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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正义一金其年六六四一二二七

时间:2022-03-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舆论正义金其堡中国今日,国家设资政院谘议局以采取舆论。人民藉资政院谘议院局以代表舆论。是故舆论者,众论也,多数之论也。然则,国民缺乏政治常识,即正论不易得众,而非正论反易得众。中国今日之年以上下交困者,由于好动而不好静。曰所谓庶政公诸舆论之舆论,即狭义的舆论。
舆论正义_近代中国舆论思想变迁

舆论正义

金其堡

中国今日,国家设资政院谘议局以采取舆论。人民藉资政院谘议院局以代表舆论。上以是求,下以是应,以实践夫庶政公诸舆论,何其懿欤?虽然,舆论果何物耶?左传城濮之役,晋文听舆人之诵,杜注舆众也。是故舆论者,众论也,多数之论也。然众多之外,毫无他义。则吾国嗣今以后,凡百庶政,众以为可行则行,众以为可止则止。简而言之,即庶政之兴革,一基于众论之从违,甚矣。舆论之解释,直捷简当,似无余义矣,而正不然。舆论正义,别有所在,而不仅在乎众。小野塚博士有言,一国正论之数量,与国民之文明程度为正比例,而一国非正论之数量,与国民之文明程度为反比例。然则,国民缺乏政治常识,即正论不易得众,而非正论反易得众。是以正论虽于必得乎众,而众论未必其即为正也。设有人焉,议论国政,曰,治国以无为为上。中国今日之年以上下交困者,由于好动而不好静。要知天地生财,祗有此数,好为动作,物力必耗,断而言之。国家少取人一分,即人民多得一分之利,多取人民一分,即人民多受一分之害。百姓足君熟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有若可为知道矣,是说也。在吾国民今日程度,最易得多数之欢迎,非细为思考,不知共论之未达乎大体,无补于国家也。夫吾国今日实业衰颓,小民困苦者,岂不以农政不修,河川淤阻,耕具寙楛,灌溉播种之方,未足以尽农之利,而农困于此乎,岂不以工政不修,物多遗弃,器鲜精良,取材制造之术,未足以尽工之利,而工又困于此乎。又岂不以商政不修,币制不一,交通未便,转运供给之道,亦不足尽商之利,而商更困于此乎。一言蔽之,民困于百政之废而莫举,非困于国家之多取之民,正困于少取之民,而百政不能兴办也。盖一国犹之一家,节俭诚裕家之本,而吝啬之徒,或得小康,终亦不成钜富,国家之利民亦然,有时以藏之者利之,不若以取之者利之之为大,昔日国家收入支出,不以预算决算公诸民,民亦无监督财政之权,取之民者或非为民而用,此共所以多取于民,而民多不足,固为有若之罪人,今焉不然,人民有监督财政之公权,国家以不可已之行政费用取诸民,而皆为利民而后取之,取之正以足之,有若复生,不易斯言矣。闻者疑吾言乎,试举列国之岁出与人口,以比较其国民负担之重轻,足证其不背乎事实,而或非谬论也。

列国岁出金额(本位一元)

法兰西    一九〇九年预算    一五五〇〇二一九五〇

奥地利    一九〇九年预算     九三七五五三六一五

英吉利    一九〇八年预算    一五〇四五六六一六七

意大利    一九〇八年预算     八〇七〇一九八八一

美利坚    一九〇九年预算    一八一一〇一〇六九四

德意志    一九〇八年预算    一三三一一六〇二五六

俄罗斯    一九〇八年预算    二六五三六八二四五七

日 本    明年度预算案      五三四一七二七〇六

中 国    最近调查        一四五〇〇〇〇〇〇

列国人口

法兰西    一九〇六年        三九二五二二四五

奥地利    一九〇〇年        二六一五〇七〇八

英吉利    一九〇七年        四四一〇〇二三一

意大利    一九〇七年        三三六四〇七一〇

美利坚    一九〇〇年        七六三〇三三八七

德意志    一九〇五年        六〇六四一二七八

俄罗斯    一九〇六年       一四九二九九三〇〇

日 本    明治四十一年       四九三一九一六六

中 国    光绪三十三年      四三三一一三〇三〇

列国民每人负担金额(本位一元)

