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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政治学研究的方法论

时间:2022-03-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拉兹格认为,这就是社会系统整体性特征的具体体现。拉兹格为此批评现代科学研究者抛弃了古代哲学家用联系的观点理解人及其所处的世界的方法论,将人的本性理解成一些特殊的具体问题。民族政治学研究要避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片面性现象,要具有敏感的整体性思维。民族政治系统的联系性决定了民族政治学研究必须坚持联系的方法,不能用孤立的观点分析民族政治现象、解决民族政治问题。
民族政治学研究的方法论_国家治理现代化丛论

(一)用整体的方法研究民族政治系统

美国系统论者、哲学家E.拉兹格指出:“如果你想改变这个世界,或者至少是确保它不至于盲目地走向它自身的毁灭,那你就必须理解这个世界的本性。”[19]他认为世界的本性在于它是一个有机统一的整体并支持以系统论的观点看世界:“把系统作为由从属组成部分结合成的集成整体来对待,从来不把系统当作处在孤立因果关系中的各部分的机械聚集体来对待。”[20]他为此举例说,社会中所有的个人迟早都要被取代,但其所处的群体却总会保持着某种不变的关系和传统。例如,组成国家的成员大约70年更新一次,但是“那些造成我是现在这样一个我,这个国家是现在这样一个国家的那些关系却保持不变——或者更确切地说,关系的变化要慢得多,并且不完全是其组成部分变化的函数”[21]。从另一方面来看,虽然在历史发展进程中,国家的某些历史人物或杰出人物会比其他大众阶层对国家和社会造成更大、更深远的影响,但这些人物都是可替换的。例如,法国戴高乐的不存在并不意味着法国的不存在。拉兹格认为,这就是社会系统整体性特征的具体体现。拉兹格为此批评现代科学研究者抛弃了古代哲学家用联系的观点理解人及其所处的世界的方法论,将人的本性理解成一些特殊的具体问题。他为此批评这种原子论的观点使人们对人的理解变得支离破碎,并且使人们不能真正认识人的本质。

整体的方法主张将系统中各部分作为一个整体来理解。因此,若将整体视为部分的总和,或将整体割裂为分离的元素,都不符合整体的方法要旨。民族政治学研究要避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片面性现象,要具有敏感的整体性思维。民族政治系统的整体性要求我们在认识和研究民族政治系统时,要“从各个角度来直观认识总体,通常可分为竖条的、分块的、局部的、全局的、分片的、分层的、内在的、表面的、侧面的、鸟瞰的等,在分别了解之后再综合各方面信息以在脑子里形成一个完整概念”[22]。系统的普遍联系的特点决定了我们在认识民族政治系统时,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在大脑中呈现出整体的形象,难以一眼看透这个系统。这就需要运用调查、统计、计量、度量等方法,分析各种数据资料,综合各种有关系统的信息指标,以便形成尽量准确的系统形象,从民族政治系统的基础要素——民族成员、民族组织、民族社团——等入手考察,随后进行归纳、总结,得出某一民族政治系统的整体性特征。

民族政治学研究中整体的方法的运用,可以避免由于对一般性民族政治问题的重视而轻视或忽视民族政治体系中某一民族政治主体、民族政治区域、民族政治现象等特殊性民族政治问题,也可以尽可能避免由于对局部民族政治问题的重视而忽视民族政治整体发展的需要。

(二)用联系的方法研究民族政治系统

系统论在坚持以整体的方法观察问题的同时也坚持联系的方法,认为整体中的要素与要素、要素与整体之间存在着普遍的联系,“相互联系原则是系统方式的方法论基础”[23]。从系统的结构来看,系统整体可以分解为若干基本要素,它是由这些要素以一定结构组成的相互联系的整体,系统整体也依赖于各要素之间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换言之,没有联系也就没有整体。基于系统的普遍联系性,拉兹格把社会定义为:“处在某种相互交往形式中的大量的人”[24]的集合。这一集合中的社会结构各要素之间、个人与个人、个人与社会之间处于普遍联系而非相互孤立的状态,那些联系和纽带正如人体之腺体和经脉,使各要素联结,使社会表现出整体的统一。

恩格斯的“合力”思想就是整体的方法和联系的方法的结合的思想。他认为,历史的力量和动因产生于无数个相互交错的力量所形成的“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社会历史的总结果表现为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地和不自主地起着作用的力量的产物”,每个单个的力量融合为“一个总的平均数,一个总的合力”[25]。在其中,每个力量都对合力有所贡献,同时又包含在合力之中。社会历史发展的总趋势就是这个合力所指引的方向,而合力的产生正是由于系统要素之间以及系统要素和整体之间的联系造成的。

民族政治系统的联系性决定了民族政治学研究必须坚持联系的方法,不能用孤立的观点分析民族政治现象、解决民族政治问题。联系的方法既包括历史的纵向联系方法,也包括现实的横向联系方法;既包括民族成员与本民族内部联系的方法,也包括民族之间以及民族与国家之间联系的方法。这样,在研究某一民族的民族政治问题时,就不会忽略其他的民族政治问题和民族国家关系问题,研究民族国家关系问题时也不会忽略某一民族的政治问题;研究过去历史中的民族政治问题时不会忽略现实实践中的民族政治问题,研究民族政治问题的现实时也不会忽略民族政治问题的历史。从正面来说,以联系的方法研究民族政治学问题,可以更好地促进各民族成员、民族区域、民族国家之间的相互联系与合作,使各民族政治子系统升级和进化(具体表现为各族人民物质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幸福指数的增长、民族之间和民族与国家之间相互美誉度的提升等)的同时,促进民族国家政治系统的整体升级和进化(具体体现为民族国家综合国力的提升以及协调国际事务能力的提升)。

