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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霍扬碑初步

时间:2022-05-1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姜维群:初级阶段如何梳理呢?魏碑诸多的元素、要件基本上都囊括在霍扬碑之中。霍扬碑让人一看,就是北碑,它既不是隶书也不是篆书,它就是魏碑。图60 王树秋作品姜维群:如何学习和运用霍扬碑进行创作呢?

姜维群:初级阶段如何梳理呢?您如何推荐初学的步骤?

王树秋:我曾提出“四先四后”,第一是“先实临”,开始的时候,一定要和它接近,临得越像越好,最好和它一样。一开始学习不要带着自己的想法。可以先不理解,和小孩背古诗一样,理解不理解先把诗背下来。

姜维群:你提的这点非常重要,现在的学生一学,就想着要变化,记得王学仲曾说:“现在的学生不好教,他反过头来教你。我告诉学生临帖必须要通临十遍,但学生回过头来告诉我,不用临十遍,临三遍就行!”临帖一定要规规矩矩,不能投机取巧,不能图省事。

王树秋:为什么要临十遍?前提是用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全身心投入到一个帖里,才能在自己内心里很专注地掌握一个帖的全部内容,不要更多摄入其他帖的内容。只有这样才可以产生自己对这个帖的深刻理解,而不是道听途说,那是别人对帖的理解,永远不会成为自己的体会。

姜维群:我再问一个基础的问题,霍扬碑的字原碑并不大,5厘米见方,寸楷。临写的时候写多大为好?

王树秋:完全按照原始尺寸临习,笔放不开。如果想学霍扬碑,也包括始平公,字小不得,始平公的原帖也很小,但我们写小字,不能发现细微处的奥妙,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在这里强调一点,学习这些碑,不是为了再现这些碑,而是要化碑为己。北碑的精神、灵魂、我们要立足于此去学习,就像画老虎不能画成猫那样小,画猫也不应该画成老虎那么大,而霍扬碑可以写大,因为它是老虎。

写霍扬碑如果不写摩崖圆笔,你的书法永远没有气象,因为摩崖圆笔的气象很大,像写瘗鹤铭、石门铭、云峰山,必须写圆笔,让圆笔伴随你学习魏碑的过程,否则就写不出魏碑的气象。比如说写张猛龙,不写圆笔,则只能写得很像张猛龙的外在形象和基本字形,没有大气象。

摩崖圆笔的笔法体系,就是它有无限的可能。比如泰山经石峪,摩崖很浑穆,气象是与自然天地相融合的,因为摩崖石刻是以天地为背景书写的。通过对比,让人对自然有更多理解和认知。比如盖房子,一座房子的大小无法体现,放置在不同区域中,则能体现出房子的大小。一个物体与环境的比对,能产生不同的效果。书法也是一样。

写摩崖、写圆笔、写霍扬碑让我在书法创作中,线条更沉厚、更有质感,内涵更加丰富。我选择了以圆笔构成我书法创作的主基调,把我过去书法的方雄的笔画内敛起来,融入圆笔的内核中去,把方融入圆中。表面是圆的,内在支撑是方的。

我把方笔比喻成一块钢锭,是静态的。质感很强,但它不能作为成品,只是一种原料。而把钢锭化为钢水,从炼钢炉中流出来,红彤彤的,就变成了流动性的,这也是一种原料。这两种东西都不能单独作为我书法创作的真正理念。因为它们还缺乏最后的锻打,它们的最终目标是 “百炼钢成绕指柔”。

姜维群:原料是钢,它的流动状态是钢水,最后把它锻造成我想要的那种绕指柔的状态,要什么状态,就有什么状态。那是什么状态呢?

王树秋:在这过程中就是要把其中的杂质去除掉。千锤百炼就是要淘汰这些杂质,钢的纯度就高了。我们就可以把它打造成我们想要的那种纯粹的线条。方也好,圆也好,要的就是最后这种状态。在学习中,我很庆幸在与孙伯翔老师的学习过程中,体验了方笔、圆笔的笔法,多有涉猎,既有北碑的体式又有帖学的技法。实际上这样的线条既不是单纯的方笔也不是圆笔。

姜维群:霍扬碑既不是方笔也不是圆笔,随它的需要,可方可圆,霍扬碑的状态是由几种碑的气象完成的?

王树秋:很少有人提出张猛龙碑里有郑文公的东西,因为它的包容量不大。通过三十年的学习,我觉得霍扬碑的包容量是独一无二的。魏碑诸多的元素、要件基本上都囊括在霍扬碑之中。就好像合金一样,既不是金也不是银也不是铁,但却包含各种金属的成分。

姜维群:霍扬碑最值得称道的笔法是什么?

