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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县令阻拦众械斗安禄山坐朝暗伤神

时间:2022-05-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刘县令阻拦众械斗 安禄山坐朝暗伤神却说太子李亨,在平凉城消灭了“血刀会”长安分会的杀手,拔掉了这颗毒瘤,终于出了一口气。有一些迫不得已投降了安禄山的州县官,看到了希望,又重新返正,归属到太子名下,为大唐效命。到任后的第二年,安禄山发动叛乱,派人招降他。前几天,有人报告了刘县令,他出面制止了械斗。刘县令忙起身让他坐下,请他一块吃饭。刘晏应承投靠安禄山,虽然保得全县百姓的安宁,但安禄山也不是傻瓜。

刘县令阻拦众械斗 安禄山坐朝暗伤神

却说太子李亨,在平凉城消灭了“血刀会”长安分会的杀手,拔掉了这颗毒瘤,终于出了一口气。三天后,李亨的大队人马开进了原州。原州刺史杜鸿渐率领原州府的全体官员、百姓夹道迎接。李亨便将人马在原州安顿下来,补充粮草,招收人马。接着,李亨又发出几面“王命旗”,派人处斩了几个投降叛军、为非作歹的州县官。一时间,大唐百姓又振奋了精神,增强了活下去的信心,各地的平叛力量逐步壮大起来。有一些迫不得已投降了安禄山的州县官,看到了希望,又重新返正,归属到太子名下,为大唐效命。

话说山西石台县的县令刘晏,是开元十二年的进士。四十多岁年纪,中等个,宦海沉浮十多年,历尽沧桑。他早先在河南孟州任知府,任满回京述职,因无礼品孝敬杨国忠,又加之朝中无人帮忙活动,被杨国忠降职到石台县当了一名县令。到任后的第二年,安禄山发动叛乱,派人招降他。他眼看四周邻县纷纷降敌,地方倒也图的一时安宁。自己守责的是一个山野小县,无力与叛军抗衡,便与安禄山的使者虚与委蛇,勉强答应,为的是维持地方的安定,不使百姓受苦。

端午节后的一天,刘县令吃完早饭,吩咐师爷秋满堂带上两个衙役和他一道下乡,去查看庄稼的旱情如何。自二月二“龙抬头”下了一场小雨,直到现在未下雨,老天干旱,庄稼萎黄,老百姓心内如火焚,天天聚在一起,到龙王庙去求雨,可叹老天爷却不曾掉一滴眼泪。刘县令天天到四处去查看,也是毫无办法。

今天他正要出门,就见一个青年后生急奔而来,边跑边喊:“县太爷不好了,两边打起来了。”(www.guayunfan.com)刘县令一听,急忙说道:“不要着急,慢慢说,谁和谁打起来了?”那后生累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道:“是姚家寨和陆家寨打起来了。”刘县令一听便明白了,赶忙命秋师爷招集所有衙役,一起赶往出事地方。

原来,这石台县的东边有一条河,叫介子河。河水面积虽不大,也能灌溉两岸近千亩土地。由于几个月不下雨,河水已经断流。靠河东岸有一个数十亩地大的涝坝,河水虽断流,涝坝里却存了不少水,够两岸老百姓人畜饮用。只是近来涝坝里的水越来越少,河东陆家寨的人便不让河西姚家寨的人使用涝坝里的水,两个寨子便发生了矛盾,各聚集了数百人准备群斗。前几天,有人报告了刘县令,他出面制止了械斗。

刘县令率领三班衙役赶到了介子河边,看到河滩上已聚满了人,群情激愤,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他命两个班头张三、王四率衙役将人群隔开,不让双方接触,然后走到人群中间,高声劝慰百姓:“乡亲们哪,大家同饮一河水,同是石台人。老天不下雨,使得介子河断了水。大家要克服难处,寻找水源,不能为争抢这点水,大家就拼个你死我活,那不值得啊!本县为此已经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在思索着何处能找到水源。大家放下家伙,各自回家去,每村留下几个忠厚长者,和本县共同商量办法。千万听本县劝告,大家回去吧!”

