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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吉克族的哲学思想

时间:2022-03-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塔吉克人称之为“杜迪”。[5]伊斯玛仪派哲学思想对我国塔吉克族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哲学思想_中国塔吉克

第三节 哲学思想

我国塔吉克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独特文化传统的民族,塔吉克人民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创造了独具特色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这一文化吸收了希腊文化、佛教文化、伊斯兰文化和中原文化,将诸多文化因素融入这一富有高原民族特色的文化之中,这就使得我国塔吉克文化显得无比神奇,绚丽多彩,富有迷人的魅力,它是我国文化宝库中的一颗明珠。

中亚塔吉克的哲学思想具有系统性、理论性、概念性,例如著名哲学家伊本·西那(980~1037年)的哲学思想、纳赛尔·霍斯鲁(1004~1088年)的伊斯玛仪教派哲学思想等。而我国塔吉克的哲学思想比较松散,未形成一个完善的体系。它主要体现在原始自然崇拜、伊斯兰教伊斯玛仪派信仰、塔吉克族神话传说和塔吉克族民俗文化中。

一、琐罗亚斯德教信仰中的哲学思想

尊崇光和火的习俗已渗透到了我国塔吉克人生活的各个方面。比如巴拉提节点皮里克(意为“灯芯”)和篝火,殡葬时举行“灯祭”仪式,点火驱鬼神,用咒符治病等。人死后下葬的当天晚上,要在死者的家中举行“燃灯仪式”,用为此仪式而宰杀的羊的油蘸上棉花做成油烛点燃。仪式由海里凡主持,诵读《灯经》。一般参加这种仪式的是伊斯玛仪教派的信徒。诵读《灯经》以后,所有参加仪式的人都要在火上烤手,并摸脸三次。据说,“灯祭”有两个作用,一是为了清洁屋子,二是为了照亮死者前往冥界的道路。因为人死后其灵魂不会立即去冥界,仍然在尸体周围徘徊,但尸体周围被看作是妖魔鬼怪的聚处,所以,出殡以后需要点灯驱鬼。点上灯诵念祈祷,鬼怪便会害怕得弃屋出逃。人们在燃烧的灯火上烤手抚面是为了把附在自己身上的鬼怪借助火得神威赶走。塔吉克人三天内不在停尸入殓的屋子里进食。只有在“灯祭”之后,此屋子才被认为是洁净的,方可在此进食。下葬三天后才筑坟头。这种习俗也可能是琐罗亚斯德的后世观念的遗痕。琐罗亚斯德教认为,人死后三日之内,灵魂还不离开尸体,人死后三天内不在停尸的屋里进食和三天之内不筑坟头均属此观念的反映。尽管对此人们并不能解释得一清二楚,但经过比较仍可弄清楚。三天“灯祭”之后,灵魂便会离开尸身,去了冥界。灯可照亮灵魂去冥界的路途。

此外,点香也是塔吉克人日常生活中十分普遍的一种习俗。大凡人们乔迁新居时,给死者诵读经典时,或做其他许多事时,均要点香。牲畜患有病瘟时,家人染上瘟病时,总之遇到不顺之事时,点香是很常见的。香是用白面在油中炒制的,每家都有一小袋子用来装制作好的香。这是借面粉的神力来消灾的一种表现。人们患病时,由于过去没有医生,缺少药品,许多人靠毛拉念咒画符治病。毛拉在纸上写上经文,患者将此纸片放在火上烤,用冒起的青烟熏烤。塔吉克人称之为“杜迪”。这又与火有关。简言之,从我国塔吉克人的习俗的多方面可以看到古代琐罗亚斯德教的影响。尽管这些习俗已发生了许多变化,但这种影响仍未完全消失。

二、伊斯玛仪派信仰中的哲学思想

伊斯玛仪派是伊斯兰教什叶派的一个主要支派。该派的传教师们接受了古希腊哲学,并使之适合于伊斯兰教,创造出了一套相当复杂的宗教哲学。我们在探究伊斯玛仪派的发展过程中,发现这种哲学在宇宙观、历史观和认识论方面,有着独具一格的特点。

