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公司投资与集群的升级

二、跨国公司投资与集群的升级

Enright（2002）的研究表明，美国纽约药业集群的顺利成长得益于法国和瑞典的外商直接投资，而美国的FDI则在加拿大电信服务业集群都发挥了重要作用。Birkinshaw（2000）研究了跨国公司对产业集群升级的影响，作者首先对集群中跨国公司子公司与当地企业的性质进行了比较（如表2-2所示），然后以产品生命周期为维度，将产业区分为成熟性产业与高增长产业（如表2-3所示），根据上述两个维度，布肯歇将产业集群分为四类（如图2-7所示）。

表2-2　产业集群中跨国公司子公司与独立的当地企业比较

资料来源：Birkinshaw，2000．

表2-3　成熟产业与高增长产业集群性质的比较

资料来源：Birkinshaw，2000．

图2-7　产业集群的类型

资料来源：Birkinshaw，2000．

他认为对于成熟性产业集群，无论其自身发展动力如何，国外投资都具有积极作用。对于高增长产业，高水平的投资意味着许多集群能够得以生存，它对集群的影响短期而言是积极的，因为外资投入创造了就业。但中期而言，外资影响具有不确定性。如果集群由大量国外子公司构成，一般而言，它们的根植性很低，价值链范围较窄，与当地供应商和客户联系较少，因此集群潜在的升级和动力有限。故跨国公司的外资投入对集群长期发展而言是脆弱的，尤其是当产业进入成熟期。

文章以斯德哥尔摩IT集群为高增长产业的案例进行了实证分析，指出该集群发展动力还不确定时，跨国公司对该集群长期发展的作用取决于外资投入的目的与性质，如果跨国公司的进入是将斯德哥尔摩IT集群视为新兴的欧洲研发中心的优势集群，则外资投入对当地系统的长期发展无疑是有利的，但是如果跨国公司投入只是基于地方性的定位，则该集群长期发展的潜力是有限的。当然对政策制定而言，吸引外资比没有要强。

Cantwell ＆Noonan（1998，2000，2002）对英国、意大利和德国产业集群中的创新方式进行了比较，对欧洲的技术性知识集群区域进行了系列研究。研究表明1991—1995年在英国和意大利，R＆D研究性集群中国外跨国公司占企业总数的比例分别为45．2%和57．5%。德国的研究性集群中跨国公司比例稍低，但也占了17%。

早期的文献强调跨国公司R＆D的海外转移是为了满足地方性的需求，对产品进行适当的调整以适应当地的偏好。而Cantwell ＆Noonan通过实证研究认为跨国公司R＆D国际化的根本动因是母国与东道国技术上的差异，跨国公司为了提高当前的能力水平，创造新的竞争优势，从而通过海外R＆D监测技术领域的新发展，同时吸取当地的知识。而地方性集群对跨国公司的吸引力主要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1）集群产生的特定溢出效应。

（2）外部知识与科学资源的充分利用，如公共研究中心、大学、产业协会、教育系统及其他公司。

（3）地方公司间的地理距离相近使知识转移与吸收更容易。

此外，肯韦尔与努兰根据集群技术上的差异，将之区分为高等级与低等级。集群中的企业规模与技术专业化程度成反比，专业化程度高则反映了当地特殊的技能与知识，然而相对于大规模公司的综合性知识而言，属于低等级。因此意大利企业的技术分工程度深，属于低等级，其吸引力在于专业的技能。而英国与德国的集群相反，其地方集群的吸引力在于全面的综合能力。跨国公司进入高等级区域的主要动因是获取综合性的核心技术知识，而对于非核心区域，外资进入是为了获取当地性的知识。

文章结论认为跨国公司对地方的技术能力提高有重要贡献，国家区域吸引跨国公司的目的是为了通过与跨国公司的联系和溢出效应提高地方优势，但这取决于跨国公司投资动机以及地方与跨国公司的联系。

Thompson（2002）运用香港服装生产公司的案例研究了跨国公司对外投资的集群化问题。案例分析表明跨国公司投资的集群化较分散化更有利于技术与知识的转移，从而对集群的升级演化以及跨国公司自身能力的提高都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从垂直一体化的过程来看，跨国公司投资的集群化较分散化能吸引更多的供应商进入集群或产生于集群，这些供应商之间激烈的竞争导致了为集群内跨国公司提供的产品与服务的升级，并促进了与跨国公司之间的紧密合作。从横向效果来看，跨国公司投资的集群化较分散化充分利用了技术与知识的溢出效应。溢出效应通过正式商务合作或非正式的联系而产生，但更主要是通过劳动力的中介力量。集群中的跨国公司招聘新人，提供培训，并倾向于不断挖掘有潜力的新人才，其更新后的人才随后又流失到其他的部门。而分散式的跨国公司倾向从其他部门直接吸收有经验的人才，这降低了技术和知识转移的速度。因此从总体上而言，跨国公司投资的集群化有利于集群本身的技术升级。

然而，有些学者对此持相反观点。AndersSon（1997）和Grabber（1993）认为集群中的外资企业价值增值活动较少，其研发、设计等主要增值部分集中在母公司，进入集群区域的子公司往往技术含量较低，自主性差，与本地企业和消费者联系不密切，难以对本地企业的技术升级产生明显的带动作用。Granovette（1985）认为外商直接投资属于“移动型”（Mobile Investment）投资，一旦地方政策环境发生变化或是出现更具成本优势的地区，FDI就会转移，不仅难以促进本地企业的技术升级和经济发展，还容易导致产业集群的衰落和区域经济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