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哲学本体

2.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哲学本体X——“数”

毕达哥拉斯在数学研究方面作出过重要贡献，提出著名的毕达哥拉斯定理（中国古代称勾股定理），而且在欧洲哲学史上第一次提出了“数量”这个概念。毕达哥拉斯从数学进到哲学，夸大事物中量的方面，把“数”的概念提升到哲学本体X高度，认为世界万物都是由“数”产生，“数”是“一切存在物的始基”。（《古希腊罗马哲学》，第37页，三联书店，1957年版。）同时也是“一切事物的本质”。（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第21S页，三联书店，1956年版。）万物可以没有颜色、重量和体积，可以没有具体的物质形态，但不能没有数，没有数就没有物质，就没有一切。毕达哥拉斯的哲学和本体X可以称做“数”哲学和“数”本体X。

在常人看来，简单的数摇身一变成为万物始基显得十分诡秘，以至于有人认为这是给数加上宗教迷信的色彩，恩格斯也认为这种神秘性源自毕达哥拉斯颠倒了数与物的关系。

那么，作为“始基”的“数”是如何产生世界万物的呢？毕达哥拉斯曾有详细的论述：从“一元”产生出“二元”，“二元”是从属于“一元”的不定质料，“一元”则是原因。从充满的“一元”与不定的“二元”中产生出各种数目，从数目产生点，从点产生线，从线产生平面，从平面产生立体，从立体产生感觉所及的一切物体，产生四种元素，即水、火、土和空气。这四种元素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互相转化，于是创造出有生命的、精神的、球形的世界。（参见《古希腊罗马哲学》，第34页，三联书店，1957年版。）

毋庸讳言，把“数”作为万物始基、哲学本体，确实颇为神秘，但毕达哥拉斯的“数”和泰勒斯的“水”、阿那克西曼德的“无限者”等始基和本体一样，具有哲学抽象的合理性，都是人类智者对于世界本原、哲学本体X的必然而自然的寻绎和探索。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作为本体的“数”虽然神秘，但它本身不是神学，尽管毕达哥拉斯自己也把数字“一”看作神圣的“众神之母”，但这是哲学之神，而非宗教之神。实际上应该说，真正神秘的不是“数”，也不是“水”、“无限者”等，而是它们所表达和象征的隐藏在“宇宙”背后、“无限”深处、“时空”尽头，人类智慧最难破解而又绝难舍弃的哲学本体X。万般神秘的哲学本体X决定了哲学家们用以描摹妆饰它的一切概念的神秘性。

毕达哥拉斯用“数”而不是用其他概念来作为万物的始基，具有内在的逻辑必然。作为数学家的毕达哥拉斯对于数的钟情迷恋远远胜过了其他一般的数学家。他经过铁匠工场，从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中发现，数量的比例规定着音调的和谐，并在琴弦上得到进一步证实。他从包含了最初4个数（1+2+3+4）的“10”这个最完美的数中，推论出天上运行的星球数目也应该是10个，可是人们看得见的只有9个，于是就臆造“对地”这个星球，用来凑足“10”这个数目。这和真实的观察发现以及科学的理论预言不能同日而语。

太阳系确实有存在于柯伊伯带、被昵称为“齐娜”（Xena）的编号为“2003UB313”、学名为“厄里斯”（Eris）的第十大行星。但那是距毕达哥拉斯两千多年后的天文发现，与凑数“对地”完全是不搭界的两码事，或者说是不同时空条件下冥冥之中两件事的偶然巧合，毕达哥拉斯的臆造幸运地犹如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意外地被验证了。想必当年毕达哥拉斯是绝不敢预言第十大行星会在两千多年后被发现的，因为他并没有掌握天体运行的规律，无法进行科学的预言。而后来的天文学家勒威耶和亚当斯发现海王星（还有化学家门捷列夫发现元素周期表）则是根据物质运动规律推导出来的。当然，或许最让毕达哥拉斯及其有关好事者遗憾、失望的是，这第十大行星没有被命名为“对地”。

毕达哥拉斯神神道道，老说不着边际、无可验证的笑话，例如他还说过，他的灵魂曾在他人身上生活了207年。当然，这也是非常可笑的，而且这也太邪乎了，你哪怕就200年整数也行，还非得带个7年零头，看上去就更像笑话了。不知是不是当年人们出于对毕达哥拉斯学问的崇拜，以至于迷信他所说的一切，或者不忍心揭穿他根本无法兑现的笑话。但信口编撰的这些笑话，并没有妨碍毕达哥拉斯成为杰出的数学家，也没有妨碍他成为欧洲哲学史上以“数”本体X为特色的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