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前期工作回忆

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前期工作回忆

蓝玉璞

黄河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后，受到自治区各届党委、政府的重视，1980年10月4日自治区计委党组向自治区党委建议，以自治区党委和自治区人民政府的名义，给中央书记处和国务院写报告，要求将大柳树枢纽工程列入国家“六五”计划，这个报告是我起草的。1981年5月4日，自治区人民政府以宁政发〔1981〕62号文报国务院请求建设黄河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并抄送国家计委、农委、能委、建委、水利部、电力部、农业部、林业部，内蒙古自治区、陕西省、山西省人民政府。1982年以后自治区人民政府又联合陕西省、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多次向国务院报告，要求尽快建设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宁夏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在北京开会时也常提出尽快建设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议案和建议。对黄河黑山峡河段开发方式的研讨历时数十年，由于有关方面持有不同意见致使国家不能作出开发决策，我觉得有必要对该工程规划勘测等情况作一历史回顾。

1955年7月30日，第一届二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审议通过的黄河综合利用规划确定黄河干流进行46级开发。黑山峡河段定为小观音和大柳树二级开发方案。

1958年、1959年，水电部北京勘测设计院和西北水电勘测设计院都曾提出过《黑山峡开发方案研究报告》。

1961年12月，北京勘测设计院提出《黄河黑山峡大柳树水利枢纽高坝方案选坝阶段工程地质勘察报告》。北京院的报告我们没有看到，直到1980年，才在电力部的文件中知道北京院对大柳树坝址的勘察结论，这份选坝阶段工程地质勘察报告，由于当时的认识水平和工作不够细，粗枝大叶，几乎对大柳树的坝址判了“死刑”。其结论在1980年4月15日电力工业部（80）电计字第76号报送国务院《20个大型水电站简况》附件中称某设计单位选坝阶段的工程地质报告认为，大柳树水利枢纽坝址地质条件十分复杂，地震烈度高，不宜修建高坝。1982年12月14日水电部总工程师李鄂鼎等一行10人来考察大柳树坝址，在会议上，西北院第四勘测队在回答李鄂鼎同志提问时说，北京院的报告总结为四句话是：大柳树坝址地质情况极端复杂，破碎渗水严重，构造复杂，有顺河断层。所以国家决定采用二级开发方案。

1966年，国家计委、水电部审查批准了黑山峡（小观音）工程初步设计。1974年11月26日至12月10日，甘肃省和水电部派人共同主持召开黑山峡枢纽工程补充初步设计和兴仁堡川、景泰川二期电力提灌工程审查会议。宁夏派自治区建委和自治区水电局孙昶、康林、王月轩等负责同志组成宁夏代表团参加会议。这次审查会议应体现水电部原确定的水电开发以灌溉为主的原则，所以，宁夏代表在大会发言中，除表示同意黑山峡枢纽工程早日兴建外，还提出了我区的要求：一是关于宁夏兴仁堡川电力提灌问题，在兴仁堡川开发水浇地20万亩。二是将傍山渠道工程作为黑山峡枢纽工程的组成部分列入计划，引水50立方米/秒，开发120万亩自流灌区。渠道全长50公里，其中穿遂洞6座，长5公里，总投资当时估算为9400万元。在会上我们介绍了山区355个生产大队群众生活的困苦，并引用群众的话说“地肥土厚潜力大，吃饭穿衣靠国家，唯望黄河驯服日，何只龙江盼水妈。”群众生活真是“吃穿靠国家，花钱靠救济”。三是兴建红毛牛枢纽工程问题，还提出了其他一些问题。发言之后，又以书面形式将这些要求和建议交给会议领导小组。会议对这些要求在纪要中有所表述，但没有落实。宁夏所以提出上述要求是根据1973年3月水利电力部确定枢纽工程开发目的为依据的。当时的开发目的是：为了适应甘肃、宁夏、内蒙古地区工农业发展用水用电需要。1973年11 月17日水电部第四工程局革委会副主任张彦兴同志根据水利部指示来宁夏传达关于黑山峡工程是以灌溉为主，黑山峡枢纽工程正常高水位1390米。给下游灌溉增加水量72亿立方米，宁夏可增加灌溉面积320万亩。这次对黑山峡枢纽工程补充初步设计确定工程以发电为主综合利用的方案，显然与1973年确定的开发方案不符，故宁夏提出了审查意见和要求。