伊斯玛仪派的哲学理论,不仅包含了伊斯兰教哲学的精华,而更重要的是吸收了祆教、基督教、佛教的部分哲学思想、古希腊哲学和以伊本·西那为代表的中世纪塔吉克—波斯哲学观点,形成了非常复杂和神秘的哲学理论。中世纪波斯和中亚文化史上出现的著名哲学家、诗人和作家伊本·西那、鲁达基、曼苏尔·海拉吉、海山·萨巴赫、鲁米、纳塞尔·霍斯鲁等人都是伊斯玛仪派的拥护者和宣传者。正像马克思所指出的那样:“伊斯玛仪派是在印度、波斯的思想意识对伊斯兰教的影响下形成的。”[5]

伊斯玛仪派哲学思想对我国塔吉克族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宇宙观方面

伊斯玛仪派哲学的基石是其宇宙流出说。这个理论最初是由达伊纳萨菲提出的,在纳萨菲的宇宙学中,主要谈的是关于安拉本性和宇宙形成的问题。他认为,安拉既不具有一定形象,也不具有任何属性和名称,它是超越人的理解力的,超越一切存在物和无非存在物。安拉按照自己的意愿创造了宇宙理性,它是第一原始实在,也是安拉的神智的表现形式。从宇宙理性中流出宇宙灵魂,从宇宙魂中产生七个拥有众星的天体,这些天体各自运转。由于天体的运转,它的单一因素和许多特性,例如燥和湿,冷和热等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合成物,即土、水、空气等。当这些合成物混合时,带植物性灵魂的植物产生了。从植物中产生有感觉灵魂的动物。从动物中又产生有理性灵魂的人。根据上述的内容,纳萨菲的宇宙形成论,可以作如下的概括,理智(即安拉的表现形式)和灵魂属于精神世界范畴,物质世界是从精神世界派生出来的。稍后,在第四任哈里发穆仪兹(952~975年)时,法蒂玛王朝承认了纳萨菲宇宙学,并有所增补,使其定型。这时,它的主要思想为,安拉是没有属性的,是无法领悟的。宇宙从安拉流出,流出的步骤是七个,即安拉→宇宙精神→宇宙灵魂→原始物质→空间→时间→大地和人的世界。

伊斯玛仪派的宇宙流出说,在回答意识对存在、思维对物质的关系这一哲学的根本问题时,是唯心主义的,它主张意识、精神是第一性的,而物质、自然界是派生的、第二性的。不过,它使用的不是哲学术语而是宗教名词。它的出发点是承认安拉存在,世界上的万物由安拉流出,因此,它属于客观唯心主义阵营。

(二)历史观方面

历史周期循环论也是伊斯玛仪派的哲学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主要内容是以神秘的数字“7”为形式把人类历史分为7个循环周期,每一个循环周期以一位纳提格开始,他们的灵魂可以承受安拉的启示,每一位纳提格之后有七位萨米特,其中第一位萨米特作为纳提格的特别辅佐和助手,密授纳提格获得的教义和教法,这样一共有七位纳提格,他们是世界理性的体现。每个纳提格后边的第一位萨米特加在一起也是七位,他们是塞特、闪、以实玛利、亚伦、彼得、阿里、阿不杜拉·本·麦蒙。人类历史的第六循环周期的纳提格是穆罕默德,他的第一位萨米特是阿里。第七个循环周期的纳提格是穆罕默德·本·伊斯玛仪,他的第一位萨米特是阿不杜拉·本·麦蒙,他们继承了穆罕默德和阿里的灵魂。

