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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气合一,心性合一

时间:2022-08-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一 理气合一,心性合一黄宗羲的思想以本体论为一切方面立论的根据,他的心性论直接是本体论的延伸。黄宗羲以气为惟一实体,理与心性诸名,皆以气为根据,依气而立,由气而起。黄宗羲的理气论,一本其师刘宗周,是他的心性论、功夫论的学理基础。故黄宗羲虽赞成罗钦顺的理气论,但对他的心性论有严厉批评,认为他的理气论与心性论不能归一。理气如是,则心性亦如是,决无异也。

一 理气合一,心性合一

黄宗羲的思想以本体论为一切方面立论的根据,他的心性论直接是本体论的延伸。他所谓宇宙本体与刘宗周一致,指於穆不已的天道,而天道以气为实体。他在评论罗钦顺的理气观时清楚地表达了他的这一观点:

先生之论理气,最为精确。谓通天地,亘古今,无非一气而已。气本一也,而一动一静,一往一来,一阖一辟,一升一降,循环无已,积微而著,由著复微,为四时之温凉寒暑,为万物之生长收藏,为斯民之日用彝伦,为人事之成败得失,千条万绪,纷纭胶葛而卒不克乱,莫知其所以然而然,是即所谓理也。初非别有一物,依于气而立,附于气以行也。或者因“易有太极”一言,乃疑阴阳之变易类有一物主宰乎其间者,是不然矣。斯言也,即朱子所谓“理与气是二物、理弱气强”诸论,可以不辩而自明矣。(《明儒学案》第1109页)

这里虽援用了罗钦顺《困知记》中论理气关系的话语,但实可视为黄宗羲自己的观点。黄宗羲虽不同意罗钦顺的心性论,认为他的心性论与理气论相矛盾,但对罗钦顺的理气论则备加赞扬。黄宗羲和刘宗周一样,以气为天地间惟一实体,气的运行无始终,无间断,贯一切处。气运行的根据,气运行中表现出的条理即是理。理非别为一物,亦非气的主宰。朱熹虽也不认为理别为一实体,但他所谓“理气如人跨马相似”,“万一山河大地都陷了,毕竟理却在这里”,“理气绝是二物”等,实有两个实体之嫌。黄宗羲在他的著作中,对朱熹此类极易导致理气二物的表述多有批评辨正。

黄宗羲在《孟子师说》中对理气心性诸概念及其关系作了明确的界定:

天地间只有一气充周,生人生物。人禀是气以生,心即气之灵处,所谓“知气在上”也。心体流行,其流行而有条理者即性也。犹四时之气,和则为春,和盛而温则为夏,温衰而凉则为秋,凉盛而寒则为冬,寒衰则复为春,万古如是,若有界限于间。流行而不失其序,是即理也。理不可见,见之于气,性不可见,见之于心,心即气也。(《黄宗羲全集》第一册,第60页)

这是说天地间只有惟一实体,即气。人物皆禀气而生,心也是气,不过是有灵知的气,故曰“知气”。气之流行中呈现出的条理就是理,心气的流行中呈现出的条理就是性。在气之流行与其条理外别寻所谓理、所谓性,是《墨经》“臧三耳”之说。他在评论江右王门刘邦采时也说:“造化只有一气流行,流行不失其则者,即为主宰,非有一物以主宰夫流行。然流行无可用功,体当其不失则者而已。”(《明儒学案》第439页)这里黄宗羲虽用了主宰一词,但他明确说,所谓主宰非别有一物施号令于气上,主宰即流行不失其则。不失其则是气自己的运动如此。黄宗羲以气为惟一实体,理与心性诸名,皆以气为根据,依气而立,由气而起。

气的自然运行,就是黄宗羲所谓中气,其间虽有反常状态出现,但反常状态本身,亦可看做正常状态的一种变体。反常状态终不能改变正常状态。这一点也继承了刘宗周。他在解释刘宗周的慎独宗旨时,认为中气即慎独之独体的形上根据:

先师之学在慎独。从来以慎独为宗旨者多矣,或识认本体而堕于恍惚,或依傍独知而力于动念。惟先师体当喜怒哀乐一气之通……独体如是,犹天以一气进退,平分四时,温凉寒燠,不爽其则,一岁如此,万古如此。即有愆阳伏阴,酿为灾祥之数,而终不易造化之大常。慎者,慎此而已。(《先师蕺山先生文集序》,《黄宗羲全集》第十册,第51页)