刘县令的一番话,说得大家面面相觑,纷纷放下手中的锄头棍棒,僵在那里不动。就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走出人群,走向刘县令,报拳说道:“刘大人的话,说得合情合理。两村人为了这口水,聚众斗殴,实属不该。我们姚家寨的人愿听大人的话,跟随大人去找水,大家散了吧!”刘县令高兴地道:“这就对了嘛!咱们姚家寨的人愿意去找水,陆家寨的人愿不愿意呀?”就见人群中又走出几个人来说道:“县太爷为了小民的事,昼夜操劳,已奔波了数日,天下再没有这么好的官了,小民敢不听从吩咐?愿意和姚家寨的人一块去找水。”

人群又活跃起来,大家纷纷喊道:“听刘大人的话,共同去找水。”刘县令摆摆手,高声说道:“乡亲们哪,你们如此通情达理甚好,大家都回去吧,留下几个人,咱们共同商量如何去寻找水源。”他说完,人群便慢慢离去,一场流血避免了。

留下的人围着刘县令,纷纷出谋划策。姚家寨的姚长顺,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老汉说道:“大人,这介子河的上游,是由好多个山泉小溪汇成的。老天不下雨,小溪断了流,介子河也就干了。顺着介子河向北二十里,就到了鱼腹山,山那边有一个瀑布,常年流水不断。如果把鱼腹山凿通,把瀑布的水引入介子河,那介子河就常年有水了。只是那鱼腹山非常坚厚,要想凿通它,绝非易事。”

陆家寨的陆有德老汉说道:“刘大人,这鱼腹山是一个煤山。我小时候就知道那里开过几个煤矿,后来听说煤已采完,矿井便废弃了。如果能找到那些废矿井,咱们再把它们打通,这样就省事多了。”刘县令一听,非常高兴,便道:“众位乡亲们,这下好了,咱们吃水不用愁了。如果能找到那些矿洞,再好不过。咱们今日先回去,分头作准备,明日就上鱼腹山。找不到水源,咱们不回家。”众百姓兴高采烈,纷纷回家去作准备。

刘县令回到县衙已是午时,洗了把脸,夫人就将饭菜端上桌来。一碗稀饭,两张大饼卷大葱,一碟面酱,一碗鸡蛋汤。他有些饿,拿起大饼卷上葱,风卷残云。夫人在旁边看着,瞧着他的吃相和黑瘦的脸,心疼地道:“老爷,你整日在外奔忙,无日无夜,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刘县令咬下一口大饼,边嚼边道:“难哪!你我还有大饼吃,很多百姓连山药蛋都吃不上!这老天不下雨,安禄山又叛乱,天灾连着人祸,百姓还怎么活啊!”

夫妻俩正说着话,就见县丞单超走了进来。他是个三十多岁的后生,精明能干,武进士出身。刘县令忙起身让他坐下,请他一块吃饭。单超说他已经吃过了,是来禀报事情的。

夫人给他倒上茶水,他道了声谢,便坐在旁边吃茶。等到刘县令吃完饭,单超说道:“大人,那阔台耳在兵营里发邪火,说十天内筹不齐两千石军粮,就押上你刘大人上井泉城去。大人,你看这事咋办?”

