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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体育仲裁若干问题探讨

时间:2022-05-2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国际体育仲裁若干问题探讨[1][美]斯蒂芬·A.考夫曼 著 黄莹译 郭树理校一、介 绍我们假设瑞纳德·比那特是美国的一名杰出的短跑选手。指导委员会对比那特上诉的审理是在电话中进行的,而此时距奥运会开幕式只有3天了,不幸的是,上诉庭得出的结论与NABR一致。

国际体育仲裁若干问题探讨[1]

[美]斯蒂芬·A.考夫曼(Stephen A Kaufman) 著 黄莹译 郭树理校

一、介 绍

我们假设瑞纳德·比那特(Leonard Bethart)是美国的一名杰出的短跑选手。为参加国内外所有的田径锦标赛,包括奥运会,比那特必须成为美国田径会(U.S.ATrack&Field,简称USATF)的成员,它是美国国内田径运动的管理机构。[2]入会之前,USATF要求每一成员都必须填写一份简明的会员申请表,并签署会员协议,承诺每年交纳最低限额的会费。[3]USATF的会员协议要求其成员承诺“依文字所写一样,从精神上遵循比赛的规则……”。[4]但是,在3×6英寸的会员申请表上,比那特确实没有看到任何规则和规章,事实上,申请表中并没有载明USATF的规章制度及竞赛的规则,对比那特而言,如果要了解他所需遵守的规则,就需要一份《USATF规章制度和实施细则》。(以下简称《USATF实施细则》)[5]该《USATF实施细则》每年都会刊登在USATF的通讯录上,售价是10美元,而《比赛规则》,则要另付10美元。[6]像大多数运动员一样,比那特并没必要为这些书花上20美元,因为他知道他的教练有,而且他认为自己也绝不会用到它们。然而,他不知道《USATF实施细则》规定了USATF对所有诉愿程序和纪律处罚程序享有排他管辖权,[7]他也不知道一旦他用尽USATF的救济程序,他就不能把USATF告上法院,他的唯一的救济手段只能是向位于瑞士洛桑的体育仲裁院(CAS)提起上诉。[8]

《USATF实施细则》中的以下条款,比那特并不清楚:

美国田径会和它的一个或几个会员间发生的争议,经上诉机构处理仍得不到解决的,则须由当事人中的一方将争议提交给位于洛桑的体育仲裁院进行仲裁,体育仲裁院的裁决不能上诉,且对争议各方有约束力。[9]

比那特签署了协议,成为USATF的一员,参加了一系列的训练比赛并被选入了美国奥林匹克田径队,在奥运会开始前第五周,USATF寄给比那特一封信:

尊敬的比那特先生:

通过对你的家庭情况所做的调查表明,你并非美国公民,我们在档案中没有发现你的出生证明,同时我们调查发现你生于德国并在那里长大,18个月前才到美国来,因此你没有代表美国参加即将到来的奥运会的资格,并就此取消你国奥田径队成员资格。

比那特十分震惊和愤怒,第二天,他向USATF提交了一份正式申请,依《USATF实施细则》第二部分,诉愿程序启动了,USATF执行委员会任命了一个国家运动评议委员会(National Athletics Board of Review,简称NABR)对诉愿进行听证。[10]4周后,也就是奥运会开始前的第7天,NABR举行了听证会

比那特向NABR解释道:他的亲生父亲,萨木尔(Samuel)是美国驻德国的军官,他的亲生母亲索菲娅(Sophia)是德国人,两人在德国相识,他们在索菲娅怀孕后不久便结婚了,在美军驻德基地的一家美军队医院里,一名美国军医为比那特接生。从比那特出生直至他6岁,索菲娅和萨木尔一直居住在美军基地里,在比那特6岁时,两人离了婚,他的父亲回到了美国。尽管是母亲把他扶养成人,但比那特一直都视自己为美国人,18个月前,也就是在他19岁时,比那特为了实现他的梦想:在奥运会上穿上红、白、蓝相间的美国国家队队服参加比赛,他来到了美国。在听证会开始的前几周,他用尽了一切方法去找他的出生的证明,但是,他的母亲告诉他,他父亲曾经所在的美军基地已经不存在了,而且所有的医疗记录都被存放于德国乡村的一个仓库中,美军同意试着找他的出生记录,但告知他至少需要8—10周才能找到这份资料。比那特向NABR请求,要求准许他参加奥运会,并且向委员会保证,只要他的出生证明被找到了,他就可以证明他的美国公民身份。

根据《USATF实施细则》,NABR必须在15天内对诉讼做出裁决。[11]但是,由于该案时间紧迫,委员会仅用了几个小时便得出了结论,并电话通知比那特说,因为没有资料证明他是美国的公民,所以不能让他参加比赛。

比那特没有放弃,第二天,他向USATF执行指导委员会传真了一份上诉请求,指导委员会接受了他的请求,同意在3天内组成上诉庭审理其请求。指导委员会对比那特上诉的审理是在电话中进行的,而此时距奥运会开幕式只有3天了,不幸的是,上诉庭得出的结论与NABR一致。比那特不再是美国国家田径队的成员。

几乎没有剩余时间了,比那特的国家田径队员资格不可能在奥运会前得以恢复。如果他要寻求进一步的救济,依USATF规章,他必须把案件提交给CAS仲裁,比那特受够了所谓的“独立”仲裁庭,他宁愿找一个律师向法院提起诉讼。

在被剥夺参赛资格后几个月,比那特向美国区法院起诉了USATF,国际业余运动员联合会(The International Amateur Athletic Federation,简称IAAF)和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The 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简称IOC)。比那特要求被告人支付100万美元的损害赔偿金,理由是被告人认定他不符合奥运会参赛条件的裁决使他失去了在奥运会上得奖的机会以及可以从社团法人那里获得的客观的物质利益,更为重要的是这一裁决使他失去了实现其梦想的机会。

比那特认为美国法院应该管辖此案,同时他举出了仲裁条款对其无效的三个理由:(1)因为CAS是由IOC创建并提供经费,所以它不是一个独立无偏私的仲裁机构。(2)即使CAS判决他胜诉并给予其损害赔偿,这一判决在美国法院也得不到执行,因为有《纽约公约》第5条第1款(t)项的规定。[12](3)签署仲裁条款是USATF准许比那特参加奥运会的条件,比那特签署这一条款是被迫的,所以这一条款是无效的。

前文假设的比那特一案引出了本文即将论及的,在当前国际体育仲裁中存在的三个问题,它们是:(1)CAS是否具有足以得到国际体育界尊崇的独立性;(2)在《纽约公约》的前提下,国内法院是否会执行CAS的裁决;(3)诉讼人争议之前存在的仲裁条款的非自愿性是否导致该协议无效。

二、奥林匹克运动的机构清单

为了便于大家理解本文的其余部分,就有必要来熟悉奥林匹克运动的历史、层级和首字母的缩写词所代表的机构意思。奥林匹克运动是国际体育法得以发展的基点,也是安排运动员间有关赛事的基点。[13]以下的机构都是在奥林匹克活动的框架中来运作的:

(一)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

1984年,在巴黎和会上成立了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IOC),人们通过这一机构来管理和促进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的发展。[14]作为奥林匹克运动的管理机构,IOC坐落于瑞士洛桑。奥林匹克运动的“管理机构”包括IOC,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The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s,简称IFs)和国家奥林匹克委员会联合会(The 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s,简称NOCs)。[15]尽管从技术上而言,IOC是一个非政府性组织,但其影响着现代体育管理的规则和原则形成。[16]

