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化的线性叙事

“后现代”的思维模式所要表达的是一种“不确定性”“模糊”“偶然”“不可捉摸”以及“不可化约”，“它反对传统标准文化的创作原则，扬弃传统的语言、形式与意义系统，并且不再顾忌逻辑思维和反思等严谨的和系统性的理性活动，只注重当下立即可以达到的、并直接得到验证而生效的感性活动”^[5]。于是，大凡后现代影像，对传统意义上的叙事都存在着消解、重构、拼贴、错置后的全新线索和逻辑散发出强烈的感性气息和游戏化特质，给观众以持续不断的直观刺激，太多的“偶然”和“模糊化”处理也将叙事架空于真实之上，让观众从中获取一种漂浮于现实外的迷醉体验。从辩证的角度来看，适度的理性和间离显得尤为重要。

约翰·奥豪斯在《喜剧工具大全》中曾就喜剧片的结构设置提出过八个步骤，即：明确主人公、两种渴望：目的（wants）和需求（needs）、能实现目的但难以把握的机会、初步成功但对需求难以释怀、初步成功化为幻影、人生低谷（正视需求）、坦白真相（觉醒）、逆转和幸福结尾。詹姆斯·季南也曾指出：“幽默如以短小、浓缩的表现出来可以达到最佳效果，（因此）表演幽默最好通过设置一种故事结构，既能推动情节发展，又可以为幽默断绝场景提供空间”^[6]。可见，合理的叙事方式对其喜剧效果的保持，发挥着关键性作用。后现代喜剧电影叙事一方面颠覆了传统的单一架构，线索错综复杂；另一方面，大多数此类影片都在基本逻辑上依循了喜剧片传统范式的结构规则，确保了人物的理性、情感的真实度与事件的现实意义。

下面就后现代喜剧典型文本的叙事特点进行列表归纳：

表7.4　后现代喜剧典型文本的叙事特点

由表可见，第一，后现代喜剧电影大都是几组人物组成多条交错并行叙事线的线性叙事，只有宁浩的《心花路放》时态的重构有过尝试，可见这类影片在叙事结构后现代化上还有较大的创新空间；第二，后现代喜剧电影的基本逻辑符合喜剧片的传统范式要求，常以主人公表面目的和内心需求的相互对立来营造影片的情势，以达成目的过程中所遇阻碍的克服来结构情节的动态，最终以目的和需求的共同达成作为圆满结局；第三，从影片情节推进方式看，后现代喜剧电影都采用正邪对弈的回合累积模式，关注点却不尽相同，其中《疯狂的赛车》和《心花路放》观照个体的内心转变与超越，《武林外传》和《饭局也疯狂》强调正义与邪恶相对立的普世性价值对抗；第四，从这些影片的叙事特点可以发现，巧合和偶然是后现代电影的游戏化叙事中频繁运用的手法，它们为人物带来奇遇，不仅使情节波澜起伏、悬念丛生，其出人意料的戏剧性效果也给观众以振奋和愉悦，营造出活跃谐谑的喜剧情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