1975年1月，自治区党委领导同志在银川接见水电部第四工程局张彦兴同志时，请第四工程局向水电部转达宁夏的意见：建议水电部对大柳树和小观音两个坝址再作进一步研究，要召集甘肃、宁夏、内蒙古、陕西等有关省区充分讨论，更慎重地选择坝址。

1975年，国务院在北京前门饭店召开全国计划会议，国家计委在1976年基本建设计划（草案）中给黑山峡（小观音）枢纽工程列2000万元投资，准备1976年开工建设。宁夏出席全国计划会议的代表向国家计委、水电部提出意见：建议对黑山峡河段开发方案重新研究，因为从黄河黑山峡河段开发的全局来考虑，建设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的效益要比小观音枢纽工程好得多，它对黄河干流的治理和开发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过去否定大柳树坝址主要是地质条件不如小观音，但在地质方面并没有做深入的勘测工作，以推断来轻易否定这一坝址是不合适的。

国家计委采纳了宁夏出席全国计划会议代表的意见，于1975年12月11日上午在前门饭店召开会议专门研究了黑山峡河段开发的问题。出席会议的有：国家计委顾秀莲、金熙英，水电部张彬、刘秉智，甘肃省宋平，青海省狄子才，宁夏回族自治区邵井蛙、王克等同志。在会上我们进一步阐述了宁夏对黑山峡河段开发方式的意见，经过讨论，出席会议的同志一致认为宁夏提出的意见是正确的。会议决定，取消1976年对小观音枢纽工程的投资安排，小观音工程不再开工建设，对大柳树工程要进一步做好地质勘测工作。待大柳树地质勘测工作完成后，再决定是二级开发还是一级开发。参加会议的同志考虑到第四工程局一万多人施工队伍，已闲了一年多，小观音枢纽工程不开工，施工队伍怎么办？于是决定建设青海龙羊峡水电工程。

1976年、1977年两年，国家也多灾多难，由于大家都可以理解的原因，水电部西北水电勘测设计院并没有安排勘测队去大柳树做地质勘测工作。所以，1978年4月自治区革委会副主任杨一木同志又给国务院副总理、国家计委主任余秋里及水电部部长钱正英写信，建议重视黑山峡大柳树一级开发方案。5月26日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看到这封信后，作了如下批示：

送纪登奎、余秋里、谷牧、康世恩、钱正英、杜星垣同志阅。

请水电部重视黑山峡这个水利工程，因为这是国家今后8年计划建设的120个大型项目之一。建设这个工程，要淹好多土地，搬迁多少人口？对于坝址，几个省区究竟为什么要争论数年？杨一木同志的意见是否可行？如果在西北高原能够蓄上130到160多亿立方的水，对改变西北干旱区的面貌，促进工业和农、林、牧业的大力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这是多么好的事啊，但不知道能否做到这点？望水电部与有关省区和部门，认真研究解决。总之，要多快好省地建成这个项目。

李先念

1978年5月26日

根据李先念副总理的批示精神，水电部1978年以（78）水电规字第38号文、（78）水电规设计第66号文决定由西北水电勘测设计院承担提出《黄河大柳树水利枢纽初设选坝阶段工程地质报告》的任务。西北院安排第四勘测队于1978年9月陆续进入工地，对大柳树、米粮营两坝址开展地质勘测工作。第四勘测队的同志吃住在工地，打钻、在山体打硐，请煤炭局派人挖过河平硐，收集地震、水文等资料，他们经过一年多夜以继日的工作，于1980年1月提出了黄河大柳树枢纽初设选坝阶段工程地质报告（初稿）（这份初稿四队复印了一份送给我，现在还保存）。初稿结论是：“未发现新构造断裂迹象。因此，坝址可视为相对稳定地段”“正常水位1380米……不存在向邻谷产生永久性渗漏、塌岸和大量固体泥流进入库内等工程地质问题。水库的工程地质问题是简单的，条件是良好的。”明确推荐一级开发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的坝址。

