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城市人口控制启示录

1959年9月26日，松辽平原上喷出了第一口油井，它宣告了“中国贫油国”谬论的破产，震惊了全国，震惊了世界。为向国庆十周年献礼，当时的黑龙江省委书记欧阳钦将此地的大同镇改名为“大庆”。大庆，从此诞生了。

对于大庆的具象，我们知道得更多的是与“铁人”王进喜的形象连结在一起的：“铁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铁人”爱国奉献的共产党员形象……

大庆，昔日是“头上青天一顶，脚下荒原一片”，今天是崭新、整齐、干净、遍地流“黑金”的现代化城市。从1959年至1990年，大庆已累计生产采油10.7亿吨，累计上缴财政819亿元。大庆市统计局《关于1990年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的统计公报》数据显示：1990年石油产量达5562.2万吨，全市国民生产总值达125亿元，国民收入达103亿元；全民职工年均工资2964元，集体职工年均工资2196元，农民人均收入达886元。

大庆市的人口发展经历了一个快速增长的过程：1960年大庆石油会战，只有转业和复员的解放军官兵等组成的7万石油职工；1965年，增加到20万人口，1970年达29万；1980年猛增至72.3万；到1990年已发展成为94.1万人口的城市。

这种人口高速增长的原因是什么呢？大庆市计生委副主任钱世英分析认为：大庆是新型城市，又是石油化工城市，它随着石油化学工业的发展而发展，人口增长迅猛，30年来增加了80万，这主要是人口机械增长快，1965年以来机械净增人口达33万，占新增人口的45%；其次是市属行政区域不断扩大。当然，也有大庆历史上人口出生率高的原因。1958年人口出生率高达58.59‰，即使是1970年大庆市人口出生率仍高达46.44‰，而当时全国平均只有33.43‰，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3.01‰。

当“人口”的作用压迫着“人手”的作用的时候，大庆人发扬了“铁人”创业的精神，在七十年代迈出了实行计划生育这艰难的一步。这是可喜和卓有成效的一步。以70年代初人口自然增长率为基点计，20年来全市少出生人口40多万。1990年，大庆市计划生育率为98.03%，居全省第一；妇女总和生育率为1.13，远低于全国2.35的水平；出生率为12.15‰，在黑龙江省为最低；一孩率为90.39%，多胎率为0.47%，人流比为1∶0.22。这些数字足以说明这座现代城市人口控制之有力，为此，早在1986年，大庆市就被国务院授予全国计划生育红旗单位，这几年也一直被评为黑龙江省计划生育先进单位。

大庆，也成为计划生育战线上一面火红的旗帜。那么，它所走的奋斗之路能给我国现代城市人口控制以怎样的启迪？

一、坚持“两种生产”一起抓，突出在于抓“一票否决权”

大庆的决策者们有着突出的优良品质，就是党中央怎么要求，他们就怎么干，决不走样。80年代初，大庆市就在黑龙江率先把计划生育工作纳入党政工作的主干线之中，实行“两种生产”一起抓，“两个文明”一起建，在经济管理中，他们将计划生育工作与经济工作同步规划、同步检查、同步考核、同步奖惩。在实践中，他们把计划生育与经济效益挂钩、同企业升级挂钩，坚持计划生育“一票否决权”，计划生育不好的个人不能评为先进个人，计划生育不好的单位不能评为先进单位，其领导班子不能评为一类班子。

大庆市也实行了人口目标管理责任制。市对区、区对乡、乡对村，层层签订管理责任状；企业是总公司签到二级单位，二级单位签到车间班组。

我们看到，大庆的生产指标上去了，人口增长速度下来了，正是依靠这样严格的管理和制度的规范。

二、扎扎实实抓好基层建设和基础工作

还是在1986年大庆市被评为全国计划生育红旗单位的当年，为不辜负红旗单位的使命，大庆市计生委联合同一年被评为全国计生先进单位的大庆石油化工总厂等6家单位进行调查研究，对比计生工作好坏单位的情况，总结出做好基层计生式作的基本经验：

