这一回返的最早文献是海德格尔于1922年底完成的一篇论文,这是他为获得马堡的一个空缺教授席位(他后来获得了这一席位)做准备而应哲学家保罗·那托普(Paul Natorp)的要求写下的。这份被称为“那托普报告”(Natorp-Bericht)的文献将海德格尔那些年在他的讲授课上讲授的一些结论总结在一起,并构成了五年后出版的著作《存在与时间》的核心。这份文献是一次对亚里士多德文本的现象学式阐释。

海德格尔进入亚里士多德哲学的特别之处在于这一事实:这位哲学家将西方哲学的这位伟大轴心人物之一的著作首先解释为制作的(17)—实践的生活(poetisch — praktischen Lebens)的概念式展现。生活概念在这一阐释中发生的推移在此是关键。现在生活被视为“存在”,被“存在学式地”来理解:“生活通抵存在,就是说,生活‘存在’,存在之存在(Seinssein),即存在‘存在着’,就是说存在真正地作为存在并依其(在现象中的)紧要性存于某处”(全集卷61,第61页),海德格尔在这一时期的一份授课稿中这样写道。在这一语境中生活的特征被界定为“人之此在”(menschliches Dasein),即一种特殊的“存在者”:“生活=此在,在生活中并通过生活‘存在’。”(同前,第85页)这种哲学思考的对象乃是“人之此在”的“存在特性”(Seinscharakter)。解释学式的现象学变为一种“存在学式的现象学”(同前,第60页)。借此指明了《存在与时间》中概念界定的方向。

生活概念向“存在”问题的这一推移对于海德格尔的哲学总体来说是决定性的一步。正如《存在与时间》中所称的那样,“存在之意义”的问题(全集卷2,第1页),困扰着海德格尔的思想并一再给予其激发,是其独特道路的枢纽与关节点。我还会回到这上面来。

将“生活”转释为“存在”要归溯到某些原点上,海德格尔从亚里士多德哲学中接受了它们。亚里士多德在其关于自然亦即关于物理学(phýsis=自然)以及关于超越自然并构成自然之背景(méta tà physikà之存在者=在自然物“之后”的存在者)的存在者的讲演中展示了他的存在学。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讲稿的第四卷开始(1003a,21)介绍了一种将存在者作为存在者(tò òn hê ón)来考察的科学(Wissenschaft)(epistéme)。这一关于存在者的理论不可与任何其他科学进行比较,因为其他科学研究的是各种特别的存在者,比如数字作为存在者,而不是普遍地将存在者作为存在者来处理。既然哲学乃是对存在者之第一因(aítia或者archaí)的追问,所以一种关于存在的理论必须对存在者之为存在者的第一因加以探究。

亚里士多德的思想将这种存在的特殊理论与其他科学区分开来。并非所有知识都与存在的第一根据有关。所以除了理论知识(epistemé theoretiké)之外还有关于政治epistemé politiké)、关于行为(epistemé praktiké)和关于制作(Hervorbringen)的知识(epistemé poietiké)。理论知识包括三个存在领域:自然事物(物理),数字(数学)和神圣者(神学)。这些理论科学高于其他科学。在这三个存在领域中关于神圣者的科学又居于首位。以神圣者为主题的理论因此也就是所有哲学中的第一哲学(próte philosophía,1026a,24)。

探究存在者,首先意味着考虑存在者之实体(Wesen)(ousía(18)。亚里士多德区分了三个层次的实体,即两种自然的(被推动的)、可感官感知的实体,与第三种不动的实体。两种自然的实体第一是各种可朽的生命,第二是永恒的星辰。不动的即神圣者(theîon)或者神(theós)。在亚里士多德看来这个神全然是精神和纯思(noûs)。神是纯粹的现实性(enérgeia),他能够永不疲倦地思考因而实现所有可能的活动中最好的活动。因为神能够思考的只是至善(das Beste),所以他永远思考自身。为此亚里士多德就可以将这种实体描述为思考自身的纯思(nóesis noéseos,1074b,34)。神圣者的意义此外还在于使所有存在者运动了起来。神圣者是推动一切但自身不被推动的实体(ti kinoûn autò akíneton,1027b,7)。这一实体是不动的第一推动者(prôton kinoûn akíneton)。

根据亚里士多德的看法,人的至福就在于观照神圣者。这样的观照不是实践的和制作的,而是理论的活动。亚里士多德认定理论或者说第一哲学即神学,由此他为欧洲哲学以及基督教神学给出了一个方向,这一方向直到今天仍决定着许多哲学家的习性与性情(Ethos und Pathos)。