(二)国家奥林匹克委员会

国家奥林匹克委员会(NOC)是公认的在奥运会上代表其国家的唯一官方机构,也是在IOC授权举行的其他赛事中代表该国的唯一机构。[17]NOC负责保护并发展该国的奥林匹克运动(如,美国奥林匹克委员会USOC)。[18]

(三)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

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IFs)是在国际层面上管理一项具体的体育运动的自发性组织。[19]IFs的职责有:管理国际比赛中的事项;制定参赛规则;为比赛挑选评判员或裁判,确认某一赛事的世界冠军;处理他们所负责的运动项目的一切技术事宜(如国际业余田径联合会International Amateur Athletic Federation,简称IAAF)。[20]

(四)国家管理机构

国家管理机构(The National Governing Body,简称NGB)类似于IFs,但是它是在国内层面上而非国际层面上对某一项体育活动进行管理,对于一个体育项目,[21]每一个IFs在一国只承认一个NGB,NGB的职责有:经其批准或同意举办的赛事对本国的所有运动员开放,确认国家记录,组织国内的冠军赛,通常为该项目挑选奥林匹克国家队成员(如美国的田径会USATF)。[22]

(五)体育仲裁院

1984年,IOC设立了体育仲裁院(Council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简称CAS),它坐落于洛桑。[23]CAS方便人们“解决产生于体育实践或发展中的私人性质的纠纷”,而且,一般而言它可以仲裁所有与体育活动相关的纠纷。[24]IOC、IFs、NOCs、NGBs,体育协会和“一般地,有能力或权力进行和解的任何自然人或法人”都可以向CAS提交案件。[25]

(六)国际体育仲裁委员会

根据1994年6月22日的巴黎协议,IOC成立了国际体育仲裁委员会

(The International Council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简称ICAS)它同样坐落于洛桑。[26]ICAS的任务是通过仲裁方便那些与体育有关的纠纷的解决,确保在仲裁中保护当事人的权利,并管理CAS的行政和财政。[27]ICAS确保CAS的完全独立,保护CAS仲裁申请各方尤其是运动员的权利。[28]

三、体育仲裁院的独立性

随着体育活动在世界范围内受欢迎程度不断攀升,在运动员、教练、赞助商、电视网络、IFs、NGBs、NOCs和IOC之间产生的纠纷也不断增多。[29]1983年IOC主席萨马兰奇(Juan Antonio Samaranch)意识到需要一个司法机构来解决在国际体育活动中产生的众多纷争。[30]于是萨马兰奇先生便着手组建一个特殊的国际机构,该机构使用仲裁手段解决国际体育纠纷。[31]1984年CAS的成立,使萨马兰奇的愿望得以实现。[32]自CAS创立以来,它已经受理了上百起案件。[33]尽管IOC的目的使它的仲裁遵从公认的仲裁规则,但对于仲裁裁决是否会得到内国法院的承认,人们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CAS的独立性和中立性受到普遍的质疑。[34]

国际仲裁的一个基本规则是仲裁者要保护中立性和独立性。[35]联合国国际贸易法委员会(United Nations Commission on International Trade Law,简称UNCITL),国际商会(International Chamber of Commerce,简称ICC)和伦敦国际仲裁院(London Court of International Arbitration,简称LCIA)都在各自制定的规则中强调仲裁者保持中立和独立的重要性。[36]UNCITL示范法中也有此类强制性仲裁条款,即要求仲裁者是独立的和无偏见的。[37]另外,《美国联邦仲裁法案》要求国际仲裁法庭的所有成员都应是中立的或无偏见的。[38]

国际法学界人士对CAS的中立性产生的质疑,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CAS与IOC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39]IOC不仅创建了CAS,为其提供所有经费,还负责选举CAS的主席和占CAS 25%的仲裁员,这一情况直到1994年11月份ICAS的成立才得以结束。[40]另外,CAS的章程规定CAS的主席应是IOC的成员。[41]另外,CAS的地理位置在IOC的总部所在地——洛桑,这也使得IOC和CAS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42]

第二,对CAS中立性的质疑与CAS仲裁员的选举程序也是有关的。[43]在1994年11月份之前,CAS的60名仲裁员的选任机制如下所示:

——IOC从它自己的或另外的成员中任命15名仲裁员;

——IFs从它自己的或另外的成员中任命15名仲裁员;

——NOCs从它自己的或另外的成员中任命15名仲裁员;

——IOC主席在IOC、IFs、NOCs及它们的组织机构外任命15名仲裁员。[44]

这一选举程序事实上忽视了运动员的利益,它使运动员处于劣势地位,因为在组建仲裁庭时,任命所有可能的仲裁员的工作都是由IOC、IFs、NOCs或IOC主席中的其中一个所进行的。

让我们再一次回到我们前文所假设的田径之星比那特身上吧,他应当被迫接受位于洛桑的CAS的仲裁吗?CAS规则规定:仲裁庭成员依据以下的程序选出:接受仲裁的双方当事人在仲裁员清单中各自挑选一名仲裁员。[45]然后选出的两名仲裁员合意选出仲裁庭主席。[46]如果他们不能达成合意,机构主席[47]将代替两名仲裁员任命第三名仲裁员。[48]在比那特选择时他该任命谁呢?他是应该欣然接受他自己的选择还是应该接受仲裁机构主席的选择呢?

对比那特享有的选择仲裁员的机会进行分析,我们很容易明白他为什么不把他的请求提交给CAS仲裁。从比那特的立场出发,似乎IOC在争议中扮演着法官和陪审团两种角色。这种对CAS公正性的不信任使许多运动员感到沮丧,尤其是将纠纷诉诸CAS的美国运动员们。[49]

在对CAS缺乏独立性的声讨声中,为解决问题,平息民愤,IOC和它所管理的近2/3的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于1994年6月22日同意成立ICAS[50],正如前面所提到的,ICAS的职责主要是:确保CAS完全独立于IOC,并保护被仲裁各方的权利。[51]

为了实现这一目的,ICAS采取相应措施对CAS进行重组[52],它做出的最重要的变动如下所示:第一,ICAS和CAS的资金通过以下几种途径获得:

——4/12来自于IOC;

——3/12来自于国际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联合会;

——1/12来自于国际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协会;

共12/12。[53]

第二,重组的CAS包括100名仲裁员而不是原来的60名。[54]ICAS仲裁员选取机制如下:

——IOC提议20名仲裁员;

——IFs提议20名仲裁员;

——NOCs提议20名仲裁员;

——在适当考虑保护运动员利益的观点后,选取20名仲裁员;

——从独立人士中选取20名,这些人独立于本章授权的享有任命仲裁员资格的机构。[55]

第三,新组建的CAS包括两个分支,普通仲裁机构和上诉仲裁机构。[56]普通仲裁机构拥有广泛的管理权,其解决争议的范围是“此类争议可能涉及有关体育的原则问题或金钱性问题,或在体育的实践中或发展中有影响的利害关系,以及一般而言与体育有关的活动”[57]。普通仲裁机构也处理“咨询性的意见申请”,对有关问题提供咨询性意见[58],因此,无论什么时候申请人要求CAS作为解决争议的首要救济机构,普通仲裁机构都可受理该争议。上诉仲裁机构的管辖权则有较多的限制。它仅仅考虑当事人提出的这种请求“在用尽所有的内部救济措施后,因不服联合会、协会或体育机构的决定而向CAS提出上诉”[59]。第四,新的CAS规则规定“如果有正当的理由对当选的仲裁员的独立性产生怀疑,当事人可提出回避申请”[60]。另外“每一位仲裁员应并保持独立于当事人,并应立即披露可能影响其对任何一方当事人之独立性之情事”[61]。第五,ICAS全权管理和监督CAS的财政,包括批准财政预算和每年的账目。[62]