刘晏应承投靠安禄山,虽然保得全县百姓的安宁,但安禄山也不是傻瓜。他下令要这些投靠了的府、县给他们纳钱纳粮、纳兵丁,给石台县下达了五千石军粮的数目,相当于六十万斤,早晚催促。石台县是小县,只有三万多人口,五千石粮食相当于每人摊派近半斗粮。刘晏知道百姓无力承担这些,真是有苦难言啊!自从上月到现在,只收了一千石粮食。

刘县令感觉压力太大,百姓负担沉重,征粮任务难以完成。他沉思了一会说道:“去年天旱,庄稼歉收,好多人家都断了顿,如何收齐粮食呢?依单大人看,此事咋办啊?”单超没有立即回答,他站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踱着步。他是天宝元年的武进士,因得罪了吏部官员,从州判贬为石台县县丞。他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相貌堂堂,武功很好,颇有胆气。

他停下脚步,看着刘县令道:“大人,卑职有个办法,不知该说不该说。”刘县令道:“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事不能说?快说说你的办法。”单超道:“大人,咱们投靠安禄山也是迫不得已,谁愿意背着叛贼的骂名?还不是为了全县的老百姓。如今,安禄山既要粮又要款,缴不齐,就要拿大人你试问,还是逼得咱们无路可走啊!据说大唐太子李亨现在是平叛大元帅,率领人马已进入灵州,处决了几个死心蹋地效忠安禄山的州县官。咱们不学他们,有适当的机会,咱们仍旧回归大唐。现如今机会已经来了,就看大人您的了!”

刘县令急忙站起身来问道:“你快说说,到底有什么高招?”

“那卑职就言明了,供大人斟酌。”单超说着自己的计划。“五千石粮食我们想法凑齐,然后派人秘密前往灵武,告诉太子李亨,让他们出兵劫夺军粮,也把咱们返唐的事情告诉太子,太子肯定能答应。粮食夺到手后,请求太子把一部分粮食留做军用,大部分粮食仍旧还给百姓,让百姓们都有口饭吃,增强他们抵抗叛匪的信心。这样一来,何愁平叛不能顺利呢?”

刘县令一听,高兴地叫道:“好,好,好,这法子太好了。”他突然又面带忧色地道:“好是好,唐军劫了安禄山的粮草,安禄山派兵来报复怎么办?老百姓岂不是又要遭大殃啊!”

单超胸有成竹地道:“这好办,眼下太原城叛军不多,请求太子派兵打下娘子关,在娘子关驻军,震慑整个河东地面。这样一来,咱晋西北投降了叛匪的州县,都会回归到大唐来,太子肯定高兴,他会出兵的。”刘县令想了想道:“此事就由你来办,事关机密,千万小心,要用可靠之人,免得误事。”单超满怀信心地道:“请大人放心,卑职派我的盟弟岳琦去办,一切卑职会安排妥当,就请大人您放心吧!”刘县令点点头,随后二人又密谈了诸多细节。

安禄山叛乱后,胸无大志,腹无良谋,没能像预料的那样很快统一全国。虽说黄河两岸的大片土地被他占领,但仍有不少坚决抵抗叛乱者的力量在牵制他。河北常山太守颜杲卿,平原太守颜真卿,睢阳太守许远,雍丘太守张巡等人,率领军民殊死拼斗。

一开始,大唐朝廷各镇节度使各自为战,多被叛军击破。唯有朔方镇节度使郭子仪、河东节度使李光弼两镇兵马战果辉煌。他们二人曾一度联手,重创史思明的二十万叛军于洛阳城下,全国的形势逐渐好转。可恨昏庸无能的唐玄宗听信谗言,杀掉数员大将,放开潼关,长安陷落,使平叛的形势一下子逆转,陷入低潮,拉长了平叛的时间。

东方发白,一抹红霞从天边亮起,使昏暗的洛阳城逐渐显露出来。洛阳从周平王东迁帝都开始,将洛邑改名为洛阳,史称东周。周平王乃平庸窝囊之辈,各诸侯国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周王朝开始衰败。周天子驾驭不了众诸侯,各诸侯国便争斗不息。原有一百七十多个诸侯国,都被齐、楚、燕、赵、韩、魏、秦七国所灭。接着六国又被秦国所灭,统一为秦朝。后来,秦、汉建都关中。到汉平帝时被王莽篡灭,汉朝在长安的统治告一段落,史称西汉。后刘秀在南阳起事,经多年征杀,终于获得帝位,建都洛阳,史称东汉。

