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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佾第三(计章,言)

时间:2022-08-3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八佾第三_论语通解八佾第三3·1孔子谓季氏:“八佾(yì)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超出于上,则有僭越篡逆之嫌。成公死后,继位的襄公只有三四岁,季文子进一步把持了朝政大权。襄公十八年,季武子以国内盗贼增多为名谴责司寇臧武仲,并且驱逐了他。“八佾舞于庭”以及本篇之2章“三家以《雍》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当时,季平子家里只有四佾,为了享有天子祭祀的乐舞,又从公室抽调了四佾。

八佾第三(计26章,689言)

3·1孔子谓季氏:“八佾(yì)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注】季氏:又作季孙氏,此指季平子。名如意,季武子之孙,鲁昭公时为卿(其父悼子先武子死,未为卿)。佾:古代乐舞的行列,一排八人为一佾;八佾是八排之佾,横竖各八人之乐舞。周制,此为天子祭祀时所能观赏之乐舞。《论语集注》云:“佾,舞列也。天子八,诸侯六,大夫四,士二。”超出于上,则有僭越篡逆之嫌。是:指这样的事情,近指代词。

【译】孔子这样评价季氏:“八八六十四人的乐舞,那是只有天子祭祀时才可以观赏的乐舞,他们居然在自己家里享用。如果对这样的僭越行为都可以容忍的话,那么还有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容忍呢?”

【解析】孔子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如此愤愤不平,应该说也还有着其他的一些原因。鲁桓公有四个儿子。他去世之后太子同继承了王位,是为庄公,其他三个儿子——仲庆父(孟孙氏,又作仲孙氏)、叔牙(叔孙氏)、季友(季孙氏)做了鲁国的正卿,很有权势,史称“三桓”。鲁宣公九年(前600年),季孙氏与孟孙氏、叔孙氏开始轮流执政。“三桓”专权于鲁国之后,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宣公死了以后,季友的儿子季文子拥立成公继位,驱逐了东门氏襄仲的儿子公孙归父,铲除了异己势力。成公死后,继位的襄公只有三四岁,季文子进一步把持了朝政大权。襄公十一年(前562年),季文子的儿子季武子在鲁国只有二军的基础上增加了中军,与孟孙、叔孙各执一军,瓜分了公室的军权。襄公十八年(前555年),季武子以国内盗贼增多为名谴责司寇臧武仲,并且驱逐了他。襄公于二十一年(前552年)前往晋国谢晋救鲁,季武子乘机将卞邑窃为己有,使襄公畏惧不敢回归。襄公死后,季武子强要嬉戏无度的公子裯(chóu)为君,是为昭公。昭公五年(前537年),“三桓”四分公室,将中军撤除,又将上、下二军划分为四,季武子占其二,孟孙、叔孙各占其一,进一步使公室成为只能依靠“三桓”才能维持的傀儡,而季孙又有独霸之势。季武子死了以后,他的孙子季平子专权鲁国。后因与其庶叔父季公鸟等结怨,被昭公发兵围困,由于叔孙、孟孙救援,昭公兵败奔齐,虽然又被迎归,实际上已经受制人下。“八佾舞于庭”以及本篇之2章“三家以《雍》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当时,季平子家里只有四佾,为了享有天子祭祀的乐舞,又从公室抽调了四佾。他对自己父祖的祭祀活动搞得热烈隆重,可是在昭公那里却是冷冷清清。思前想后,孔子怎么能不义愤填膺!

其实,单是就享用打破规格而言,孔子对于不同的人,也还是有着不同的一些分析和衡事标准。比如对于管仲,他就不是如此气愤,本篇之22章言:“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树塞门”、“有反坫”与季氏“八佾舞于庭”的性质是相同的,但是他却没有慷慨激昂地说出“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的话来,而只是批评管仲器量狭小,不知节俭和不能守礼。当别人说管仲是一个没有仁德的人的时候,他坚决反对说:“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并且说道:“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宪问第十四》之16、17章)由此说来,孔子是以对国家和人民有利与否作为认识事物和判断是非的根据的。就季氏言,他对季平子和季平子之孙季康子在态度上也有不同。季康子也有僭越行为,如本篇之6章所说的“季氏旅于泰山”,他只是感叹道:“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这大概是因为,相比较而言,季康子远没有季武子和季平子那样横行霸道。

“八佾舞于庭”是一种越级的享有。世道发展到今天,则是与以往有着天壤之别,只要有权有钱,岂止超越规格的歌舞醉乐?不过,你也不要过分得意忘形、忘乎所以,明目张胆地触犯国家的法律。

