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空气污染及其治理

1.上海空气污染现状

近年来，空气污染问题逐渐成为最为严重的城市环境污染问题，得到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尤其是2013年爆发全国范围内的严重雾霾问题以来，空气污染尤其是雾霾问题成为城市环境治理的重点。

除了受气象因素和外部污染物扩散影响，上海的高度城市化率和较大工业规模是引发上海空气污染问题的主要因素。2013年，上海城市化率已经达到90%，工业生产总值达到33899亿元人民币，给上海的空气环境造成巨大的压力。以2013年12月的严重雾霾污染问题为例，根据上海市环保局的测算，在污染物的贡献中，汽车排放占25.6%、工业污染占25.3%、北方污染气团南下的影响占20%，其余工地扬尘（10.5%）、电厂污染（7.3%），其他洗染店、餐饮业排放和秸秆燃烧等占到了10%（高艳平，2014）。

下面，我们进一步通过具体数据，对上海近些年的环境空气质量状况进行考察，以对上海空气污染问题现状有所了解。对于城市空气污染，传统上较为重要的三个指标是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和可吸入颗粒物（PM10），图3.7是上海中心城区近十几年来这三个污染指标的变化情况。从这三个具体指标来看，上海近些年来空气污染状况有所改善，污染水平相比21世纪初有一定程度的下降，其中，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和可吸入颗粒物（PM10）的日均浓度较2001年分别下降了44%、24%和18%。国务院制定的《环境空气质量标准》对于居住区、商业交通居民混合区、文化区、工业区和农村地区执行二级标准，从日平均值来看，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可吸入颗粒物（PM10）的浓度上限分别为150、80、150。而从上海中心城区主要空气污染物的历年数据来看，上海的空气质量平均水平均达到标准。

图3.7　上海中心城区主要空气污染物浓度变化

但是，仅从日均值的水平并不能反映城市空气质量的具体情况，近些年来，极端天气情况显著增加，人们对极端情形的感受和受到的影响要更为突出。而且，随着城市污染物成分的增多，各种污染物经过氧化变得更为复杂，使得更为细微的颗粒物（比如PM2.5）成为目前最主要的空气污染成分，传统的二氧化硫、二氧化碳和较大的颗粒物浓度指标（PM10）已经稍显过时。这从上海酸雨频率变化中也有所反映，图3.8是上海历年酸雨频率变化。

图3.8　上海历年酸雨频率

相比于二氧化硫等具体的污染物浓度的改善趋势，上海的酸雨问题这些年来越来越严重，已经接近80%的雨酸度超标。酸雨的主要成因正是二氧化硫、二氧化氮等工业废气和汽车尾气等。所以，近些年来上海空气污染问题和空气质量状况不容乐观，未来还须进一步加大治理力度。

2.上海治理空气污染的具体思路

上海市治理空气污染包括以下四种具体思路：

一是优化能源结构，降低燃煤污染。煤炭燃烧释放的二氧化硫和粉尘等污染物是我国各地空气污染的重要来源。上海的煤炭消费比例在全国并不算高，但是仍然达到了46%，年均近6 000万吨。在这6 000万吨的煤炭中，一半以上用于发电，其他如宝钢等钢铁企业需要煤炭作为原料，还有集中供热和热电厂也消耗一部分燃煤。近年来，发电厂和宝钢等大型企业通过技术改造，在煤炭的脱硫和除尘等方面可以达到99%以上的处理率，对空气的污染大为减轻。真正对上海空气污染带来严重影响的是许多分散的中小燃煤锅炉。虽然这些中小锅炉消耗的煤炭不多，每年消费量大约为300万吨，但是由于技术水平有限，污染物排放比较严重，污染处理设施效率也不高，监管也很难到位。未来上海能源结构优化的重点在于中小锅炉燃煤的能源替代，在2017年以前全面取消分散燃煤，同时促进太阳能、风能等新能源的发展，减少煤炭发电的比例（高艳平，2014）。

二是推广绿色出行，减少汽车尾气排放。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出行的方便和快捷性要求逐渐提高，城市私家车的保有量不断提高。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中，汽车尾气排放都是空气污染的最主要来源，而且相比燃煤，汽车尾气排放更为分散，影响范围更广，治理难度更大，因此，在上海等大城市推广绿色出行十分必要，也更为紧迫。轨道交通和公共交通的建设是上海交通建设的重点。相比地面交通的拥堵，轨道交通更为方便快捷，目前，上海轨道交通总里程已超过500公里，到2020年要达到1000公里以上。同时要促进油品升级，提高车辆的排放标准，尽快实施汽油“国五”标准，全面淘汰“黄标车”。

三是加强区域联动，尤其是长三角地区的大气污染防治协作机制建设。污染问题具有外部性，上海的水污染有来自太湖和长江中上游的原因，空气污染同样受到周边省市的影响，上海本身也会对周边省市造成影响。上海的污染治理必须保持与周边地区的合作。实际上，长三角地区的大气污染防治协作机制在2010年“世博会”期间就已经建立起来，但是“世博会”结束后并没有延续下来，未来应该重新提出并积极落实。“世博会”期间，上海的空气质量非常好，全市空气质量优良率达到了98.4%，一半以上的天气达到了一级水平。空气质量优良天数、优良率都达到历年最高水平，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和细微颗粒物也都是历年的最优水平（黄嫣旻等，2013）。这得益于整个长三角地区的大气污染防治协作，通过区域内的燃煤控制、能源替代、交通管制等措施共同创造出了“世博蓝”。未来长三角地区各省市应该加强合作，建立重大污染事件的应急响应机制。

四是加强制度建设，推进节能减排工作。国务院于2013年发布《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要求长三角地区到2017年细微颗粒物（PM2.5）比2012年下降20%。上海也已推出《上海市清洁空气行动计划（2013—2017）》，通过在能源、工业、交通、建设、农业和生活等六大领域全面具体的配套措施，加快改善上海环境空气质量，大幅削减污染物排放，计划到2017年细微颗粒物（PM2.5）比2012年下降20%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