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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绝代,雅音长留_关于蒋英的故事

时间:2022-08-20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落英绝代,雅音长留_关于蒋英的故事为了缅怀蒋英对中国声乐教育事业的特殊贡献,追思她对党、国家、音乐教育事业和学生的无限热爱,激励学院师生继承和弘扬她的优秀品德,中央音乐学院于2012年4月20日举办了“永远的怀念——蒋英教授追思会”。蒋英喜欢红色,因此追思会上播放的PPT底色采用了暗红色,背景音乐是蒋英最喜欢的亨德尔的歌曲《绿树成荫》。

落英绝代,雅音长留_关于蒋英的故事

为了缅怀蒋英对中国声乐教育事业的特殊贡献,追思她对党、国家、音乐教育事业和学生的无限热爱,激励学院师生继承和弘扬她的优秀品德,中央音乐学院于2012年4月20日举办了“永远的怀念——蒋英教授追思会”。学院领导、解放军总装备部领导,蒋英教授的亲友、同事和学生一百五十多人参加了追思会。

蒋英喜欢红色,因此追思会上播放的PPT底色采用了暗红色,背景音乐是蒋英最喜欢的亨德尔的歌曲《绿树成荫》。虽然是追思和怀念,但追思会丝毫没有给人以沉重、肃穆之感,中英音乐学院的院长、系主任分别致辞,钱永刚作了讲话,蒋英的多位同事、好友和学生分别发言,全程非常温馨感人、情真意切。

追思会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一个个鲜为人知的故事,一段段感人至深的往事,让人感到蒋英仿佛就在我们身边。

周广仁讲述了她在蒋英与钱学森的婚礼上弹奏门德尔松婚礼进行曲等故事,让人感受到了蒋英的直率、大方。钱永刚诉说了蒋英与钱学森相濡以沫的情怀,让人感受到了一个知识女性的自尊、自立与自强。甘家诱回忆了蒋英积极加入党组织、与师生们一起参加社会劳动等往事,让人感受到了蒋英对党的挚诚、对信仰的执着,以及她的朴实无华、平易近人。刘诗嵘、陈宗群等谈到蒋英早年认真向民间老艺人学习,认真聆听欧洲音乐史课,让人感受到了蒋英学识修养的渊博和谦虚好学的品质。祝爱兰等在发言中提到,蒋英为学生认真查找资料,每次教唱新歌曲前都把歌词翻译出来、录成磁带交给学生,让人感受到了蒋英治学的严谨和对晚辈的关爱。

2012年4月20日,中央音乐学院举办蒋英教授追思会

一个人的伟大,不仅仅在于他做了什么,而是他给后人留下了什么。大家从蒋英那里获得的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承、物质的帮助,更重要的是思想品质、道德精神的陶冶和熏染。人们难以忘怀的不仅仅是一段段充满温情的往事,一段段至真至爱的情谊,而更是她对祖国、对党、对事业无私的爱和终生的奉献。她的大爱无疆、她的德艺双馨、她的身教重于言教,是她留下的最好的遗产和最宝贵的财富。回忆过往是为了更好地前行,正如追思会总结发言中所发提到的:“追思会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感人的教育课。”

马洪海深情感慨:“蒋老师的去世可以说是中国声乐界的重大损失,她一生的贡献一方面体现在对中国声乐教育上,另一方面则是在辅佐钱老的工作和生活上。她在德国艺术歌曲方面造诣深厚,一生的爱都全身心投入在对下一代声乐学生的教学上。她没有门第观念,无论是谁的学生,只要上门求教都会敞开胸怀。在家上课也从没有收过学生一分钱,而且特别认真。我是1988年开始跟蒋老师学习了两年,每堂课老师都会事先复印好曲谱,把用做示范的录音带转录好,把歌词翻译好。蒋老师去世后,学校领导已经去家里探望了她的家属。蒋老师为人低调,从不张扬,去世前留下遗嘱:不在家里设灵堂,不在家接受吊唁……学校还计划在今年的清明节举办一次蒋老师学生的音乐学术交流会,我们会把大家的发言汇集成书,在明年蒋老师逝世一周年时出版发行,作为中央音乐学院和学生们对蒋老师的一份寄托和敬意吧。”