3·2三家者以《雍》彻。

子曰:“‘相维辟(bì)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注】三家:亦作“三桓”、“三子”,指的是春秋后期执掌鲁国国政的孟孙氏(一作仲孙氏)、叔孙氏、季孙氏等三卿。这三个人分别是鲁桓公之子仲庆父、叔牙、季友的后裔,故有此称谓。参见本篇之1章解析。雍:《诗经·周颂》中篇名,这是天子祭祀撤馔时所唱的诗歌。彻:通“撤”,除也,撤除、撤去。“相维辟公”二句:出自《雍》诗,意为助祭的人是诸侯,天子主祭时容貌端庄恭敬;“相”是助祭之人,“维”作乃、是讲,“辟公”指诸侯,“天子”是天之子,古人认为君权神授,帝王秉承的是天的旨意,是代天执政的,故有此说,此指周王,“穆穆”为容止端恭肃穆貌。

【译】孟孙、叔孙、季孙这三家,在祭祀自己父祖的时候,用只有天子才可以使用的《雍》乐来撤除祭品。

孔子知道后,说:“《雍》诗中讲‘助祭的是诸侯,天子主祭容貌端庄肃穆’,这些话在三家的大厅上唱出,符合他们的哪一点呢?”

【解析】此章言“三桓”之僭越。

3·3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注】仁:仁德,引申指人的德性。而:倘若、如果,连词,表假设。如……何:古汉语常见凝固结构,一般作“把(对)……怎么样”讲;“如礼何”意思是礼对他又能怎么样呢。

【译】孔子说:“一个人倘若是没有了人的德性,那么礼的规定对他又能怎么样呢?一个人倘若是没有了人的德性,那么乐的教化对他又能怎么样呢?”

【解析】礼的规定只能对于有人的德性的人才有作用,对于没有人的德性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乐的教化作用也是如此。人的德性是人的根本所在。由此亦可以看出以德治国的重要性,以德治国在呼唤人的德性,启发人的自觉。

3·4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注】林放:孔子弟子。姓林,名放,字子丘,春秋末鲁国人。大:此表程度之深,引申作重要讲。奢:奢侈,铺张。俭:俭省,节约。易:治也,含有程序上完备、周到之意。

【译】林放向孔子请教礼从根本上讲是什么的问题。孔子高兴地说:“你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重要了!礼从根本上讲就是:在仪式的安排上与其表现得奢侈铺张,宁可在花费上俭省节约一些;在丧事的操办上与其追求完备周到,不如在情感上悲伤一些。”

【解析】孔子对于提问的回答多因人、因时、因事而有不同。此章所针对的是当时上层社会生活侈靡成风、做事形式铺张的恶劣习气而言。前边讲到礼的时候,我们反复强调礼是人的社会关系、秩序的一种规定性,这里进一步揭示,所谓人的社会关系、秩序的规定性从根本上说,应该是人的必需的自身要求,而这种必须的自身要求要看重它的内容,不要贪图它的形式;应该是人的情感的真实流露,而这种情感的真实流露要发自内心,不可铺张,亦不可矫饰。

“礼,与其奢也,宁俭”,即就是在今天来讲,也是极为进步、极其难得的一种好的思想。创业容易守业难啊!愈是在经济发展时期,愈是在生活富裕之后,愈是难以做到戒奢宁俭。人们应该普遍具有这样的认识: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即便你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你有挥霍奢侈的条件,但是你没有挥霍奢侈的权利,要知道,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而且,物极必反,自己的挥霍奢侈则意味着他人和子孙的困顿贫穷。“丧”从礼的角度来说,无论是葬之以礼还是祭之以礼,都是情感的一种表现,愈是追求形式上的隆重,则愈是冲淡感情上的哀念。

3·5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wú)也。”

【注】夷狄:本为对古代东方和北方少数民族的称呼,此处泛指周边各少数民族。诸夏:周初分封的各诸侯国之统称。有君:意为有国君的统一管理。亡:通“无”,“无”不是无君,而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号令和运行秩序。

【译】孔子说:“夷狄之国尚且还有君主的统一管理,不像我们中国各地自行其是,没有一个统一的号令秩序。”

【解析】春秋时,周天子渐失统治天下的权力,特别是在“五霸”之时和之后,诸侯国各自为政,周王朝已经名存实亡。孔子期待全中国能有一个统一的、安定的社会环境和生活秩序。