应当指出,在该派的历史周期循环论形成过程中,他们对神秘的数字“7”的信仰,以及毕达哥拉斯学说的数论和佛教的轮回学说起了重要作用。众所周知,神秘的数字“7”充斥在该派的教义中,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数字“7”能够帮助论证它的教义,尤其是可以直接论证它的信仰7位可见伊玛目和“隐遁伊玛目”即将来临的信条。通过数字“7”,更能突出强调该派的特殊性。可以设想,如果该派信仰的不是7位可见伊玛目和“隐遁伊玛目”即将来临,那么,它绝不会信仰数字“7”。此外,它也与在西亚地区盛行的相信数字“7”有关。对古代河间地区进行的考古研究证实,古代苏麦尔人是信奉7的,他们的文化早于古代巴比伦人。在五千年前苏麦尔人的文字记载中,曾提到七大仙、七大行星、七日大洪水和七种风。在苏麦尔人看来,天的思想本身就是用整数“7”这个符号表示的。在阿拉伯古代传说中,也反映出古闪米特人是相信数字“7”的,例如说伊斯兰教先知之一、伊斯玛仪之母哈哲尔在麦加寻找水源时,就往返于赛法山和麦尔卧山之间七次,并以石子投掷魔鬼七次。

(三)知识问题方面

伊斯玛仪派在知识问题上有自己的一套学说。按照该派的观点,所谓“知识”指的是《古兰经》的隐义。他们认为《古兰经》具有表义和隐义,而隐义被表义掩蔽,唯有该派达伊才能知晓,他们能够用譬喻、暗示和象征的方法解释它。正因如此,正统派逊尼派才称该派为内学派,或里面派,或暗示派。关于该派宣称的《古兰经》隐意,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问题上:

第一,关于《古兰经》章首的缩写词问题;

第二,关于《古兰经》各章节经文内容问题;

第三,关于《古兰经》章数和顺序问题。

对以上三个问题,伊斯玛仪都有他自己的解释。

不管该派如何解释《古兰经》的隐意,但都离不开纳提格、瓦西、伊玛目和火者,甚至划分《古兰经》章数,也严格遵照“两个先知之间有七个伊玛目”的信条。

三、塔吉克族神话传说中的哲学思想

神话传说是一面镜子,从中可以窥见人类童年时代的生活画卷,先民的思维方式以及他们的哲学、宗教观等。

我们从塔吉克神话传说中可以清晰地看出古代塔吉克人民的宇宙观、哲学观以及英雄观。

开天辟地、创造万物以及人类起源是塔吉克神话重要的组成部分。

塔吉克人千百年来生活在被称作“世界屋脊”的帕米尔高原上,这里不仅有雄奇壮丽的自然环境,而且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孔道。神奇独特的环境,孕育出塔吉克人独具风采的神话。塔吉克语属伊朗语族,因此,塔吉克人很自然地继承了丰富的古代波斯—塔吉克文化。在《光明与黑暗》《祖哈克与魔鬼》等神话传说中,可以看到故事化了的拜火教教义,随着伊斯兰教的东渐,塔吉克族古老的神话一部分被遗忘,一部分和伊斯兰神话相融合。但是,从现存于民间的神话传说中,我们还是能够窥探到塔吉克古代神话的部分原貌。在一些与自然现象如太阳、月亮、风雪、地震、山水、花草有关的神话传说中,可以看到塔吉克先祖对于宇宙和大自然的神话式的解释。在与慕土塔格和鹰有关的众多的神话传说中,可以见到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的残迹。塔吉克神话传说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英雄鲁斯塔姆的形象,他也是波斯民间传说中最为著名的人物。鲁斯塔姆这一神奇的形象像一根主线,贯穿于塔吉克人的各种神话传说之中,塔吉克人有讲不完的有关鲁斯塔姆的英雄事迹的传说。他舍生忘死登上慕士塔格之上的仙园,为人类寻得花草和水。他浴血奋战,保卫家园,战胜残暴的入侵者。他身经百战,终于战胜天上人间所有的邪恶势力,最后长眠于慕士塔格山下……鲁斯塔姆这一神奇的形象成为古老的塔吉克民族精神的化身。在塔吉克人有关真主、生命、天堂、地狱、来世、人生的神话传说,以及阿里、纳赛尔·霍斯鲁、鲁米、阿迦汗等宗教历史人物的神话传说中,可以看到浓厚的伊斯兰文化色彩。

