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吃苦来的”

第一，我们永远不会承诺你发财、升官，在阿里巴巴我们承诺你一定会很倒霉、很郁闷、很委屈、很痛苦、很沮丧。^[10]

马云的助理陈伟曾遇到一件很尴尬的事。他是一个比马云更不懂电脑的网络白痴，但有一次居然被马云暗中安排去公司一个项目组“指导”工作。陈伟心中自鸣得意，自以为是地给了项目组一大堆意见。后来他知道这是马云故意让他去出丑，一方面是以他的网络水平来作为产品是否可以上线的标准，另一方面是压一压他的气势，马云事后跟他说：

“在公司里成长起来的管理人员，哪个没有把脸皮当拖把在地上拖过，拖过你就不会不懂装懂，就会脚踏实地。”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62页。" class="calibre11">^[11]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马云很“喜欢”让员工受苦。他故意把很多城市的办公地点放在租来的单元楼里面，显出一副既寒酸又艰苦的样子。有一次在宁波，一个女孩子前来应聘，发现大名鼎鼎的阿里巴巴居然租用在一座破旧偏僻的单元楼里，心生怀疑，进去前先打电话给男朋友：如果我半小时没打电话给你，你就赶紧过来找我！这种情况估计在阿里巴巴招聘人马时经常会遇到，关于马云为什么总喜欢把办事处落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他有自己的想法：

“很多企业刚开张，人还没几个，就在一个高档写字楼租下了一个很大的办公室。这样，新招的员工看到这架子，就会觉得这家公司肯定不错，好好在这里发展，会出人头地的。这就让新员工对公司有过高的心理期望值。其实，刚创办的企业要发展，本身肯定有许多的困难，而新来的人却是冲着你的‘好’、你的‘规模’来的，对面临的困难总是估计不足。于是，久而久之，这家公司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少，最后撑不下去。”^[12]

这是一种在很多人看来都很奇怪的想法，对于员工，马云送给他们的第一句往往是：你是吃苦来的；然后第二句是：希望你能够坚持下来。“永不放弃”是马云人生的座右铭，是他获得今天的成功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也是他最欣赏的品格之一。因此，对于那些能够在艰苦的环境中坚持下来的人，马云始终致以最高的敬意，即使只是无名的员工。在刚成立那几年，阿里巴巴扩展迅猛，招不到人手，甚至到了路上有只要愿意加入阿里巴巴的都要这种程度，但在那时，阿里巴巴还处于很艰难的创业期，员工来得快，走得也快，马云回忆起一件事：有一位年轻人，刚刚进入公司时马云对他说，希望他在最艰难的时候坚持下来，这个年轻人说他5年之内绝不会走。每当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马云就提醒他记得当时说的话。现在他坚持了下来，无论他的做事风格还是个人财富上，都已经非常成功了。

在最初就警告新进员工：“你是吃苦来的”，能够给员工自身与企业的发展都带来很重要的好处，因为只有这样，员工才会放低自己的架子，踏踏实实地工作，努力地为企业做出自己的贡献。马云租用狭小的单元楼来办公，给员工的一个暗示就是：“我们要让所有员工知道，他们来就是要把公司做大，把分公司的办公室从小单元房搬到当地最高级的写字楼。”^[13]只有切切实实地把企业的发展当作自己的工作目标，一个员工才能体验到自己的力量，获得个人的成长。大部分员工在阿里巴巴都获得了十分重要的成长经历，因此，马云曾放豪言：“在阿里巴巴工作3年就等于上了3年研究生，他将要带走的是脑袋而不是口袋。”^[14]

这是马云对待员工的智慧，他既厚待员工，让他们拥有成为百万富翁的机会，但同时也薄待员工，让他们吃尽各种苦头。但是，无论如何，在打造阿里巴巴的员工团队时，他始终把员工放在第一位，他如同朋友一样关注员工的工作和生活是否快乐，也如同师长一样关注员工是否获得了有价值的成长机会，这是阿里巴巴拥有一支高效率、团结一致的团队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