祝爱兰回忆起与老师近四十年情谊时说:“蒋老师有最美的人品!她年轻时可是个大美女,但人品更美!蒋老师的家世、家庭都与众不同,但她却从不会把这作为优越的条件。她的知识渊博,在声乐教学上的学术性中国少有。这段时间因为她身体不好住院,我几乎是天天在医院陪着她,去世时我也在身边。因为师生感情实在太深了,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老师根本就没走。前些日子,老师对我说,‘我要走了,你别悲伤,我会在那边想着你的’。结果,昨晚我就梦见老师了。

“我是1973年开始跟蒋老师学习的,那时的人都很单纯,见识不多,老师给什么就学什么,也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所以一心努力学习。刚入校的时候,只有十几岁,还不太懂事,蒋老师几乎把我当女儿对待。她说我是一张白纸,可以任人画,她‘画’了,我就‘出来’了。我也很为老师争气。1983年我出国学习,完全是蒋老师一手把我送出去的,她利用国外的亲戚帮我联系学校,连飞机票都是老师替我买的。没有蒋老师当年的帮助,我是不会有今天的。每当我在海外遇到问题,一定第一个给老师打电话求教,她真的是我的第二母亲。蒋老师也这么认为的。”

2012年2月6日,在获悉钱学森夫人蒋英逝世的消息后,钱学森图书馆主要建设人员和学生志愿者代表三十多人召开追思会,表达对蒋英教授的深切缅怀。因为身体原因,钱学森图书馆开馆仪式蒋英未能参加,但她曾承诺:“来年的开春一定会来看一看。”如今,这个愿望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在追思会上,大家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蒋英教授的点点滴滴。张现民是图书馆征集部负责人。为了征集钱学森生前物品,在钱学森去世后,他曾拜访蒋英。“不论是领导干部,还是我和上海交大的学生去拜访,她都耐心专注地倾听每个人说话,身体不好也要尽量坐端正。”图书馆拓展部主任史贵全也讲起自己的感触:“我们敬仰蒋英为钱老、为家庭默默无闻的奉献。她还是一位严于律己的共产党人,上班、看病都挤公交车。”图书馆钱学森事迹宣讲团团长茅艳雯说:“钱老的爱国情怀激励着我们,蒋英老师为家为国的奉献精神更让我们动容。”

上海交通大学的学子们也纷纷在微博等平台表达对蒋英的悼念。交大学生社团“钱学森教育思想研究会”的负责人顾杰表示:“蒋英老师的艺术思想对于钱老产生了很深的影响,是他灵感的来源。蒋英老师与钱老相濡以沫的一生就是科学与艺术结合的典范。对于蒋英老师的逝世,大家都感到十分可惜与悲痛。我们会继承他们对于科学、对于艺术的精神,并将其发扬光大。”在交大BBS上,同学们纷纷发帖:“学长夫人一路走好!”“神仙眷侣,天堂永福!”

主持人许戈辉回忆:“前天,在翻看报纸的时候,我的目光被上面蒋英的照片吸引了,我在想,之前我曾经担任过她“桃李满天下·音礼答师恩——蒋英教授九十寿辰学生音乐会”的主持,是不是蒋英又有新的作品,或者她的学生又要举办音乐会了?但是,这个念头只在我脑中一闪就过去了,因为我注意到,照片是黑白色的。想到这儿,我马上看文章标题,原来,她真的走了。

“那场音乐会,已经过去两年多,很多细节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慢慢模糊,但我至今记得当时见到她的第一感觉,真的是学养很深的大家闺秀,而用‘大家风范’来形容她,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音乐会现场热烈的气氛,令我记忆犹新。在我看来,一方面大家是为了钱先生和她为了报效祖国而回国的这种爱国人士的尊敬;另一方面是她在音乐界那么多年付出和贡献的一种致敬,再加上音乐会的主角都是她的学生,所以,我眼中的这场音乐会,是一场特别有真挚情感的音乐会,就连台下的观众也是一群热爱音乐的人,所以现场气氛既融洽又热烈。

“遇到一位好老师,让人终身受益。对于蒋英老师的学生来说,她是带领他们在艺术道路上探索、把握人生大方向的人。她的学生们不管是演唱,还是在讲话或者给她献花,都充满了感恩。

“在音乐会结束之际,我走近她的时候,能感受到她的激动和欣慰,她说话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流畅,但没有套话,在我看来那是一种特别自然的真情流露。