洛阳自古就无险可守,无障可凭,沃野千里,属中原腹地。然而,作为帝国都城,要有先决的地理条件,进可攻,退可守,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历朝历代为争夺皇帝的宝座,纷纷逐鹿中原,兵戎不断,干戈不息。所以,自汉以后,洛阳很少成为国都,倒成了逐鹿中原的战场。

今日上早朝,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等候入宫。他们是被“大燕国皇帝”安禄山册封的六部九卿官员,现已到齐,一齐聚在高阳宫的大殿门前,正七嘴八舌地谈论着所见所闻。

一会儿,导引官一声吆喝,众官员排成两行,文左武右,鱼贯进入大殿,面向“皇上”的御座低头侍立。突然,一个公鸭嗓子清脆地响了起来:“皇上驾到。”众官员纷纷跪了下去。

就见高大粗壮的安禄山,身穿衮龙袍,头戴毓金冠,足蹬忘忧靴,进了大殿。他一脸乱糟糟的胡须遮满前胸,乍一看着实威猛,只可惜酒色过度,一脸肥肉松弛地挂到了颌下。因患眼疾,他左眼上斜蒙着眼罩,气喘吁吁地被两个宦官驾着从后门走了进来,一步步走上丹墀。说是驾着,实际上是抬着安禄山,因为安禄山过膝的肚子十分沉重,行走都要依靠他人,由两个宦官用一根硬木杠子抬着方能行动。这两个宦官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大力士,一个叫李猪儿,一个叫马狗儿。他们平时的差使就是抬安禄山的肚子,四百多斤重的身体几乎都要靠他们二人支撑。

上了第四个台阶,李猪儿打了个趔趄,安禄山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扑,差点栽倒。安禄山顺手一个巴掌,扇在了李猪儿的脸上,嘴里恶狠狠地骂道:“他奶奶的,咋侍候老子的?”

李猪儿一声不敢吭,抬着安禄山来到了御座前。两个宦官迅速地转了个方位,把安禄山的屁股放在御座上,然后抽出扛子,退向后边。

这一切都被跪在下边的安庆绪看在眼里。他憎恶地皱了皱眉头,而后又贪婪地看着那只卧着九条龙的“四不靠”御座,心里面暗自盘算着,这把椅子就是权力的象征,肥猪一样的父亲何时死去?自己何日才能攀上那个垂涎已久的宝座呢?

安禄山坐稳后,众官员便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禄山扬了扬右手,文绉绉地道:“众位爱卿,平身。”

这是他自当了“大燕国皇帝”后,礼部官员训练了数月才勉强能说的一句上台面的官话。

他看着参差不齐,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官员,大声道:“众位爱卿,你们有什么事,就给朕说说,朕要洗耳恭听啊!”

他说得滑稽,听着别扭。户部尚书高尚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微臣近日统计了一下我大燕国所辖州、府、县,共有五州、四十二府、一百个县,大约一百一十万户,人口三百一十万。只是自春种以来,天旱少雨,庄稼渐已枯黄。照此下去,山东、山西、河南、河北秋后将要庄稼歉收,甚至绝产。到那时,老百姓将无粮可食,无赋可交。望皇上早早下旨,命礼部官员前往龙门山求雨,解救稼禾。”

安禄山满不在乎地道:“税赋还是要交的,天不下雨我老安也没办法。春不下雨秋下雨,春天旱了秋天补交嘛!老百姓缴纳皇粮,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高爱卿就不要担心啦!至于求雨嘛,就由礼部去办。”