IOC和其主席萨马兰奇希望CAS的改革会提升CAS在国际法律界人士眼中的地位,尽管它还未成熟。对于ICAS,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几个结论:第一,与先前相比,CAS向世人展现了更强的独立性和中立性,通过把CAS置于ICAS的管理下,IOC有效地在自己和CAS之间插入了一个屏障,新一级的机构应该有助于使国际法律界人士信服,CAS在解决有关争议时会做出客观公正的裁决。第二,IOC为成为一个国际体育争端解决机构而做出的努力应该值得我们称赞,前一段时间,运动员还只能在内国法院寻求救济,这种救济往往是昂贵、缓慢并受到来自各方面压力的。现在CAS为运动员的诉愿请求提供了公正有效的解决方法。第三,从CAS受到来自国际社会的越来越多的接受和尊重来看,CAS的前景似乎是光明的。[63]法学专家现将CAS视为一个公正、独立,并在国际体育界扮演着重要角色的机构。[64]例如,近来瑞士最高法院通过对CAS一项裁决的支持与承认而授予CAS以“批准章/通行证”[65]。最后,在审视了CAS近来结构的改变后,我们发现CAS对“纠纷的裁决越来越与运动员的利益相符合[66]”。

尽管CAS取得了进步,但是,CAS是决不会达成它的宏伟目标,除非运动员们觉得可以放心把争议交由CAS裁决了。虽然要让运动员觉得放心仍需一段时日,但面貌一新的“与运动员友善的”CAS的出现可能最终会使这一目标得以实现。

那么,使赛跑选手比那特不满的是什么呢?原来是没有陪审团。不幸的是,CAS的重构使他的论点——CAS的仲裁不符合国际上对仲裁所要求的应具有独立性和中立性这一标准——变得没有力度。

四、在《纽约公约》中承认体育仲裁院的裁决

承认和执行外国仲裁裁决的《纽约公约》[67]被誉为“国际仲裁大厦框架中最为重要的支柱”[68]。1958年6月10日在纽约签署的《国外仲裁裁决的承认与执行公约》被人们称为《纽约公约》[69],《纽约公约》“或许可以称之为整个商事法的历史中最具影响力的国际立法事件”[70]

《纽约公约》之所以获得这么高的殊荣是因为它拟定了一个使外国仲裁裁决获得承认和执行的,相对简单、统一的方法,另外,相对于以前有关国家对仲裁协议效力的有限承认,该公约有关条款对仲裁协议的有效性规定得更为宽泛。[71]到1990年底,已有80多个国家批准通过了《纽约公约》,该《纽约公约》仅适用于外国仲裁裁决[72],也就是说裁决由裁决寻求承认与执行国家之外的国家做出的[73]

有法学家认为“一般而言,外国法院承认和执行CAS裁决,主要是根据有关仲裁裁决的《纽约公约》[74]”。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比那特所担心的是什么呢?

我们假设在比那特诉USATF、IAAF、IOC案件中,原告比那特担心的是仲裁员做出的裁决在内国法院得不到执行。假设本案在洛桑CAS的上诉仲裁机构开庭审理,CAS不同意USATF委员会和USATF上诉机构的判决,认为USATF应准许比那特参加奥运会,因为USATF不能剥夺比那特可能获得的任何荣誉,即使他最终拿不出出生证明。USATF委员会和USATF上诉机构认为比那特在撒谎而不许他参加比赛是不公平的,因为这排除了他是美国公民的可能性。据此,法庭裁决被申请人支付比那特100万美元的损害赔偿金,用于赔偿他因为不能参加奥运会,而失去的将从社团法人中获得的赞助,以及因他名声遭到破坏,梦想未能达成而遭受的精神损失。

裁决出来后几个月过去了,USATF、IAAF和IOC仍拒绝向比那特支付赔偿金。比那特怎样才可以使裁决得以执行呢?一般而言,处于比那特境况下的当事人会向他或她本人所属国的国内法院寻求救济,请求法院基于《纽约公约》的有关规定而使裁决得到承认和执行。[75]国内法院首先会要求败诉方支付赔偿金或依程序扣押败诉方的财产以确保胜诉方获得赔偿。但是《纽约公约》第5条列举了国内法院可拒绝执行裁决的特殊情况。

公约的第5条第1款(e)项提到:

1.在一方当事人的请求中,可以拒绝裁决的承认与执行,只要他向裁决寻求承认与执行的官方机构证明:(e)裁决尚未对当事人产生约束力,或裁决被裁决寻求承认或执行国的官方机构所撤销,或裁决受法律的约束,而该法律是做出裁决所依据之法律。[76]

根据《纽约公约》第5条第1款(e)项,美国法院可以拒绝执行裁决,只要被告USATF、IAAF和IOC通过裁决做出国的官方机构或做出裁决所依据之法律,使裁决被宣告无效。[77]目前,瑞士保留了宣布裁决无效的权力。

总之,比那特的担心集中于这一可能性上,即如果CAS做出给予其赔偿的裁决,他可能会拿不到损害赔偿金,这个假设的裁决并不能构成一个真正的仲裁裁决,被告USATF、IAAF和IOC可以想方设法使判决被撤销或被瑞士法院宣布无效,这样比那特便拿不到赔偿金,于是,关键性的问题就变成了瑞士法院和瑞士法是否承认CAS做出的裁决的效力。

在1993年3月以前,瑞士法院对该问题给予的回答并不明确,但是,1993年3月,最高级别的瑞士法院——瑞士联邦法院,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甘德尔(Gundel)诉国际马术联合会(International Equestrian Federation,简称IEF)一案[78]中确定并承认了CAS做出的裁决是有效的。因而,败诉方不可能借口CAS不是一个独立的仲裁机构,而使CAS的裁决被瑞士法院宣告无效。

甘德尔一案是关于一个国家马术队成员和国际马术联合会之间的纠纷。[79]甘德尔是一名德国的职业马术运动员,也是德国马术队的成员,执有德国马术联合会(German Equestrian Federation,简称GEF)所发放的许可证。[80]该许可证准许甘德尔参加所有国内和国际性的马术比赛。[81]为了使他的许可证得以续期,甘德尔同意遵守德国马术联合会规则。[82]因为如果没有许可证,甘德尔就不能参加由德国马术联合会或IEF认可的任何马术比赛。[83]关于国际性的比赛,德国马术联合会规则中提到了IEF的规则。[84]由于甘德尔遵从GEF的规则,他就等于同意遵守IEF规则。[85]

根据IEF规则规定,一方当事人如果不服IEF法律委员会做出的决定,就可以请求CAS做出终局裁决。[86]IEF法律委员会基于甘德尔的马在药检中呈阳性,宣布取消甘德尔的参赛资格,对其做出了禁赛和罚款的处罚[87]。甘德尔不服IEF法律委员会的决定,向CAS提起了诉讼[88]。最后,CAS对该案做了裁决,维持了IEF取消甘德尔比赛资格的处罚决定,但缩短了禁赛的期限并减少了罚款的数额。[89]

甘德尔仍不满CAS的裁决,向瑞士联邦法院提起了诉讼。[90]根据《瑞士联邦国际私法章程》(Swiss Federal Statute on Private International Law)第191条的规定,瑞士联邦法院对像甘德尔之类的诉讼拥有初审权。[91]首先,联邦法院提出是否其可以对未经CAS上诉程序审理的案件行使管辖权[92],就这一问题,联邦法院提到:

“公法诉讼是不允许的,因为它与1991年12月5日IEF司法委员会做出的裁决有关。该诉讼不仅超过了诉讼时效,它还与一项裁决有关,该裁决是有争议的,因为作为IEF内部机构的司法委员会仅仅表达了该组织——争议一方当事人——的意愿,所以该裁决不能称之为国际仲裁裁决,而只有国际仲裁裁决才可以提起公法诉讼。”

“只有在符合这两个条件的情况下,才可以提起公法诉讼以反对CAS的裁决:该份裁决确实是一份国际仲裁裁决……它没有独立的实体仲裁规则,原则上,依该仲裁规则提起的申请排除任何法院的管辖。”[93]

甘德尔声称,按照《瑞士联邦国际私法章程》第190条第2款(a)项[94]的规定来看CAS的裁决是不正确的,为了支持它的论点,甘德尔声称他被迫从CAS的成员中选择仲裁员[95],另外甘德尔提出由各方指定的仲裁员“不具有足够的独立性来审理他的上诉”[96]

自从甘德尔声称仲裁法庭不符合瑞士法所要求的独立性后,本案的关键性问题便成了CAS做出裁决的法律本质问题。[97]联邦法院不得不确定CAS的裁决是否构成一个真正的国际仲裁裁决。[98]

为确定一项CAS裁决是否一项真正的仲裁裁决,瑞士联邦法院详细审查了CAS相对于IOC而言所具有的独立性。[99]联邦法院审查了诸如CAS仲裁员的选举,CAS的资金,CAS成员在任职前必须签署的声明,在具体案件中,CAS仲裁庭组建的程序等因素。[100]瑞士联邦法院得出的结论是,尽管“不是毫不犹豫的”,尽管“在CAS和IOC间存在组织上和经济上的联系……但是原告质疑的CAS的决定确实是一项国际性的仲裁裁决,而且可以成为公法诉讼的对象……”[101]。联邦法院还提到单就这样的反对意见,不能否定CAS是一个真正的仲裁庭的身份……尽管大家确实期待着CAS更加独立于IOC。最后,CAS是一个制度化机构的事实,本质上并不妨碍人们把它视为一个真正的仲裁庭。[102]

有了CAS的裁决是真正的仲裁裁决这一结论,瑞士联邦法院对该案便享有了管辖权,这一管辖权跳过了CAS的上诉管辖权,因为它与CAS裁决有关[103]。在受理甘德尔的申请时,法庭认为“情况已经表明CAS自身和任命其成员及仲裁员的程序,必须符合一个真正仲裁庭必须符合的要求”。[104]在处理甘德尔的请求时法院做出判决“在它所容许的范围内,除了驳回上诉别无选择”[105]

瑞士最高法院对甘德尔一案的判决做出后不久,ICAS就创立了。这两件事的发生并非纯属巧合,联邦法院对CAS独立性问题的详细说明引起了IOC的快速行动[106]。但是事实仍然是:即使在旧的结构中,联邦法院也承认CAS及其的裁决的合法性。

在国际体育法领域,甘德尔一案的重要性不能不被提及。因为CAS的所在地——瑞士,它的最高法院正式承认了CAS裁决(该裁决是公正的)的独立性和权威性后,败诉方就很难“通过做出裁决的官方机构或做出裁决所依据之法律来撤销裁决或使裁决无效”。正如《纽约公约》第5条第1款(e)项所表述的。总之,运动员不用再质疑内国法院是否会依该条款的规定而拒绝承认和执行CAS的裁决,甘德尔案表明,瑞士法院不可能宣布CAS的裁决无效。特别是考虑到CAS所做出的重大调整,这一调整提高了公众对CAS的认识,使人们进一步认识到CAS是一个客观公正的仲裁机构。[107]

但是,甘德尔一案的裁决并不必然暗示着CAS的裁决将始终为瑞士法院所承认,或《纽约公约》会对CAS在每一案件中做出的裁决予以承认。另外一些超出本文所涉范围的因素也会使法院拒绝执行CAS的裁决。无论如何,令人怀疑的是,仅仅依据没有足够的独立性和中立性来确保CAS做出的裁决具有公正性的这一理由,是否能够使败诉方有效地质疑CAS的裁决。

但是,我们不要忘了前面我们所假设的赛跑选手比那特,先让我们回顾一下他提出的两个关于在许可证合同中的仲裁条款对其无效的论点:首先,CAS不是一个独立无偏见的仲裁法院,依据《纽约公约》的条款,美国法院不会执行CAS做出要求被申请人(即败诉方)支付甘德尔赔偿金的裁决。比那特最初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从甘德尔一案的判决和近来ICAS的创立来看,比那特可能需要预定飞往洛桑的机票了。

五、体育许可证合同中的强制性仲裁条款

体育联合会想完全控制发生在它们其所管理的运动员之间的纠纷是为人们所诟弊的,它们认为在联合会之外不该有其他机构有权对训练事宜进行管辖。[108]它认为地方法院没有资格处理性质单一的产生于体育法范畴中的纠纷。[109]它们竭力避免传统法院管辖的措施便是把仲裁条款置于联合会许可证合同的经常项中。[110]

但是,首先要简要说明一下,现存争议仲裁合同与预期争议仲裁合同之间的差异。仲裁的启动通常是一方当事人提出“申请”或违反了仲裁条款的规定。[111]如果事前没有订立仲裁合同,发事人就要提交请求仲裁的申请书(也称为“仲裁合同”或契约)[112],如果当事方决定把争议提交仲裁时,就要起草一份申请书,申请书要写明争议的事项。一般而言,申请书中详细写明了仲裁的程序,仲裁员的选择和当事人约定的其他事项。[113]另外,为证明当事各方将争端提交仲裁是经过合意的,便要求他们都须在申请书上署名。[114]笔者在文中提到的“仲裁合同”、“仲裁条款”或“强制性仲裁条款”仅仅涉及预期争议仲裁合同,很典型的,这一仲裁合同在契约中有一个标准的告知条款。[115]即如果当事人间发生了争议,而事前他们订立有解决争议的仲裁条款,一方当事人只要向另一方送达将争议提交仲裁的通知或书面的要求便可以启动仲裁程序了。[116]

体育协会使用强制性仲裁条款向法院表明运动员事实上是自愿放弃他(或她)向法院提起诉讼以寻求救济的权利的,这样,强制性仲裁条款的存在便提出了一个潜在的问题。[117]很典型,体育机构议事规章包含了一个条款,该条款写道“所有与运动员的参赛有关的纠纷最终将由仲裁来解决”。[118]一份许可证合同经常声称许可证的持有者一定要遵循该项体育活动的议事程序。[119]这样,运动员在许可证合同上的签名恐怕便等于表明了他们对许可证合同中的条款没有异议了。[120]在许可证合同中运动员是否自愿放弃他们权利的问题,转而涉及体育联合会的议事程序的规定。而事实上,运动员通常并不知道仲裁条款的存在。尤其当该条款湮没于一长串关于议事程序规定的清单中。

如果仲裁条款要获得人们更多的好评,使强制性仲裁条款与许可证合同的其他部分相区别,或许会使争议更少些。例如,管理机关可要求运动员另外签署一份仲裁条款,或者把他的签名粘贴于仲裁条款后,或者用红色的、字体大的、醒目的印刷,确保运动员不会忽略这一条款。无论管理机关采取怎样的措施提请运动员对仲裁条款的注意,这些措施的目的同出一辙。与其他标准程序规则相比,要求运动员放弃向法院系统寻找救济的规定更令人关注,因此,至少管理机构应尽力确保的运动员知道强制性仲裁条款的存在。由于上文所提到的方法目前尚未使用,今天的奥运健儿们必须面对下文中所描述的现实:

为了参加比赛或训练,运动员必须获得体育联合会的许可证或体育联合会成员的资格。[121]如果许可证上有可供选择的仲裁条款,即使他选择不服从仲裁,也可获得许可证,并享有向内国法院起诉的权利。但是,如果许可证中包含了一项强制性仲裁条款,运动员就要进行二选一的选择:(1)签署合同,遵循合同中仲裁条款的规定,参加国家奥林匹克队的选拔。(2)拒绝签署合同,通过电视观看奥运会。面对第二个无吸引力的选项,大多数运动员选择了签署合同,并希望自己绝对不要用到强制性仲裁条款。

上文所提到的运动员所面临的选择,向国际体育法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考虑到仲裁的一个基本原则是双方自愿接受仲裁,那么规定在体育许可证合同中的强制性仲裁条款是否应该被承认和执行?