然而海德格尔却反对亚里士多德的这个论断。对于海德格尔而言,《尼各马可伦理学》第六卷是对亚里士多德文本进行具体阐释的中心,在书中亚里士多德论述了所谓的“理智德性”(dianoetischen Tugenden),也就是那种引导思考与认识的德性,或者说——与希腊词aretaí(19)相应——完善性(Bestheiten)。海德格尔强调了其中两种德性:明智(phrónesis)与智识(Wissen)(sophía(20)

按照海德格尔的看法,phrónesis是为日常生活实践中的要务考虑而“有所操持的周察”(fürsorgende Umsicht)(《对亚里士多德的现象学阐释》,第255页)。phrónesis引导我们应对生活中遭遇的种种事务,而无需提出本真的和最终的问题。它是一种帮助我们解决生活中的日常事宜的知识,并不明了理论知识的最终真理,但知道一种具有实践涵义的真理。这种“实践的真理”处于“实际生活每一次无遮掩的、完全的当下瞬间(Augenblick)中,在这样的当下瞬间实际生活总是在考虑如何决断以应对自身”(同前,第259页)。这种“实际生活的当下瞬间”涵盖了我们不以最终的知识有效性为鹄的的整个行动领域。既然当时的海德格尔,当他开始对亚里士多德的思想进行深入探讨时,首先致力于“实际生活”现象,那么便可以理解他何以恰好将phrónesis这一理智areté视为对亚里士多德的决定性揭示。

与此相对,海德格尔以另外一种方式处理sophíasophía是一种“本真的、观照的理知(Verstehen)”(同前,第255页),在对“神圣者之理念”(同前,第263页)的静观中寻获其最高的完满。不同于明辨“实践真理”的phrónesis, sophía认识的是最高的理论真理。这种最高的理论真理就是神圣者,对于亚里士多德而言,神圣者不是在一种“宗教的基本经验中”,而是“在被推动的存在者(Bewegtseienden)之理念的存在学极端推演(Radikalisierung)中变得可通达”。依海德格尔之见,“被推动的存在”(Bewegtsein)在于一种“纯粹的觉知”(Vernehmen),它“摆脱了与其所向(Worauf)的各种情感化关联”。海德格尔的这种解释是否准确无关紧要:他意在超出的是“存在学的基本结构,这些基本结构后来在特定的基督教意义上规定了神圣存在”。他想提请人们注意的是,基督教神学以及受其影响的哲学思辨,比如德国唯心论(Idealismus),当它们返回亚里士多德第一哲学时,“都在以借来的对自己本身的存在域来说陌生的范畴”进行言说。与此相对,海德格尔强调了古希腊存在学和基督教教义之间的一种清晰的差异。这一“存在学的基本结构”通过中世纪对亚里士多德的接受渗透进基督教神学,而我们已经看到,这位哲学家是如何在没有被存在学的基本结构所牵绊的情况下阐释了保罗的原始基督教文本。

海德格尔对亚里士多德哲学的讨论可以从这个意图来考量,即在古希腊哲学和基督宗教的区别中为他本人的思想找到一个基础。他相信,欧洲思想的演变产生了一种传统之混杂,在这一混杂中,什么是哲学和什么是哲人的原初认识遗失了。海德格尔相信,在向古希腊哲学的回返中,能够获得这样一种认识。不过他不仅仅在对亚里士多德而且也在对柏拉图的辨析中进行这番尝试。

1924/1925年冬季学期在马堡关于柏拉图对话录《智者》的讲授课证明了他向柏拉图哲学的接近。海德格尔经由亚里士多德转向柏拉图,想借此寻找与柏拉图思想的联系。柏拉图的思想对于受过神学训练的海德格尔来说更加亲近。因此他秉持这一解释学的意图:“在解释活动中应该从清楚易解之处进入晦涩难明之处。”(全集卷19,第11页)涉足柏拉图能更深入地抵达欧洲哲学的本源。从柏拉图那里海德格尔意图去经验,哲学与哲人的原初规定是什么。

因为这篇对话要完成“这样一个任务,即弄清楚什么是哲人”(同前,第245页),它讨论了智者与哲人有何区别。然而海德格尔不愿意将这一区别仅仅简单汇报一番,而是想通过对对话录的阐释把这一区别加以仔细的展开。在柏拉图那里涉及一种“对事实的当下呈现(Vergegenwärtigung)”,这些事实说明了什么是智者。这篇对话于是变成一场“检验”,检验20世纪的哲学是否“具备实事求是(Sachlichkeit)的自由”(同前,第257页)。在对古希腊哲学的讨论中,现代思想需要证明自己是否还能产生成为“哲学”的力量。