工部尚书田承嗣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还是说道:“启奏陛下,当今天下分为两个阵营。李唐控制着西北和江南大半个江山。西北虽贫瘠,江南却富庶。他们有江南漕运,将粮饷源源不断地送往他们的地盘,老百姓吃饱了肚子,就会一心一意地和我们对抗。咱们大燕国虽说控制着中原大地,却是久旱无雨,粮食歉收。请问陛下,到秋后这粮饷赋税从何而来?微臣以为,未雨绸缪,陛下应传旨四方,下令节俭粮饷,压缩开支,再从蓟辽各地早早调运粮草,以备急需之用。如今粮荒已成必然之势,赋税不予减免,若将老百姓逼急了,他们会铤而走险,扯旗拉竿子反抗我大燕国。若是那样,咱们不被李唐打败,也得被周围的老百姓遗弃,请陛下三思啊!”

安禄山怔了一会儿,不及回答,礼部尚书阿赛英振臂喊道:“田大人危言耸听,是在威吓陛下吗?岂不闻‘天下雨霁,九州泽国’,春旱秋涝,季节循环。怎么能说我大燕国的土地上就会绝收,不长庄稼呢?如今老百姓早就厌恶李唐,心向皇上,李唐迟早必完。他们怎么能拉竿子和朝廷作对呢?真是书生之见。”阿赛英的话分明是强词夺理,故意和田承嗣唱对台戏,说大话给安禄山壮胆。

高尚却气愤不过,他对阿赛英道:“蜀犬吠日,比人所见甚稀。吴牛喘月,笑人畏怯过甚。下官虽说不学无术,但却留心世事,你知近日洛阳城里的小娃儿唱什么歌谣吗?”阿赛英盯着他道:“唱什么歌谣?”高尚脑子里突然打了个激灵,自己激怒之下说漏了嘴,这歌谣怎敢说出口。情急下脑子一转,有了。他望着这个胡人尚书冷笑道:“娃儿们唱的是:‘三人跨日双虫鸣,马到芦边草不生。小河断了长流水,哑巴无口也有心。’”阿赛英瞪大了眼睛盯着他道:“高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高尚哂笑道:“礼部学问大,啥话不明白?”

这帮胡人官员哪儿懂得这些隐晦的文字游戏,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高尚的话被另一个人听明白了,他不露声色地笑了一下,心里暗道:“这高驴子,不带脏字便骂了阿赛英,那阿蛮子压根就弄不明白。三人跨日双虫鸣,是个‘蠢’字。马到芦边草不生,是个‘驴’字。小河断了长流水,乃是个‘可’字。哑巴无口也有心,乃是个‘恶’字。合起来便是骂人的话,‘蠢驴可恶’。”但是,看高尚刚才的神色,便知儿歌唱的不是这个词,是不便说破的歌谣。他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

“皇上,微臣有本要奏。”说话的就是这位四十多岁的瘦子,没有血色的脸上挤着一对小眼睛,宽大的绛色蟒袍裹着一躯瘦长的身体,头上戴一顶紫色拖耳官帽,颌下一把山羊胡子,随着声音一抖一抖地动着。

安禄山一瞧,是他的“左丞相”严庄,也是安禄山当年做节度使的重要幕僚,又是极力撺掇他反叛朝廷、南面称帝的重要谋士,人称“小范增”。此君狡诈机敏,颇有心计,年轻时,多次入京赶考,都名落孙山,他心灰意冷,不再熬灯费油地念之乎者也,遂为有钱人家做塾师,教几个小孩读《三字经》。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到了安禄山的身边,成了他的师爷,为安禄山出谋划策,深得安禄山的信任。

安禄山见是他的首席“重臣”,便问道:“严爱卿,你还有何事要奏啊?”严庄将笏板向上一揖,说道:“启禀皇上,近日驻扎在长安城的‘血刀会’出了事。以堂主阿木台为首的近四十名杀手,全部死在了平凉城里,他们是我大燕国的精英啊!他们为国杀敌,英勇捐躯,请皇上要明察,追究上司的责任哪!”