总之,塔吉克神话传说内容极其丰富,社会历史背景极为广阔。在有关塔吉克古代文化资料异常匮乏的情况下,塔吉克神话传说在塔吉克历史文化的研究中将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是研究古代帕米尔高原地区社会发展史和塔吉克族宗教、哲学、艺术、文学以及民俗等学科的宝贵资料。

四、塔吉克族民俗中的哲学思想

塔吉克人认为盐是最纯净的物质。忌将盐踏在脚下,忌在盐上大小便,还认为谁若污损盐,谁的眼睛将会瞎掉。

忌星期五洗澡、洗头。星期五是穆斯林聚礼日,塔吉克人认为这一天是死者去后世的最好日子,一般尽可能在星期五给死者洗头洗澡并送葬,因此一般人忌星期五洗澡、洗头。

忌星期三入葬。塔吉克人认为星期三不能入葬,因为这天是鸿蒙初辟之日。居玛(即主麻,星期五,伊斯兰教的聚礼日)入葬者被认为是最幸福的。

出殡三日内忌食家中食物。出殡的三日内,家中所有东西均被认为不洁,饮食由亲邻供给,丧家三天不动烟火。

出殡除去宗教上的规矩之外,还有其他习俗。如死尸从屋里抬出时,要将屋子的天窗关好,并在炉灶里燃起烟火,若是家中有孕妇,便让孕妇手托死者殓衣,从殓衣上抽出一根线束缠绕在指头上,为的是日后生产平安顺利。如若死者是未婚女子,其尸身要精心修饰,让她与屋里的顶梁柱成亲,然后方可抬出。原因是姑娘来世一遭不能不结婚,对父母而言,这也是尽父母的义务。出殡前,死者的亲人要吻死者的手,与死者告别。

送殡一般采用两种方式,如距离较近,就裹在毡子里,盖上绣制的凯先干(盖尸布),置于梯子上(塔吉克人没有特制的抬尸架,而每家都有梯子,故抬尸时就用梯子),前后各四人,众人轮流抬着走。一般走得很快,路上停放三次。据说,这样亡灵去另一世界时便会道路畅通,不受阻碍。另有一种解释,死者留恋子女,或抬尸者中有其仇敌或他不喜欢的人,那么就会越抬越重。如距离较远,尸体便用骆驼驮运,驮运尸体的骆驼被装扮得格外醒目,特别是驮运小孩子或年轻人尸体的骆驼,更是用毛毯、各种刺绣物品和丝穗等装扮得鲜艳夺目。如若有两三天的路程,每到一处歇息时都要举行一定的祭奠。由于现在有了公路,也可用汽车运送尸体,但汽车同样也像骆驼一样被装饰得很醒目。

从塔吉克族传统节日“皮里克节”(灯节)的形成和内容来看,其实质在于赞美火、膜拜火、借火求福。膜拜火、赞美火并非伊斯兰教的习俗,而是拜火教的核心思想之所在。在拜火教的圣典《阿维斯陀》中,火被神化为具有一系列社会内容的象征物。

在伊斯兰教传入之前,塔吉克人信仰拜火教。伊斯兰教并不是原封不动地被塔吉克人接受的,而是经过与拜火教融合之后才逐渐被接受的。拜火教在塔吉克人中的遗存并非只有皮里克节,在生活的其他方面亦可见到。如:遇有日食、月食之时,要燃起篝火;孩子呱呱坠地时,要在门槛上燃起烟火;牧民转场时,要在棚圈四周点起烟火;病人通过点烟火祈祷禳灾,在埋葬死者的当天晚上要在坟墓周围点灯。

五、数字“7”与塔吉克哲学思想

数字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但是人们对数字的认识却不尽相同。数字是表示客观事物和现象的数量、体积和顺序的概念。21世纪堪称数字时代,我们的生活一刻也离不开数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数字构成了我们的生命和生活。

数字除了表达数量的概念外,还可表现人们的思想观念和喜好选择。有趣的是,数字本无好坏之分,但人们却赋予其褒贬之色彩,于是,一些数字成为人们喜爱的吉祥数字,而另一些数字则成为人们忌讳使用的数字。

