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吻别襁褓中的女儿_抗战时期东北流亡学生事迹

吻别襁褓中的女儿_抗战时期东北流亡学生事迹

时间:2022-07-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吻别襁褓中的女儿_抗战时期东北流亡学生事迹吻别襁褓中的女儿刘百恒刘百恒,男,汉族,1925年6月出生。通过在沈阳的我一位中学同学,发一封假电报,说我父病危速归,就这样我离开学校回到沈阳,然后回家取东西,换成便装,提上行囊,吻别了襁褓中的女儿,毅然走出家门。看到城头上挂的“国家至上,民族至上”“团结抗战”等标语口号,知道已进入国统区了。

吻别襁褓中的女儿_抗战时期东北流亡学生事迹

吻别襁褓中的女儿

刘百恒

刘百恒,男,汉族,1925年6月出生。辽宁省沈阳市人。1938—1942年,奉天(沈阳)第三国民高等学校学生;1943年春考入伪满(长春)建国大学;1944年2月,从学校出走进关,途经北平、洛阳,考入三台东北大学就学;1945年6月,到中原解放区新四军五师参加革命,曾任新四军五师十五旅地方工作队队员、八路军三五九旅文化教员、政治处干事等;1947年3月,参加保卫延安战斗;1948年10月,在乳罗山战役中负伤,获二等革命残废军人荣誉;1949 年11月,转业到沈阳铁路局工作;1950年2月起,任哈尔滨中长铁路局政治部党训班主任、哈尔滨铁路局办公室主任等职。1985年11月离休。

我考入长春建国大学时正当1941年冬太平洋战争刚刚爆发,伪满政府残酷镇压东北抗日活动的“一二·三○”事件也发生不久,法西斯恐怖的阴影笼罩着东北大地。通过秘密阅读一些进步书籍,我提高了思想觉悟,增强了民族意识。

刘百恒、蔡毅接受齐红深采访

1942年春,建大发生了“三二”事件,日本宪兵队到校逮捕了一、二、三期中国进步学生16名。这件事是在秘密中进行的,作为下班生的我们当时不知道。后来是高年级同学告诉我们的,听说在监狱遭受了酷刑(上大挂、装在麻袋里摔),使我们听了很痛心,激起无比的愤慨。学校的气氛开始紧张,读书活动也较谨慎。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们的读书活动没有中止,而是更加隐蔽了。一部分同学自发地组织起来,有时几个人到学校农场附近小树林秘密座谈读书心得,个别高年级同学已经开始离开学校,投奔祖国怀抱。

1943年冬,伪满建国大学寒假的前夕,正是我们这批同学感情沸腾的日子,大家都在议论要离校出走,到重庆去,到延安去,到祖国的怀抱中去。但路怎么走?不大清楚,只有在地图上寻找方向。放寒假后,我和同塾的同学李春山、夏敏新(现名夏毅文,原黑龙江大学副校长)一同回家,准备一起进关。但我们回沈阳后,经过商量,一致认为这件事不能和家里讲,讲了必然遭到家长反对。

有一天,我向父亲透露了我要走的思想,当即遭到了一场训斥。他说:“放着大学不念,抗得什么日,全国抗日的人,不差你一个。我好比一场雨下到河里了,白盼了……”我只有默默地听着。后来,父亲让一位亲属找我谈话,他毕业于南满医大,是位大夫。当他听我说明要走的理由后,狠狠地指着对我说;“你这是反满抗日!”我心里想:是的,我就是反满抗日,不当亡国奴!什么“功名利禄”“妻子女儿”都要抛开了!而要冒着生命危险,背井离乡,冲出敌人的封锁线,哪怕是挖一锹土,扛一个子弹箱,甚至战死了也光荣。这时,只有我的妻子,对我十分理解,帮助我准备行装、盘费,她把我们结婚时的金戒指、耳环等,密藏在行囊中,另外托人弄了假身份证和旅行证书。