安禄山一听,大吃一惊。因为“血刀会”的大部分精英,都是他和侄子安庆满选拔的,本事大小他自是明白,基本上都是江湖一流高手。而近四十名高手全部死在了平凉,他难以置信,忙问道:“严爱卿,此消息可靠吗?是真的还是假的?”严庄道:“请皇上相信,此消息绝对真实可靠。”

安禄山一听大怒,一拍大肚子,想站起来,但他又一想,没人扶他,他是站不起来的,便大声道:“他奶奶的,是谁有这么大的胃口?吃掉了俺的四十名江湖高手?快传阿满。”

严庄继续奏道:“皇上,据说他们是太过轻敌,去平凉追杀唐太子李亨,却中了人家的计,被人家一网打尽,无一生还啊!”

这时,“右丞相”阿史那承庆出班奏道:“请皇上息怒,臣也闻听了此事。这些‘血刀会’的勇士们,忠心为我大燕国捐躯,实为可惜。但我‘血刀会’会众数百人,请皇上下令让安总管继续从中选拔精英杀手,加以训练,日后好报此仇。”

原来,安禄山反叛后,急忙登基做“皇帝”,下面也就急忙拼凑了一个草台班子——文武百官。安禄山是胡人,他靠八千契丹人起家,手下多是少数民族将领。

汉人以严庄、高尚、田承嗣为首,他们看到奸臣当道,朝廷腐败,便极力鼓动安禄山造反,满心想当开国功臣,享受荣华富贵一生。另外以史思明、安庆绪、安庆满、阿史那承庆、扎猛为首的契丹人、突厥人、回纥人,他们没有文化,过惯了游牧生活,喜欢攻城掠地,抢劫牲畜人口,看不惯汉人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便经常发生矛盾,逐渐形成了两派势力。

今天高尚奏的本,原本就没恶意,但阿赛英听的却是话中有刺。但严庄这一本,明显是砸向胡人阵营的一块“黑砖”。他们明白,严庄明里讲的是追究责任,实际上是要治安庆满的罪。所以,阿史那承庆忙出面替安庆满说话。

“皇太子”安庆绪本是老二,老大死后他才做了伪太子。老大叫安庆宗,娶李亨的女儿为妻,官拜鸿胪卿。安禄山反叛后,玄宗大怒,下令杀掉了安禄山的弟弟吏部侍郎安思顺,还有安庆宗,自己的孙女也成了寡妇。安庆绪二十八九岁,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思谋着自己的事。他身材魁梧,性格阴沉,高大粗壮的身板很像安禄山。他遇事唯唯诺诺,缺少主见,平常显得提心吊胆、胆小怕事。其实,他生性狡诈,性情残忍,这些表面现象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此时,他在考虑老头子死后,他登基做了“皇上”,还得依靠这帮汉人,尤其是严庄,老奸巨猾,机谋深沉,是用得着的人才。要拉拢这班汉人,还要能驾驭住他们,便对他们的钩心斗角置之不理。

这时,安庆满腆着肚皮从殿外走了进来。他目空一切地扫了一眼众人,然后给安禄山行了跪拜礼。安禄山大着嗓门问道:“阿满啊,平凉城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安庆满略一躬身,抱拳道:“回皇上,我们探知唐太子李亨在平凉筹粮,就计划把他干掉。谁知他们提前得到了消息,埋伏了人马,骗咱们的人中计。阿木台失了考虑,率领三十八名杀手追至平凉城,却中了他们的埋伏。本来,中了埋伏也没什么,他们都是江湖高手,照样能杀出来。谁知道李亨他们却是精心策划、张网以待,里面也有不少高手。咱们进去的人遭到了他们天罗地网地围堵,经过血战,咱们的人没有一个投降的,全部战死,为皇帝捐躯,为大燕国捐躯了!”