(一)塔吉克人的有关数字“7”的哲学观点

塔吉克人的哲学思想集中表现在其世界观、认识论和历史观上。世界是如何形成的?这一问题是塔吉克人哲学思想的核心,通过有关创世的形形色色神话传说,可以看到两类问题,其一是安拉的本质,其二为世界的形成。从对安拉的本质的描述中可以看到,安拉没有一定的形象,安拉是超乎人类想象的。安拉根据自己的意愿创造了智慧,这是生命最初的本原,由智慧生出了灵魂,再由灵魂生出了7颗行星。这7颗行星能够运转,从而又形成了土壤、水和空气等物质。继而逐渐出现了植物,再后来又出现了生物,其中包括人类。也就是说,首先,智慧和灵魂的出现代表着精神世界,其次,由精神世界产生了物质世界。从数字“7”的观点看,世界的构成经历了七个阶段:安拉—精神世界—行星—最初物质—空间—时间—地球—人类世界。

数字“7”在塔吉克语中被称作“heft”,在塔吉克语中,由“heft”组成的词语比较多,其意义大多与自然、社会和认识有关。例如“heft iqlim”(意为七重天)、“hefte”(意为星期)等。据塔吉克传说,安拉用六天时间创造了世界,第七天休息,从此七天为一星期。塔吉克人认为天为七层,地也为七层。天堂分七级,地狱也分为七级。“firdevs”位于七重天的最高层,是最高级的天堂。

人是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据塔吉克人的宇宙观,人体被分为“heft kezine”(即脑、心、胃、肺、肝、肾和胆)、“ heft endam”(即头、胸、腹、左手、右手、左腿和右腿)。“heft ehter”则指天上的七颗星。由上可知,在塔吉克人的哲学观念中数字“7”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二)数字“7”与塔吉克人的宗教信仰

塔吉克人是中亚和中国新疆非常古老的民族。他们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先后信仰过原始宗教、佛教、琐罗亚斯德教和伊斯兰教。在这些不同的宗教信仰中数字“7”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我国的塔吉克族信仰伊斯兰教什叶派伊斯玛仪教派,伊斯玛仪教派有其独特的哲学思想和教规,其中历史时代循环说最具代表性,根据这一学说,人类历史分为七个不同的循环时代,每一时代都会有一位预言家出现。圣人有七位,他们是亚当、努哈(即诺亚)、易卜拉欣、穆萨、艾萨(即耶稣)、穆罕默德和伊斯玛仪伊玛目。这些圣人在世时都有一位亲密的追随者,他们负责传播和解释圣人的学说。伊斯玛仪教派又被称为“七伊玛目派”,这是因为该教派认为伊斯玛仪伊玛目是第七代伊玛目,也是最后一位伊玛目,他将永生。伊斯玛仪伊玛目教派虽然承认历史发展具有规律性,但是又以七世循环说来解释时代的发展,他们认为,世界发展变化的规律由安拉决定,安拉根据自己的意旨安排了一切,七个循环时代结束后,就到了世界的末日。

我国的塔吉克族信仰伊斯玛仪教派,因此,该教派有关“7”的观念毫无疑问会影响塔吉克人的精神世界,与原本就有的对数字“7”的崇拜掺杂在一起,形成了内容繁杂的数字观念。例如塔吉克人将七代以内者算作亲缘关系,这一范围之外者被视为非亲属。此外,塔吉克人崇尚数字“7”的观念,还反映在语言中,塔吉克语中有许多包含数字“7”的熟语,例如“想过七遍后再开口”“渠水翻滚七次就会干净”“七叩头”等。

(三)数字“7”与塔吉克族的风俗习惯

塔吉克人有着迷人的风土人情,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这历来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一个民族的风土人情、行为准则和道德标准,与其哲学观点结合得越紧密,其文化也就越神秘、越能引人注目。