法兰西               三九·五

奥地利               三五·九

英吉利               三四·三

意大利               二四

美利坚               二三·七

德意志               二一·九

俄罗斯               一七·八

日 本               一〇·八

中 国                〇·三

由此观之,吾国民之负担,每人仅约三角,轻于法百三十二倍,澳百三十倍,英百十四倍,意八十倍,美七十八倍,德七十三倍,俄五十九倍,日本三十六倍,而吾国之民,其光荣幸福,未可曰大于各国之民,百余倍或数十倍,此无可讳言者也。然则多取多病之说,虽悠悠之众,百口同声,既证之事实而验,即其论之未达乎大体,无补无国家可知也。故曰众论未必其即为正也。

然则如之何而后可言舆论之正耶。曰所谓庶政公诸舆论之舆论,即狭义的舆论。政治上之舆论,不及于政治者,不在舆论范围之内也,故舆论之正义,即对于国家公共适要问题,以自由思考之力,发表其意见,而得占社会上之优势者是也,析而言之,舆论有三原素存焉,试论之如左。

(甲)国家公共适要问题

如何而赡我衣,足我食,养我父母,畜我妻子?此私人必要之问题,非即国家公共之问题,必也,统全国之人,皆得赡衣足食,仰事俯畜之道,而后可言国家公共之问题。我营之业,如何而独专利益,我处之地,如何而独能富庶,此一级人民。一部地方之问题,非国家公共之问题,必也吾利我业,吾爱我乡,而通国之事业无不利,通国之地方无不爱之道,即寓乎其中,得理而会之,而后可言国家公共问题。又如曰,国家政策,仅比较之有善不善,而无一定不易之善不善,故一人亲理万机,内阁代行大政,孰优孰劣,未可知也。然使君皆尧舜,臣尽夔皋,则人民之幸福久长,或过于今日之英德日本,惟与其远想唐汉,数百年一适厥盛。不若近规邻国,使吾君为尧舜之君耳,故吾国人宜究之问题,为宪政如何成立之,如何实施之,如何妙运而善用之。若离乎是而空为评论,非预备立宪政时代应有之问题,即非国家适要之问题也,又如曰近世物质文明进步,铁道电线,交通便捷,人类受其福惠,洵非浅鲜,然军器制造,日益精良,国际纷争,日见繁重,论者谓今日之文明,非求生人,而求杀人,犹非文明之至境,将来万国行大同之政,五洲无歧视之心,则凡我人类,福寿无量,此世界公共适要之问题,国家似其小焉者矣。呜呼。抑知人与人之纷争,惟其有智愚贤否之不齐,而国与国之纷争,亦惟有其强弱野文之不等。俄土之战,生于土之不能卫护藩邦,中日之战,发于韩之不能自全疆域,美西之战,日俄之战,又因西之不能治理斐岛,我之不能自主满洲而起也。然则欲求世界真实之平和,正在弱国之克以自立,不窥大势,而徒为高阔迁远之言,非中国今日应有之问题,亦非国家适要之问题也,是故国家公共适要问题者,不在私小,不为远迂,适合乎时势之要求,而足以发达国家者,即此物也。

(乙)自由思考发表意见

国家公共适要问题,其性质范围,既知之矣。然问题云者,虚不可见之物,设无人对此问题发表其意见,则问题亦归之乌有,此所以发表意见,又为舆论中不可缺之一原素矣。然而意见之发表,有非出于自由者,有自由而未加思考者,均非真意见也。究其不自由不思考之故有二。一多畏忌有而失其能力转型趋感情而忘其理性。鹿吾知其为鹿,马吾知其为马,而赵高所指之鹿,不谓之鹿而谓之马者,畏忌之心胜,而失其能力,不得自由也。田巴毁五帝,罪三王,訾五霸于稷下,一朝而服千人,鲁连一说,便终身杜口。田巴固一任情放纵之徒,而千人之附和随声者,感情之是趋,而忘其理性,不加思考也,是故吾人平日重道德,好学问,旷观宇内大势,以养成中正独立之气概,决断事理之才能。当世贤豪,尊之敬之,听其言论,察其意见,而万不可徒恬其名,自馁其气,唯唯诺诺,雷声相同也,其必由其言论而思考,知其意见所在,适与吾之怀抱,不相左而相同也,而后可以对之而发表其同一之意见也,又宜防趋于感情,而忘其理性。夫人类之所以能团结生活于政治范围之中者,固赖乎情之善相感也,然一任其情之所至,而不范以理性,即足忘国事之大公于不顾,诚以感情之为物,其初则为感情,其继易成意气,迨夫意气,而思考之能力,早已弃之九霄,非复我有矣,于是乎,国与国,国与君,君与民,民与国之间,生种种误会,而妄作无谓之主张,不胜其愤懑不平之念,流弊有不可胜言矣,然则吾人思考国家问题,不当时时求合乎理,而毋任其情哉,或曰思考能力,诚完全无缺矣。发表意思,诚独立自由矣,而国家之意见,或与其人之意见不同,则将服从乎?抑不服从乎?其服从也。则意见何贵自由,其不服从也。则国家何去何以治安欤?曰,是不然也。国民之服从国家,只有义务之服从,而无奴隶之服从,立宪通例,法律必经议院协赞,命令不出宪法范围者,正以使国民服从关系,生于国民自表意见之中,故发表意见,与服从国家,于奴隶则为相冲,于义务则为相助,何也?奴隶只有服从其主人,而不能表示意见。国民之对于国家,无一时可以不服从,亦无一时可干涉其发表意见,议院议决之法律,苟非本乎自由意见,则法律亦徒存形式,不具精神矣。故必有意见自由之国民,而后有意见自由之议院,有意见自由之议院,而后有完全立宪之国家,从可知国民各表其意见,不惟无害于治安,即谓长治久安之道基于此焉可矣。

