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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杭州相比,密州的生活确实是艰苦了许多,也寂寞了许多

时间:2022-08-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和在杭州相比,密州的生活确实是艰苦了许多,也寂寞了许多_“以杞为粮,以菊为糗”的生活窘态固然是诗人的夸大之词,可是,杭密两地无论在物质生活上还是精神生活上,其巨大反差却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然而,密州的上元节却令苏轼深深地失望了。和堂姐王弗相比,王闰之也许不能算是极聪慧极精明的女子,但是她性情温柔,处事明智,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同时,几年的共同生活,她早已摸透了丈夫的脾性。

和在杭州相比,密州的生活确实是艰苦了许多,也寂寞了许多_

“以杞为粮,以菊为糗(qiǔ干粮)”(《后杞菊赋》)的生活窘态固然是诗人的夸大之词,可是,杭密两地无论在物质生活上还是精神生活上,其巨大反差却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在这样一个远离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的穷乡僻壤,莽莽荒原上颠簸劳顿的车马,替代了江南水乡安逸的舟船;仅蔽风雨的粗朴住宅,替代了雕梁画栋舒适的屋宇;一望平川单调的桑麻之野,替代了如诗如画醉人的湖山美景。而更为叫人难以适应的,则是饮食的粗陋和单调。苏轼的家乡四川素称“天府之国”,自古便是美食的天堂,当时京城汴梁(今河南开封)及各大都市都有专门的“川饭店”,经营四川风味的饭菜和小吃。因此,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四川人,苏轼自然而然地养成了在饮食方面种种精致的讲究和习惯。通判杭州的三年,江南鱼米之乡的丰饶物产,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扁舟渡江适吴越,三年饮食穷芳鲜。

金齑玉脍饭炊雪,海螯江柱初脱泉。

——《和蒋夔寄茶》(www.guayunfan.com)吃着洁白晶莹的大米,品着各色各样刚刚出水的河鲜海味,这位十足的美食家常常充满了陶然自得的满足感。而最令他难忘的则是吴郡名菜鲈鱼脍。《大业拾遗记》曾记载了这道驰名远近的菜肴的制作方法:

鲈鱼白如雪,取三尺以下者作之,以香菜花叶相间,和以细缕金橙食之,所谓金齑玉脍,东南之佳味也。

以南方人特有的精细,将肥美白嫩的鲈鱼切成吹弹欲破的薄片,配以翠绿的香菜,撒上金黄的橙丝,做成色香味俱全的“金齑玉脍”……然而,这些曾经的家常便饭,一到密州都成了纸上画饼。荒瘠寒冷的大地,物产本来就不够丰富,再加上连年蝗旱,庄稼、菜蔬无不歉收,因而食物奇缺。早已习惯了鲜食美味的苏轼,如今却不得不学着像本地人一样吃粟米饭,饮酸酱,有时也把肉块埋在饭下蒸煮,做成所谓“饭瓮”,这大概可算是密州的一道“美食”吧。

如果苏轼依旧像当年签判凤翔时一样,对未来充满了乐观和自信,或许环境的变迁还不会令他多么沮丧。可是现在,理想之光已经暗淡,他的心中充满了与时不谐、壮志难酬的郁闷,也充满了现实苦难的哀感:环顾所辖之郡,四野哀鸿,满目疮痍,数万百姓,饥寒交迫——他却无能为力;反观自身处境,

此生何所似,暗尽灰中炭。

——《除夜病中赠段屯田》

像一块埋在灰中的炽炭,默默燃尽,渐渐成灰——他也无可奈何。太多的苦闷、太多的沉重堆积在心中,他需要寄托、需要排遣,可是这里除了天灾、人祸、冷落、荒凉,似乎什么也没有,既没有杭州怡情养性的好山好水,也没有凤翔丰富多彩的人文遗迹,甚至没有多少可以交游的朋友,这一点可以说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痛苦。就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苏轼永远都需要生活在友情的光辉之中。好在云散四方的朋友们不时地会有亲切的问候捎来,给这颗寂寞的心以温情的抚慰。而他也可以在书信中尽情地向远方的友人抒发心头的郁闷。有一次,在寄给好友刘攽和李常的诗中,他几乎以一种追悔莫及的语气描述移守密州后的生活:

何人劝我此间来?弦管生衣甑(蒸饭的器皿)有埃。

绿蚁(酒名)沾唇无百斛,蝗虫扑面已三回。

磨刀入谷追穷寇,洒泪循城拾弃孩。

为郡鲜欢君莫叹,犹胜尘土走章台。

——《次韵刘贡父李公择见寄二首》之一

没有歌舞,没有酒筵,只有恼人的蝗旱和纷繁的公务。这样的烦杂,这样的寂寞,真不知当初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地方来!原想和弟弟离得近一点,可是,尽管密州与齐州相距不过几百里,兄弟俩各自忙于公务,依然不得相见。诗歌的最后两句,诗人勉强自我宽解:作为密州的郡守虽然抑郁寡欢,但是比起汴京城里处处陷阱的党争生活来,还是要好得多。

来到密州后的第一个春节,就在这样一种凄凉落寞中没滋没味地度过。身体不适,心情不畅,闭门谢客卧床了好几天,等到正月十五上元节,闲不住的苏轼终于耐不住这份寂寞,打起精神出门去了。

当时习俗最重上元,每到此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平时深居简出的闺阁少女,也都获得特许外出观灯,她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更给这个美丽温馨的夜晚平添了旖旎风情。汴京、杭州等大都市的上元之夜尤其迷人,鼓乐声声,烟花阵阵,狂欢的人们流连忘返,通宵达旦。

然而,密州的上元节却令苏轼深深地失望了。当他没精打采扫兴而归时,对杭州的怀念突然变得不可遏止,于是提笔写道:

灯火钱塘三五夜。

明月如霜,照见人如画。

帐底吹笙香吐麝,更无一点尘随马。

寂寞山城人老也。

击鼓吹箫,却入农桑社。

火冷灯稀霜露下,昏昏雪意云垂野。

——《蝶恋花·密州上元》

词的上下两片分别描写杭州、密州上元节的情景,以杭州的热闹繁华反衬密州的简朴萧瑟,形成强烈的对比,充分表现了诗人对杭州的深深怀念和初到密州时对这座“寂寞山城”的苍凉感受。

好在他有个贤淑温厚的好太太,时时地为他分忧解烦。和堂姐王弗相比,王闰之也许不能算是极聪慧极精明的女子,但是她性情温柔,处事明智,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恪守着“男主外,女主内”的古训,王闰之很少过问苏轼在外的事务,只是有条不紊地操持家务,照顾丈夫,抚育孩子,从来不让苏轼为家中琐事分心。同时,几年的共同生活,她早已摸透了丈夫的脾性。他虽然比自己年长十一岁,并且是全国最有名望、最有学问的人,但是,作为一位才气焕发的诗人,许多方面却依然孩子般天真,不知掩饰,总是被起伏不宁的情绪所支配。时而兴高采烈,开怀大笑;时而抑郁沮丧,唉声叹气;时而随和开朗,诙谐幽默;时而固执倔强,焦躁易怒。王闰之稳重而平和,以不变应万变,永远不会在丈夫情绪的洪峰浪谷中迷失自己,因此,他们的家庭生活始终保持着平稳有序。

这天,苏轼闷闷不乐地在书房里踱步,三岁的幼子苏过咿咿呀呀地跑了进来,撒娇地拉住爸爸的衣服,叫爸爸陪他玩游戏。平时苏轼最爱跟孩子们嬉戏,可是今天心里烦闷,几次三番不肯理睬。苏过太小,还不知道察言观色,依然坚持不懈地缠住爸爸不放,惹得苏轼火冒三丈,忍不住一声断喝,苏过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这么凶,委屈得哇地一声哭开了。王闰之闻声进来抱过孩子,柔声劝慰脸色阴沉的丈夫:

“小孩子不懂事,你又何必跟他生气?”

她转身出去,将过儿递给小丫环,用托盘擎回来一壶酒,几碟小菜,对苏轼说:

“我看你呀,比三两岁的孩子还要傻呢,整天地愁眉苦脸有什么用呢?来,喝杯酒,开开心吧。”

苏轼曾将这个小小的插曲以生动的笔触记录在一首题为《小儿》的诗中,一方面他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而欣慰,另一方面,妻子朴实的话语引起了他深刻的思考。是啊,愁眉苦脸有什么用呢?蝗旱之灾不会因此而减轻,生活不会因此而丰富,种种的不如意也不会因此而消失,为什么自己就参不透这么简单的道理呢?他为自己这些天来为外界所支配,为环境所左右而深感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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