此章表现了孔子对于当时少数民族国家管理有序、社会安定的敬慕之情,而无鄙视少数民族之意。

3·6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注】季氏:此指季康子。旅:祭祀名,特指对山川、天帝的祭祀。冉有:孔子弟子,小孔子二十九岁。姓冉,名求,字子有,春秋末鲁国人。他长于政事,多才多艺,是孔门中极具政治才干的人物,说“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先进第十一》之26章)。曾随孔子周游列国,而先于孔子回到鲁国,任季氏宰。在实际事务中,常与孔子思想不合,多次受到孔子的指责、批评。然而,正是冉有,于鲁哀公十一年(前484年)在齐侵鲁、鲁右师败退的情况下,他率左师击溃齐军,之后乘机劝说季康子“以币迎孔子”(《史记·孔子世家》),使孔子结束了十四年的流浪生活而返回鲁国。救:止也,此指通过劝谏而阻止、制止。曾:何,怎么;疑问代词,此处含有反问语气。

【译】季氏要到泰山进行祭祀。孔子对冉有说:“这是一种僭越的行为,你就不能阻止他吗?”冉有回答说:“不能。”孔子感慨地说:“唉!难道说泰山之神还不如林放懂礼,能够接受季氏的祭祀?”

【解析】“旅于泰山”也是一种僭越行为。《论语》中对季康子的指责和批评也还有一些,比如《季氏第十六》之1章,但语气上却有缓和。

3·7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注】无所:古汉语常见凝固结构,此处表示不必明言或不可明言之情状。揖:拱手行礼。让:礼让。

【译】孔子说:“君子之间没有争论到面红耳赤、势不两立的情况。如果一旦争持不下,那就通过射箭活动来缓解气氛。互相作揖礼让而登上射台,比射之后下台欢饮。他们的争论也是君子式的争论。”

【解析】不同认识、不同观点而导致不同意见以及由此而引起的争执是经常发生的,但是作为君子不会因此而闹得不可开交、势不两立,甚至达到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地步。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一时解决不了,不妨放松一下情绪,而后再作讨论研究。这就是孔子在此章所要告诉我们的。

3·8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

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注】“巧笑倩兮”三句:前两句见《诗经·卫风·硕人》,后一句据清·王先谦《三家诗义集疏》,存于《鲁诗》;“巧笑”是笑得很美的样子,“倩”是笑时两腮显出之酒窝,“盼”是眼睛黑白分明的样子,“素”是白色的生绢,“绚”作富有文采、色彩斑斓讲。绘事后素:绘画之事后于白色丝绢,亦为先有白色的丝绢而后才可以谈论绘画之事。起:阐发,发明。

【译】子夏向孔子请教道:“《诗经》上说:‘笑的样子是那么甜美,两腮还显出小小的酒窝;漂亮的眼睛是那么有神,黑白分外精纯鲜明。这就好像是在洁白丝绢之上,描绘出了色彩斑斓的美丽画图。’它是在说明什么意思呢?”孔子说:“它的意思是说先有白色的丝绢,而后才可以谈论如何描绘图画的事情。”

子夏听了以后道:“那就是说,礼也并非是人先天就有的,而是在出生之后慢慢习得,是后天的培养,对吧?”孔子高兴地说:“能够阐发我所说话内涵的人就是卜商啊!从现在开始,我就可以和你交谈学习《诗经》的体会了。”

【解析】教学相长,此章为继《学而第一》之15章子贡“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之后又一事例。唐朝人韩愈在其《师说》中说过一些非常发人深省的话,他说:“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他还说:“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这是从孔子的言行中引申并作了进一步展开而得出的。孔子问礼于老聃(dān),问乐于苌弘,学琴于师襄子,还求教于郯(tán)子,传说中还有向七岁孩童项橐(tuó)学习的故事,所以子贡说他是学无常师(由《子张第十九》之22章“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引申而出);孔子说自己“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子罕第九》之6章),又说“吾不试,故艺”(同上之7章),也包含着年轻时在民间从事各种实践活动向众人学习的意思。这里讲的是孔子向他的学生学习。子夏由“绘事后素”推理而感悟到礼并非是先天就有,而是在出生以后渐渐学得,依赖于后天的培养,使孔子受到启发,感到非常高兴,才说出了这些表彰子夏的话来。此处也还隐含着学习要善于联想才会有新的发现、体会这样一个深刻道理。

3·9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徵之矣。”