(丙)得占社会上优势

然则对于国家公共适要问题,以自由思考之力发表其意见者有人矣,即可曰舆论已成乎,未也。假令通国之中而止有几人,则势力未优,社会不生影响。国家莫能遽食此几人之赐,必也备前述之两原素,而又占社会之优势,斯原素乃全,而舆论以成也。虽然,国家者,该言之曰政治团体,析言之则各团体分立而存,具有界限,官绅有界,学者有界,农工没亦各有其界,一界之中,复分数界,数界之人,合为一界,又皆未尝无之。而此种种之团体,与政治有直接关系,有直接无关系,吾所论之舆论,其范围限于政治,故所谓占社会上之优势者,京只在直接与政治关系之各界,而冀其注意于舆论正义耳。从可知所谓优势者,不必举通国之人而得多数,但就其人所处之地位,有可以思考国家问题,自由表其意见者,睹舆论之薄弱,则辅以长之,舆论之私小,则指以正之,舆论之任情放意,则辩以理法,明以权限,而纳之轨物之中,久之而讏言日去,正论自昌,蓬蓬乎,勃勃乎,占社会上之优势矣,而舆论已成矣。

是故舆论原素,甲乙丙三者不可缺一也。使甲乙备而丙不顾虑,此志士所以痛举世混淆而独清,众人皆醉而独醒,虽捐生许国,而无益于国家者,舆论不成也。使甲丙备而乙不存,将言者巧佞,听者盲从,舆论失其正而肆口雌黄,为祸于国家大矣。使乙丙备而甲不存,此豪杰所以有民难图始,可与乐成之慨,舆论私而不公,小而不大,远而不适要,国家不能同流合俗而庶政不兴者,势使之然也。呜呼。舆论之成与不成,关于于吾国立宪前途至重至大矣,舆论一成应担义务,慨然任之,应享权利,毅然争之,国家虽欲不立宪,其可得耶,舆论不成,国家即颁布宪政法,组织内阁,设立设院,窃恐内阁恣横,议院屈从,假至公至正之名,以行其作福作威之实,民困于内阁之专制,或更甚于君主专制,未可知也。今者各省谘议局,见外侮日亟,国势日危,九年之期,迫不及待,因之举定代表,集议沪上,请求缩短年限,早开国会,其爱国热诚,光冲霄汉,海外望风,殊令人景仰无己,然证之各省谘议局经过之成绩,则知此举固属要着,而实际尚须研究也,谘议局议决之案,其中固有不类建议者(如某省为铁路公司谋划工农业事务)有逾越权限者(如某省谋划一通国币制)然此属少数。余皆成立议案,确无瑕疵者,乃督抚之批答,则或加条件,或饬司议,而皆以财力未逮,程度尚浅为鲜,于是演成议案之议决,权在谘议局,而议决案之实施与否,督抚自有权衡,一若又为另一问题之现象,离奇怪异,世所希闻。一言赅之,舆论未成之故耳,夫请开国会诸公,吾知其知识宏远,胜于寻常万万也,然而兹事重大,未易成诸十数人之手,盖国会以舆论为基,而后议决之法,方可实行。今舆论之程度如何?不加注意,而徒求早开国会,殆所谓皮之不存,毛将安附者欤?故吾以为必先造成正当之舆论,而后对于国会之请愿,其目的可以达,即对于谘议局之建议,督抚亦不敢仍煽其专制之余焰,以违反定章也。舆论成立,而后可言立宪,吾既详论之矣,然舆论三要素,其一二属之自动,而三则属之他动,我即对于国家公共适要问题,自由思考而发表其意见,而众人不知国家不识问题,不加思考,不表意见,则舆论百年无成,国家百年不可立宪乎,非也。一国之中,有造舆论之母存焉。有母必有子,母愈多斯子愈众,舆论莫患百年不成,或数年有成可也,其母伊谁,议员其一也,缙绅学子其一也,报馆主笔者其三也。