第四勘测队这样一份违反领导意图的工程地质报告初稿报到西北院后，不为院领导所接受，要求对报告初稿作大的修改，但队长曹树祥同志却认为对科学数据必须严肃认真对待，坚持不作大的修改。由于工作需要，曹队长后来被调动了工作。这位20世纪50年代毕业于地院的高才生，在从事地质工作大半辈子后，默然地离开了他所热爱的事业。据说他到刘家峡某单位从头学起，搞起了化验工作。

第四地质队报告的重要性在于它用科学数据纠正了北京院1962年大柳树不宜建高坝的结论。什么渗水严重，什么顺河断层的推断都不存在了。

1982年宁夏委托中国科协对黄河黑山峡河段开发方式进行论证。中国科协咨询中心组织在北京、天津、上海、南京、西安、兰州等城市的科研院所、勘测设计单位、高等院校等35个单位，组织涉及20多个专业的64位专家和工程技术人员开展了对工程的论证。

1983年3月28日工程地质方面的专家来宁对两坝址进行现场查勘，并听取西北院第四勘测队有关大柳树、小观音两坝址的工程地质勘测资料的介绍。7月7日至18日他们第二次进行现场考察，并应邀参加了水电部在中卫召开的“黄河黑山峡河段开发方案审查会议”。查勘了两坝的地表地质现象和代表性的勘探平硐，对大柳树坝址的过河平硐进行了比较详细的观察。在论证过程中，他们参阅了历次工程地质勘察报告和有关规划设计文件及公开发表的文献，并对黑山峡河段的航片卫片专门作了解译，对大柳树F₇断裂带构造岩石的热发光年龄进行测定等工作，经过近两年的工作，最后在1985年8月提出了黄河黑山峡河段开发方案论证总报告，水资源利用、工程地质、水文、水库淤积、灌区开发、模糊多目标决策分析等专题报告已在之前提出。黑山峡工程论证组的主要看法是：大柳树一级开发方案和小观音二级开发方案，在正常高水位1380米的情况下，其库区淹没损失基本相同，总投资接近，两方案的根本区别就是在于一级开发方案比二级开发方案总库容多40亿立方米。从区域稳定性来看，初步认为大柳树坝址优于小观音坝址。并建议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黑山峡工程应从速开发。大柳树比小观音除总库容多40亿立方米外，为什么工程地质方面比较大柳树要优于小观音呢？

1984年8月10日我随同自治区副主席马英亮在贺兰山宾馆会见了工程地质专家胡海涛（地矿部地质力学所）、罗国煜（南京大学）、许兵（中科院地质所专题秘书长）3位同志，专家们对这个问题作了阐述，现将会见时专家的谈话摘要如下：

胡海涛：我们是上月19日离开北京的，到甘肃几天，他们说F₇是陇西系骨干断裂，而且认为是600年～900年以来的活动断裂，这个论断缺乏根据。往北部的断裂都归到F₇，是张冠李戴，是不科学的。在打的硐中看不出活动。断裂还不如F₁，即五佛寺—拉排水断层，翠柳沟可能是活动断层，两个坝址从宏观来看，都处于陇西系之中，在南北强烈活动带中的一个地块。地震烈度不能随随便便的改，朝令夕改是不行的。我们对小观音坝址的认识是在逐步加深。它的131、136钻孔在110～115米出现了饼状岩心。二滩、鲁布革、拉西瓦都出现过饼状岩心，小观音为何地应力集中值得研究，大柳树未发现这个问题。看了41^#硐里面软弱夹层通过风化后厉害了。右岸认为1%软弱夹层值得怀疑，可能是包不住的。这是看完硐以后的结论。每米每公升涌水量，到150米还未找到≤0.01的，还是悬挂式的围幕。对右岸滑塌体钻孔以后，四队说胡先生的论断是对的，而大柳树坝址不外是风化厚，有倾倒体，有个交会破碎带，做高重力坝是可能的，但更适合做当地材料坝，小观音做不成当地材料坝，做高拱坝可能出现致命的问题。