【注】杞:公元前11世纪周朝分封的诸侯国,姒姓,始封东楼公,相传为夏禹后裔。初建于雍丘(今河南杞县),后迁缘陵(今山东昌乐东南)、淳于(今山东安丘东北)。公元前445年为楚所灭。孔子曾去杞考察夏礼。徵:证明,验证。古汉语中,“徵”、“征”有所不同,“徵”无征伐、讨伐之说,“征”无证明、验证之意。今“徵”简化作“征”。因《季氏第十六》之2章有“征”字出现,与此“徵”意不相同,故此处保留“徵”繁体字形。宋:公元前11世纪周朝分封的诸侯国,子姓,始封商王纣庶兄微子启,周公平定武庚叛乱后分封他商旧都周围地区,建都商丘(今属河南)。公元前286年为齐所灭。鲁哀公二年(前493年),孔子离卫过曹到宋,宋国司马桓魋因孔子曾责其造石椁而欲加害于他,于是微服过宋而去。

【译】孔子说:“夏朝的礼仪,我能够讲得出来,但是杞国的文献还不能足以证明;商朝的礼仪,我能够讲得出来,但是宋国的文献还不能足以证明。如果文献资料丰富的话,那么我就能够证明我所说的是正确的了。”

【解析】逻辑的推理是重要的,但是还必须得到客观的验证。孔子善于从逻辑的推理上认识社会的继承与发展,这是我们通过《为政第二》之23章和本篇之14章的学习之后就可以深刻感知的。在这里我们亦可深刻感知孔子并非主观武断者,他非常重视史实的考证。

3·10子曰:“禘(dì)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注】禘:禘祭。周时按照季节祭祀先祖,夏天祭祀先祖的礼叫禘祭。禘祭本为周天子专有,后成王因追念周公殊勋,特许鲁国使用。灌:指祭祀时将酒浇地以迎神的仪式。往:以后。

【译】孔子说:“现在禘祭的礼仪,比起古代所要求的实在是相差太远了,看了开始献酒的动作,后边的我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解析】任何事情都在不断变化之中,一成不变是不可能的,问题在于它变得有理还是无理。有理无理从根本上说在于是不是有益于促进社会的发展和方便人们的生活。孔子对于变的问题,有的时候认识是很清楚的,有的时候也有固守旧俗的一面。但是,此处则属例外,你既然依照的是过去的礼仪、演奏的是过去乐舞,你就必须按照原来的样子。对于禘祭的虚于应付,只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说明当时上层统治者孝道的衰落;而对于父祖的不敬和淡忘,说明祭之以礼在当时已成形式。

3·11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

【注】说:此指说法,亦是根由、来龙去脉之意。示:摆出来给人看。诸:于、在,介词。

【译】有人向孔子请教关于禘祭的来龙去脉。孔子说:“我不知道。如果知其根由,那么对于治理天下,大概就如同是摆在这里。”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手心。

【解析】此章可视为承继上章。孔子对禘礼看得很重,但是对于禘礼之根由却是自觉不能悟深悟透。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此为一例。

3·12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注】祭如在:依其后“祭神如神在”当为“祭祖如祖在”,“祭”指祭祀父祖,“在”意为就在眼前。

【译】祭祀父祖的时候应该如同是父祖就坐在眼前,祭祀神灵的时候应该如同是神灵就坐在眼前。孔子说:“我如果不亲自参与祭祀,那就如同是没有祭祀,别人是替代不了自己的。”

【解析】无论做什么事情,我们都要有“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这样一种心态,认认真真,一丝不苟。要感到冥冥之中有眼睛在监视着自己,不容你有任何粗心和懈怠,不容你有丝毫不轨和邪念,这眼睛其实就是你自己的良心。这也就是《礼记·大学》中所倡导的慎独,“毋自欺也”。

3·13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注】王孙贾:春秋时卫国大夫,复姓王孙,名贾。善治军旅。媚:巴结,献媚。奥:室内的西南角,古时供奉神主之处,于此指天神。灶:灶神,主管一个家庭的神。“奥”、“灶”皆可视为主宰个人命运之神,所不同者,一为高层,一为直管。

【译】王孙贾问孔子道:“俗话说‘与其谄媚于天神,不如谄媚于灶神’,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说得对吗?”孔子说:“不应该这么去说。倘若是得罪了老天,那么还能向谁祈祷为你主持公道呢?”