一 议员

议员之等级不一,议院,谘议局,府厅州县城市镇乡之议事会中之代表人民表决意见者,皆议员也。然此代表之性质,为法理的代表,非为委托的代表,是第一不可不明者也,何以言之,国民全体中合法定的之资格者,方有选举权,则早非国民全体矣,其当选为议员者,不过票数多于他人,又非选举有权者之全体矣,其议决之法律议案,不过临席议员中之多数,更非出于议员之全体矣,而法律议案之发生效力也,则认为代表全国,全部地方之人民者也,故曰法理非委托也,既属法理,则议员宜知其所居之机关,在国家何等地位,表决意见,宜统察国家地方全部,而指其利弊得失,究其应兴应革,吾国积弊,上下层层阻隔,民与官不相通,官与官复不相通,于是上欲爱民而不得,下思爱国而莫能者,无处于官与民之中枢,以疏通上下之议员故也,是以议员地位,多通乎大体,达乎大势,不流于躁进,亦不失于苟安,将兴起观感之道,潜移默化之功,一转瞬而多数国民,知民与国有不可相离之关系,而爱国之心,油然复生,爱国之论,不容自己矣,吾以议员为舆论之母之一者此也。

二 缙绅学子

大凡一国之强力,基于下级社会之敦朴,一国之富力,基于中级社会之殷实,而致国之富强,则收效于上级社会之人,缙绅学子者。上级社会之表率也,其负国家安危之责,重于匹夫可知矣,而中国今日之上级社会,有所谓新旧之争,不敢曰偏国皆然,要亦无之者绝少。两界互表旗帜,各权党援,听其所议所论,无非个人毁誉,迨至积嫌成隙,涉及有司,则电牍你争,莫明曲直,近三五年,报章所载,数见不鲜也。若是而求其为舆论之母,不几南辕北其辙乎。吾于是敬告夫缙绅先生,今日之中国,与昔日之中国不同,昔日之中国,为亚东之中国,今日之中国,为五洲之中国,一物不知,儒者之耻。处今日而犹曰德英法美,即昔之戎狄蛮夷,而不知其措政经邦。自有源本者,不更重可耻乎?故以中国学术治中国而有余者,昔日之情形,以中学为体,外学为用,治中国者,今日之时势也。惜哉内地交通未便,书籍难求,则听言论,阅报章,尤宜度势审时,虚忠逊纳,苟非固执己见,盛气凌人,则指令后生,乃能中理,而易为感通矣。吾于是更敬告夫青年学子,夫地方之安,首重厥序,尊师敬长,中外攸同。况我为国家计进步,地方谋幸福,则但求其言之采纳于人,不必求其事之施行自我。毋轻言平等,轻唱自由,真平等真自由,即寓乎秩序之中,而断不在秩序之外。果能谦恭卑逊,循序进言,则长者未必不乐于听从,引为己用也。总之争在公理,断不生敌视之心,而新旧亦无界可分,各当于理,而易为合辙也,新旧云者,初不过一二人意气之相争,而随声和附之人,从而成之为两界,故此一二人者。消其意气,化其私论,而任造作舆论之责也。则其转移之效力疾且大焉可知矣。吾以缙绅学子为舆论之母之又其一者此也。