罗国煜补充说：区域地质很难说谁更安全。大柳树靠北断裂带，小观音靠南断裂带，虽远点但很强，并有拉排水断裂，工程地质各有优劣，大柳树岩性差点，小观音结构更差点。咨询结论是客观的，有些是有预见性的，小观音坝址发现了片粒化砂岩，不是千枚岩，是受挤压形成的。我和许（兵）教授看了北东40°60′七姐妹结构相当复杂，翠柳沟就在附近。滑塌体不是顺河的，而是向下边的，可能是崩化结果……大柳树成硐条件比想象好。许兵也作了发言，他们对两坝址的工程地质看法是一致的。

听了几位专家的发言，我明白了，中国科协咨询组的结论：大柳树坝址在工程地质方面优于小观音的道理。

中国科协十分关注黄河黑山峡河段开发方式，20世纪80年代在咨询工作中做了大量工作。10年后的1994年3月16日，在北京还召开了黄河大柳树工程专家座谈会，有60多位专家教授参加座谈会。会上大家都认为建设大柳树工程的条件已经成熟，建议国家尽快协调有关省区的利益，尽早批准方案，为工程早日实施创造条件，并于4月9日以（94）科协发字146号文向国务院呈报了关于建议加速建设黄河大柳树枢纽工程的报告。

对20世纪50年代黄河治理开发规划，限于当时人们的认识水平，规划存在很大失误。比如三门峡工程就不能说是成功的，是一次失败的教训。

经过几十年治黄的实践以及科学技术水平的提高，人们的认识水平提高了，对原定的规划进行修订是必然的，1988年黄河水利委员会对1954年（1955年全国人大通过批准）原定在黄河干流修建的梯级进行了修订，由原定46级开发修订为29个梯级开发，修订后的规划已得到国务院批准。仅就甘肃境内梯级而言，柴家沟一级被取消了，乌金峡原规划一级开发改为大峡、小峡、乌金峡三级开发。黑山峡河段由二级开发改为一级开发是很正常的。黄委会认为，大柳树水库处于承上启下的重要位置，将承担龙羊峡至大柳树区间平均325亿立方米/年径流的多年调节和对上游来水的反调节，替代龙羊峡、刘家峡两大水库目前承担的保证宁蒙地区灌溉、防凌和为河口镇以下补水的任务，还可提高宁夏及内蒙古河段的防洪标准。

1988年10月，黄委会提交的《黄河黑山峡河段开发方案的意见》明确提出：“从全河治理开发总体布局和技术经济指标综合分析考虑，推荐大柳树一级开发为黑山峡河段开发方案。”

说到黄河的防洪，2006年6月11日《新华每日电讯报》曾作过报道，标题是：《十多年“堆”高两米多，黄河中上游也“悬”了》。黄委会一些专家指出，由于黄河内蒙古段河槽不断淤积提高，一些河段有发展成“二级悬河”的趋势，已经到了非治理不可的地步，而治理“地上悬河”最好的办法是调水调沙，黄河全线调水、调沙需要在干流建7座用于调水调沙的水利枢纽，但现在只有4座。所缺3座水利枢纽，大柳树枢纽占有重要地位。

1989年3月14日，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公司印发了公司副董事长、专家委员会副主任罗西北同志在“黄河上游梯级开发与地区经济发展”专题研究中发言认为“经过反复考虑和分析，我倾向于大柳树一级开发方案”，“正常蓄水位选择在1375米左右为好，应该在李家峡之后优先开发”。此发言受到有关省区、部门和专家们的赞同。唯能源部司局文件以综计规（1989）70号文，甘肃省电力工业局以甘电计字（89）039号文，提出质疑，反对以水利为主的提法。