说着,安庆满擦了一下眼睛,不无仇恨地道:“此仇不报,非丈夫也!皇上,微臣又重新挑选了一些江湖人才,重组长安‘血刀会’,一定要提着李亨的人头来见陛下。”

安庆满说得慷慨激昂。安禄山点了点肥大的脑袋,用手摸着肚皮道:“好,好,好啊!阿满,这次要小心。不光要李亨的脑袋,还要我那干爹李隆基的脑袋。”

他感觉坐的时间有点长,身子不能支持,便伸腰打了个哈欠。谁知屁股一抬,嘣出了几个响屁,完全没有了“皇帝”的尊严,全然是一副青皮光棍流氓相。

安禄山自嘲地一笑,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两年皇帝当得太乏人,不骑马老坐轿,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他娘的,平时缺乏锻炼,连路也走不动了。当年我老安骑马跨刀走天下,何人不羡慕我?那年皇帝老儿召见我,问我的肚子里装的都是啥,为什么那么大?我老安道是装的一颗忠于皇帝陛下的‘红心’,还有一片热情。他又问我的脑袋为什么比别人的大?我装傻作憨地指着脑袋说,这里面除了皇上的训谕外,再就是满脑袋的高粱花子。皇上一听哈哈大笑,夸我憨厚老实,忠心纯正。谁想到是你们大伙儿硬叫咱反叛大唐,扶我当上了‘大燕皇帝’。当就当吧,皇帝轮流坐,转眼到我家。我是诸事如意,顺水顺路。只是我那干妈贵妃娘娘,几次想要对她下手……唉!”

安禄山突然感觉失了口,便把话语一转,叹了口气道:“唉,听说李老儿逃往四川途中,被众军胁迫,赐死了我那干妈贵妃娘娘。多么美丽动人的娘们儿,咱老安却是没福消受哪!”

说到这儿,他暗暗伤神,又想起了杨贵妃的往事。那一年,他到京城长安去给皇上祝寿,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明宫,吃着美味可口的佳肴,欣赏着贵妃娘娘的舞姿,听着仙乐般的《霓裳羽衣曲》,他感到快乐无比,有些乐不思蜀。

他心里暗暗盘算,这样的神仙生活你李老儿不能独享,咱老安得想法子把你弄下去,咱来享受。从那时候起,他便使出了浑身解数,暗暗谋划。他认准了一个道儿,皇上对杨贵妃宠幸无比,只要靠上了杨贵妃和杨国忠,权力和地位、兵马和地盘都不在话下。时机一到,这大唐的江山便唾手可得。于是,他从范阳搜刮了无数奇珍异宝,孝敬给杨贵妃、杨国忠,还有贵妃的几个姐姐——秦国夫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她们的欲望他都尽量满足。

地上的宝物搜刮殆尽,他又想到了地下的墓葬。他身兼四镇节度使,所管辖的地域辽阔,正是春秋战国时燕国、赵国、晋国的土地,地下坟墓无数,埋藏的宝物更多。他设了一个“掘墓使”的官位,派他的掌印记事孔致贤兼任,专心掘墓盗宝。

有一次在宴席中,玄宗让杨贵妃和他以兄妹相称。那时,杨贵妃只有二十四岁,他已快五十岁。听到皇上如此说,他喜出望外,激动地趴在地上连称不敢,但为了讨好杨贵妃,他声称要认杨贵妃做干妈。贵妃看他憨厚夯笨、脑满肠肥的模样,甚是滑稽好笑,便逗他道:“我的儿,你给娘翻几个跟斗,让娘乐呵乐呵吧!”他二话没说,头触地,屁股朝天翻起了跟斗。谁知他肚皮太大,身体太重,翻了几次都没成功,硬是嘣出几个响屁来,把全场的人都乐坏了。贵妃更是笑岔了气,静养了好几天。

他为了达到目的,便安心地在长安住了下来,每天驿马不绝,往返于长安、范阳,传递着他的命令和计划。他的队伍越来越大,占的地盘越来越多,担任的职权越来越重,他也就加速了政变叛乱的计划。