仲裁是指在一场争议或纠纷中,为了快速、经济并最终解决所涉争议,当事人自主选择各自的仲裁员或审判员的契约性诉讼程序。当事人合意后将争议提交仲裁法院做出裁决,从而取代普通法中要通过诉讼的手段来解决纠纷。[122]

仲裁也被人们定义为“争议双方同意通过私人程序来解决合同纠纷的一种手段”[123]。这些定义都强调了一个众所周知的原则:仲裁意味着争议解决的一种完全自愿。[124]基于对仲裁所下的定义,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运动员必须签署一份仲裁协议或必须放弃参加比赛机会的选择实际上是对合同规定的接受?或者我们可以更为确切地得出;运动员所缺乏的在合同制定中谈判的权力使他除了签署合同外,别无其他合理选择?一个法学家曾经说过:“在这里说是双方合意过程简直是对语言的滥用”。[125]

在前不久,还极少有运动员敢于挑战体育组织的权威性[126],运动员的温顺使体育机构的权利得以滥用,但是现在,运动员变得较为活跃了,纯娱乐性质的体育的消失,以及成功的运动员可获得巨额物质利益,使他们不再对体育组织百依百顺了。[127]

现在,我们回到先前所提到的问题:强制性仲裁条款是否应被承认和执行或法院是否有一个可行的法律依据拒绝承认和执行强制性仲裁条款呢?通常美国的法律原则把强制性仲裁条款划归为“格式合同”,它是一个“接受或反对的命题,在该命题下,唯一的选择除了完全服从就是彻底地反对[128]”。虽然遵守合同并不能确保命题对合同遵守方的公平,美国法院“对这种以强迫接受合同条款为由而试图解除合同的当事方的请求不予接受[129]”。因此,即使运动员可以拿出证据证明他(或她)在签订合同时并无商议的机会,他(她)也要拿出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而不仅仅是以双方不平等的商榷权作为他(她)不受仲裁的辩解。

运动员要想不受强制性仲裁条款的约束便要声称仲裁条款违反了公共政策。[130]《纽约公约》中规定,如果一国法院发现“承认和执行裁决将会违反该国(裁决试图寻求承认国)的公共政策”,该法院便可拒绝执行该外国裁决。[131]在美国“基于公共政策,只要裁决的执行会违反本国最基本的道德和司法理念,就可以拒绝执行该项外国仲裁裁决[132]”。另外“通过为一国公共政策所否定的胁迫手段而签署的合同……如果因这一胁迫而签署的合同成立,那么这一违反公共政策的胁迫手段便为拒绝执行裁决提供了依据”[133]。根据《纽约公约》第5条第6款第2项的规定:前面案例中所提到的被告——那名美国运动员如果想要美国法院撤销一份裁决,必须承担极重的举证责任。他必须证明合同是“为胁迫所要求”[134]或违反了“最基本的道德和司法理念”[135],在美国的审判记录中并无这样的记录,即法院是否会考虑这样一个异乎寻常的合同而使合同无效。然而,对于不服仲裁条款的运动员来说,无疑要打一场持久战。

也许对于不受强制性仲裁条款约束的最好的理由便是仲裁条款的非公正性。为确定一项合同条款是否不公正,美国法院必须确定“根据一般商业背景和具体贸易或安全的商业需要,在制定合同的情形中,条款所包括的内容是否单方面意志的体现,从而导致合同的不合理”[136],通常而言,法院会拒绝执行仅体现一方当事人意志的协议。这是基于在这种协议中“一方当事人缺乏有意义的选择,同时,条款中的规定不合理地偏向另一方”[137]。从运动员被迫签署许可证合同和放弃奥运梦想的选择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肯定性结论:运动员缺乏可做出有意义选择的机会。

但是,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是:是否这样一份含有强制性仲裁条款的合同不合理地偏向于制作该份合同的机构呢?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就为何他们选择在传统法院系统外解决纠纷,提出了几项有说服力的理由[138]。因而,法院所面临的问题是约束单项体育联合会因强制性仲裁条款而具有的管辖权,从而防止运动员在签署合同时因缺乏做出有意义选择的机会,而使他或她的利益遭受侵害。

依照体育许可证合同而被迫接受仲裁的运动员,并不一定会被仲裁庭给予不合理的对待。传统的保障措施,如中立的法庭和提起上诉的可能性,能够确保仲裁解决争议的方法是公平、客观和中立的。考虑到CAS近来进行的改革,我们可以这样认为CAS会保护运动员的权利。而且CAS会尽力使其做出的裁决是中立的,且不会偏袒国内或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

ICAS关于强制性仲裁条款这一问题的立场并不明确,在近来举行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ICAS的主席柯巴·穆巴耶(Keba Mbaye)声明:并非每一案件中,都要求当事人向CAS寻求救济[139],但是他又提道:国内和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可在它们的章程中加入强制性仲裁条款,以要求运动员在处理尚未解决的纠纷时向CAS寻求救济[140],国际业余田径联合会(IAAF)在田径方面的国际联合会主席普瑞莫·勒比罗(Patmo Nebtolo)说:“IAAF打算在即将制定的规则中写入这一条款。[141]将会有多少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跟随IAAF的脚步,要求他们的运动员签署强制性的,要求通过CAS解决争议的协议,对我们而言仍是一个未知数。[142]“如果他们那样做了,我会是第一个反对者,因为这项条款违反了我们本意,而且听起来有点牵强。”奥运会摔跤选手、律师、美国奥林匹克委员会成员的顾问克里斯·坎贝尔(Chris Campbell)说道[143]

我们假想的田径之星比那特又会如何回答呢?他在起诉书中最后的论点说道:因为联合会强迫他签署了仲裁条款,所以他不受该条款的约束。按照他这一请求,比那特为了使该条款不对他发生效力就必须使法院相信该仲裁条款的存在造成了合同的不公平,就像我们前面所讨论的,比那特必须向法院表明他由于有意义地选择合同时受到胁迫,该胁迫因为强制性仲裁条款的存在而产生,所以此案不属于USATF的管辖范围。另外,比那特必须证明该合同不合理地偏向被告一方,他会胜诉吗?很有可能不会,尽管比那特会因为不准许向传统的法院系统寻求救济而遭受一些不利,他必定还会面临着证明协议不合理地偏袒被告的困难,因为CAS确立了保护运动员利益的保障措施,同时瑞士联邦法院在甘德尔一案中对CAS裁决予以支持。[144]总之,美国地方法院极有可能会驳回比那特的诉讼请求并让他去瑞士,如果他想上诉的话。

六、结 论

IOC主席萨马兰奇决定要使国际体育争议不受地方法院的管辖[145],他说:“我相信体育机构设立的目的是通过对比赛举办的控制和组织的控制进而控制与体育实践有关的纠纷的解决方式。这主要是因为体育规则和训练规则的运用总体而言超出了普通法官的能力范围。”[146]

