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王夫之哲学思想的影响

王夫之哲学思想的影响

时间:2022-08-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 王夫之的思想特点与思想来源王夫之像王夫之字而农,号薑斋,湖南衡阳人。在这点上他和黄宗羲是相近的,然而王夫之更擅长作哲学方面的思考,他在《自题墓石》中推崇张载,表明了思想上具有个性的追求。王夫之思想的一个特点,是大胆总结和奋力创新。王夫之的批判总结精神,不仅表现在政治思想方面,而且也表现在学术思想方面。

第一节 王夫之的思想特点与思想来源

img37

王夫之像

王夫之(1619—1692年)字而农,号薑斋,湖南衡阳人。晚年居于湘水之西的石船山,故学者称其为船山先生。

王夫之的父亲一生读书,学问淹博,但也只得到一个八品的小官职。王夫之自小随父兄读四书五经、诸子百家、汉赋唐诗,文名重于乡里,但科举却一再落第,直到崇祯十五年(1642年),他第四次参加乡试,才中了举人。同年末,王夫之与其兄北上,准备进京参加会试,但这时的明王朝,已经是如灯将灭,连北上的道路也阻塞不通,王夫之弟兄二人又回到家乡。

崇祯十六年(1643年),农民起义军张献忠部攻下衡阳,请王夫之加入起义军,遭到拒绝。顺治五年(1648年),王夫之在衡阳举兵抗清,不久便战败。第二年他南下投奔南明桂王永历朝廷,被授予行人司行人的官职。在永历小朝廷,他亲眼看到统治者内部争权夺利的黑暗内幕,他自己也受到东阁大学士王化澄的打击迫害,不得已投奔桂林抗清将领瞿式耜。桂林失守后,瞿式耜牺牲,王夫之为躲避清军“剃发令”而流离于零陵、常宁(今湖南南部)的荒山野岭之间,自称瑶人,居瑶洞,生活极其艰难。顺治十四年(1657年)才回到衡阳老家,开始隐居著述的生活。

王夫之一生著书百余种,400余卷。死后由其子王敔刻印了10余种。同治四年(1865年),曾国藩、曾国荃兄弟刊刻《船山遗书》,收入57种,322卷。解放前,上海太平洋书店出版《船山遗书》,收入72种,358卷,这是目前能见到的最全的版本。其主要著作为《思问录》《周易外传》《尚书引义》《读四书大全说》《张子正蒙注》《俟解》《搔首问》《老子衍》《庄子通》《黄书》《噩梦》《读通鉴论》《宋论》等,这些著作解放后大都有校刊标点本。1996年湖南岳麓书社出版《船山全书》。

王夫之同黄宗羲一样,在经历了动荡、艰苦之后从事著述,但却成为思想史上著述最宏富的学者。这一方面得力于家学和他们的早年功底,另一方面也由于他们从民族气节出发所产生的历史责任感。王夫之生前就自题了墓石碑文,其中的铭文写道:

抱刘越石[1]之孤愤,而命无从致;希张横渠[2]之正学,而力不能企。幸全归于兹丘,固衔恤以永世。(《薑斋文集补遗·自题墓石》)

短短30字的铭文,首先表达的是政治上的抱负。在这点上他和黄宗羲是相近的,然而王夫之更擅长作哲学方面的思考,他在《自题墓石》中推崇张载,表明了思想上具有个性追求。张载以其理论上的思辨雄才在宋明思想家中独树一帜,王夫之虽自谓“力不能企”,但实际上,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作出了更大贡献,成为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总结性人物。

王夫之思想的一个特点,是大胆总结和奋力创新

王夫之的总结精神表现于多方面,在对封建专制主义的批判方面,其论述虽不如黄宗羲的《明夷待访录》那样集中,但他的《读通鉴论》《噩梦》《黄书》《搔首问》等著作中,却含有丰富的反封建专制主义的内容。首先,他反对专制主义统治。他说:“生民以来未有之祸,秦开之而宋成之也。”(《黄书·古仪》)又说:“救天地之祸,非大反孤秦陋宋之为不得延。”(同上,《宰制》)王夫之反对秦始皇把天下看成一己之私产,因此他称之为“孤秦”;宋太祖以杯酒释兵权,大权一人独揽,强化中央官僚集权统治,但结果并没有使宋朝强大,而是在北方强敌面前“形势解散”,因此他称之为“陋宋”。王夫之认为,以天下为一人之私,最终必不能治理好天下,秦、宋都是典型的例子。因此,他提出:“以天下论者,必循天下之公,天下非夷狄盗逆之所可尸,而抑非一姓之私也”(《读通鉴论·叙论一》)。