【解析】“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与今之“不怕官,只怕管”有同。不同者,“不怕官,只怕管”言内心之惧怕,而“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则是讲内心取悦之趋向。孔子所言“不然”,是从另外一个意义上讲的,俗话说“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是非自有公论,而最终主持公论的是老天,他会让善恶终有报应。所以说,人不可为了一己私利而屈膝媚人,昧了良心,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没有这样一点寄托是非常重要的,它让人有着一丝希望,也让人有着一丝惧怕。从为人处世的角度讲,要正直正派,一身正气,做自己应该去做的事,走自己应该去走的路,既不媚奥,也不媚灶。

天,又作天帝、上帝、上天,俗称老天爷、老天、苍天等,指的是万物的主宰,它能赐福降祸于人,决定着人的生死和寿限,决定着事情的成功和失败,决定着人的命运和人间的一切。天佑有德,惩恶扬善。孔子是相信冥冥之中有一个主宰万物的神奇而又神圣的力量存在的。《论语》中在这个意义上出现的“天”字的共有十二章,除此章之外,还有本篇之24章“天将以夫子为木铎”,《雍也第六》之28章“天厌之!天厌之”,《述而第七》之23章“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子罕第九》之5章“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6章“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12章“吾谁欺?欺天乎”,《先进第十一》之9章“天丧予!天丧予”,《颜渊第十二》之5章“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宪问第十四》之35章“不怨天,不尤人”,《阳货第十七》之19章“天何言哉”,《尧曰第二十》之1章“天之历数在尔躬”,该章中“天禄”之“天”亦指有灵之天。这是生产力极其落后时代的一种印记,以后成为宗教的信仰。其实,有这样的一些信仰并不一定就是坏事,它使人思想上存在畏惧、精神上获得慰藉,并且对于世道抱有期待和向往。

3·14子曰:“周监(jiàn)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注】监:通“鉴”,借鉴,此处含有汲取之意。二代:此指夏、商两个朝代文化的精华。郁郁乎文哉:即“文哉郁郁乎”,主谓倒装句;“郁郁”为富有文采貌,“乎”表赞美,“哉”表感叹。从:顺从,此处含有推崇之意。

【译】孔子说:“周朝汲取了夏、商两代文化的精华,周朝的文化啊,实在是太丰富多彩了!所以,我推崇周朝的文化。”

【解析】此章所反映的不仅仅是孔子对周文化的盛赞,而且反映了孔子毕生发扬光大周文化的意志和决心。

文化需要继承创新、兼收并蓄,凡是这样去做了的,其结果必然是高出于过去,更加光彩华美,并且推动着时代的繁荣和前进。周朝这样做了,所以受到孔子的称赞和推崇。

本来,孔子对于以前各个朝代的文化就有深入的研究,他说:“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徵之矣。”(本篇之9章)鲁昭公二十四年(前518年),孔子在鲁国国君的支持下,前往雒邑(今河南洛阳)考察周朝文化。在此期间,又向老聃学礼,向苌弘学乐。这一次实地考察和学习,使得孔子对于周朝文化有了更加全面、精深的认识。或许是在此次考察之后,孔子对于各个历史时期文化传承的内在规律性有了更加深刻的把握,所以才能在回答子张提问“十世可知也”时,说出“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为政第二》之23章)这样的话来。

3·15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zōu)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

子闻之,曰:“是礼也。”

【注】太庙:此指鲁国的周公之庙。鄹:又作陬、郰,古邑名,孔子家乡,在今山东曲阜南。何晏集解引孔安国曰:“鄹,孔子父叔梁纥(hé)所治邑。”“鄹人”于此指代叔梁纥。是:既含有指示代词这之意,又含有判断动词是之意。

【译】孔子到了鲁国的太庙,凡是自己不懂的都一一虚心向他人请教。于是,有的人就说:“谁说叔梁纥的儿子懂得礼呢?进入太庙,什么事都问。”

孔子听到这个话以后,笑了笑说:“不懂的就要虚心向别人请教,这就是礼的要求啊!”

【解析】“每事问”不是说每一件事都要问,也不是明知故问,而是说每一件不懂的事都要问。这才是一种老老实实的学习态度。

“每事问”反映了人的谦逊好学、诚实不欺以及执著追求的一种向上的思想和品德。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装懂,而且要虚心请教、学习,这就是礼,这样去做才符合礼的规定。所以,孔子说“是礼也”。

3·16子曰:“射不主(zhù)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注】主皮:射中目标,此指达及目标所在;“主”通“注”,作投中讲,“皮”指皮质的箭靶。科:等,级。

【译】孔子说:“射箭,不一定人人都能达及箭靶,这是因为各人气力的大小不在同一等级之上,所以不能强为要求。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

【解析】引申而言,人的能力也有大有小,不可强求。只要努力,就好。

3·17子贡欲去告朔之饩(xì)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注】告朔:诸侯于每月朔日举行告庙听政之礼;“告”作祷告、祭告讲,“朔”是朔日,指农历的每月初一。饩:活的牲畜。

【译】子贡在主持每月朔日祭祀的时候,想要废除杀活羊祭祀的规矩。孔子批评说:“赐啊!你所看重的是羊,我所看重的可是礼啊!”