1944年2月春节刚过,学校开学,我便回学校。因为从家走,可能家庭会受牵连,事后知道我走后,日本人到我家搜查,为此我父亲登报称,与我脱离关系。通过在沈阳的我一位中学同学,发一封假电报,说我父病危速归,就这样我离开学校回到沈阳,然后回家取东西,换成便装,提上行囊,吻别了襁褓中的女儿,毅然走出家门。我妻子放下孩子,一直送到大街上,临别时她特别坚强,没有哭,可是我走不多远,回头看到她在夜色中擦眼泪。当时我心里一阵心酸,颇有妻子送郎上战场之感。到了火车站,我买了一张二等车票,登上南下的列车。由沈阳到北平要途经山海关,山海关老百姓称它为“鬼门关”,当时是伪满洲国与华北伪政权的交界处,火车上检查非常严,据说除了日本警察、宪兵外,还有两个伪政权的警宪上车检查,特别是对三等车中国平民非常凶狠,非打即骂,动辄推下车去。而我所坐的二等车(软座)大部分是日本人,检查松些,正因为如此我买了二等车票。火车到山海关停车后,上来一名日本警察很客气,他用日语说:“各位先生,麻烦您把旅行证拿出来,现在检查!”我心中一惊,但表面上故作镇静。日本警察到我面前,看看证件,扫了我一眼,把证件交还给我,过去了,我才暗暗地大出了口气!到了北平后,我到了叔叔家。在北平我有两位叔叔,四叔和五叔,都是印刷厂工人,因为在东北生活困难,才到这里做工。他们对我的到来非常欢喜,非常热情,但听说我要投奔大后方,他们却叹了一口气说:“过到那边去(指国统区)好是好,但风险太大。孩子,你想想咱们祖祖辈辈哪有一个上大学的!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是不是可以不走?”我讲了我的志向和抱负以后,接着说我的决心已定,而且恰似箭已出弓,不能回去了,他们也只好赞同,并帮助我打听到过去的路线:由北平到开封,经商丘到亳州便进入国统区。这是一条老百姓来往探亲经商之路,而且刚有人过来,这样我心里有了底。

东北大学东北问题研究社全体社员合影

古老的北平到处是衰败、凋零的景象。虽然严冬已过,却有深秋之感。叔叔想留我多住几天,看看北平的古迹,我哪有闲心去看,上街到金店把我带来的金首饰换成伪币,把多余的东西,给我叔叔留下。在一个早上我乘车南下,到保定下车到满城,找我建大的张福宝同学的同学,在派出所换了“良民证”(当时华北的居民证)然后继续南下,到开封换车去商丘。由商丘乘汽车去亳州,在离亳州不远的一个小镇下车。这个镇子并不大,却很繁荣,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意兴隆,遍地是钱摊。我又把余下的伪币换成法币(国统区的钱),随着一群商人旅客往前走,通过了交界线和国民党军队岗哨,进入亳州城。看到城头上挂的“国家至上,民族至上”“团结抗战”等标语口号,知道已进入国统区了。第二天继续南下,到了安徽境内的界首,那里有个沦陷区学生接待站,专门接待从沦陷区过来的学生。所谓接待站,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是告诉洛阳有东北青年教育救济处。由于战争关系,不仅铁路不通,公路也不通,只好步行一段,到周口用仅有的盘费换乘汽车,绕道到了洛阳。

古诗云:“三月洛阳花似锦。”尽管东北还是冰天雪地,而洛阳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我乘兴游览了白马寺、周公庙、三国时期司马懿墓。当时我感触最大的是在洛阳十字街口,跪着两座铁铸塑像,一个是大卖国贼、南京伪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另一个是他的老婆陈碧君。来往过路人不是吐唾沬,就是扔东西加以解恨。这真是“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这时我的食宿已成问题,只有到“东北青年教育救济处”接受救济,等候升学。而这时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日寇在太平洋战场失利,海上运输困难,计划打通“大陆交通线”,妄图做垂死挣扎,于是开始向中国内地进攻。每天有日本飞机到洛阳上空侦察轰炸,腐败的国民党军队在日军的进攻面前,一触即溃。郑州、泗水相继失守,洛阳出现一片混乱,当官的携带金银财宝及眷属仓皇逃命,火车站上伤兵、难民,无人照管。我和两位东北流亡同学王德昌、赵永志,在东北同乡会的帮助下,买了车票,奔向四川东北大学去了。

东北大学原在沈阳,为张学良所办。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迁往北平、西安,参加“一二·九”学生运动,积极要求抗日,并参加请愿,最后被迁到偏僻的山城——四川三台。凭着她的声望,吸引着众多流亡的东北学生渴望到此读书。我到三台后,受到先到同学们的热烈欢迎,帮助安排食宿,参加补习班的考试。由于我的学习基础好,答卷合格,先入补习班学习,后通过学校招生考试,被正式录取为本科生。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