三 报馆主笔者

人有恒言曰,报章者代表舆论之物也。然则报章由舆论而生,而非舆论由报章而出。吾独曰报章为舆论之母。不亦倒果为因乎?抑知不然,报馆在舆论已成之国,则负代表之责,而在舆论未成之国,则负造作之责者也。故以报馆为舆论之母者,专指吾国今日而言之也。盖吾国人素鲜留心政事,问以国家官制如何编成,军队如何织织,租税如何赋课,中央各省,每年所行何政,收入支出,共有几何,而茫乎不知所对者,比比皆然也,然则即思对乎国家问题,发为言文,陈其意见,亦觉其论空虚无着,而无当于事情矣,惟报馆见闻既广,时事经心,故其发为文章者,尚觉言之有物,颇足动人之观听也。故今日之报馆,实足以造作舆论,而左右之,转移之,苟用得其正,可与尼山木铎同功矣。然吾不满意于今日之报馆者,病其宗旨无定,而徒为消极之言,不为积极之言也。何以谓之积极消极?指陈利弊得失,而并及利如何而兴,弊如何而革者,积极之言也,指陈利弊得失,而不及于如休号利革弊之方法得,消极之言也,消极之言,犹医家之开方治病,脉案盈篇累牍,而药石不存,病菌不可得而治也。今日之报章,其类于此乎,见百政之废而不举也,则曰中国病矣。而痛诟政府无能,百官腐败,一二有志者,不甘无能腐败之名,而思经营国家财用,以筹措其施政之方也,则又曰国民病菌矣,政府日事搜括,小民何堪生活,上见其下之纷扰无已也,则知必需之政费。今日犹未可尽取之民也,于是有以借债之说进者,则又曰中国危乎殆哉。外债一生,势不至为埃及底尼斯而不止也。惊疑纷扰,抑又甚之,而债亦不可借矣。然则政事不可废,租税不可加,国债不可借。三者皆舆论之所同。而国家舍束手待毙之外,无他道矣。要而言之,政事不可不兴,即政费不可不备,试举各国政费以观之。

各国行政费(本位一元)

英吉利   军事国债费往外下同   六四七五八九五五三

法兰西               六三四二四五六一三

德意志               六七八九七七〇五六

俄罗斯              一七三〇五〇九二〇七

奥地利               八六四七二八二〇八

意大利               四四七五四一三五三

美利坚               八三六三九四六九四

日 本                九四四五七五七七

观乎右表,知各国虽多巧妇,亦未尝为无米之炊矣。至于租税之赋课,其道本以利民,而非以病民,但课之不以均衡,而负担失其轻重,则民斯困于租税矣。若夫国债,苟非如甲午庚子之丧师辱国,出于赔偿者,则借之得其宜,亦足助国家开富之源也。埃及底尼斯,适亦有债之国耳,不可曰有债之国,尽为埃及底尼斯也,试举各国国债之额以观之。

各国国债现在所负金额(本位一元)

法兰西              一二一三九二三五九〇〇

英吉利              七七四一六四七〇四〇

俄罗斯              九一八三五四九〇〇〇

白耳义              一三一四一八七〇〇〇

日 本              二五五〇六七一四一〇

美利坚              五一一〇九一一〇〇〇

奥地利              一七六八〇二〇〇〇〇

匈牙利              二三一四四八〇〇〇〇

意大利              五三〇八六六七〇〇〇

葡萄牙              一七九三二八〇〇〇〇

西班牙              三七九九六一〇〇〇〇

土耳其              一一三〇〇〇〇〇〇〇

中 国              一二三六八七一三〇〇

总之,租税也,国债也,皆属财政一部之事。经划财政无其人,则租税之多课少课,国债之借进贷出,皆足以病国病民。经划财政得其人,则租税国债,皆有利国利民之道,财政本也,租税国债末也,攻其末而不攻其本,徒劳而无效者也。今日之报章,苟能指导国人,注意财政,庶立论皆知大本,不为偏末之言矣。吾以报馆主笔者为舆论之母之又其一此也。

呜呼。外人之论吾国宪政前途也,恒举吾国人,私小自利,不顿公德,不知国家之一二事,以证其无立宪程度为前提,而断定之语,不曰必无由成,即曰非流血不成。吾念及此,而忧愤真胸,彷徨绕室,思外人之所料,尚有幸而不中之道乎?思之思之,又复思之。曰宪政犹舟,而舆论犹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舆论而得其正也,则宪政有成,而国食其福,舆论而不得其正也,则宪政无成,而国蒙其祸,此吾所以斤斤焉辩舆论之正议,而希冀吾国中有指导舆论之责者,助长而养成之,庶九年筹备,次第推行,弭种种误会于无形,而康乐和亲,收宪政有终之美乎,此则立宪国民之天职,而仁人志士之用心也。

载《北洋政学旬报》,1911年,第33期,第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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