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国家的未来是什么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物质财富的创造为福利国家政策的实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1970—2009年，全球GDP从32828万美元增长至580686万美元，人均GDP也从884美元增加至8504美元，增加了8.62倍。应该说，人类社会已经更有能力提高所有人的福利，让人们享受更好的生活。欧洲等福利国家，人均GDP都是比较高的，依然具有高福利的基础。丹麦、瑞士人均GDP是6.7万美元，瑞典、芬兰、荷兰人均都在5.5万美元上下，奥地利为5.2万美元，澳大利亚人均5万美元，比利时为4.9万美元，法国为4.8万美元，加拿大和美国都在4.7万美元的水平，德国是4.6万美元，英国为4.5万美元，意大利人均4万美元，日本人均3.8万美元。

金融危机中凸显的债务危机使人们夸大了福利国家的缺点，而忽略了福利国家的优点以及福利国家带来的巨大社会进步。福利国家不仅对增进人类的幸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它的缺陷并没有人们夸张得那么严重。

美国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认为欧洲由于福利国家而“经济崩溃说”言过其实，美国要向欧洲学习。克鲁格曼说:欧洲在经济上有问题，谁又没有呢？这个你总是听到的故事——经济停滞、高税收和慷慨的社会救济削弱了经济增长的动力，阻碍增长和创新并不真实。克鲁格曼认为，在过去一个时代，美国的经济增长要快于欧洲，这期间，欧盟15国的年经济增长率只有2.2%。美国增长率快于欧洲，其实所有这一切只表明，美国的人口增长更快。自1980年以来，美国人均实际GDP——关系到生活水平——的年增长率与欧盟15国相当，美国是1.95%，欧盟是1.83%。在20世纪90年代末，你可以认为，信息技术革命与欧洲失之交臂，可是欧洲此后在很多方面赶了上来，尤其是宽带技术，欧洲的宽带技术和美国一样普及，而且更快、更便宜。在就业方面，可以说美国做得更好。欧洲的失业率通常要比美国高很多，而从业人口在人口中的比例更低。可是如果你想象有数百万处于最佳工作年龄的成年人闲坐着，靠救济金生活，那你就错了。2008年，欧盟15国，年龄在25～54岁的成年人中，有80%有工作（法国是83%）。这与美国大体相同。此外，欧洲人工作还相当有效率。他们工作的时间虽短，但法国和德国的每小时产量与美国接近。欧洲的经历其实恰恰证明了相反的事实，即福利国家可以同时实现社会公平和进步^[5]。

福利国家有存在的可能性和必要性，但西方福利国家也有存在问题，需要进行改革。欧洲各国及美国，由于多年的透支消费，需要削减一部分福利以便与财政支出相匹配，放弃懒惰的高福利制度，而进入保障基本生活，促进经济发展的福利模式。

福利国家困境的解决之道还应该改变全世界贫富过于悬殊的现状。当今社会，随着市场的发育和知识经济、虚拟经济的发展，财富分配越来越倾斜，贫富差距会越来越大。这本来需要更好的社会福利平衡社会巨大的社会鸿沟，然而，20世纪80年代后西方国家的市场化改革，却为富人减税，实行更加市场化的有利于富人的政策，这样不仅加剧了贫富分化，而且削弱了福利国家的财政基础。西方国家的改革应该让富人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而像中国这样的低收入、低福利国家，不能因为西方福利国家陷入困境就出现排斥福利国家的做法。西方福利国家不会消失，中国则需要建立基本的社会保障制度，建立全体公民的安全感。

对于中国来说，在当前的全球化格局中，低福利的状态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竞争力。对此，正如清华大学教授秦晖所说:由于目前经济增长的速度特别快，西方左右两派经济学家都喜欢用中国的增长来为他们的理论做注解，于是就出现了一个现象:左右派共赞中国。左派夸奖中国不那么自由，不搞自由放任；右派夸中国不那么福利，不搞福利国家。而将来这个高增长的进程一旦发生变化，今天的左右共赞变成左右共怨是一点都不困难的。增加中国社会国民福利，解决人民的基本民生问题，让人民共享发展的成果，才有中国社会的稳定和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