地下的宝物确实不少。孔致贤在晋文公的墓室里挖到了一对玉马,晶莹剔透,惟妙惟肖,是周朝后期的作品,真是价值连城啊!他命人把玉马送到了长安,安禄山一见之下,也是爱不释手,但他为了叛乱大计,便把这对国宝送给了杨贵妃。贵妃把它摆在桌上,整日观看,非常喜爱。一日,杨国忠看到了这对宝贝,那神骏非凡的姿态,晶莹剔透的碧玉,令杨国忠眼红心跳,恨不得据为己有。当他得知是安禄山孝敬的宝贝,便开口向他索要。安禄山说是只此一对,别无他余。杨国忠不依,逼他再去寻找。安禄山早就憎恶杨国忠贪得无厌,更瞧不起他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便推说世间只此一对,无处可寻。

杨国忠因此便怀恨在心,处处找安禄山的毛病,常常给他使坏。有一次安禄山正赴皇上的宴会,杨国忠命人将茅厕的一块木板抽去,换成一块薄板。他知道安禄山闹肚子,老上厕所且身子重,准得掉入茅坑。果然,安禄山酒足饭饱之后,感觉内急,便慌忙登厕,不想乐极生悲,落入粪坑内,熏得快死。幸亏有两个宦官陪在厕外,喊来一队内卫军,才将他捞了出来,但他浑身遭粪水浸泡,擦洗了大半天仍是臭味不退。

腊月将尽,元旦前夕,皇上在含元殿举行庆典,明令表彰一批文臣武将,安禄山也在表彰之列。朝会散罢,他兴冲冲地捧着皇上赐给的奖品——三彩陶马,出大明宫回本府。大明宫门前有一块上马石,供文武大臣上马踩脚用。安禄山刚蹬到石头上,上马石便倒了,安禄山从上边摔了下来,半天爬不起来。神骏非凡的陶马也摔断了两条腿,令他心疼不已。凡此种种,安禄山气愤至极,恨不得杀了杨国忠这个小人,但他不敢又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老子有朝一日再报此仇。不久他告别了玄宗和贵妃,回到了范阳老巢,加紧了他的叛乱步伐。自此以后,杨国忠对他找茬始终没有断过。

又过了几年,玄宗倦于政事,朝中一切事情都交与杨国忠处理。他借此机会,向安禄山发了一道手令:解除他兼职的河北、河南、山东节度使职务,只保留范阳节度使,兵马裁减至一万人。安禄山正愁找不到出兵的借口,这岂不是正中下怀?

老百姓对杨国忠早就深恶痛绝,恨死他了,这一点严庄明白,他给安禄山出主意,打起了“清君侧,讨国忠”的旗号,开始向朝廷发难。老百姓早就痛恨朝廷,更恨杨国忠。一时间,人们不明真相,以为安禄山真的是想清除掉杨国忠,便积极响应他、支持他。到他建立了“大燕国”,称孤道寡地做起了“皇帝”,人们方才明白过来。

安禄山想到贵妃已死,自己的眼病时常发作,现在连路都走不动,也觉黯然神伤。他坐在那里呆呆地一言不发,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方回过神来。他把蒲扇大的手一挥道:“你们大家还有没有其他事?没事,你们就退下吧!”旁边的一个宦官高声喊道:“退朝!”

下边的文武大臣听得目瞪口呆,又见他呆坐在那儿出神,半天不吭气。严庄轻轻地摇了摇头,高尚撇了撇嘴,田承嗣暗自偷着笑。此时,安庆绪厌恶地咽了口口水,贪婪地望着那堆落在龙椅上的“肥肉”,暗自盘算着从哪个地方捅刀子比较容易杀死这个混蛋老子。

这正是:老子不臣儿效法,欲坐龙椅须暗杀。

    可叹老安糊涂蛋,叛乱大唐为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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