(三)用发展的方法研究民族政治系统

世界是发展的世界,任何事物都处在不断的发展进程中。民族政治系统是发展的系统,因此要以发展的方法,而不能用静止的方法分析民族政治现象。

在民族政治发展进程中,在内外因的影响和干预下,民族政治子系统之间、民族政治子系统与民族政治系统整体之间会不断进行能量交流。在能量的交流过程中,有些能量可能被系统转换成了自己的(组织、结构)系统能,有些则没有被系统转换成自己的系统能而最终被排出的能量是“自由能”。自由能具有“活跃性”和“不稳定性”,不能在系统中长期保存。当民族政治系统在其内部与外界(环境)进行能量交流的过程中保持“满足”状态时,系统就处于动态均衡状态。当系统内一定量的自由能对系统造成的干扰超过系统的自我承受能力时,系统将远离均衡状态。

“自由能进入系统后,经内在机制而耗散并排除剩余能而达到新的平衡状态”的现象叫做系统的“自组织[26]。通过自组织,系统不断地在远离均衡状态和进入新的均衡状态之间循环,并在新的“均衡点”上,使原系统的优化、升级和进化过程一并完成。除了“自组织”外,系统还有他组织功能:“来自系统外(相对于该系统来说的‘他’)的使该系统实现(自然是属于自身的)组织功能。”[27]自组织和他组织的“组织过程”都是在同一系统内部实现的,出自“他”的他组织的“组织目标”必须与自组织的“目标”相容或相一致,或者“他”的目标必须为自组织系统所接纳或适应并成为系统自身的目标,自组织才能实现。例如,一项旨在改变某一民族风俗习惯的政策的自由能,必须满足该民族的需要,并得到其认可和赞同,从而自愿吸纳该自由能为自身系统一部分的结构能时,系统自组织才能顺利完成。否则,自组织过程将受阻,甚至在某些时空范围内出现针对外加自由能的全面抵抗(如起义、暴动、革命、独立等)。在现实民族政治生活中,“因俗而治”就是民族政治系统之自组织和他组织相一致的体现。

用发展的方法研究民族政治学,就需要我们放眼未来,不断创新研究视角、内容、方法,着力思考民族政治系统中各子系统之间如何尽量避免冲突,如何尽力强化合作以实现优势互补,如何提升民族政治系统的整体效能,使民族政治系统成为一个组织良好的系统,充分创造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系统发展条件。对于具体政治实践的研究,就要探讨解决民族政治问题的制度、法律、政策的时效性、实效性问题。从发展的方法来看,民族和国家都是历史现象,因此必然有一个产生、发展和消亡的过程,也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最后必须指出的是,在民族政治学研究的实际过程中,三种方法应该相互结合,因为这三者之间是互相联系、互相补充的,要采取整体的方法就必须研究民族政治系统整体中的联系以及民族政治系统整体及其子系统的发展;要采取联系的方法就不能抛开联系中的民族政治系统整体及其发展;要采取发展的方法就一定要研究民族政治系统整体的发展及其中相互联系的民族政治子系统的发展。

注 释

[1] 冯·贝塔朗菲:《一般系统论》,林康义等译,清华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51页。

[2] 钱学森等:《工程控制论》,科学出版社1980年版,“序”,第39页。

[3] 马清健:《系统和辩证法》,求实出版社1989年版,第39页。

[4] 霍绍周:《系统论》,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8年版,第24页。

[5] 《自然辩证法讲义》编写组:《自然辩证法讲义》(初稿),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年版,第399页。

[6] 陈华森:《个人·社会·和谐——政治思想视野下的社会主义和自由主义比较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214页。

[7] 张建立:《政治系统学》,知识产权出版社2013年版,第2页。

[8] 周平:《多民族国家的族际政治整合》,中央编译出版社2012年版,第1页。

[9] 周平:《民族政治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158页。

[10] 祝勇:《盛世的疼痛:中国历史中的蝴蝶效应》,东方出版社2013年版,“前言”,第4页。

[11] 周平:《民族政治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80页。

[12] 祝勇:《盛世的疼痛:中国历史中的蝴蝶效应》,东方出版社2013年版,“前言”,第4页。

[13] 马啸原:《西方政治制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243页。

[14] 冯·贝塔朗菲:《一般系统论》,第51页。

[15] 《哲学研究》编辑部编:《科学方法论文集》,湖北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4页。

[16] E.拉兹格:《用系统论的观点看世界》,闵家胤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5页。

[17] 霍绍周:《系统论》,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8年版,第28页。

[18] 魏宏森等:《系统论——系统科学哲学》,清华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201页。

[19] E.拉兹格:《用系统论的观点看世界》,“前言”,第2页。

[20] 同上书,第13页。

[21] 同上书,第8页。

[22] 高隆昌:《系统学原理》,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88页。

[23] А.И.乌约莫夫:《系统方式和一般系统论》,闵家胤译,吉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页。

[24] E.拉兹格:《用系统论的观点看世界》,第8页。

[25] 恩格斯:《致约·布洛赫》(1890年9月21—22日),参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92—593页。

[26] 高隆昌:《系统学原理》,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76页。

[27] 同上书,第178页。

【注释】

[1]陈华森(1970— ),政治学博士,贵州师范大学历史与政治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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