“如果说一场主持一定会有什么意义的话,一定是夸大了。但是每每和大家接触,主持晚会也好,名人访谈也好,可以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人格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当时让你动容到的,而是春风化雨慢慢渗透的。这确实是可以伴随你一生的,当时不一定能显示出来,但一定能渗透到自己今后为人处世的价值观。它是会帮助一个人塑造他的人格的。我不想提及一场音乐会的主持有这么大的力量,但是我想说,就是和蒋英这些大家的接触,总会让你从他们的言语中,从他们的声音轨迹中找到这种人格力量。

“人们都说,相伴相随好几十年的伴侣,要是到了老年,一旦一个人走了,往往另外一个时隔不久也会走。2009年钱老去世时,我们去看望过蒋英,我觉得她的状态就不太好。有人说,世纪伴侣共赴天国是一种最大的幸福。所以,我想对她来讲,这也许是她的愿望和美好的归宿。”

编导刘革非回忆:“得到采访蒋英的机会,很偶然……在采访前,相对于蒋英,我对她的父亲——中国近代著名军事理论家、军事教育家蒋百里的了解似乎更多一些。但采访过程中,我被她丰富的人生经历深深吸引了,我发现,对于音乐,她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大师级的水准。

“采访连续进行了一个半小时,一共录制了三盘带子。她的思维很连贯,也很有条理性,这对于九十岁高龄的人来说,实在难得。除了有些重听,采访时,我需要距离她近一点才可以听到之外,我始终认为这是在我的采访经历中,精神状态相当好的一位老人。

“蒋英去世的消息,我是从微博上面看到的。看到的时候,回忆起那次采访经历,我很感慨。她是一位既有中国传统的家学,同时接受深厚西方文化教育、艺术教育,值得敬佩的知识女性,我对她深深敬仰和怀念。”

公关高棉回忆:“仿佛一株牡丹,开放时雍容华贵、富丽端庄,令满园的花草都失却了芬芳与颜色,凋零时,却只在那一隅里独自守着春去的寂寞,不争那盛夏将来的繁华,对谁都不惊扰。这就是我对钱学森的夫人——蒋英女士的印象。这是一个有大爱的女人,会令你不由自主地深刻地‘爱’上她。

“第一次见到蒋英女士,是2009年春天,因那一年钱学森先生荣获‘凤凰卫视2008年度影响世界华人之终身成就’的荣誉,我们跟随老板及吴小莉一起来到钱老的家中,将近九十高龄的蒋英,尽管不时需要助听器的帮助,以及护理阿姨的‘翻译’,但是,精神矍铄,谈吐大方,让我们得以见识到这位伴随了钱学森先生一生一世的名媛的美丽风姿。由于钱学森先生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已住院多时,那一回,凤凰录制了蒋英女士代表钱学森先生发表的获奖感言。蒋英女士坚持不要照着念钱学森先生的感言,而是很自然地代表钱学森先生说出感谢之意。可是,毕竟上了岁数,总是会临时‘忘词’,录了一遍又一遍,蒋英女士每一次都认真地准备,一字一句地重复着钱学森先生的心声。那一份执着与认真,令在场的人为之动容。

“第二次见到蒋英女士,仍旧是2009年春天,《中国记忆》节目组采访蒋英女士,我有幸见证了整个采访过程。她在镜头前面,说起自己的青春时代,和钱学森先生的传奇爱情,从事美声声乐教育的她,即便在说话时,都充满音乐的美感。早春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与拍摄的灯光相互和应着,有些光彩迷离,她的银发在光线的映射下散发出好看的光泽,如同一幅静谧温暖的油画,让你流连忘返。

“第三次见到蒋英女士,是2009年的秋天。那场“蒋英教授九十寿辰学生音乐会”演出结束后,蒋英女士被学生们簇拥着,站在舞台上留影。看到她的身姿站在宽大的舞台上,从来未曾有机会看到蒋英女士演唱表演的我,忽然间有了点错乱的感觉。我想象那个曾留欧学习西洋声乐的蒋英在舞台上展开自己美妙歌喉的情景,记起她曾经很深情地说过‘我热爱舞台’,也记起她说到年轻的时候七八次返场谢幕时候的兴奋……