中气即气自然流行,自然分为四时,其温凉寒暑,有其不易之规则。其间虽不无反常情况,即所谓“愆阳伏阴”,但不能改变天的本然状态。此一气诚通诚复,万古如斯。慎独就是体会心的喜怒哀乐(四德非七情)的自然流行,使心体不失中和之德。在对王廷相的案语中,黄宗羲也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盖天地之气,有过有不及,而有愆阳伏阴,岂可遂疑天地之气有不善乎?夫其一时虽有过不及,而万古之中气自如也,此即理之不易者。人之气禀,虽有清浊强弱之不齐,而满腔恻隐之心,触之发露者,则人人所同也,此所谓性,即在清浊强弱之中,岂可谓不善乎?(《明儒学案》第1174页)

黄宗羲的理气论,一本其师刘宗周,是他的心性论、功夫论的学理基础。他的理气论与张载、罗钦顺、王廷相都不同。张载的气论,以天文学为根据,以气本身的性质特点为论述重点,以太虚之气的清通湛一和有形之气的摩荡攻取为天地之性、气质之性区分的根据。张载的“心”概念,也并非直接以“灵知之气”来说明。罗钦顺、王廷相的理气论虽较为彻底,但也与刘宗周、黄宗羲直接以心之气来说明性理有所不同。故黄宗羲虽赞成罗钦顺的理气论,但对他的心性论有严厉批评,认为他的理气论与心性论不能归一。可以说,在气一元论的彻底方面,在以气为根据解释心性诸范畴方面,刘宗周和黄宗羲的理论是包容性最广、最能融通、最少隔碍的。正是由于这一方面,我们可以把刘宗周作为明代理学的最后一位大师。黄宗羲则承流嗣响,并在某些方面有弥缝和拓展。

黄宗羲的心性论,由其理气论派生,是其理气论在人这一特殊形态的气上的表现,所以他论心性,皆以气为根据,他说:

夫在天为气者,在人为心;在天为理者,在人为性。理气如是,则心性亦如是,决无异也。人受天之气以生,只有一心而已,而一动一静,喜怒哀乐,循环无已。当恻隐处自恻隐,当羞恶处自羞恶,当恭敬处自恭敬,当是非处自是非,千头万绪,感应纷纭,历然不能昧者,是即所谓性也。初非别有一物,立于心之先,附于心之中也。(《明儒学案》第1109页)

在黄宗羲这里,理气与心性同一序列,是同一的气的不同表现,这一点不同于朱熹和王阳明。朱熹所谓心主要是认识器官,“人心之灵,莫不有知”,心是感官活动的根据,并容受耳目口鼻的感觉而加以统合,形成确定的有系统的知识。心的另一作用在容受“性”,这一点接受了张载所谓心统性情,邵雍所谓“心者性之郛郭”的说法,认为性驻着于心中,心有使性情彰显的作用。陆九渊认为心是道德理性的感发之地,心中本具的道德理性与宇宙根本原理是同一的,所以他提出“心即理”、“吾心即是宇宙”等命题。王阳明思想浑融,心的道德理性和知识理性融为一体,不特别对理气心性作分疏的解析,他说:“良知一也,以其妙用而言谓之神,以其流行而言谓之气,以其凝聚而言谓之精。”“理者气之条理,气者理之运用。”(《传习录》中)这一思想对刘宗周、黄宗羲提出“心即气”有很大影响。刘宗周和黄宗羲从这里生发,吸收张载和罗钦顺、王廷相的思想,导出“心即气”的命题。但刘宗周、黄宗羲在“心即气”的提出和论证上皆与王阳明不同。王阳明的本体论以“即心即物、即动即静、即知即行”为指归,此本体是一个浑全的存在,已不可单析为心或物。而刘宗周、黄宗羲以气为宇宙本体,以气为一切存在的根据,性理是气的表现形式。与王阳明相比,刘宗周、黄宗羲可说有一宇宙始基的观念,而王阳明则没有。刘宗周和黄宗羲比王阳明具有更多的实证论成分。而王阳明则完全是境界论的。王阳明的境界论的“无之不一”博得刘宗周、黄宗羲的赞许,但他们却宁愿从更为传统的、更为流行的以气为宇宙实体的观念出发,从气中绎出其他观念,以便容纳庞大的、根深蒂固的朱子学统绪,使哲学立于最宽广、最稳固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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