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严北溟“孔子立场反动，思想进步”论的批判

1962年，严北溟在上海哲学会年会上作“关于孔子讨论中的阶级分析方法和历史的观点统一问题”的发言。^[223]他认为孔子站在奴隶主贵族的立场上，但其思想又适应了贵族奴隶主瓦解的趋势，反映了某些进步的时代要求，如“仁”的概念所包含的内容。从历史上看，“仁”的进步面是主要的；孔子思想的进步之处在于提倡德治、仁政，反对乱杀人，以缓和当时的阶级矛盾。严北溟说，统治阶级思想家中有一派虽然站在统治阶级的立场上，但也能反映一些人民的利益；孔子立场反动和思想进步并不矛盾。不少学者不同意严北溟的观点，认为立场决定思想，孔子的“仁”是为巩固当时的奴隶主贵族政权服务的；“仁”、“礼”的基本面是保守的反动的。孔子的时代已经有了管仲、子产、范蠡等政治家，在“礼”与“法”的斗争中，孔子并不是站在法家立场上的，很难说他的思想中进步一面是基本的。严北溟认为孔子的“均”是从“仁”引申出来的，是平均财富的思想。这一线发展下去，成为秦汉之际一直到康有为的大同思想。许多学者不同意这样的观点，认为这样就把孔子抬得过高了，孔子的“均”如朱熹的解释，是各得其分。^[224]

关锋和林聿时认为孔子的主张是反动的。刘元彦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和阶级斗争学说是分析评价古人，批判地继承古代遗产的唯一原则；而严北溟评价孔子的原则却是“反动没落阶级可以产生进步的社会学说”、“政治立场反动，政治学说进步”，这与事实不符，违背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刘元彦指出，“在阶级社会里，任何一位思想家，都是一定阶级的代言人”，不能把思想家政治立场和他的学说、思想的阶级性割裂开来，否则就违背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基本原理。严文的逻辑导致了研究的混乱和矛盾，如“仁”和孔子的阶级立场究竟一致与否，孔子的立场究竟是否奴隶主贵族的立场等，混淆了革命的、进步的阶级和反动的、落后的阶级的区别。严北溟的“立场反动，思想学说进步”的论据之二是孔子是“士”或知识分子，在政治方面有不得不违反本阶级的意愿的情况。刘元彦认为，士或知识分子并不是一个独立的阶级，他和他所依附的某一阶级之间的差异并不是本质的，不能作为“立场反动，思想进步”的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