地方法官是否真的没有审理此类案件的能力,这种观点是主观的,它最终取决于案件事实。但是,笔者的观点是:地方法官是具有解决国际体育法领域纠纷的能力的。法官一直在审理涉及不同领域问题的案件,当然,法官不可能成为提交到审判席前,所有案件所涉领域的专家。还有少数人会说:应该存在一个分工明确的法院系统,每一个领域的法律问题都由专门的法院负责审理。而且,当IOC的程序侵犯了个体的基本人权时,除非IOC成为了一个政府间机构,否则国内法院就有权管辖。[147]但是,只要萨马兰奇管理着IOC,他就会不断地努力,在个人自我的战役中获得胜利。这场战役会使体育界享有审理自己事务的权力。[148]

为了实现萨马兰奇的设想:使体育纠纷不受内国法院的管辖。IOC一直在努力地完善体育仲裁院的机制建设。IOC新近创建的ICAS,使IOC朝着它的目标——使CAS的独立性和中立性为人们广为接受迈进了一步。如前文所解释的,依照《纽约公约》第5条1款(e)项的规定,地方法院是否会承认和执行CAS的裁决。对于这一问题的回答,我们不应再有顾虑了。

ICAS表明了一个鲜明的立场,在体育许可证协议中倡导强制性仲裁条款。一方面,ICAS声称CAS的仲裁裁决并非义务性的,然而另一方面又批准IFs和NGBs在它们的许可证合同中规定强制性仲裁条款。体育联合会和体育协会对运动员的参赛具有最为直接的影响,一般而言,他们更关心的是如何避免诉讼而不是怎样更为公平地对待运动员。此外,因为仲裁的一个基本原则就是要求双方当事人经过合意后通过仲裁解决纠纷,那么肯定有人会问:强制性仲裁条款的存在是否构成一份有效的合同?另外,即使因为合同订立的非自愿的性质使合同被视为无效,依《纽约公约》的规定内国法院可以拒绝承认和执行依该无效合同做出的裁决。[149]内国法院是否会判决合同无效仍需观望。

IOC似乎已经使得更多的法学家们相信,CAS在审理案件中会做出公正无私的裁决,也许到时IOC会面临新的挑战:使运动员信服CAS主要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创办的,并说服他们利用这一纠纷解决机构来解决他们所遇到的纠纷。

【注释】

[1]原文标题为:《国际体育仲裁中的问题》(Issues in InternationalSports Arbitration),原载《波士顿大学国际法杂志》第13卷(1995年),第527页以下(13 Boston University International Law Journal 527)。本文是威廉·派克(Willian Park)教授主持的波士顿法学院国际仲裁研讨会上,作者所提交论文的改写本。

[2]1995 USA Track&Field Operating Regulations,Reg.6,Reprinted in 1995 USATF Directory 179(1995).在本文中以USATrack&Field为例,仅仅是为了说明的方便。尽管《USATF实施细则》USATF对它排解争议及解决内部纠纷的办法做出了规定,但是USATF作为一个内国管理机构并没有在它的规章中明确规定CAS的管辖权。事实上,下文中所提到的预期仲裁条款在《USATF实施细则》中并无表述。

[3]1995 USA Track&Field Operating Regulations,Reg.6,Reprinted in 1995 USATF Directory 180(1995).

[4]USATF Athlete Membership Application Form(unpublished form,on file with author).《USATF成员资格申请表》(未付诸刊印,作者有副本)。

[5]1995 USATF Directory iii(1995).

[6]1995 USATF Directory iii(1995).

[7]USATF Reg.11.

[8]虽然内国管理机构USATF并没有规定对于不服其裁决的运动员而言CAS是其最终的救济机构,但是为了更清楚地说明体育许可证协议中强制性仲裁条款问题,作者假设USATF做了此一规定。

[9]这一假定的仲裁条款所用语言摘自《体育仲裁实践指导》。

[10]USATF Reg.11 D.

[11]USATF Reg.11 J(6).

[12]Convention on the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Arbitral Awards,June 10,1958,330 U.N.T.S.38330 U.N.T.S.38.

[13]James A.R.Nafziger,International Sports Law2(1988).

[14]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1994 Fact Book 16(1994).

[15]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1994 Fact Book 16(1994).

[16]James A.R.Nafziger,International Sports Law2(1988).

[17]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1994 Fact Book 18(1994).

[18]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1994 Fact Book 18(1994).

[19]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1994 Fact Book 20(1994).

[20]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1994 Fact Book 20-21(1994).

[21]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1994 Fact Book 20-21(1994).

[22]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1994 Fact Book 21(1994).

[23]James A.R.Nafziger,International Sports Law36(1988).

[24]Statute of the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art.1(1991).1991年,CAS公开了一份文件。它有三章:(1)CAS的章程(2)CAS的规则(3)CAS的实践指南,1993年12月的《仲裁法案》取代了《体育仲裁庭章程》。于是《1991年章程和规则》就作废,但是该文件在本文中被作者作历史参考文献使用。

[25]Statute of the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art.5.

[26]Agreement Concerning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InternationalCouncil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ICAS),June 22,1994(photocopy on file with author).1994年6月22日,《关于ICAS组建协议》(笔者有影印本)在法国巴黎的IOC会议上,奥运活动的四个主要机构签署了该份协议,这些机构有:(1)IOC;(2)国际奥林匹克夏季运动联合会,它由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所有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组成;(3)奥林匹克冬季运动联合会,它由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所有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组成;(4)国家奥林匹克委员会协会,它由世界各国的国家奥林匹克委员会组成。此协议由一个说明(该说明对ICAS的目的进行介绍)和规定了ICAS职能的六个章节(其中包括资金运作机制和成员选取机制这两章)组成

[27]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S2(1993).《与体育相关仲裁法案》。

[28]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and Sport141(1993).

[29]AdamSamuel&Richard Gearhart,Sporting Arbitration and the 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s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6 J.Int'l Arb.39(1989).

[30]Judge Keba Mbaye,Speech by the President of the CAS(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Lawand SportConference,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and Sport(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 97(1993).

[31]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364(1993).

[32]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364(1993).

[33]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364(1993).

[34]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364(1993).

[35]Alan Redfern&Martin Hunter,Law and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218(1991).参见also Fertilizer Corp.of India v.IDI Management,Inc.,530 F.Supp.542(S.D.Ohio 1982)(认为独立仲裁员的任命和仲裁员的揭露义务一直是ICC规则中为仲裁方规定的基本义务)。

[36]Redfern&Hunter,Alan Redfern&Martin Hunter,Law and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219(1991).联合国国际贸易法委员会,国际商会,伦敦国际仲裁法院是三个国际仲裁规则的制定机构,它们制定的仲裁规则是为最广大的国际社会所接受的国际仲裁规则。

[37]Redfern&Hunter,Alan Redfern&Martin Hunter,Law and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221(1991).参见UNCITLModel Lawon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art.12,2,U.N.GAOR,40th Sess.,Supp.No.17,Annex 1,at 81-93,U.N.Doc.A/40/17(1985),Reprinted in 24 I.L.M.1302.第二款规定“只有对仲裁员的独立性和中立性存在合理怀疑或当仲裁员不具有为双方当事人所认可的资格时,仲裁员才可被申请回避”。

[38]Federal Arbitration Act,9 U.S.C.1-16,201-208,301-307(Supp.I 1947).Alan Redfern&Martin Hunter,Lawand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219(1991).第10款规定:只要任意一方提交的申请“依申请做出的判决是通过贿赂,欺骗或不适当的手段获得(或)有证据证明仲裁员有受贿行为或存有偏见”,在裁决请求执行的地区,美国法院可以下令撤销仲裁裁决。参见also Fertilizer Corp.of India,530 F.Supp.at 544(作者在文中提到,仲裁员的独立性总是人们期望中的仲裁员所具有的基本素质之一……).