“2009年10月底,距离成功举办音乐会不到两个月,钱学森先生去世了。记得那一年的雪,出人意料地降得很早,还应该是深秋的季节,却早早地落了一场小雪。去钱学森家中吊唁的时候,不曾见到蒋英女士,之后的两年多里,也没有机缘再见到蒋英女士,但是我常常会在内心里想起这个美好的老人,甚至会想象到她在送走了自己的挚爱之后内心深沉的忧伤。人生无常,繁华如梦。我一直期望她能够长命百岁,也让我们这些红尘中翻滚的人们能够感受到真善美距离我们一点点都不遥远。然而,忽然间,2012年2月5日,蒋英女士去世。有人说,蒋英女士这一去,会和钱学森先生在天堂里续写他们的传奇爱情故事。我信。”

曾执导纪录片《钱学森》《仰望星空》的总导演陈真怀念道:“我在1997年曾采访过钱老,是钱老生前唯一有幸为他制作影像采访纪录片的人。那次采访的一个重要内容,是有关钱老在美国受拘禁直至回国的经历,但钱老不愿回忆那不堪回首的五年,后来由钱老夫人蒋英为我们讲述那段惊心动魄的故事。记得当时年近八十的蒋英穿一件大红毛衣,用她特有的嗓音和语调讲述了那段经历。蒋先生身材娇小、风度迷人,虽上了岁数,但眼睛不仅不浑浊,反倒透出一片纯净,令我印象深刻。2008年拍摄纪录片《钱学森》时,我们又一次采访了蒋英先生。那时蒋先生已年过九十,但她依然精神矍铄、思路清晰。这是一次极为精彩又弥足珍贵的采访。近一个多小时的访谈中,蒋先生语调平缓,无论爱恨,包括对钱老不顾家的嗔怪,都显得平静如常,老人家眼里依然一片纯净。现在,蒋英先生已经离去,那次访谈竟成为绝唱。”

2012年2月15日,由海宁市博物馆、海宁市音乐家协会主办的“世界因您而美丽——蒋英教授生平图片展”在海宁市博物馆开展,展览图文并茂,不仅展出了蒋英北京追悼会上的部分照片、蒋英在不同历史时期的一批罕见照片,还展出了“蒋百里先生给女儿的信札”“蒋英寄给家乡亲友的信札、贺卡”“家乡人看望蒋英教授的留影”,以及“蒋英教授生前专访”等珍贵的图文(影视)资料,共有八十余件珍贵展品。展览为期一个月。开展后,海宁市博物馆还举办了海宁各界缅怀蒋英教授座谈会。

蒋英与祝爱兰有着长达四十多年的师生情谊,情同母女。图为钱学森、蒋英与祝爱兰在一起

海宁各界人士陆续来到这里参观,并深切地缅怀了蒋英这位海宁的优秀女儿。众人一边看展览,一边低声地交谈,无不对蒋英充满了深切的缅怀之情。

海宁市博物馆社教部主任吴德健提到:“2月10日,我和蒋英教授的堂侄、海宁市政协原副主席蒋祖康等人去北京参加她的追悼会,感受最深的一点就是她和她的父亲蒋百里先生、丈夫钱学森先生一样,都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爱国精神。她的突然去世,不仅是中央音乐学院和中国音乐界一个无法弥补的损失,也给海宁人留下了无尽的思念。我们举办此次展览,既是为了更好地缅怀蒋英教授,也是为了在她的家乡更好地继承和发扬爱国精神。”

2013年4月4日,北京的第一场春雨下得淅淅沥沥。当晚,中央音乐学院小演奏厅内座无虚席,人们冒雨前来欣赏一场特殊的音乐会——为纪念蒋英教授逝世一周年而举办的“德国艺术歌曲音乐会”。

当晚的音乐会由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教授、蒋英教授的学生赵登营主持。他的十名学生先后登台,分别演唱了从海顿到理查德·施特劳斯等十位作曲家的十余首经典艺术歌曲。

赵登营自20世纪90年代起师从蒋英,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潜心跟随这位老一辈声乐大师学习德国艺术歌曲,在艺术歌曲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音乐会上,他“现身说法”,为到场的听众介绍了师从蒋英学习多年的经历和体会,并向大家讲解了蒋英关于艺术歌曲的科学认知和理念。

赵登营从老师蒋英那里学到了德国艺术歌曲的演唱方法和教学经验,当晚音乐会上十位学生的演唱,很好地体现了师承体系,他们声音纯真、演唱规范,听得出来在此下了很大的功夫。

