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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古”与“尊今”之争

时间:2022-08-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盐铁会议上,另一个主要辩论议题是“古今之变”。这种争论,表面看来,是崇古、复古与尊今、合世之争,实际上则是对盐铁官营等现行政策的不同看法、态度,所以为盐铁、酒榷、均输问题争论的深入和延续。他们指出,大夫们实行的“变古”、“更法”政策,违背了“古今通达”原则,恰恰背离了下古先贤的治国之道。国家官吏、朝廷命官,“食禄之君子”,利用职权相互争夺,大小相吞,激烈倾轧,打击对方。

第三节 “崇古”与“尊今”之争

盐铁会议上,另一个主要辩论议题是“古今之变”。这种争论,表面看来,是崇古、复古与尊今、合世之争,实际上则是对盐铁官营等现行政策的不同看法、态度,所以为盐铁、酒榷、均输问题争论的深入和延续。

大夫认为,由于时代变异、朝代更迭,所以应当随时世之变,趋舍适变,不应当复古道,守旧术,承其弊。大夫说:

汤、文继衰,汉兴乘弊。一质一文,非苟易常也。俗弊家法,非务变古也,亦所以救失扶衰也。故教与俗改,弊与世易。[52]

今文学言治则称尧、舜,道行则言孔、墨,授之政则不达。怀古道而不能行,言直而行之枉,道是而情非。[53]

丞相史进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所由不同,俱归于霸。而必随古不革,袭故不改,是文质不变,而椎车尚在也。故或作之,或述之,然后法令调于民,而器械便于用也。孔对三君殊意,晏子相三君异道,非苟相反,所务之时异也。[54]

大夫等从“以近世观之,自以目有所见,耳有所闻,世殊而事异”的观点出发,以“辩国家之政事”,“忧国家之用、边境之费”的自我标榜,肯定盐铁官营政策是“时世异务”之良策,指斥文学“安可坚任古术而非今之理也”。[55]据此,他们讥讽文学、贤良是“呻吟槁简,诵死人之语”[56],“信往而乖于今,道古而不合于世务”[57],强调“异时各有施”,[58]进而攻击“孟轲守旧术,不知世务,故困于梁、宋。孔子能方不能圆,故饥于黎丘。今晚世之儒勤德,时有乏匮,言以为非困此不行”。[59]在大夫、御史、丞相史们看来,文学、贤良们都是些“能言而不能行,居下而讪上,处贫而非富,大言而不从,高厉而行卑”[60],却不知“时世异务”,适时更法的守旧术之人,只能言而不能行,所以“道古而不合于世务”,对治国无用,对今世有害。而大夫们才是“知世务”、“更弊法”以“合于世务”而“合于今”的人。为此,他们要实行合于当今的高压政策,为国敛财,实则为己聚财致富。

针对大夫们的攻击、讽刺,文学、贤良进行了反击、驳斥。他们指出,大夫们实行的“变古”、“更法”政策,违背了“古今通达”原则,恰恰背离了下古先贤的治国之道。他们说:

古者贵德而贱利,重义而轻财。三王之时,迭盛迭衰。衰则扶之,倾则定之。是以夏忠、殷敬、周文,庠序之教,恭让之礼,粲然可得而观也。及其后,礼义弛崩,风俗灭息。故自食禄之君子违于义而竟于财,大小相吞,激转相倾。

夫救伪以质,防失以礼。汤、文继衰,革法易化,而殷、周道兴。汉初乘弊而不改易。[61]

文学指出,大夫们打着“教与俗改,弊与世易”的幌子,实际是为相互争夺财富。国家官吏、朝廷命官,“食禄之君子”,利用职权相互争夺,大小相吞,激烈倾轧,打击对方。其实,历代治国者,并非不变,而是依据盛衰不同,为了扶危定倾,而变革旧法,移风易俗,“革法易化”。反倒是汉朝继承秦始皇的严刑峻法之积弊而不更易、不改革。

大夫、丞相史指责文学、贤良的尊先王之道是“饰虚言以乱实,道古以害今”。“随古不革,袭故不改”,文学的回答是:

圣王之治世,不离仁义。故有改制之名,无变通(道)之实。上自黄帝,下及三王,莫不明德教,谨庠序,崇仁义,立教经。此百世不易之道也。殷、周因修而昌,秦王变法而亡。《诗》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言法教故设而存之,举而贯之,贯而行之。何更为哉?[62]

就是说,古圣先王治世而成功的基本原则不能改道,而治国的制度、方法是可以变通的,变与不变,在于遵道、合理,不能说“变法”就好,“因循”就不好,“殷、周因修而昌,秦王变法而亡”,就是明证。

究其实,文学、贤良所主张的“复古”,“在于崇礼义,退财利,复往古之道,匡当世之失,莫不云太平”,并以此反对“有司桎梏于财利”。[63]揭露贪官、酷吏以变法、合世为名,而行酷法剥民以聚敛财富。就是说,不是为了“复古”、“倒退”,而是为了“匡今”,“太平”。

文学、贤良指出,大夫以“异务”、“变法”为名,实际是“君奢侈而上多求,民困其下“[64],为国君奢侈重敛,为硕鼠盗粮立论的,即为暴君、贪官而立法、合世的。他们为了给人民“兴利害”,使人民“劳而息之,极而反本”,所以提倡“古之道也”。[65]进而指斥大夫以“变法”为名,行“苛法”之实。文学说:

夫不治其本而事其末,古之所谓愚,今之所谓智。以箠楚正乱,以刀笔正文,古之所谓贼,今之所谓贤也。[66]

打着“俗弊更法”、“时世异务”、“改制更法”的旗号,实为利用刀笔吏,行酷法以害民,对于大夫这种颠倒古今、智愚、贼贤的行径,文学、贤良当然要极力反对了。

由上述可见,文学、贤良与大夫、御史关于“复古”与“更法”之争,其本质并不是进步、革新与反动、保守之争,更不是“儒法斗争”,而是关于如何治理国家的不同政见之争。因此,我们要尊重历史事实,对此作客观的、具体的分析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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