[39]Jan Paulsson,The Swiss Federal Tribunal Recognizes the Finality of Arbitral Awards Relating to Sports Disciplinary Sanctions Rendered by the IOC's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s,8 Int'l Arb.Rep.12,13-15(1993).See also Marcia B.Nelson,Stuck Between Interlocking Rings:Efforts to Resolve the Conflicting Demands Placed on Olympic National Governing Bodies,26 Vand.J.Transnat'l L.922(1993).

[40]Statute of the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arts.6,7.

[41]Statute of the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arts.6,7.

[42]Nafziger,James A.R.Nafziger,International Sports Law2(1988).at36.

[43]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14(1993).

[44]Statute of the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art.7.

[45]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s.R34,R42.2.拿该《法案》与ICC和LCIA仲裁规则在“仲裁双方各自选任一名独立仲裁员”上所做的规定进行比较。根据ICC和LCIA仲裁规则的规定,当事人并不需要从已为CAS仲裁规则所规定的仲裁员名单中任命仲裁员。在本文虚拟的案件中,假设当事人任命了一个三人仲裁庭,如果当事人选举一名仲裁员,CAS规则对此是允许的。ICCRules of Arbitration art.2,4(1988);London Court of International Arbitration Rules art.3(1985).参见Code of Sports Related Arbitration,art.R42.2.

[46]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s.R34,R42.2.

[47]“机构”一词在这里用来指称普通仲裁机构和上诉仲裁机构。

[48]Code of Sports Related Arbitration,art.R42.2.

[49]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16(1993).

[50]Agreement Concerning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InternationalCouncil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ICAS),June 22,1994(笔者有影印件).

[51]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 141(1993).

[52]Agreement Concerning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International Council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ICAS),June 22,1994(photocopy on file with author).

[53]Agreement Concerning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InternationalCouncil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ICAS),June 22,1994(photocopy on file with author).

[54]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S14.

[55]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S14.

[56]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S20.

[57]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R27.

[58]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R27.

[59]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R47.

[60]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R35.

[61]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R34.

[62]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S6 5.

[63] <注号 id="jz_9_106" />udge Keba Mbaye,Speech by the President of the CAS(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Lawand SportConference,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and Sport(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 98(1993).

[64]Judge Keba Mbaye,Speech by the President of the CAS(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Lawand SportConference,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and Sport(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 98(1993).

[65]The landmark case,Gundel v.Int'l Equestrian Fed'n(IEF),8 Int'l Arb.Rep.F-1(1993).将在本文第四部分进行讨论。

[66]James A.R.Nafziger,International Sports Law,86 Am.J.Int'l L.489(1992).

[67]Convention on the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Arbitral Awards,June10,1958,330 U.N.T.S.38 330 U.N.T.S.38《外国仲裁裁决的承认与执行公约》1958年6月10日330 U.N.T.S.38(以下简称《纽约公约》)。

[68]Redfern&Hunter,Alan Redfern&Martin Hunter,Law and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218(1991).

[69]Alan Redfern&Martin Hunter,Law and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457(1991).

[70]Alan Redfern&Martin Hunter,Law and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218(1991).

[71]Alan Redfern&Martin Hunter,Law and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457(1991).

[72]Alan Redfern&Martin Hunter,Law and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458(1991).)

[73]NewYork Convention,Convention on the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Arbitral Awards,June 10,1958,330 U.N.T.S.38 art.1,1.《纽约公约》第1条第1款规定“本公约适用于在一国所做判决的承认与执行,而非适用于判决寻求承认与执行国。适用于在个体——无论是自然人还是法人——之间产生的分歧。也适用于不将仲裁裁决视为国内裁决的国家(判决寻求承认与执行国)”。

[74]James A.R.Nafziger,International Sports Law,86 Am.J.Int'l L.489(1992).

[75]NewYork Convention,Convention on the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Arbitral Awards,June 10,1958,330 U.N.T.S.38 11,art.III.第三章规定“本公约的签署国必须承认仲裁裁决是有约束力的,并在下面章节所规定的条件下,根据裁决生效国的程序规则予以执行”。

[76]Convention on the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Arbitral Awards,June 10,1958,330 U.N.T.S.38.330 U.N.T.S.38.

[77]Convention on the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Arbitral Awards,June 10,1958,330 U.N.T.S.38.330 U.N.T.S.38.

[78]Gundel,8 Int'l Arb.Rep.at F-1.

[79]Gundel,8 Int'l Arb.Rep.at F-1.

[80]Gundel,8 Int'l Arb.Rep.at F-4.

[81]Gundel,Int'l Arb.Rep.at F-4.

[82]Gundel,8 Int'l Arb.Rep at F-1.

[83]Gundel,8 Int'l Arb.Rep.at F-1.

[84]Gundel,8 Int'l Arb.Rep.at F-1.

[85]Gundel,8 Int'l Arb.Rep.at F-1.

[86]Gundel,8 Int'l Arb.Rep.at F-1.

[87]Gundel,8 Int'l Arb.Rep.at F-2.

[88]Gundel,8 Int'l Arb.Rep.at F-2.

[89]Gundel,8 Int'l Arb.Rep.at F-2.

[90]Gundel,8 Int'l Arb.Rep.at F-2.

[91]Swiss Federal Code on Private International Law[LDIP](Feuilles federales 1988).art.191.《瑞士国际私法典》《法案》191条规定“被撤销的行为才可以提交给联邦法院”。

[92]Gundel,8 Int'l Arb.Rep.at F-5.

[93]Gundel,8 Int'l Arb.Rep.at F-3.

[94]Gundel,8 Int'l Arb.Rep.at F-6.参见also LDIP,art.190,para.2,which states同样可参考LDIP第190条第2段规定“只有基于以下原因,才可以拒绝承认与执行一份裁决:a.独任仲裁员或仲裁员的任命违反了可适用规则b.仲裁庭错误地认为它没有管辖权c.仲裁庭的仲裁事项超出了协议范围d.仲裁庭没有平等对待当事各方或没有给予当事人申辩的权利e.判决违反了公共政策”。

[95]Gundel,8 Int'l Arb.Rep.at F-6.

[96]Gundel,8 Int'l Arb.Rep.at F-6.

[97]Gundel,8 Int'l Arb.Rep.at F-6.依瑞士联邦法院的观点认为依据联邦法院的审判实践,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判决与法院判决放在一起时,预示着仲裁庭的裁决是依据《公约》第58条的规定做出的,确保裁决的做出是充分中立和独立的……作为一方当事人的组织机构,它做出的仲裁没有必要的独立性予以保证。它做出的裁决事实上仅是它自身意志的表达,这种仲裁应归于行政行为范畴而不是司法行为。所以,不能把它们视为仲裁裁决。

[98]Gundel,8 Int'l Arb.Rep.at F-6.

[99]Gundel,8 Int'l Arb.Rep.at F-3,F-4,F-5.

[100]Gundel,8 Int'l Arb.Rep.at F-3,F-4,F-5.

[101]Gundel,8 Int'l Arb.Rep.at F-5.

[102]Gundel,8 Int'l Arb.Rep.at F-5.

[103]Gundel,8 Int'l Arb.Rep.at F-5.

[104]Gundel,8 Int'l Arb.Rep.at F-6.

[105]Gundel,8 Int'l Arb.Rep.at F-8.