根据水利部的安排，天津勘测设计院于1990年6月提出了《黄河黑山峡河段规划报告》，认为“一级开发较优于二级开发，以一级开发为主”。1991年1月30日，李成玉副主席会见天津院高雪涛院长及勘察组全体人员。之后，勘察组全体人员勘察了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坝址及左、右岸工程地质情况，选定了地质勘测队的建点地址，并与中卫县签订了征地建房等协议，4月份进点开展工作。1993年9月天津勘测设计院完成了《黄河大柳树水利枢纽可行性研究报告》，肯定了黑山峡河段一级开发方案。

1989年10月，国务委员陈俊生同志在听取了有关省区、有关部门的意见并审查了大量有关资料后，列举出许多科学数据和修建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的理由给国务院写了报告，要求在“八五”期间兴建大柳树工程。

1990年3月27日，国务委员邹家华、陈俊生同志主持会议专门研究黑山峡河段开发问题，国家有关部门和陕、甘、宁、内蒙古等省区人民政府的主要负责同志参加了会议，发了会议纪要，要求水利部牵头提出报告由国务院审定。1992年4月17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水利部在认真研究了国家有关部门对黑山峡河段地震地质条件后，以水规（92）28号文向国务院呈报《关于报送黄河黑山峡河段开发方案论证的报告》，正式推荐大柳树一级开发方案，建议国家尽快决策，早日开发。1993年8月20日，国务院第七次常务会议审议通过的《90年代中国农业发展纲要》提出90年代要开工建设黄河大柳树工程。

国人对黑山峡河段的开发方式是十分关注的。由专家们参加的大型研讨会和专业勘测探索反复多次进行，其时间之长、规模之大、层次之高，都为同类工程所少见。据三峡总工郑守仁介绍，长江三峡坝址的选定花了24年的时间。黑山峡河段选坝时间远远超过了三峡坝址的选定时间。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国家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仅1989年以来就有30多人次去大柳树坝址察看或听取对该工程的汇报。总之大家都赞成尽早开发建设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这是一项惠及千秋万代、利国利民的工程。

回顾研究黑山峡河段开发方式的历史，我得出如下的看法：

1954年，由于当时人们认识水平所限，黄委会将黄河干流规划为46级开发，其中黑山峡河段定为二级开发。该规划是存在错误的。

1962年，北京院对黑山峡河段勘测，由于工作不细，以推断论证大柳树坝址不宜建高坝宣判了该坝址建高坝的死刑。

1975年10月，在全国计划会议上，宁夏对大柳树坝址不宜建高坝的结论提出质疑，并得到国家计委、水利部、甘肃、青海等有关部门、省区的赞同，并在国家计划中撤销了建设黑山峡小观音工程的计划，使建设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出现了转机。

1980年1月，西北水电勘测设计院第四勘测队的《黄河大柳树枢纽初设选坝阶段工程地质报告》初稿，作出了大柳树坝址的科学结论，使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峰回路转，走向柳暗花明。在以后的年代，众多科学家、专家、学者的论证都进一步说明了西北院四队报告的正确性。要求国家对大柳树工程尽早列入国家建设计划。

1988年，黄委会对1954年黄河干流开发规划作出修订，由46级开发修订为29级，黑山峡河段由二级开发修订为一级开发，并为黑山峡一级开发写了报告。

20世纪90年代初期，水利部向国务院报告建设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1993年国务院颁发的《90年代中国农业发展纲要》写到“90年代要开工建设黄河大柳树工程”，对黑山峡河段开发方式的争论到这里可以划上一个句号。

在回顾黑山峡开发方式前期工作时，有两位同志特别值得人们尊敬和怀念，一位是甘肃的宋平同志（后曾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试想，1975年在前门饭店的会议上，他如果坚持二级开发，也不无理由，如黄委会规划当时还是二级开发，大柳树地质条件尚不清楚，小观音前期工作已做了多年即将开工，等等。但是他没有说这些，他深思后能从大局出发，同意宁夏代表的意见，这是一个共产党员党性的体现。结果经过一番讨论，出席会议的同志一致赞成取消黑山峡小观音项目，等大柳树坝址勘测后再比较确定开发方式。另一位是西北院四队的曹树祥队长，作为一位老科技工作者，他工作认真负责，为坚持真理，他不计较个人得失，这种精神确实令人敬佩。1980年1月，他在大柳树水利枢纽初步选坝阶段工程地质报告的初稿上，顶住压力明确推荐黑山峡要在大柳树进行一级开发。西北院四队的工作为以后专家们再论证奠定了基础。

