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里童装产业集群的基本特征

11.3　织里童装产业集群的基本特征

表11.1展示了织里镇纺织服装行业的基本特征，并与全国、浙江省以及湖州市在2004年全国经济普查中的纺织服装行业的情况进行了对比^[4]。比较2004年全国经济普查的数据与作者的调查数据，可以发现2004年全国经济普查涵盖了更多规模较大的企业，而作者的调查数据对2004年全国经济普查来说，有很重要的补充意义——我们的调查涵盖了更多中小规模的企业。比如，湖州市（织里镇位于湖州市辖区内）的经济普查涵盖了1492家经营纺织品和服装的企业，2004年出口额的中值为246.6万元。而在织里镇，就有至少5000家作坊参与到童装的生产，2005年的销售额中值就有84.5万元（织里镇政府，2009），达到湖州市企业平均出口额的三分之一（数据均为实际值，以1990年为基期）。如果企业规模按照产品附加值，或者雇工人数来衡量，织里镇和湖州市整体情况之间的这种差异并不是很突出的。织里镇企业的产品附加值中值是湖州市产品附加值中值的82％，雇佣人数中值是湖州市相应雇用人数中值的67％。产品附加值中的工资比率在织里镇、湖州市乃至全国都差不多。

一般而言，较低的企业家风险必然带来的是较低的收益水平。但很难从历史调研数据中提炼出企业家所面临的准确的风险水平。我们利用Kolgomorov-Smimov方法对1999年和2007年样本企业成立时间进行检验，无法推翻原假设：即在两套样本的企业中，企业成立时间的分布不存在显著的差异。如果不考虑集群中企业新进和退出数量的信息，仅仅是企业成立时间的信息依然不能清晰和准确地估计出企业家所面临的风险水平。

从数据中可以发现，凡是市场中生存下来的企业的平均产量都增长得较快。到2007年为止，企业的平均产量比2000年增长了75％。在20世纪90年代，这种增长也十分明显，虽然显著性程度有所降低，在样本调查期间增长了大约46％。

样本数据表明，在织里童装产业集群中存在大量的小企业，它们的企业规模和生产特征并没有随时间作出大的变动。样本中1990年的雇佣工人数的中值是8个，1999年为26个。1999年，那些经营较好的企业（产值在所有企业中排在前四分之一）所雇佣的工人数是经营较差的企业（产值在所有企业中排在后四分之一）的4倍；2007年时，这一比例接近11；出口额的差异甚至更大，在1999年较好企业与较差企业的出口额比值等于30，2007年这一比值接近33。

表11.1　基本统计性描述

注：中国、浙江和湖州的数据是由作者根据2004年中国经济普查的数据计算得到，包含纺织品和服装的企业；织里镇的样本只包含童装的生产企业。

产业集群内企业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其进入壁垒非常低。如表11.2所示，2000年的调查中于20世纪80年代起步的企业初始投资中值大约是7700元；2008年的调查表明这一投资额大概是36200元。2000年的调查中20世纪90年代时起步的企业初始投资中值为16000元，大约是一个工人一年半的工资收入；2008年的调查表明这一投资额大概为75000元。在2000年调查的企业中，企业所有的初始资金都来源于个人或者亲戚。在2008年调查的企业中，来源于正规银行的初始资金比例也十分低。然而，初始投资资金中从银行贷款的比例随时间逐步上涨，从1990年几乎为0上涨到2007年的13％。这些发现与本书所研究的另两个产业集群：濮院羊毛衫产业集群与温州鞋业集群的状况非常类似。这些现象表明产业集群由于较低的进入壁垒可以让更多的潜在企业家变成现实的企业家。

表11.2　初始投资量

注：通过折算以后的固定资本的初始投资，浙江1990＝1.00，参见Fleisher、Li和Zhao（2009）。折算指数为：1982—1990，0.689；1991—1995，1.47；1996—2000，1.87；2001—2007，2.0；1980—1990，0.65；1996—1999，1.87。

表11.3、图11.1、图11.2以及图11.3A与11.3B描述了工资和利润的特征。两轮调查的样本表明工资在产品附加值中的比例都有明显的增加，但原因却不同。1990年至2000年之间，我们调查的产业集群内的企业平均月工资上涨速度小于浙江省集体所有制企业的平均工资，但是1999年至2007年这两类企业的工资上涨速度逐渐趋于一致。在2000的样本中，工资水平相当稳定，但产品市场的竞争压力明显使产出实际价格下降了60％。2008年这段时期的调查结果呈现出极大的不同，产品价格相当稳定（实际价格仅下降了4％），平均工资却上涨了40％。不断下降的利润反映了生产方式和产品质量的演化过程，我们将在下文进行讨论。

表11.3　工资和价格

注：基期为1990的工资和价格；工资指数是根据所有样本企业的平均工资计算；2008年调查的产品价格是2008年产品的平均单位价格；指数是根据每个企业平均所得到的；最上面一栏中2000年调查的产品价格是产量最大产品的平均价格。

图11.1　实际月工资

注：该图反映了两轮调查中每年的月工资平均水平；“GDP平减”表示以《浙江省统计年鉴》中以1990年为基期的GDP平减指数进行的平减，而“隐性平减”表示以《浙江省统计年鉴》中的名义工资与实际工资数据推导出的平减指数进行的平减。

图11.2　年工资增长率

注：已用《浙江省统计年鉴》的GDP平减指数以1990年为基期进行了平减。

图11.3　A企业每单位投资利润的中值（不包含企业家才能收入）

图11.3　B企业每单位投资利润的中值（包含企业家才能收入）

注：图11.3A计算方法如下：利润＝总收入—成本—企业家才能收入；图11.3B计算方法如下：利润＝总收入—成本；假设企业家才能收入是雇佣工人平均年工资的1.5倍；所有的价格和工资都通过浙江省GDP平减指数平减到以1990年为基期，并将2000年的利润值设置为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