我们从文化学的角度考察塔吉克人的衣食住行、红白喜事、迎来送往、待人接物等方面的民俗,就会清楚地看到数字“7”观念的印记。塔吉克族有一种传统民居,被称作“栏杆房”。该房中央部分长宽均为7米,房屋结构由两根大梁和五根柱子构成,“7”意指七位圣人、七位预言家和七位伊玛目。而“5”代表五圣人,伊斯玛仪教派认为他们同属一个家族,称他们为“pen蘩teni”。塔吉克族有一本经书,被称作“heftijek”,其意为“七分之一”,即《古兰经》的七分之一,即把《古兰经》中重要的章节汇编成书,使其成为宗教知识的入门读物。

数字“7”在塔吉克族的丧葬习俗中也有表现。在塔吉克族的社会生活中,葬礼场面庄严而又肃穆,它既反映了伊斯兰教伊斯玛仪派的教规,又保留了琐罗亚斯德教的痕迹,还有古老传统习俗的影响,因此其内容和形式十分庞杂。塔吉克族有一种丧葬习俗被称作“heft nezir”(意为“七祭”),这一天人们主要为亡人修砌坟墓,塔吉克族一般人去世七天后为其砌坟头,根据死者年龄、性别、地位和经济情况的不同,坟墓形状也有所不同,一般正常死亡者的坟头为方形,上面只用普通泥抹一遍即可,而非正常死亡者的坟为马鞍形,其表面先用普通泥抹一遍,然后再抹一层白粉,其头部要染成红色。

塔吉克族的传统节日较多,主要有宗教节日(如古尔邦节和肉孜节等)、民族传统节日(肖公巴哈尔节、诺鲁孜节和皮里克节)、生产节日(祖吾尔节、播种节等)三类。这些节日或者反映了塔吉克族远古的习俗、对自然和生活的看法,或者反映了塔吉克族的宗教信仰和宗教活动。这些节日中或多或少都有数字“7”的印记。例如,在肖公巴哈尔节,有一条规矩,即“hefte sin”。其中“heft”在塔吉克语中是七的意思,而“sin”代表七种以sin这个音为词首的食品的名称。一般常见的七种食品为“sebze”(麦苗或者一般绿色蔬菜) 、“samanov”(加入麦苗汁的甜面食)、“seneded”(沙枣)、“somaq”(一种植物)、“sijir”(蒜)、“sumbul”(缬草)和“ sirke”(食醋)等。除此之外,还要摆放七种具有象征意义的物品,它们是:《古兰经》、彩蜡、红鱼、彩蛋、各色花、各种瓜果和羊羔肉。

(四)数字“7”与塔吉克文学艺术

文学艺术属于意识形态领域,它通过语言和艺术形式塑造形象,然后通过形象反映社会生活,它还反映广大人民群众和作家的思想感情和行为倾向。以上谈到了数字“7”在塔吉克人对自然、社会和生活中所占的地位。诚然,这种观念在塔吉克文学艺术中也有其表现形式。塔吉克文学由民间文学和作家文学构成。而被誉为古代塔吉克族社会和文化的镜子的塔吉克民间神话传说,根据主题内容可分为关于自然现象的神话、关于社会现象的神话和关于英雄人物的神话等三类。其中关于英雄人物的神话传说就像一部连续剧,内容十分丰富。关于英雄鲁斯塔姆的传说最为有趣、最为动人,内容也最为丰富。鲁斯塔姆神话是塔吉克神话中的核心部分,有趣的是,鲁斯塔姆共有七难,他的经历被称为“七大经历”。这七次经历指的是:越过戈壁荒滩找到泉水的经历,与龙搏斗多次最终战胜的经历,消灭貌似天仙的女巫的经历,与两个犄角的妖怪大战七天七夜最终战胜的经历,战胜白魔的经历,最后是帮助人类摆脱苦难,获得幸福的经历。

