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儿的哲学本体

2.笛卡儿的哲学本体X——“绝对实体”

以“我思，故我在”原则和二元论哲学而著称的法国哲学家笛卡儿，是哲学发展由热衷本体论的古代转向注重认识论的近代的重要的标志性人物。

笛卡儿兴趣广博，学识丰赡，曾面壁十年，潜心钻研“世界这本大书”，广泛涉猎了数学、物理学、光学、医学、解剖学等当时的主要学科后，撰写了《方法论》、《形而上学的沉思》和《哲学原理》等哲学史上的重要经典。

在笛卡儿的哲学视域中，认识论已经成了重要的研究和建树的对象。他从怀疑论入手，提出了以“天赋观念”、“理性直观”等范畴为重要内容的唯心的唯理论，并且如同培根在总结当时实验分析法成就基础上提出科学归纳法一样，在总结当时数学演算法基础上提出了理性演绎法。

尽管如此，笛卡儿没有回避或抛却本体论，他同样从怀疑一切开始，提出了著名的本体论命题“我思，故我在”。笛卡儿用了两个“我”，第一个“我”是本体论意义上我，是存在的原因；第二个“我”是肉身的存在，是思维的结果。“思”是思维器官的活动过程。“我思”是抽象本体存在；“我在”是具象现实存在。“思”之前并没有第二个“我”，但没有这个肉身，第一个“我”何以依附？无所依附，思从何来？事实上，笛卡儿是怀疑一切的，包括怀疑思维的器官（脑细胞）的存在，但确信思维过程本身以及绝对本体——上帝存在的真实性。如若存在纯粹独立的上帝之“思”，那么，“我思，故我在”改为“思我，故我在”则更为顺乎逻辑。

笛卡儿推导出“思想”这一事实本身以及“自我”这一思想主体确有其事、毋庸置疑之后，随即推导出了上帝的存在。笛卡儿推导的路径和手法类同于中世纪经院哲学家安瑟伦关于上帝存在的本体论证明，即：我的思想中存在一个“无限完美”的上帝的观念，这是“清楚明白”的，这个观念决不可能由我自己造出来，这也是“清楚明白”的。因为“我在怀疑”就表示我的认识不完美，而不完美的东西，是造不出完美的东西来的。因此，这个观念只能是上帝自己放到我心中的，所以上帝必定存在。同时，既然上帝是无限完美的，必然包含“存在”这一属性，因为存在是完美性的基本要素，若不存在就谈不上完美了，所以上帝存在是必然的。

如同《旧约·圣经》中演绎的一样，有了上帝，然后才有物质世界。笛卡儿是这样来完成他的证明的：我的认识能力是上帝给的，上帝既然是无限完美的存在，他一定不会骗人，而我的思想中分明有物质实体的观念，因此，物质世界的存在就无需再怀疑了。

至此，笛卡儿可以得出他的本体X结论了，即在他认定的心灵、上帝和物质这三个实体中，上帝是至高至先的“绝对实体”，心灵实体和物质实体则产生于依赖于上帝。心灵实体的本性是思想，物质实体的本性是广延。思想不占空间，没有广延，而有广延的物质则是不能思想的。因此，心与物两者各自独立，彼此平行，除了各自分别从属于万有之源的上帝之外，不能互相决定和影响。这是第一次以系统理论的形态呈现于哲学史的心物二元本体论哲学。

乍一看，笛卡儿的哲学本体既有心又有物，各自独立，并行不悖，似乎是两个本体X，实则不然，稍加探究，便可看出，真正的笛卡儿哲学的本体论X，不是心，也不是物，而是“绝对实体”上帝。虽然，笛卡儿以二元X称世已逾四百年，似乎早已盖棺定论，但我们还是要指出事实的真相，还笛卡儿一元X这一历史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