[106]Jan Paulsson,The Swiss Federal Tribunal Recognizes the Finality of Arbitral Awards Relating to Sports Disciplinary Sanctions Rendered by the IOC's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s,8 Int'l Arb.Rep.12,15(1993).参见also Marcia B.Nelson,Stuck Between Interlocking Rings:Efforts to Resolve the Conflicting Demands Placed on Olympic National Governing Bodies,26 Vand.J.Transnat'l L.922(1993).

[107]See generally Gundel,8 Int'l Arb.Rep.at F-1.

[108]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360(1993).

[109]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360(1993).

[110]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362(1993).

[111]Frank Elkouri&Edna Asper Elkouri,HowArbitrationWorks225(4th ed.1989).

[112]Frank Elkouri&Edna Asper Elkouri,HowArbitrationWorks225(4th ed.1989).

[113]Frank Elkouri&Edna Asper Elkouri,HowArbitrationWorks225(4th ed.1989).

[114]Frank Elkouri&Edna Asper Elkouri,HowArbitrationWorks225(4th ed.1989).

[115]Gary B.Born,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Arbitr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294(1994).同一仲裁条款规定在注释8中,根据普通法,事前仲裁协议是不会有效地得以执行的,因为一般而言法院不会判决合同继续履行。在一些国家,尤其是少数发达国家,事前仲裁协议仍然得不到执行。在拉丁美洲和中东地区尤其如此。

[116]Frank Elkouri&Edna Asper Elkouri,HowArbitrationWorks225(4th ed.1989).

[117]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361(1993).

[118]参见仲裁协议样本,这一假定的仲裁条款所用语言摘自《体育仲裁实践指导》。1.8.Reprinted in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 74(1991)see also Anthony Polvino,Arbitration as PReventative Medicine for Olympic Ailments,8 Emory Int'l L.Rev.347(1994).

[119]Gundel,8 Int'l Arb.Rep.at F-4.

[120]Gundel,8 Int'l Arb.Rep.at F-4.

[121]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361(1993).

[122]6 C.J.S.Arbitration 2(1975).

[123]International Chamber of Commerce,Guide to Arbitration 27(1983)(emphasis added).

[124]6 C.J.S.Arbitration 6(1975).第6章规定:争议的仲裁是在双方意思一致的条件下订立的,在协议过程中表明了有仲裁条款……因此,人们通常认为仲裁在本质上是契约……没有人有义务用仲裁来解决纠纷除非他做出这样的意思表示,也不能在他不同意仲裁的情况下,强迫一方当事人将争议提交仲裁。

[125]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59,361(1993).

[126]Dennis Oswald,The Powers of Jurisdiction ofSportsOrganizations and Their Limits(Judges,Sports Juries,Sports Organization Tribunals),in Law and Sport Conference,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and Sport128(1993).

[127]Dennis Oswald,The Powers of Jurisdiction ofSportsOrganizations and Their Limits(Judges,Sports Juries,Sports Organization Tribunals),in Law and Sport Conference,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and Sport128(1993).

[128]E.Allen Farnsworth,Contracts 312(2d ed.1990).

[129]E.Allen Farnsworth,Contracts312(2d ed.1990).see also Carnival Cruise Lines v.Shute,499 U.S.585(1991).

[130]在甘德案中,瑞士联邦法院驳回了普兰蒂夫的论据,认为CAS的裁决违反了瑞士的公共政策。但是,甘德的关于公共政策的论点与许可证中的仲裁条款并无关联。他申辩道“支持只要违禁物的存在就构成使用兴奋剂这一规定改变了当事方的举证责任,并导致做出使用兴奋剂的推定。CAS仲裁员对这一规定的支持违反了瑞士的公共政策”。Jan Paulsson,The Swiss Federal Tribunal Recognizes the Finality of Arbitral Awards Relating to Sports Disciplinary Sanctions Rendered by the IOC's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s,8 Int'l Arb.Rep.12,15(1993).See also Marcia B.Nelson,Stuck between Interlocking Rings:Efforts to Resolve the Conflicting Demands Placed on Olympic National Governing Bodies,26 Vand.J.Transnat'l L.922(1993).最后基于体育许可证中包含了强制性仲裁条款这一事实,瑞士的最高法院是否会不接受立于此事实上的有关公共政策的申辩仍有待观望。

[131]Convention on the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Arbitral Awards,June 10,1958,330 U.N.T.S.38.330 U.N.T.S.38.

[132]Laminoirs v.Southwire Co.,484 F.Supp.1063,1068(N.D.Ga.1980).

[133]Transmarine Seaways Co.v.Marc Rich,480 F.Supp.352,358(S.D.N.Y.1979).

[134]Transmarine Seaways Co.v.Marc Rich,480 F.Supp.352,358(S.D.N.Y.1979).

[135]Laminoirs,484 F.Supp.at1068.

[136]U.C.C.2-302 cmt.1(1977).

[137]Williams v.Walker-Thomas Furniture Co.,350 F.2d 445,449-450(D.C.Cir.1965).斯可立·怀特法官认为:一般而言,一人在签署协议而对此协议条款尚未完全了解的情况下,人们就认为他承担了单方协商的风险。但是当一方当事人几乎没有协商力因为在几乎没有真正选择权的情况下,签署一个他对其中条款基本上或完全一无所知的不合理的协议时,很难认为他同意,甚或客观表明他曾应允了所有条款。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以质疑合同条款的一般规则应予以舍弃。

[138]例如,(1)体育组织认为允许普通法院再次审视联合会对其运动员进行惩戒的方式将使联合会的决策职能失去统一性。(2)普通法官并非都具有解决产生于体育法领域特有纠纷的能力。(3)国际体育活动需要快速地对纠纷做出决定,而国内法院是办不到的。About the discussion of this question also see Paulsson,Jan Paulsson,Arbi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Disputes,9 Arb.Int'l 361-362(1993)。

[139]Philippe Naughton,FIFA Holds Back as Sports Bodies Set Up Disputes Court,Reuters(France),June 22,1994,available in Lexis,News Library,Curnws File.

[140]Philippe Naughton,FIFA Holds Back as Sports Bodies Set Up Disputes Court,Reuters(France),June 22,1994,available in Lexis,News Library,Curnws File.

[141]Philippe Naughton,FIFA Holds Back as Sports Bodies Set Up Disputes Court,Reuters(France),June 22,1994,available in Lexis,News Library,Curnws File.

[142]Steve Woodward,Arbitration Council Set to Handle Grievances,USA Today,June 24,1994,at C3.

[143]Steve Woodward,Arbitration Council Set to Handle Grievances,USA Today,June 24,1994,at C3.

[144]See generally Gundel,8 Int'l Arb.Rep.at F-1.

[145]H.E.Juan Antonio Samaranch,Opening Speech by the President of the IOCat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3,1993),repented in Law and Sport Conference,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0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and Sport141(1993).

[146]H.E.Juan Antonio Samaranch,Opening Speech by the President of the IOCat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3,1993),repented in Law and Sport Conference,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0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and Sport141(1993).

[147]Dennis Oswald,The Powers of Jurisdiction ofSportsOrganizations and Their Limits(Judges,Sports Juries,Sports Organization Tribunals),in Law and Sport Conference,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and Sport128(1993).

[148]H.E.Juan Antonio Samaranch,Opening Speech by the President of the IOCat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3,1993),repented in Law and Sport Conference,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0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and Sport141(1993).

[149]NewYork Convention,Convention on the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Arbitral Awards,June 10,1958,330 U.N.T.S.38,art.V,1(a).Article V,section 1(a)《纽约公约》第4条第1款(a)规定:“双方当事人所签署的协议法律认为是无效的,或依裁决做出国的法律,无任何迹象表明该协议是有效的……裁决可以不被承认与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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