王夫之还批判法家理论,他说:“古今之大害有三:老庄也,浮屠也,申韩也”(《读通鉴论》卷十七)。他把佛教与申、韩(即申不害和韩非的理论)比作“鼙鼓相应”的关系,认为“其上申、韩者,其下必佛、老”,究其原因,就是在专制苛政下使人民无所措手足,只好托虚谈玄:“夫人重足[3]以立,则退而托于虚玄以逃咎责,法急而下怨其上,则乐叛弃君亲之说以自便”(同上)。值得注意的是,王夫之把佛、老产生的社会政治原因归结为专制的苛政与宗法等级(君亲之说),从而反对法家学说,这与理学家站在所谓“德政”立场上反对法家的功利学说有所不同,其实质是对封建君主专制制度的揭露。

王夫之的批判总结精神,不仅表现在政治思想方面,而且也表现在学术思想方面。近人刘毓崧曾经评论王夫之说:“持论好立异同,前哲名儒自刘子政[4]以下,皆肆意攻击,此诚识有所偏,然其所著各书大率类此,且有甚于此者……”(《尚书引义跋》)王夫之的这种做法,绝不是好立异以为高,他在“观生居”住处,曾以“六经责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的诗句题壁,表现了对传统文化继往开来的历史责任感。

王夫之勇于批判总结的精神,同汉代思想家王充很有相似之处。王夫之本人也一再称赞他“知言”“得理”(见《周易外传》等)。他们之间的最大共同点,就是对虚妄之言、灾异之说、武断盲从给予毫不留情的批驳。如果说,王充的批评矛头主要是指向战国秦汉的五行灾异之说、谶纬三统之论,那么王夫之的理论批评则主要是针对宋以来陈抟的太极图说、邵雍的象数学等,而在解剖批评中,王夫之运用了他所能掌握的自然科学知识,因此,他对于虚妄之言的批评就更加深刻些。

王夫之思想的又一个特点,是在对待学术理论批评对象的态度上,表现出认真严谨的学风。这就是他自己所说的:“盖入其垒,袭其辎,暴其恃,而见其瑕,而后道可始复矣。”(《老子衍·自序》)即深入所批评对象的营垒内部,追根寻源,充分抓住其弱点,同时又吸取其合理的因素,为己所用。

王夫之对佛、老以及宋明理学的批评,都采取了上述的方法。这里以王夫之对“能”“所”范畴的改造为例来加以说明。

“能”“所”作为一对范畴,出自佛教哲学,就其内涵来说,大体与儒家哲学中的“名”“实”范畴相对应,但佛教哲学强调“名”与认识主体的联系,因此称为“能”,即含有“能认识”的意思;而把“实”作为认识的对象,也与认识的主体联系起来,称之为“所”,即含有“所认识”的意思。这样,佛教哲学就不仅区分了名与实,而且统一了名与实(将二者都与认识主体联系起来)。不过在佛教哲学中,名与实的这种区分和统一都是抽象的,它实质上认为二者皆空,“惟心惟识”,因此归根到底是“以能为所”。

王夫之把这种被佛教哲学头足颠倒了的“能”“所”范畴重新颠倒过来,吸收了上述观点中的合理因素,他指出:

境(指认识对象——引者)之俟用者曰“所”,用之加乎境而有功者曰“能”。“能”“所”之分,夫固有之,释氏之为分授之名,亦非诬也。乃以俟用者为“所”,则必实有其体;以用乎俟用,而以可有功者为“能”,则必实有其用。体俟用,则因“所”以发“能”;用,用乎体,则“能”必副其“所”。体用一依其实,不背其故,而名实各相称矣。(《尚书引义》卷五)

细读这段话,可以看出,王夫之只是在形式上借用“能”“所”范畴,而对它进行了根本的改造:①他将“能”“所”范畴建立在“实有”的唯物论基础之上,指出“实有其体”“实有其用”“体用一依其实”,与佛教哲学抽象的能所观有所不同;②他正确地阐述了因“所”以发“能”,“能”必副其“所”的主体与客体的关系,把“所”作为第一性的因素,认为主观能动性并不能脱离“所”而独立存在。王夫之这种对“能”“所”范畴的改造,正是“入其垒,袭其辎,暴其恃,而见其瑕”的手段,表现了王夫之在理论思维发展史上的贡献。王夫之对“能”“所”范畴进行改造,不仅是批评佛教哲学,而且针对一切对名实关系的错误看法。例如在《尚书引义》卷五《召诰无逸》篇中,他既批评了宋代理学家吕祖谦、蔡沈等人以名当实、混淆名实的错误,同时也批评了理学中的王学一派以能为所的主观唯心论。

总而言之,王夫之的思想在明清之际的思想界,是独树一帜的,他既具有明清之际学者的那种批判总结精神,而在形式和方法上又有自身的特点。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