王树秋:祝嘉非常推崇它笔力精绝,特别是在勾、捺的处理上,它还能够在别的字都已经笔力衰竭下来时,振笔继续向前写。我深刻地体会到霍扬碑的作者操笔熟稔、运笔变化无穷。在我的书法创作中,我感受到了霍扬碑的作者用篆隶的笔意开启了北碑的笔法,用写意把北碑的笔法多样化、丰富化了。霍扬碑让人一看,就是北碑,它既不是隶书也不是篆书,它就是魏碑。但你仔细看,魏碑的用笔又是篆隶的用笔。我慢慢把它提炼出来,我认为霍扬碑是用篆隶的笔意开启了北碑的笔法。

图60 王树秋作品

姜维群:如何学习和运用霍扬碑进行创作呢?

王树秋:首先支撑我创作的要点是霍扬碑的精神内涵,然后是霍扬碑的形象。霍扬碑的书法造型非常经典,不能只说玄的东西,要先有形才能有神。

首先,学习霍扬碑的过程是灵活运用的过程,不是机械教条的。让人看后不能一眼看穿从何处来,要让人思考。但要往哪里去,可以让人感到我是有想法的,是有方向的。总而言之,不能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写欧的、写颜真卿的。

在这方面隐和藏比直露、明了更重要。黄宾虹讲“艺术要注重内敛”,反映到枝节末梢上,真正让人感受到它的精神。

在我的创作中,以霍扬碑的精神作为重要构件,辅以其他姊妹艺术融合而成。经过长时间的实践,一开始我也曾写得开张恣肆,十几年前,大家看我的字,觉得写的确实有新意,但感觉粗了、糙了,就像把不是成品的原料放在了上面。那个时候,可能有很多东西没有表达出来,因为还没有融会贯通。

六七年前,有位朋友提醒我,他说:“树秋,现在你的作品,用笔的习惯特点、特征已经形成了,建议你不用再强化了,有些地方要收敛一些。” 我之后便开始用摩崖笔意创作,笔肆意敛不像孙伯翔老师那样用整饬规范的方笔,而是在体式上奇变,在笔意上收敛,静动结合。

姜维群:有位相声前辈说,说相声不是笑点越多越好,说相声不能闹腾,该静的时候一定要静,不能总是拔高。书法也是这个道理吧?

王树秋:所以我觉得在考虑塑造自己的特点和风格的同时,应该回归一些基本的东西,弱化一些特点,在自己能够驾驭的体式中,把自身的特色开张恣肆一些。摒弃那种刻意造作的多动症式的弊端,驱除躁气。魏碑的用笔、用墨有苍茫意境,有的笔飞白偏多。飞白作为线条内的白,其实线条外的白也是书法艺术章法的有机构成。这种白不是飞白,是虚空空间。如何把虚和白构成一个有机画面呢?我考虑要想线条沉静,就是要求把线条处理得实一些。所以就把墨多加一些水,加水后对于行笔与纸的契合度,行笔的自然生发的状态,水在里面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对我而言,水墨淋漓和惜墨如金同等重要。不是完全用实墨较劲的摩崖用笔,是有松有弛、有张有收。让人看完不累,笔法呈现也很丰富,妙不可言。

姜维群:霍扬碑在笔法的运用上,把篆隶方圆甚至行书的体态均融合起来了,是一种集大成的碑帖,学习霍扬碑是否需要有碑和隶的基础才能学得更像呢?

王树秋:我曾经学过很长时间的篆隶,篆书学的是石鼓文,三十岁左右写石鼓文,另外在张迁碑也下了很大的功夫,当年和龚望先生学习,他比较偏爱礼器碑,比较规范整饬。我写张迁碑,通过写张迁碑把它很古朴的结字状态学过来。但学习石鼓文和张迁碑,并非是要钻研隶书和篆书,而是为了篆隶的笔法,这些于临习霍扬碑是极有裨益的。

在这个过程中,我学的东西似乎都用上了,包括我前些年写的张黑女墓志、崔敬邕墓志,把墓志那种韵致隽永的东西慢慢融入我的魏碑创作中。

姜维群:你曾经提到你线条的含金量,必须有这些元素,才有含金量,所以在书法上一定要下笨功夫,不会一蹴而就,是这样吧?

王树秋:学习书法一开始都是表面化的,找几个特点就学了,不求甚解,学习一段时间后,找到了几个特点,觉得可能得到了一些特点,再自己找台阶下,我意临就行了,这实际是自己骗自己。每个经典的碑帖都是我们今天难以达到的高峰,那是历代先贤穷尽一生的心血用生命攀登的高峰,所以不要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我们就是凡人,一定要下苦功夫。

姜维群:祝嘉作为书法理论家和书法实践家曾说:“写书三十年,再写霍扬碑尤感笔力不足。”因为霍扬碑里面的东西太多、太难,您对霍扬碑的解读易读易懂,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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