在这里如果不追问哲学的主题是什么,显然就不可能解释清哲人的本质。海德格尔对这篇对话的兴趣特别针对那些柏拉图就这一主题加以阐述的段落。在这个意义上,柏拉图的如下表述最为重要,后来海德格尔将其作为《存在与时间》的篇首题辞:“既然现在我们已经不知道任何解决办法,那么你们必须亲自向我们说明,当你们说及存在者(ón)时,究竟想要指什么。因为显然你们早就了解它,而我们以前也曾以为了解它,现在却困惑无助。”(斯特方本244a)回答存在者的含义是“整个对话录”“真正核心的用力所在”(全集卷19,第447页)。

在上述引文稍后不远,围绕存在者含义的争论被《智者》中的主要形象“陌生人”(xénos)描述为一场gigantomachía perì tês ousías(斯特方本246a),一场围绕存在的巨人之争。海德格尔相应地提出了如下问题:“陌生人”提到这场围绕存在的哲学之战想要说些什么。借助这一令人迷惑的描述处理的是什么问题呢?按照海德格尔的看法,这涉及“揭示真正符合存在之意义的存在者”(全集卷19,第466页)。这一洞见不仅仅主宰着20世纪哲学的主要著作之一(21),而且支配着这位哲学家的整个思想:哲学思考意味着,提出“存在之意义”问题。整个欧洲哲学在根本上不过是这样一件工作,即不断以不同的方式回答这一问题。

但关键在于看到,欧洲哲学自柏拉图以降从未明确地提出这一“存在之意义”问题。确实,西方思想的这位伟大导师没有将这一问题明确表达出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柏拉图或者亚里士多德从不知晓“存在之意义”。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没有提出“存在之意义”问题,因为对他们而言它太过自明。因此,“存在之意义”构成了古希腊以及随后的欧洲哲学思考中某种不是作为主题却作为背景的东西。所以现在通过一种“追加的解释(nachkommende Auslegung)明确地”使这一“未被问及的自明性表达出来”便成为主题之所在。海德格尔的哲学即将自身理解为这种“追加的解释”,在此尤为重要的是弄清如下一点:这位哲学家通过对“存在之意义”的这样一种“解释”在什么地方改头换面,以至于离弃了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开端对欧洲哲学的直接影响。

“自明的”“存在之意义”暗中引导着古希腊思想,它被海德格尔简练地表达为一个公式。这个公式非常简短:“存在在场状态(Anwesenheit)”。通过指明古希腊词ousía的一种特定含义,海德格尔达到了这一认识。具体说来,ousía在古希腊语中决不单单意指“存在”或者“本质”。就如德文词“Anwesen”既可以指“所有物”(Besitz)也可以指“房屋”(Haus),ousía也指“所有物”意义上的“Anwesen”。当有人说到他的所有物,他的地产和田产时,他指的是某种可以依托的东西,某种肯定不是刚刚生成或者已然消逝之物,而是持续地单纯在场之物。对海德格尔来说,这种指示的实情即,“存在之意义”与时间相关联。

因此,作为“在场”的“存在之意义”并非源于一个被剥离出的哲学理念,而是来源于“实际的此在”——ousía的含义,即在所有物或者房屋意义上的Anwesen显示了这一点。古希腊人以及他们之后的其他哲学家都没有考虑过这一以非正题的方式延续着的“存在之意义”,但由于“时间的整个问题连同此在的存在学都包含其中”(同前,第467页),它又是欧洲哲学的中心,所以将“存在之意义”问题明确地作为哲学的首要任务,对海德格尔而言就变得必要了。

随着由“生活实际性”的主题向“存在之意义”的推移,海德格尔的思想走上了自己的轨道。对于海德格尔而言,哲学思考全然意味着追索其中的古希腊印迹。为此他一再返回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和前柏拉图的古希腊诗歌和思想。无疑,这一追寻欧洲哲学传统中的古希腊印迹的步伐激励了整个20世纪的思想。相比之下,无论是胡塞尔的现象学还是新康德主义,都与哲学的古希腊开端没有切实的联系。阿伦特有一次曾这样说:“举例而言,在技巧上具有决定性的不是柏拉图进行讨论和介绍他的理念说,而是整个学期一步步地耙梳一篇对话录,直到不再有流传千年的学说,而只有一个紧扣当下的难题。如今这对您而言想必十分熟悉,因为现在有很多人是这样做的;在海德格尔之前从未有人这样做过。”(22)海德格尔对古希腊人的不断重提,他使古希腊思想鲜活显现的能力,影响了数代哲学家和古典语文学家,直到今天。在对20世纪根本世界现象的解释可能性方面,一种系统性的收获毋庸置疑来自这一源头。然而我们必须认识到,海德格尔为思想的古希腊传统作出的决断确认了:哲学思考即追问“存在”。