【解析】周时,天子于每年十二月把次年的历书颁发给各诸侯国,诸侯接受后将其供奉在宗庙之中,每月朔日宰杀一只活羊祭祀,谓之朝享。《周礼·春官·大史》云:“颁告朔于邦国。”郑玄注:“天子颁朔于诸侯,诸侯藏之祖庙,至朔朝于庙,告而受行之。”此一礼俗到孔子时,鲁国的国君已经不能亲临参加,杀羊祭祀已成形式,所以子贡亦欲免除杀羊的规矩。孔子反对子贡的主张。如果从孔子想要说的是不管别人怎么样、自己做事当认认真真这个角度去思考,也是对的。只是,子贡所言,亦不无理,既然已经形同虚设,何必还要牺牲一只活羊?事情就是这样,站在不同的立场,出于不同的思考,则会有不同的认识。

3·18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

【注】尽礼:竭尽礼的规定,完全认真按照礼的要求去做。

【译】孔子说:“现在的社会啊,侍奉君主,完完全全、认认真真按照礼的规定去做,别人就会认为你是在谄媚于上。”

【解析】孔子的本意在,即使如此也不要在意。凡事皆当按照要求认真去做,而无论他人如何评说。又,《子罕第九》之3章有孔子言“拜下,礼也,今拜乎上,泰也,虽违众,吾从下”,“人以为谄”或许与此一类事有关。

3·19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注】定公:春秋时鲁国国君。姬姓,名宋,公元前509—前495年在位,其时季孙意如和季孙斯先后任卿。孔子政治生涯最为得意的一段时间是在定公做国君的时候。定公曾多次向孔子问政。定公九年(前501年),任孔子为中都宰。十年,任孔子为大司寇。同年,齐鲁夹谷(今山东莱芜南)之会,鲁由孔子相礼,孔子建议作文武两手准备,使齐君企图以武力劫持鲁君的谋图落空,并运用外交手段收回被齐侵占的郓(今山东郓城东)、访雚(huān。今山东肥城南)、龟阴(今山东汶水北)等地,取得了外交上的巨大胜利。之后,“由大司寇行摄相事”,“诛鲁大夫乱政者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粥(yù。通鬻,作卖讲)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归(注:《孔子家语》作“皆如归”)。”(《史记·孔子世家》)这时,孔子才华四溢,成就突出,然而却也引起毗邻齐国的恐慌和鲁国“三桓”的嫉妒,结果被迫出走,前功尽弃。使:指使,下“使”可引申作对待讲。

【译】鲁定公问孔子道:“国君理所应当指使臣子,臣子理所应当侍奉国君,你觉得怎么样?”孔子回答说:“话应该这样去说,国君对待臣子依照礼的要求,臣子侍奉国君才能竭尽心力。”

【解析】孔子的这个认识是非常可贵的,他并非主张愚忠。关于这一点,我们在《论语》的其他篇章中还可以看到许多,比如“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述而第七》之11章)、“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先进第十一》之24章)、“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卫灵公第十五》之7章)等。凡事都需要双方共同作出努力,才能办得好,而且首先必须是在上者要礼贤下士,尊重手下和所属臣子。在上者不仁,也就难免在下者不义。

3·20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注】关雎:《诗经·周南》中首篇,这是一首描写君子爱淑女的诗。淫:过分、过度,引申作放纵讲。

【译】孔子说:“《关雎》这首诗,读了之后让人感到心情愉悦但是却不至于放纵自己,让人感到心情哀伤但是却不至于伤害身体。”

【解析】此章是孔子对《诗经》中《关雎》诗歌的评价。“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讲的都是情感所达恰到好处。凡事皆有限度,不可不及,亦不可超出。

3·21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

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注】社:本为上地之神,此指制作社主之木。宰我:孔子弟子,小孔子二十九岁。姓宰,名予,字子我。他能言善辩,以言语著称;思想活跃,善于思索,是孔门中唯一敢向孔子表达自己不同观点的人(见《阳货第十七》之21章)。夏后氏:亦称夏氏、夏后,指禹传位其子而后建立的夏王朝。栗:此指栗木;下“栗”通“慄”,今又简化作“栗”,战栗、发抖,引申作畏惧讲。成:完成,既成。遂:既成,引申作过去讲。谏:本指用言语规劝使之改正,引申指评头品足、指指点点。咎:责备,追究过失。