经过多年的论证，对黄河黑山峡河段如何开发已取得决定性成果，各界人士意见趋于一致，即进行一级开发建设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

但在前进的道路上总会有一些不和谐的音符。有人又将大柳树工程和南水北调西线工程捆在一起，说什么“西线工程通水之日就是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建成之时”。不论其主观意图如何，在客观上起到要推迟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建设进程的作用。想当初提出建设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或黄委会修订后的黄河干流开发规划都没有提南水北调西线工程问题，为什么几十年后提出这个问题呢？说黄河水量不足，这是站不住脚的，众多科学家在论证中认为黄河水可以满足水库蓄水的需要。特别是近年来黄河水量又有变化。据新华社兰州2005年6月29日电称：黄河上游地区来水呈现枯水段与丰水段交替的规律，而太阳黑子的活动也有一定的周期变化，这两个看似不相关的活动其实有着密切的联系，太阳黑子的辐射像一只神秘的黑手，影响着黄河上游来水的枯丰。

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的3名专家最近选取了黄河上游唐乃亥自1736年以来的流量变化量和1734年以来太阳黑子的周期长度（SCL）的变化曲线，通过对比发现，唐乃亥丰（枯）水段的起讫年与SCL极长（短）年非常接近。270年来，太阳黑子出现39个极长年和8个极短年，在所有的极长点附近，都有一个丰水年段，所有极短年前后均有枯水年段出现。经实测，唐乃亥的最枯水年段为1994年～2004年，是所有枯水年段最长的年段。最近的一个SCL极短年是1996年。2000年上半年以来，黄河上游地区来水已接近正常年份，由此可以预测，黄河上游来水已经基本结束了枯水段，未来几年将趋于正常，并逐渐转入丰水段。

又据新华社郑州2006年4月10日电称：由于去年及今春，黄河主要来水区来水偏多，黄河干流大型水库“盆满钵盈”，持续多年的黄河水资源供求紧张局面在今年将有所缓解。据黄河水利委员会介绍，自2005年7月以来，黄河流域主要来水区来水比多年均值多8%，到今年4月份，黄河干流上的龙羊峡、小浪底等四大调蓄水库蓄水创10年来新高。

所以说大柳树水库无水可蓄是不对的。更有甚者，2005年甘肃省人民政府又向国务院和国家发改委提出报告，建议黄河黑山峡河段采用四级开发。国家发改委请水利部提出意见，据说水利部、黄委会坚持一级开发，反对四级开发方案。现在还没有听到国家对建设黄河黑山峡河段大柳树水利枢纽工程决策的信息。2006 年6月9日，我看到《宁夏日报》《新消息报》对大柳树枢纽工程的报道，说该工程建议已尘埃落定，即将开工等，这样的报道可能过于乐观，国家对该工程尚未决策，“同志仍须努力”。

建议自治区有关领导同志进一步加强对大柳树前期工作的领导，提出具体要求，经常督促，并在经费上给予支持。

2006年7月

作者简介：

蓝玉璞，男，汉族，1932年8月生，辽宁昌图人。1952年毕业于长春大学，高级经济师。历任宁夏回族自治区计划委员会党组副书记、副主任，宁夏经协办主任，自治区人大常委，兼任中国计划学会理事、中国自然资源学会理事。长期从事经济理论研究和实践，主持“宁夏回族自治区国土开发总体规划”、“宁夏回族自治区‘八五’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目标和对策的研究”等课题，获自治区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主编《宁夏回族自治区经济地理》《宁夏经济地理图集》等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