赵登营在学生们的演唱中穿插介绍了蒋英教授的教学札记。他用当年的上课笔记,将老师对这些德国作曲家艺术歌曲作品的理解和盘托出,并结合学生们的演唱,阐述了蒋英对于德国作曲家艺术歌曲作品的评价,给现场的听众带来了实际而又贴切的欣赏指南。

蒋英的教学札记是一笔丰厚的艺术宝藏。当晚在音乐会现场,所有听众都从中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和教益,或许有人更是从这些札记所阐述的观点中悟出了德国艺术歌曲的深刻真谛。

本场音乐会的确很特殊,以此来纪念蒋英逝世一周年,本身就有一番渊源。据赵登营介绍,蒋英生前极重视艺术歌曲教学,她本人尤对德国艺术歌曲研究颇深。举办这样的德国艺术歌曲音乐会,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夙愿。然而,蒋英在世时这个夙愿没能实现,因此在她逝世周年之际,她的学生、学生的学生们克服了重重困难,在众人的大力帮助下,终于完成了蒋英生前的遗愿。

音乐会接近尾声时,由周红苇领唱、全体学生伴唱的歌曲——舒伯特的《圣母颂》,是舞台上下所有人献给蒋英的音乐礼赞。听着优美的旋律,很多人不由自主地抽泣,整个演奏厅被一种肃穆、纯洁的气氛笼罩,一场意义非凡的纪念音乐会,在这崇高的意境中结束。

2014年4月1日,赵登营又携弟子举办了一场舒伯特艺术歌曲音乐会,以此来纪念其已辞世两载的恩师蒋英,并向社会推介德国艺术歌曲。中央音乐学院琴房楼演奏厅同样是座无虚席。

2013年5月18日,由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主办的“艺术与科学的天籁之音——蒋英与钱学森事迹展览”正式开幕。本次展览以蒋英为主线,通过展示蒋英的生平、成就和品德风范,以及她和钱学森相濡以沫的一生,让更多观众感受艺术与科学的交融之美,更好地认识和了解蒋英。

本次展览展出二百余件实物、照片和影视资料,其中多件展品属首次公开展出,具有重要的文物价值、馆藏价值和研究价值,包括蒋英与钱学森个人成长与家庭生活的珍贵照片、钱学森当年作为结婚纪念物赠给蒋英的三角钢琴、钱学森与蒋英在美国生活期间使用过的乐器、父亲蒋百里写给蒋英的信件等珍贵实物。此外,展览中还展出有蒋英的教学手稿、发表的论文及编著的教材,还有她使用过的磁带、唱片和光盘。这些展品也是对蒋英音乐人生的记载和传达。

吴雁泽曾撰文纪念恩师蒋英。

慈祥谦和不怕吃苦

吴雁泽

蒋英先生走了,先生的逝去使我们学生失去了一位好老师。回忆这位我从踏进中央音乐学院校门就师从的、敬爱的老师,我有许多难以忘怀的记忆。

慈母般的蒋先生

蒋先生是1959年由中央实验歌剧院到中央音乐学院任教的。从我听说有幸被分到她任主科(声乐)班上成为她的第一批学生时,我的心中激动又不安。早在先生教我前,我已听到不少关于她的传说——从美国回来的大歌唱家,早年留学德国,是德国艺术歌曲大专家,精通德语、英语,治学严谨,等等。以上这些传闻,已经把我这个刚从乡下进到大北京,又走进中央音乐学院的“土包子”搞得不知所措,我足足有两天两夜没有吃好睡好。心想,这可怎么办?面临大专家、大权威,我却是白丁一个,肯定是挨训的!又听说学院的教授,严厉到把学生训哭,有的毫不留情地把学生赶出课堂……这一切闹得我心中恐慌。哎!就干脆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吧。

那是1959年9月11日的上午,班上的几位同学早早地老老实实坐在课堂里,恭候蒋先生到来。9点刚到,蒋先生推门而至,一进门,她满面春风,用非常动听的嗓音向我们招呼道:“同学们好!”我们几个同学不约而同地站起来齐声答道:“蒋先生好!”先生见到我们齐刷刷地站在那里,忙摆手,“快坐下,快坐下”!先生非常谦和地自我介绍,尤其谈到今后教学时,她很坦诚:“现在面前虽然是先生和学生,但我们首先是朋友,而且要做好朋友,在好朋友面前不要拘谨,有问题尽管提。我们的教学是研究式的,绝不是只能听我一个人的。我们通过交流,才能真正意义上的互相理解,这才是我最理想的教学。”