10年后,海德格尔有一次评说道,如果他“准备再写一部神学”,“‘存在’一词不会在里面出现”(全集卷15,第437页)。在就原始基督教来探明的“实际生活”的阐释里,海德格尔将一种现象摆至眼前,这种现象不可能通过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思想的“存在学基本结构”得到掌握。海德格尔的思想从“实际生活”到“实际此在”,从“生活的实际性”到“存在之意义”的运动,看上去从来不是什么必要的进步。在“实际生活”的非存在学式解释学中还隐藏着何种可能性?自然,就此问题无论如何不应当说,海德格尔对“实际性的解释学”的存在学化导致了对“实际性”之现象的冷漠。在一些关键的着眼点上,《存在与时间》极大地扩展了对这些现象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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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汉娜·阿伦特/马丁·海德格尔:《1925年至1975年通信集及其他资料》(Briefe 1925 bis 1975 und andere Zeugnisse),Ursula Ludz编,美茵法兰克福,1998年,第180页。

(2) 马丁·海德格尔/海因里希·李凯尔特:《1912年至1933年通信集及其他文献》(Briefe 1912 bis 1933 und andere Dokumente),Alfred Denker编,美茵法兰克福,2002年,第97页。

(3) 马丁·海德格尔:《面向思的事情》(Zur Sache des Denkens),图宾根,1969年,第81页。(中译参见《面向思的事情》,陈小文,孙周兴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90页。——译注)

(4) es gibt相当于英文中的there is,为“有……”之意,但就字面而言是“给出……”之意,无实际人称主语,es与there一样只是一个形式主语。在原文中与Phänomengabe中的gabe有呼应。——译注

(5) 德文Leben兼有生活与生命之意,在海德格尔关于“实际生活”的思想范畴内基本上译作“生活”,但个别地方译成“生活”于中文不通,则酌情译作“生命”,只是请读者注意,译文中的“生活”与“生命”是同一个德文词。——译注

(6) 参见狄尔泰1900年的论文“解释学的诞生”(Die Entstehung der Hermeneutik),收入《精神世界:生命哲学导论》(Die geistige Welt. Einleitung in die Philosophie des Lebens)第一部,《精神科学的奠基》(Abhandlung zur Grundlegung der Geisteswissenschaften),全集第5卷,斯图加特,1957年,第317页至第338页。

(7) 参见萨弗兰斯基:《海德格尔传》,靳希平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15页。该译文中的“四点半”为误译。亦可参见海德格尔:《思的经验》,陈春文译,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93页。——译注

(8) 这指的是上面引文所源出的文章标题“来自钟塔之神秘”(Vom Geheimnis des Glockenturms)。——译注

(9) 德语“来源、出生”(Herkunft)与“未来”(Zukunft)都以“来”(Kunft)为词根。此句中译参见海德格尔:《在通向语言的途中》,孙周兴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第95页,译文略异。——译注

(10) 《存在与时间》中译本译为“显露”或“剖析”,参看第三十二节注一。——译注

(11) 即《圣经·新约》“帖撒罗尼迦前书”及“帖撒罗尼迦后书”。——译注

(12) 关于Leben一词的翻译参见第一章第一节译注。——译注

(13) Not一词兼有贫困、急迫、必需等意思,是海德格尔的基本词语之一。——译注

(14) 此处《圣经》引文出处似乎有误,应为2:4。——译注

(15) 同样,应为2:9。——译注

(16) 海德格尔/李凯尔特:《1912年至1933年通信集及其他文献》,2002年,第57页。

(17) poetisch一词源于希腊语poíesis,原意为制作、创作,引申为诗作,此处联系到上下文将poetisch译为制作的。——译注

(18) ousía为古希腊文,由希腊文的系词的不定式变化而来,具有实体,存在,本质,在场等义。Wesen一般译作本质,此处为ousía的对译,译作实体更合适。——译注

(19) aretaíareté复数areté本意为各种事物,包括动物与人所固有的才能,引申出的“德性”一义指各种生物按照各自的天性生存,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以达到最善好的状态。——译注

(20) Wissen通常意义上指知识、知道、知解,此处作者用来翻译亚里士多德所说的灵魂用以做出肯定和否定的五种品质之一,即理智德性之一的sophíasophía在一般德译本中译为Weisheit,即智慧。五种品质中还有一种是epistéme,德译一般译为Wissenschaft,即科学或者说知识。此处将Wissen译为智识,以与sophía相应,与Wissenschaft相区别。参见Aristoteles philosophische Schriften, Band 3, Hamburg 1995, S133.——译注

(21) 指《存在与时间》。——译注

(22) 阿伦特/海德格尔:《1925年至1975年通信集及其他资料》,1998年,第18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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