【译】鲁哀公问宰我应该用什么木头来做社主。宰我回答说:“夏朝的时候用松木来做社主,商朝的时候用柏木来做社主,到了周朝的时候用栗木来做社主。”又补充说道:“用栗木来做社主,是为了让人们看到之后有一种畏惧的感觉。”

孔子听到这件事之后,批评宰我说:“已经完成了的事情不要再去说三道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不要再去指指点点,已经成为历史的东西不要再去追究指责。”

【解析】孔老夫子并没有断然否定宰我所说用栗木做社主的内在含义,而是告诉我们,不要老是纠缠于过去的不是而念念不忘,抓住不放,重要的是首先要把自己眼前的事情做好。一味指责过去,指责别人,并不能说明自己高明多少。“既往不咎”含有不计前嫌的意思,反映了一个人的宽容和大度。

3·22子曰:“管仲之器小哉!”

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

“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diàn),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注】管仲:春秋时著名政治家。姓管,名夷吾,字仲,颍上(颍水之滨)人。早年贫困,后与召忽同为齐公子纠老师,与齐公子小白争夺君位。失败后,经鲍叔牙多次推荐,相齐桓公,成就了桓公的霸主地位。器:肚量。归:娶,“三归”意思是娶了三个妻子。官事:官府之事。摄:兼职。塞门:又称萧墙,古代天子与诸侯宫室门外特有的屏障式的建筑物,土筑,当门屏蔽,上刻云气虫兽,后世照壁即其遗风。反坫:又称反爵之坫,周代诸侯之间宴会时设置的一种礼台,互相敬酒之后将酒杯还归于台上;“反”是还归之意,“坫”是放置酒爵等器皿的平台,原设于两楹即厅堂前东西两柱间,形如短垣屏墙,但可移而撤,后世之矮脚几为其遗风。

【译】孔子说:“管仲的肚量狭小得很啊!”

有人说:“那么,是不是可以说管仲很俭朴呢?”孔子说:“管仲娶了三个妻子,官府的事情都是专职,一个人只管一样事情,从不兼职,怎么能说是俭朴呢?”

“那么,管仲懂得礼吗?”孔子说:“国君的宫殿门前立有塞门,管仲的家里也立了一个塞门;国君为了招待别国的君主,有反坫的设施,管仲的家里也有反坫的设施。如果说管仲懂得礼,那么还有谁不懂得礼呢?”

【解析】此章是孔子对管仲的评价。孔子对于管仲的评价《论语》中还有《宪问第十四》之17章:“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相联而思,可以看出孔子对人的两分观点和主导标准。

从“塞门”而后演变为照壁、“反坫”而后演变为矮几,由帝王专有而至于百姓之家,我们可以看出世风的变化。这也说明礼不是一成不变,而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在不断地继承与更新。孔子所言,那是在刚刚露出苗头之时,按照当时的礼的规定是绝对不允许的。彼时此时,我们不能以今时要求古时。

3·23子语鲁大(tài)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xī)如也;从之,纯如也,皦(jiǎo)如也,绎如也,以成。”

【注】鲁:古国名。公元前11世纪周朝分封的诸侯国。姬姓。初封周公于曲阜(今属山东)。因周公留京辅佐成王,于是命长子伯禽代为就封。伯禽赴鲁时,带去大量礼乐典籍,所以鲁国以礼仪之邦著称。公元前256年为楚国灭亡。大师:即“太师”,此指乐官之长;《论语》中除“太庙”用“太”外,其他当用“太”处皆用“大”,如“大师”、“大简”、“大宰”等。乐:此指音乐的真谛,下“乐”指音乐。其:助词,此处表抒缓语气。作:演奏。翕如:盛貌,引申指一种气势;“如”为形容词词尾,下“如”同此。纯如:精纯、美善貌。皦如:清晰、明亮貌。绎如:连续不断貌。成:完成,引申作终止讲。

【译】孔子告诉鲁国太师自己对于音乐真谛的感受,说:“音乐在演奏刚刚开始的时候,要让人感到一种气势。接着,给人一种精纯美善的感觉,给人一种清晰明亮的感觉,给人一种深思绵绵的感觉。而后,终止。”

