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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_我与名人

时间:2022-07-23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我的故乡_我与名人常香玉 口述我于1923年9月15日出生在河南省巩县的一个小山村—董沟,原姓张,乳名妙玲。古辈子以来,我们的先人就在这陡壁上,披荆斩棘,打窑修院。那时,我虽然根本不明白“不受饥荒”是什么意思,可她老人家那慈祥的音容笑貌和可敬可亲的形象,至今还活在我的心里。可我小时候压根儿就不知道诗人的名字。据说,从我两岁起到七岁止,在我们巩县就发生过五次战争。我爱我的故乡,但我也忘不了童年故乡的苦难。

我的故乡_我与名人

常香玉 口述

我于1923年9月15日出生在河南省巩县的一个小山村—董沟,原姓张,乳名妙玲。

巩县地处溶河下游,我们村离洛河入黄河的地方不过十来里。全县大部分是丘陵,只在洛河两岸有点平原。每年夏秋两季,常常下大雨、发大水,山洪从高处奔腾而下,咆哮声活像闷雷,怪吓人的。年深久远,这丘陵身上就被冲出许多条深沟,有的两壁陡立,像刀削的一样。古辈子以来,我们的先人就在这陡壁上,披荆斩棘,打窑修院。这种窑洞不但穷人家住,地主老财家也住。不同的是,地主老财家的窑洞大都青砖券顶,方砖铺地,棂子窗户上装着玻璃,雕花油漆门,十分讲究。而穷人家的窑洞,却因陋就简,只不过用以遮风挡雨罢了。

说起窑洞,可以算得上巩县的一宝。穷人家只要肯出力,在山沟里随处可以开挖。砖瓦木石,啥都不要,凑凑合合便是家。不但住起来冬暖夏凉,舒坦得很,而且能存放粮食,不潮不霉不生虫。小时候我听老人们说:汉刘邦和楚霸王项羽在荥阳对阵的时候,曾经在巩县的窑洞里储存过军粮。这可不是凭空说的,因为离我家不远的一个村子叫仓西,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说,它坐落在刘邦粮仓的西边。(www.guayunfan.com)我们这个村有二三十户人家,大多数是穷苦人,家里有头小毛驴就算不错的了。因此,从这里往外走,就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我们家的窑洞里边,还挖了左右两个小窑,土话叫拐窑。据奶奶讲,经过三代人的手,我们家才有了这样的眉眼。我很喜欢这个家,不管它如何简陋,如何破烂,丝毫都不能影响我对它的热爱。我不仅喜欢冬暖夏凉的窑洞,还喜欢窑门外边那个小小的院子。从我刚记事的时候起,奶奶就常常抱着我在月下乘凉,给我讲故事,教我念儿歌,其中一首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月奶奶,明晃晃,开开窑门洗衣裳,洗得净,浆得光,打发哥哥上学堂。哥哥长大得个官(儿),咱家再不受饥荒。”那时,我虽然根本不明白“不受饥荒”是什么意思,可她老人家那慈祥的音容笑貌和可敬可亲的形象,至今还活在我的心里。小院不过两三丈见方,用处可大得很哪!麦忙天,我出去拾麦穗,拿回来在这里晒干捶净,平常我拾的菜、湿柴,如麦茬、杂草等也都先摊在这里晾晒。除了这些,妈妈还教我烧火、拍糖饼子、哄小弟弟玩、洗小衣服等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一场激烈的斗争,就在这里,爸爸让我摆脱了童养媳的命运,决定带着我走上戏剧艺术的道路。总之,这里是我自小劳动的场所,是我受启蒙教育的课堂,更是决定我一生命运的地方。

小时候,我有三个要好的伙伴,一叫拙妮,一个叫嫱姐,她俩都比我大一岁;还有一个叫叶儿,比我小一岁。拙姐身强力壮,活泼开朗,有胆量,心眼好。如果有男孩子来捣乱,她总是站起来打头阵,领着我们把他们赶走。有一回,我饿得心慌腿软,灵机一动,把风吹落在地上的槐花拢了拢,抓一把吹了吹,放在嘴里嚼嚼咽了,觉得甜滋滋的,可比糖窝窝好吃。我悄悄地把这个秘密说给她仨,她们尝了尝,个个眉开眼笑,围住我又蹦又跳;我也觉得自己给大伙立了一功,心里美得吃不住。

出了我们村的沟口就是平地,大约再走一里多地便到洛河岸边。站在堤上往南望,晴天时可以望见一座高大的青山;山脚下有一个孤立的山头,像个桃子。奶奶说,这山上有一棵千年古松,老辈人管它叫“树山”。这树山一有乌云罩住,就要下雨。因此,在我们这一带流行着“树山戴帽,长工睡觉”的说法。大人说什么,小孩信什么。我们下地拾柴的时候,一见树山“戴帽”,就急忙往回跑,十有八九都挺灵验的。

沿着堤岸往南,走上半里来地,便是一个古老的渡口。这里常常停着一条木船,摆渡的是个老艄公。这一带的人无论是进城办事的,赶集串会的,或者是逢年过节走亲戚的,都得经过这个渡口。因此,大家对老艄公没有不尊敬的,老艄公对大伙也非常熟悉,许多人家几代人的姓名他都说得一清二楚。每逢我们小孩子坐船,他总要亲切地交代一句:“小孩子坐好,不要乱动。”有一回,我去仓西拾菜叶,回来上船的时候,因为拾得多,走在跳板上摇摇晃晃的。艄公爷爷急忙走过来,连人带菜把我掂上船去。直到如今,他那慈祥的笑脸我还记得真真切切。

渡口冲我们家这一边,有个古式建筑的戏楼,虽是砖瓦木石盖成,却是飞檐挑脊,结构精巧,上边可以唱戏,下边可以行车。奶奶告诉我,这是专门给大王爷(河神)修盖的。记不得什么时候了,我曾问过爸爸:“洛河三年两头发大水,祸害百姓,为啥还常常给大王爷唱戏呢?”他的回答也真够意思:“要是他安安生生,哪个还会供奉他!”

唐朝大诗人杜甫是我们巩县人,“杜甫故里”就在离我们家不远的南窑湾。可我小时候压根儿就不知道诗人的名字。说穿了也不奇怪,我们家没有一个读书人,再加温饱难得,谁还有兴趣去理睬文物古迹呢?说起古迹,我们巩县真是不少。小时候拾柴火、挖野菜,我曾经在宋朝皇帝陵园骑上石象石马,也曾经在石窟寺揪石佛的耳朵。谁知道它们金贵不金贵!

巩县是个多灾多难的地方,水灾、旱灾、蝗灾,更多的却是兵灾。据说,从我两岁起到七岁止,在我们巩县就发生过五次战争。一场战争一场劫,巩县人民所受的苦难也就可想而知了。万恶的旧社会,就是这样,把善良勤劳的人民推向水深火热之中,同时也逼他们坠入愚昧无知的深渊。

我爱我的故乡,但我也忘不了童年故乡的苦难。

(摘自《戏比天大》一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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