菲尔多西的《王书》有三个与“7”有关的描写,一是有关鲁斯塔姆七次经历的描写,这和民间故事中的基本相似。二是伊斯凡迪亚尔的七种胆略。三是七对恋人的故事,包括《扎里与鲁达拜》《毕简与麦尼杰》《霍斯鲁帕尔维孜与西林》《莱莉与麦基侬》《鲁斯塔姆与太米乃》《斯亚务西与素达拜》和《百合热木与迪里阿热木》等。这些故事一千多年来脍炙人口,广泛流传于伊朗、中亚、南亚、新疆等地,成为爱情故事的蓝本和题材库。波斯塔吉克思想家诗人尼扎米(1141~1209年)在这些爱情故事的基础上创作了闻名世界的《五卷诗》,成为五卷诗之鼻祖。他的五卷诗中有一部达斯坦名为“heft pejker”(意思为七朵花或七颗星,有人译作“七星图”),这也是数字“7”的象征意义在其作品中的反映,该作品就是取材于《王书》,是根据百合热木古尔王的故事创作的。尼扎米通过百合热木古尔王这一形象表达了自己的社会政治思想和治国方略。达斯坦的主人公是古波斯国的国王百合热木古尔王,他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通过刻苦努力,掌握了多种语言。由于他智勇双全,最终战胜恶势力登上了王位。他借鉴历任国王的经验教训,制定出了治国的良策。但是,有一天百合热木古尔王在一个古堡看到了七个美女的塑像,激动万分。他决定从世界的七方找来七个美女做妃子。为此他还修建了七座豪华的塔楼,各住一个美女。这些美女分别来自波斯、秦、拜占庭、东非、印度、花剌子模和斯拉夫。百合热木古尔王轮流每夜宿在一个塔楼里,并听美女为其讲一个故事。他在这种荒淫无度的生活中已忘了国事。一天,百合热木古尔王与大臣们去打猎时,看到一个牧羊人正在吊死一只狗,他觉得很好奇,于是就问牧羊人为何如此。牧羊人回答说:“现在狗和狼串通一气,因此要处死它。”百合热木古尔王听了牧羊人的话突然醒悟,觉得自己受了大臣的迷惑,沉迷于女色,使国家到了灭亡的边缘。他立即返回宫殿,将使自己受到迷惑的七个大臣就像牧羊人吊死狗那样吊死了,然后指出当国王容易,但是当好国王确实不易。最后他下旨,将自己曾经行乐的七座塔楼改为祆教的殿堂。而他自己进入一个洞窟,从此消失。

诗人通过这个有趣的故事表达了自己向往成为公正爱民的国王的愿望的同时又巧妙地处理了国王和普通百姓之间的关系。后来塔吉克诗人阿不都热合曼·贾米(1414~1492年)和维吾尔—乌孜别克诗人艾利希尔·纳瓦伊模仿尼扎米创作了达斯坦“七星图”。

塔吉克古代传说是由鲁斯塔姆传、伊斯凡迪亚尔传、斯亚吾西传和铁匠阔瓦传构成的一个系统。几千年以来,塔吉克古代民间传说成为古典五卷诗、达斯坦叙事诗、麦斯乃维诗、格则勒诗的重要材料来源。其中伊斯凡迪亚尔传中突出了伊斯凡迪亚尔的七个英勇事迹:一是伊斯凡迪亚尔杀死两只狼的事迹;二是伊斯凡迪亚尔杀死狮子的事迹;三是伊斯凡迪亚尔杀死龙的事迹;四是伊斯凡迪亚尔杀死老妖的事迹;五是伊斯凡迪亚尔杀死大鹏的事迹;六是伊斯凡迪亚尔翻越雪山的事迹;七是伊斯凡迪亚尔涉过大河的事迹。

古典五卷诗创作史上,继尼扎米和霍斯鲁之后,出现了一个璀璨的明星,他就是塔吉克古典诗人阿不都热合曼·贾米,贾米的五卷诗由《莱伊拉和马季农》《亚历山大传》《优素福和祖莱哈》《沙拉玛与艾布沙勒》《金钥匙》《自由之礼》和《虔诚者传》等七部达斯坦构成。研究数字“7”与塔吉克文化之间的关系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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