【解析】做任何事情,都要沉迷其中,深入探求,细心品味,久而久之,你就可以掌握其中的奥秘,体会到其中的乐趣。

关于孔子对音乐的深刻体会,《史记·孔子世家》中还讲过他跟着师襄子学琴的一个故事,也极发人深思,说:“孔子学鼓琴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这就是孔子,其学非达至极致则不肯罢休。

3·24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

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sànɡ)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注】仪:古地名,春秋时卫邑,在今河南开封。封人:古官名,春秋时为主管界域之官。见之:使之见,“见”为使动用法。丧:失去,此指没有官做。木铎:本为用木做铃舌的大铃,此喻孔子是向天下传播思想、宣示教化的治世向导。

【译】仪地有个称作封人的官员请求会见孔子,说:“凡是贤德之人到达这里,我没有不见面的。”

跟随孔子的学生让他见了孔子。出来之后,他对孔子的学生说:“你们这些人何必忧愁没有官做?现在天下背离正确治理方法的时间太长久了,上天就是要孔子来做治世向导的。”

【解析】此章所讲的是孔子给仪封人的印象。从历史所走过的道路来看,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尽管历朝历代而至于今,都有人竭力贬低和否定孔子,但是孔子之向导地位却是始终不可动摇。他在中国乃至世界,依然如日月高悬于空,光芒四射。

世界上的事情纷纭复杂,常让人有扑朔迷离之感。当着我们的一些学者在对两千五百年前的孔子纠缠不休的时候,自然科学家却在关注着人类的未来,表现了他们对于现代科学一日千里迅猛发展时代的焦虑和忧心。1988年1月,世界各国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集会巴黎,会议的主题是“面向21世纪”。在会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瑞典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汉内斯·阿尔文博士用自己的超人智慧对21世纪进行了展望,他在环顾全球各国之后,最终把目光投向了东方,投向了中国,投向了中国两千五百年前的大思想家——孔子。他郑重地告诫世人:“人类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回到25个世纪之前,去汲取孔子的智慧。”这是那个会议上最为精彩的发言,实际上代表了许多杰出科学家的心声。知道了这件事后,我们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想呢?

3·25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注】韶:相传为舜时乐舞名,歌颂舜承尧而致天下太平并禅让给禹的圣德。尽:极尽,达到极点。武:相传为周武王时乐舞名,歌颂武王举兵伐纣而致天下太平。

【译】孔子在评论《韶》的时候说:“真是美妙极了,完善极了。”在评论《武》的时候说:“真是美妙极了,但还不是极尽完善。”

【解析】这是孔子对于《韶》乐舞和《武》乐舞的比较、评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邢昺疏讲得明白,说:“此章论《韶》《武》之乐,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者,《韶》,舜乐名,韶,绍也,德能绍尧,故乐名《韶》,言《韶》乐其声及舞极尽其美,揖让受禅其圣德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者,《武》,周武王乐,以武得民心,故名乐曰《武》,言《武》乐音曲及舞容则尽极美矣,然以征伐取天下不若揖让而得,故其德未尽善也。”

《述而第七》之14章有“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相联而思,可以看出孔子对于《韶》推崇备至。进而言之,孔子对于举贤禅让和以德治国推崇备至。

“尽善”“尽美”反映了一个人应有的理念和追求。我们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认真再认真,努力再努力,至少是自己已经觉得完美无缺、无可挑剔,达到了非常满意的程度才可止息。即便如此,也只能说是相对而已,在别人看来未必就没有瑕疵;过两天再看,未必就没有缺憾。所以说,“尽善”“尽美”是一个不断奋进和不断完善的过程,人永远不可止步不前、故步自封。

3·26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sānɡ)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注】敬:恭敬,含有内心诚恳而不是表面应付之意。

【译】孔子说:“居于上位的时候不能心胸宽容,礼待他人的时候不能心思诚敬,面临丧事的时候不能心怀哀伤,对于人的这样的作为,我怎么能够看得下去呢?”

【解析】孔子在此章告诉我们的是如何去观察和判断人的思想品德,这就是:位居在上的时候对于属下是不是宽容大度,礼待他人的时候是不是谦敬诚恳,面对丧事的时候是不是情感悲哀。识别人的品行的问题,是我们在社会生活中经常感到难以解决得好的一个问题,由于交友不慎而上当受骗甚至毁灭自身也是常有的,因此古代流传下来许多告诫的俗语,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见人说话留三分,未可全抛一片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等,大都是从消极的意义上讲的。孔子则多是从积极的意义上告诉我们去占据主动。类似于此的,孔子还讲过一些,如《为政第二》之10章“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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