啊!蒋先生的课是这样开始的。她的一席话,让我这个战战兢兢的土学生从精神上到思想上得到了极大宽松,使我从一个昏昏蒙蒙的世界豁然进入一个晴空丽日、无限光明的天地。一直揪着的心松开了,我高兴得无法自持。做梦也没想到我在中央音乐学院遇到的第一位恩师竟是令人想象不到的谦和、慈祥。

蒋英先生不怕吃苦

1959年冬天,按照学校规定,学院师生都要下乡劳动锻炼,时间是半个月,地点是北京西郊永丰屯四季青大队,内容是帮助菜农拔白菜。

大家都知道五六十年代,北京人冬天主要是吃大白菜。我们只知道大白菜好吃、便宜,岂知真的到了白菜地里才明白,种菜、收菜真的很难很累。声乐系一到永丰屯,菜地里刚刚下了大雪,白菜上都是雪。这时只见一位身穿大棉袄,头戴大耳帽的老师从卡车上跳下来进了菜地,她呼哧呼哧拔起白菜。大白菜很重,一棵十来斤,有的还有二十来斤,只见她抱起一棵棵大白菜就往地边上放,一连拔了十多棵。她一仰头帽子往上一掀,我们看见原来是蒋英先生。学生们心疼地说:“您老怎么也来了?”蒋先生拍拍手上的泥巴说:“我们不吃点苦,哪有大白菜吃呀?我们也就苦这半个月,农民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干活,要学习农民吃苦耐劳的精神。”

中午,学校在永丰屯大队定做了农家饭。我们已经很饿了,手也来不及洗,抓起窝窝头就往嘴里送。这又被蒋先生看见了,她连忙制止说:“饭前一定要洗手,讲卫生,大学生要养成讲文明的好习惯,讲卫生是预防疾病的第一关。”

蒋先生不仅是课堂上的教授,生活中一言一行她都时刻在引导我们,言传身教。

一句话让我终身受用

我清楚地记得在课堂上,先生不仅仅教我声乐歌唱基本功,也指导我分析歌曲作品,有时她还指导我钢琴伴奏乐谱中和声在音乐中的特殊作用。久而久之,我这个土里土气的农村学生也渐渐地懂得了在音乐声中去体验歌曲的内涵。一次声乐系中期考试上,我唱了一曲《在那遥远的地方》,同学听了以后都说我唱得比过去流畅了,个别唱段还挺动人,我想这点点滴滴的进步都是先生的指导潜移默化的结果。

我是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从小唱歌凭天赋、好嗓子,没有什么歌唱方法。进了音乐学院,在蒋先生班上虽然有蒋先生得天独厚的指教,但自小养成的歌唱习惯一时很难改过来。所以,我最初歌唱总在扎着嗓子、挤着喉咙的状态下,乍听起来嗓音很亮也较甜,但是总感到有明显的刺耳和不舒服。蒋先生告诉我这一点,为我设计了许多办法,我总是悟不到。有一天上课,蒋先生说:“今天咱们不练声、不唱歌,我和你一起来找一种感觉。你摸一下我穿的绒面大衣,看看有什么手感?”我傻傻地用手在那件大衣上摸来摸去,只觉得很柔软,我如实告诉了先生。先生进一步说:“你再仔细感受一下,除了柔软,是不是还有种‘立’的感觉?”我顺着先生的思路,再抚摸了一遍,果然,柔软中有“立”、“立”中有柔软。先生看我如有所悟,便笑了:“雁泽,你是抒情男高音,你的声音条件不错,但音色不够美。你的声音里要透着一种像你手中抚摸的那件绒面大衣一样,首先是柔和,但柔和中又有‘立’,也即柔中有‘立’、‘立’中有柔。抒情男高音的音色要像天鹅绒一样,轻松地从你的脑海上空飘过来,让人听觉上感受到既有穿透力又很飘逸——这才是你未来歌唱在声音上的追求。”

我毕业后走上工作岗位,经历了几十个春秋,也唱出了不少大家耳熟能详的经典歌曲,被誉为“歌唱诗人”“美妙的歌唱”“典型的中国式美声唱歌”等。我想,这些美誉无不浸透着蒋先生当初那句“天鹅绒般美妙歌唱”的教诲。

先生走了,但先生的教诲却永远伴我的耳边,使我念念不忘,福我终生。

(原载:《人民政协报》2012年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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