一是组织健全。做到计划生育有人负责，有人抓。大庆市现有的1500多个科级单位都成立了计生组织机构，厂矿班组、农村的村屯都有专职计生干部。

二是宣传经常。计划生育以宣传教育为主，要经常不断地宣传，每月都得有活动。

三是资料准确。要常握人头、孕情等基本情况，做到底数清、情况明。

四是信息灵通。坚持群众性的孕情监督及孕情检查，加强信息反馈。大庆石化总厂以班组为单位建立了计划生育互保小组，从计生指标的落实，到孕情的掌握，实行包保，全厂共建立了1814个互保小组，形成了孕情管理网络群体，对计划外怀孕做到了早发现、早处理，从而有效地控制了计划外怀孕。

五是服务热情。大庆市已兴建了市计划生育服务中心和13个农村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配备了宣传、技术等服务设备。要求服务站的医务人员深入村屯开展咨询服务、妇科病情检查服务，讲解避孕节育知识，做到热情周到地为育龄妇女服务。

六是政策兑现。坚决按计划生育现行政策办事，奖罚分明。对独生子女及家庭实行照顾，免费入托、入园、入学、就医。对农村独生子女家庭，在享受“四免”同时，对独生子女户优先供应农用物资、提供技术咨询、安排救灾款、安排工副业劳动。对晚婚晚育的夫妇实行优惠政策，分别延长婚、产假，优先安排住房。

三、抓农村，促平衡，使整体上水平

1990年，大庆市年末总人口达94.1万，其中非农业人口65.7万，农业人口28.4万。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大庆市人口结构的特点：城市人口占3/4，农村人口占1/4。

正是依据这一特点，大庆市决定像发展经济那样以城市带动农村。1987年，他们提出了“抓农村促平衡”的口号。

大庆市共有13个农业乡镇，大同区就占了10个，大同区因此被全市作为计生工作重点中的重点，市领导对这里也给予格外的重视和支持。1989年6月，李溪源副市长和市财政局长等有关部门领导在大同区进行现场办公，当场拍板为他们解决了万元资金，用于购置计划生育手术设备；配备了救护车，用于技术和宣传服务。

为了加强农村的基础资料建设，提高管理水平，市计生委在13个乡（镇）新建了各种统计资料，仅计划生育卡就发放了13.4万张，做到了人人有卡，村村建账，规范了农村的计划生育管理。

在城区的带动和多方面的努力下，大庆市农村计划生育逐渐上台阶、上水平。1990年，黑龙江省的农村计划生育率为84.53%，而大庆市农村的计划生育率已高达93.02%，高于全省农村平均水平8.49%。全市122个村，有50个村实现了无计划外生育，农村环扎率达到了95.65%。

农村重负的解脱，全市计生工作将轻装上阵，无疑会迈出更加轻捷的步伐。

四、抓优生优育——人口控制的转轨

大庆在控制人口数量的同时，又把眼光投向提高人口素质上，投向如何做好优生优育工作上。

在此方面，他们已做了许多工作：（1）1985年，市政府转发了计生委、卫生局和民政局的联合文件，要求全市今后申请结婚的青年必须进行婚前检查。（2）各单位要对育龄妇女进行广泛的孕前、产前检查。（3）对母婴实行系列保健检查、定期访视指导。（4）办好托儿所、幼儿园事业，实行儿童早期教育。（5）利用专门的技术服务站，跟踪育龄妇女、定期进行孕情和健康相结合的检查，服务于育龄妇女。（6）广泛开展计划生育、优生优育咨询。

在大庆，一个突出的感受是重视教育，舍得为教育投资。他们已从会战初期铁人王进喜同志办的第一所土窝窝学校，发展到今天的2所大学、6所中专、15所职业中学、21所技工学校、391所小学、321家托儿所。1990年，学龄儿童入学率达99.8%，小学毕业升学率达99.5%，初中毕业升学率达62.9%。

这里，在人口数量和质量的较量中，在经济起飞与人口有效控制的良性循环中，我们看到了现代城市人口转变的雏形。

这里，在大庆的原野上，到处可见的是磕头机劳动的繁忙景象，一刻不停地在抽油、输油……这象征着大庆人求实奋进无私奉献的钢铁巨人将输送出一个现代化的城市经济和现代城市人口结构。

（此文系与黑龙江省计生委王福学同志合作，发表于1991年9月23日《中国人口报》头版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